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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雪下金刀【完结】

时间:2023-02-26 17:25:47  作者:雪下金刀【完结】
  “春花儿,你也是,大家一个队的,别人的鸡死了你在那高兴,你这不是讨打吗?”
  年春花想说点什么,一张嘴,满嘴都是鞋底的臭泥,她差点捂着嘴吐出来,就想叫自己的儿子来给自己做主,可一看,花婶的儿子女儿儿媳全都在不远处,对自己虎视眈眈呢。
  反而是自家那几个儿子儿媳,像是矮了人一截一样。
  年春花家的几个儿子儿媳也怕惹了众怒,自己妈确实过分了,打架凭的就是一口气,现在他们不占理,当然不敢怎样。
  年春花只能算了,这满鼻满嘴的臭味,只能放了句你等着的狠话,使唤儿媳妇们:“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还不把我扶回去用艾草叶好好熏熏?被鞋底打了是要沾霉的!我说今天早上咋有乌鸦叫呢……”
  没有人比重生的年春花更懂福气有多重要。
  她在媳妇的搀扶下,脚不沾地回去除霉。
  大会堂不少人讽刺地摇头,这年春花,连为啥被打都不清楚,出了事儿不是想着原因,而是想着迷信,也是个奇人。
  当年破四旧,咋就漏了她呢?
  另一边,楚枫楚深也没闲着。
  开会的时候,他们一直扒在门外偷听,也知道现在全队的鸡都只有三天时间。
  楚枫楚深在田坎上快跑,楚深气喘吁吁:“妹妹,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生产队的借阅室。”
  金色的热浪中,楚枫扎起的小辫儿一上一下,明亮双眼中满是坚毅。
  这次生产队的鸡瘟来得怪,传染性那么强、死亡率那么高,确实像是最严重的那一种鸡瘟。
  可如果真是那种鸡瘟,楚枫她们家那只鸡绝对撑不过七天。
  福团也不可能轻易拿着神奇植物就能解决这次鸡瘟,从楚枫她们能躲掉蛇咬就能看出来,福气文再怎么彰显福团的福气,也会遵循一点基本规则。
  所以,楚枫猜测,这次鸡瘟来得有点特殊。
  “妹妹,去借阅室干嘛?我们又不认字。”楚深追着楚枫,妹妹跑得真快啊。
  “爸爸认字,钟大夫也认字,借阅室的老师也认字。”楚枫道。
  借阅室的秦老师,是曾经下乡的一批知青。在楚枫的记忆里,秦老师后来成了生物领域的教授,学识广博。
  当然,在福气文中,秦老师也非常喜欢福团,在福团的小学时期,秦老师就给了她许多帮助,比如教福团英语,让福团走在起跑线前面。
  楚枫可不在意秦老师喜欢谁,她只想保住家里、宋二婶、花婶她们家里的鸡别死。
  福团的福气不会庇佑她们。
  花婶那天晚上的确和年春花吵了架,宋二婶更是直言不信福气,但无论怎样,吵几句嘴,罪不至此,不至于沦落到家里的鸡都要死光的地步。
  借阅室只是一间矮矮小小的房子,从外看去,甚至有些破旧,大门上的黄漆裂开几条无伤大雅的裂缝。
  楚枫、楚深敲门:“秦老师,我们来借书。”
  里面的男音沉沉道:“进来。”
  楚枫推开门,门里面,秦老师穿着短打上衣,戴着一副眼睛,正在伏案看书,袖子边、裤腿边都是劳作后的泥土。
  福团也在。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傻子
  福团支着张小桌子, 看一本花花绿绿的英语书。
  听到动静,福团一仰头, 乌水丸子似的眼扑闪几下, 软糯糯喊:“深哥哥。”小扇一般的睫毛颤一颤,又犹豫地叫楚枫:“枫姐姐。”
  福团不大喜欢楚枫。
  她刚到楚爸爸家时,深哥哥也非常喜欢她, 经常带着她一起玩儿,连枫姐姐都少有带。
  可是后来,深哥哥好像还是和枫姐姐一起玩得多。
  福团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楚枫朝福团大大方方点头, 挥了挥手算打过招呼。
  对福气女主,她打算敬而远之, 不要轻易结仇。
  楚深则臭着一张脸,给福团淡淡打了招呼, 拉起妹妹的手:“妹妹, 我们不是要来借书吗?”
  楚深臭着脸,宁愿看墙, 也不看福团。
  楚深本来很喜欢福团妹妹, 最开始福团刚来家里时, 楚深更是非常热络。
  哪怕后来新鲜劲儿过去,他和楚枫是多年的亲兄妹,楚深还是和楚枫更熟稔,也没有半点忽视福团的地方。
  可是,后来奶奶比着福团, 把他和妹妹踩到了泥地里,因为福团, 爸爸妈妈妹妹挨了多少骂?
