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还敢跟他打赌,说自己会哭着去求她,真是白日做梦!
小马糖挺着小胸脯:“不用别人教我,我本来就很聪明!你每次都凶我妈妈,我讨厌你,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
阮兴富实在太震惊了,嘴巴大大张着都忘记合上了。
杨珍珍还是第一次听儿子说这样的话,心里也是无比震惊:“小马糖,你不能说这样的话……”
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会觉得小马糖不孝顺。
小马糖人小鬼大:“他能骂妈妈,为什么我不能骂他,以后我都不要喊他爸爸,我要喊他畜生!”
阮兴富听到畜生两个字,气得脸涨成黑紫色:“你个臭小子,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畜生生的儿子!老子今天不打得你屁股开花,老子就跟你姓!”
说着他把小马糖抓到自己的大腿上,手“啪啪啪”往他屁股抽打了起来。
小马糖再聪明再人小鬼大,也只是个五岁多的孩子,开始还能忍着,后面疼得厉害,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杨珍珍把小马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这会儿看到他被打得哇哇大哭,又心疼又着急:“你别打孩子,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她说着要去抢小马糖,阮兴富正在气头上,伸手推了她一下:“滚开!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否则以后他就真要无法无天了!”
居然骂他这个老子是畜生,还说长大后要打他,老了不给他养老,这不是反了天?!
杨珍珍被推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脚下没站稳,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下一刻她捂着肚子叫了出声:“我的肚子好痛……”
二房闹得那么大声,其他房的人自然都听到了。
洪胜男一直提着耳朵注意这边的动静,这会儿听到
小马糖的哭声,又听到杨珍珍的痛叫声,顿时把小红豆往阮兴民手里,然后操起一旁的棍子就朝二房奔过去。
林秋菊也赶紧跑过来。
两人来到二房一看,只见杨珍珍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得好像白纸。
洪胜男顿时火冒三丈,抡着棍子就朝阮兴富打过去。
阮兴富没想到一个做弟媳的人还真敢动手,手臂被抽了两下,痛得他倒吸凉气:“老三,快过来管好你媳妇,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洪胜男正要继续抽他,让他千万不要客气,就听林秋菊叫道:“胜男,珍珍她痛得厉害,会不会是孩子不好了?”
闻言,洪胜男顾不得再抽打阮兴富:“你快扶她去阮瑶的房间躺着,我这就去叫人!”
林秋菊连连点头,扶着杨珍珍就往阮瑶的房间去。
阮兴富怔住了,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不过就是推了一下。
他丢开小马糖赶紧追过去:“珍珍,你怎么样了?”
洪胜男见状对阮兴民吼道:“你赶紧拿绳子把阮兴富给我绑起来!”
抱着小红豆的阮兴民一脸为难:“这不太好吧?”
“等会我回来你要是没把人绑起来,我就跟你离婚!”
洪胜男才不管他为难不为难,下完最后通牒就转身狂奔起来,朝知青点奔过去。
阮兴民把小红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进去厨房找了绳子出来。
阮兴富没想到他还真拿绳子来绑自己,气得破口大骂:“老三你有病啊,你快滚开,我要去看我媳妇。”
毕竟是自己二哥,阮兴民不敢用死力,两人扯来扯去,一时之间没法把阮兴富给绑起来。
林秋菊见状,看向一旁的阮兴国道:“你去帮老三的忙,要是你不去,回头我、我也跟你离婚。”
被殃及池鱼的阮兴国:“……”
虽然林秋菊嫁过来后没给他生孩子,但这年头娶媳妇不便宜,阮兴国从来没想过再娶。
况且他也要面子,不想成为十里八乡第一个离婚的男人。
想到这,他走过去和阮兴民两人合力,把老二阮兴富五花大绑绑了起来。
阮兴富:“
……”
周围邻居:“……”
阮瑶很快带着一帮娘子军过来了。
她先是进去看了杨珍珍的情况,杨珍珍脸色还是很苍白,但好在没有出血,她让林秋菊和林玉一起扶杨珍珍出去坐马车。
然后她走出去看着阮兴富道:“我们妇联多次宣传迫害妇女同志是犯法的事情,可有些人还是知法犯法,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大堂哥、三堂哥,把这渣男抬到马车上去!”