  妈妈被指着鼻子骂没福时, 福团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贴在奶奶腿边, 岁月静好地看着。
  楚深那时就不喜欢福团了,别人再说这个小妹妹有福,也比不过他的亲妈亲妹啊。
  楚深到底是个小孩子,再能忍,声音中也不免露出几丝厌恶。
  福团小小的身子就那么一颤,圆润的小脸上有些不可置信,深哥哥咋会不喜欢她呢?
  在年春花她们家,福团穿得最好、吃得最好,年春花把压箱底的布票都翻找出来,给福团裁新衣服,加上福团在陈容芳家带过去的衣服,福团每天就被打扮得跟个福娃娃似的。
  白佳慧、蔡顺英还有李秀琴的女儿们,穿的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衣服,被福团衬得灰头土脸的。
  她们的哥哥们,也都就更喜欢福团。
  福团有时候见着招猫逗狗的哥哥们欺负那些妹妹,却送她小花花时,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像吃了蜜一样甜。
  也就难怪福团现在不敢相信楚深对她摆臭脸了。
  福团蹙着小眼睛小眉毛,定定望着楚深和楚枫扣着的手,歪了歪头,有些不舒服,又有些困惑。
  奶奶不是说她有福,比枫姐姐不知道强哪儿去了吗?怎么深哥哥……
  楚深被福团看得浑身不舒服,以前他只觉得福团可爱,现在膈应死了。
  两家人闹成这样,福团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能一副岁月静好、啥也没发生过的白嫩圆润的模样呢?
  楚深瓮声瓮气:“妹妹,我们快借书吧,我不想待这儿久了。”
  楚深厌恶地转过身,留一个后脑勺给福团打量。
  楚枫紧急拉了把哥哥,不想哥哥得罪福团。
  她朝福团点了点头,走到秦老师面前:“秦老师,我和哥哥想借一些家禽疾病类的书籍。”
  秦老师从书堆里抬起头,指了一个方向,面无表情道:“左边第二个书架,上面三排是禽类,下面几排是畜类,不能弄坏书籍。”
  楚枫嘴甜地说了句谢谢,再押着楚深也道谢,两个小孩儿一起去左边的书架下。
  其实楚枫有记忆,看出秦老师不喜欢她和哥哥。
  秦老师离开座位,到福团面前,细心地给她讲几个音标,字正腔圆教她发音。
  楚枫也不介意,福气文里,和她们一起玩儿的都是悲惨配角,像秦老师这样未来的生物领域巨擘,对福团有一种天然的好感。福团从小就学英语,学才艺,把队里的孩子远远甩在后面。
  幸好楚枫没想着谁厉害就巴结谁,不然光是心理落差,都足够难受。
  楚深不认字,楚枫倒是认字,但是也不能放在明面上来,生产队的借阅室里有许多家禽喂养、庄稼侍弄的书籍,楚枫和楚深就找出上面画了鸡鸭图案的书。
  一找,有几十本。
  “妹妹,这么多都画着鸡的书,我们挑哪些?”楚深为难道,不可能借这么多啊。
  “先挑上面只画着鸡的。”楚枫麻利捡出几本,“像这种,封面上的病鸡一看就像我们家的鸡那样的,还有这个,封面上居然画着拉稀的图案。”
  楚枫翻来覆去地看,既觉得作者的封面简单好懂,又在想不知道当初做封面的人看着是什么心情。
  她和楚深都忍俊不禁,一起挑出一些书。
  光靠封面,肯定是不行的,楚枫的目的是借阅室秦老师的帮助,但她估计自己不招人待见,才在这里挑出许多书——不可能什么也不做,空口白牙地去问吧。
  楚枫抱着好几本书走过去:“秦老师,请问这几本书里,主要写鸡瘟的书有哪些?”
  秦老师本来柔声给福团讲着音标,闻言一抬头,鼻梁上的眼镜滑落一点,用手指推上去:“你手里第三本、第六本、第八本就是。”秦老师皱眉,语气略显生硬:“这些书是农业养殖领域较为专业的工具类书籍,你们两个看不懂。”
  他下意识就要抽走这些书,放回书架。
  楚枫还是笑着,但是紧紧抱着这些书:“秦老师,我们不是给自己看的,是给爸爸、钟大夫他们看的。”
  楚枫才七岁,营养不良让她面黄肌瘦,没有福团白净,没有福团穿得好看,更不像个福娃娃。
  但是她用礼貌的微笑拒绝秦老师的无礼,不卑不亢地解释时,倒有种知进退、守礼节的教养,有点像一杆清竹,只是瘦黄得很。
  秦老师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发现自己太急躁了,还不如一个小娃娃。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往,秦老师虽然严肃,也不会这么不耐烦。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一看见这两个孩子,尤其是这个女孩子时,就本能的生出一种不喜。
  反而是在福团旁边,能让他心神安定。
  秦老师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你要借这几本书?我给你办手续。”
  楚枫趁机请教:“秦老师,我和哥哥都不认字,爸爸、钟大夫他们忙得很,这些书还得请您把把关。”
  “你说。”秦老师道。
  身为老师,秦老师对爱问问题的学生有本能的爱护,下意识直起身子,手指也离开福团的英语书。
  他刚才只打算随便给楚枫办个手续,节约时间多给福团讲几个单词,现在却细细聆听楚枫的问题。
  福团困惑地眨巴眼睛,怎么秦老师…
  “我想挑一本重点是讲鸡瘟防治类的书籍,要全面一些,最好有大面积治疗鸡瘟的实例。”楚枫落落大方道。
  秦老师听见前半段还好,听见后半段便皱眉:“现在没太多成功治疗大面积鸡瘟的正面例子,只要防治的成不成?”