自从上次和阮兴富打赌之后,她就一直在找机会治阮兴富,这次机会送上门来,她要是还抓不住的话,她还当什么妇联主任?
阮兴富被五花大绑气得满脸通红,这会儿听到阮瑶的话,不由慌了:“大哥、老三你们快放开我!她要押我去农场,你们快放开我!”
他慌了他慌了他慌了。
阮兴国和阮兴民两人还来不及开口,赵香兰就从外面冲进来:“大侄女你这是做什么?老二可是你的亲堂哥,你不会真要送他去农场吧?”
阮瑶板着脸道:“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们之前宣传那么多都是闹着玩的吗?今天谁要是想求情,那就一起押到农场去!”
赵香兰:“……”
阮兴国和阮兴民两兄弟同情地看了阮兴富一眼。
他们本来也想帮老二求情的,现在看来他只能自求对福了。
阮兴富又怕又气:“你们放开我,阮瑶你不能滥用职权,我根本就没打珍珍……”
阮瑶不耐烦打断他的话:“太吵了,三堂哥,把你的鞋子脱下来塞他嘴里。”
阮兴富:“……”
众人:“……”
然后大家眼睁睁看着阮兴民把自己的臭鞋子脱下来一把塞到阮兴富的嘴里。
一股好像死了好久的死咸鱼味涌进喉咙,阮兴富差点被熏吐了。
**
阮瑶赶着马车载着一行人先去了卫生所。
医生检查后说杨珍珍应该是太紧张,加上摔了一下才会导致肚子痛,但好在孩子并没有大碍。
接着阮瑶又赶着马车去了公社,从胡队长那里拿到盖章文件后,再把阮兴富押到农场去。
她还跟农场的闫主任交代
,让他务必要好好“照顾”阮兴富。
阮瑶等人前脚一走,阮兴富后脚就被押去跟王友贵和他娘一起挑粪。
王友贵和他娘别提有多兴奋。
王友贵用沾了屎的手勾住阮兴富的肩膀:“这么多天终于有人过来了,兄弟,欢迎你过来跟我们一起挑粪。”
阮兴富:“……”我可去你的吧。
回去的路上,杨珍珍的肚子已经不疼了。
她被众人围在中间,踌躇了好久才小声开口道:“堂妹,小马糖他爸……”
风吹过来,扬起阮瑶的刘海,她黛眉一挑:“二堂嫂这是想为二堂哥说情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事情她就不管了。
被男人欺负成这样还心软,这种女人她懒得去帮忙。
杨珍珍摇头:“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被枪毙?”
沈文倩翻了个白眼:“他又没闹出人命,怎么会枪毙,顶多就是在农场挑粪。”
至于什么时候放出来,那就要看阮瑶愿不愿意放他出来了。
杨珍珍闻言松了一口气:“挑粪还好,那就让他在农场挑粪吧。”
阮瑶:“二堂嫂不心疼吗?”
杨珍珍又摇了摇头:“他打小马糖。”她更心疼儿子。
阮瑶看杨珍珍虽然有点傻白甜,但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既然这样,那她就拉她一把,接下来她要阮兴富哭着唱征服,后悔招惹到她!
回到生产队,社员们看阮兴富没回来,而是被押到农场去挑粪,都震惊得不行。
阮瑶这女知青真是太彪悍太狠了!
连亲堂哥都这样,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更没好下场。
一时之间,整个生产队的风气更好了,再也没有听到有人打骂媳妇和孩子。
小马糖在洪胜男的安抚下已经不哭了,可看到他妈回来,他眼眶再次红了,瘪着小唇儿跑过去抱住他妈。
“妈妈,小马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到时候小马糖就要成为没有妈妈的小白菜。”
小家伙估计真被吓到了,眼珠子如金豆豆般大颗大颗地掉落,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杨珍珍好像心被针扎了一下,心疼得不行:“妈妈没事
,你屁股还疼不疼?”
小马糖怕妈妈担心,扭了扭身子安慰道:“小马糖一点都不疼,妈妈不用担心。”
杨珍珍还是不放心,当着众人的面一把脱下他的裤子。
小马糖害羞地一把捂住小吉吉。
小家伙的小屁股被打肿了,上面还有很明显的巴掌印。
被打成这样还说不疼,这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杨珍珍见状抱着儿子哭了起来,众人怕她动了胎气,又是一顿劝说。
等杨珍珍去休息后,阮瑶把小马糖拉到自己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小男子汉,你今天非常勇敢,所以我决定奖励你五颗大白兔奶糖。”
听到有奶糖,小马糖顿时觉得屁股都不痛了:“谢谢瑶瑶姑姑。”
阮瑶拿出五颗大白兔奶糖,但没有立即放到他手里:“不过你今天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所以我要扣掉你一颗糖。”
小马糖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脸满是迷惑:“什么叫做不该说的话?”
阮瑶:“譬如你喊你爸爸是畜生,虽然他做错了,但你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是个小孩子,这样的话你不应该说,以后也不能说,听懂了吗?”
阮兴富虽然很渣,但在现在这个环境,大家还是很重孝道。
明年就是那十年,哪怕小马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但要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他们可能不会对付一个孩子,却有可能认为杨珍珍这个做父母的失职,所以还是要杜绝后患比较好。
小马糖拧着眉想了好久,然后重重点了点头:“我听瑶瑶姑姑的。”
其实以他的年纪小马糖没办法完全理解阮瑶说的话,但小孩子对大人是不是真心疼爱他们很敏感,他能感受到阮瑶的善意和疼爱。
阮瑶又揉了揉他的头,把四颗大白兔软糖放到他的小手里。
小马糖高兴得两眼弯成小月牙,拿着大白兔奶糖去找小红豆妹妹一起分享。
**
第二天,阮瑶便在打谷场这边拉起了横幅,进行第二轮筛选――现场考核。
昨天她就让报名成功的人今天带一个作品过来,可以是平
时编织的篮子篓子,也可以是其他手工艺品,造型越特别越好,越精致越好。
众人一过来,看到阮瑶一行妇联的娘子军坐在桌子后边,那阵势搞得比考试还要正式,不由开始紧张了起来。
阮瑶道:“大家不用紧张,听到名字的就拿着作品过来。”
考核重点放在大家的手工艺水平上,从编织的质量、造型和手巧等几个方面综合考虑,分别评出高中低三个水平。
高等水平的按照最高工分一天十个工分来算,中等水平是七个工分,低等水平是五个工分。
众人听到最高居然能拿到十个工分,当场就震惊了。
“我的天啊,十个工分,我们生产队还从来没有女人拿过那么多工分!”
“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男人才能拿到十个工分!”
“阮主任真是太好了,她是真心为我们女人着想,真心帮我们谋福利!”
“而且她实在太厉害了,连大队长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她才过来两个多月就做到了!”
堡子村是全国第一个提出男女同酬的村子,主席同志因此表扬了他们,但真正做到男女同酬的村子屈指可数。
一般的生产队里,只有最大力的男人下地工作一天可以拿到十个工分,女人做同样的活,顶多只能拿到七八个工分。
这些年来,大家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人觉得奇怪,也没有人觉得委屈,更不会有人反抗。
可现在听到阮瑶宣布女人可以拿到十个工分,大家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震撼之余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喜悦,要是她们能拿到十个工分,以后她们在夫家就能挺直腰杆子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因为资格不够而不能报名的人听到这话后,更是后悔得捶胸顿足。
赵香兰就是其中后悔的人之一。
她咬咬牙,回去给小红豆做了两套新衣服,又把藏起来的麦乳精一并拿了出来。
总而言之就是下了血本。
当然这是后话,打谷场这边阮瑶宣布考核正式开始。
柳编是民间流传了千年的传统手工艺品,不少地方手手相传这门古老的技
艺。
阮瑶穿书前做的第一份创业便是柳编,当时为了把产品卖出去,她对柳编这门手工艺进行了深入的了解,甚至还能编织一两个简单的东西。
从材料来说,柳编主要有柳枝、荆条、桑条,以及紫穗槐条。
从编造手法来说,主要分穿、定、平、拧、精和木编等六种。
生产队的女人虽然手法不够系统,但她们有一套自己的编织手法,而且不少人编织出来的东西大方实用且美观。
经过几个钟头的考核,最终选出来五个高级水平手工艺人,三十五个中等水平手工艺人,剩下的都是低级水平。
其中,杨珍珍是五个高级水平手工艺人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阮兴富:我就是chi屎也不会求你阮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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