  楚枫摇头:“如果只是治疗,钟大夫是很有经验的大夫。但是我听妈妈说,我们生产队之前没得过这么大面积的鸡瘟,这种传染病,最重要的就是防止多次交叉感染。”
  这就不只涉及临床了。钟大夫以前没有这种经验。
  所以楚枫想找有类似例子的书,照着葫芦画瓢也好。
  秦老师马上明白过来,去书架上挑了一本书,递给楚枫:“这本书,上面有H省一个养殖场遭受鸡瘟的案例,虽然最后失败,但是里面的各项措施都做得很好,有很强的借鉴意义。”
  楚枫说了句谢谢,接过来。
  秦老师发现这小孩儿还挺聪明,说话也很懂礼貌:“你几岁了?上的几年级?”他同样也这么问楚深,虽说楚深话说得不多,但从眼神来看,他妹妹说的话,他倒是都懂。
  福团一直等着秦老师来给自己讲音标,百无聊赖地玩儿着自己手指,就听见秦老师和楚枫拉家常。
  福团低下头,盯着英语书里花花绿绿的人物看啊看,两根小手指缠在衣服上绕啊绕,绕成一团麻花。
  她等得有些不耐,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楚枫说:“我七岁,哥哥八岁,我们还没上学。”
  秦老师的脸色登时变得肃穆,一皱眉头:“怎么没上学呢?”
  楚深挺胸抬头:“我和妹妹明年就上学。”
  那还好,秦老师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他最担心的就是有孩子上不了学。秦老师起身办理借阅手续,也没再搭腔。
  楚枫抱着几本书,再问道:“秦老师,除开治疗鸡瘟的书外,还有没有讲鸡病的不同种类的书?”
  秦老师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纸,上面写满了借书还书的日期,他的字清瘦而有风骨,钢笔笔尖一凝:“你借这类书做什么?”
  楚枫说出自己的担心:“这次鸡瘟,钟大夫说得病超过三天的鸡就没法救了,但我妈妈养的鸡已经活过了七天,我觉得这不是运气,或者说只是因为我妈妈照顾得好的原因,一定有其他原因。”
  “钟大夫说鸡感冒、鸡瘟起初得病的症状差不太多,我就在想,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病夹杂在其中,只是这次来得太急,没被发现?”
  秦老师沉默良久,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棘手的鸡病也就是败血菌感染和病毒感染两种原理。
  尤其是败血菌感染导致的症状,都差不多。
  钟大夫水平很高,他判断的本来是鸡新城疫,最严重的一种鸡瘟。但是,这种病不可能有七天了还没病死也还没治好的鸡。
  秦老师亲自去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交给楚枫:“这本,你交给钟大夫看看。”
  楚枫拿到书,对秦老师郑重道谢,把多余的书归还回书架后,和楚深一块儿跑回家。
  秦老师站在原地深思,这次的鸡瘟,同样引起了他的注目。
  秦老师打算收拾东西去看看,他这样的知识分子,对有争议的谜团抱有热忱的好奇心。
  秦老师收好桌上的借阅本,把钢笔尖擦干净放回去,正要关灯时,福团迈着小手小脚跑过来:“秦叔叔。”
  她圆滚滚的,差点撞到秦老师,秦老师连忙扶住她,福团憨态可掬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福娃娃。
  秦老师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记性,差点把福团给忘了。福团,你今天回去背熟那几个单词,明天叔叔再考你。”
  “嗯。”福团重重点头,圆圆的眼睛又有些疑惑:“叔叔,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那些鸡。”秦老师道,“对了,福团,你知道队里这次的病鸡有哪些症状吗?”
  福团天真地摇摇头,她不知道。她冥冥中也觉得,自己有福气,碰不到这些事情。
  秦老师有些意外,刚才那两个小孩儿,看起来比福团还瘦小,都知道病鸡的事,还能来借阅室借书,福团却不知道。
  按照秦老师的眼光看,福团有点不求甚解了,但他很快想到福团还没上学,不能以对学生的要求来要求福团。
  秦老师皱眉问:“福团,你家里的鸡没得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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