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不知道自己这样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如果是不正常的,她会不会后悔?
那这算不算她对祁昀的又一次欺骗?
宁染喝完了粥,看到祁昀还在抿着嘴瞪着自己。
宁染十分有眼力劲儿地去收拾碗筷,洗碗洗盘子。
宁染故意洗得很慢,就在给祁昀一个气冲冲走的机会,可惜直到她把碗筷洗了两遍,用吸水纸细致地擦干净,祁昀都没有走。
宁染从厨房走出来,祁昀还坐在餐桌旁。
四个椅子的餐桌,祁昀把自己旁边的木椅子拉开,让两人能面对面坐上。
祁昀说,“我们得谈一谈。”
宁染很怕这个“谈一谈”,以她的口才很容易谈崩,但是她还是无比听话地坐在祁昀拉开的椅子上。
祁昀冷着一张脸,“你是不是还对秦放念念不忘?”
这个问题实在是超出宁染的想象,她真没想到能从祁昀口中听到这么一个问题。
宁染看了祁昀一眼,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不知这样的表情是不是让祁昀看出了其他的含义,祁昀微微抬了下巴,“我没有别的意思。演员这个职业我很尊重的,但是你看看秦放那些吻戏,你看着……”
“我高中就和他分了啊,”宁染眨了眨眼,不太清楚祁昀为什么和她纠缠这个,“你怎么会觉得我对他念念不忘?”
祁昀从宁染开始收拾盘子,他就在想秦放的坏话,现在宁染一脸诚恳地问他为什么会提到秦放,他反而有一点措手不及。
“是、是吗?”祁昀愣了愣,他这样看着难得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难道是卓锐?”
“当然不是,”宁染摇头,打断他的瞎猜,她低了头降下声音,“我只是不太确定。”
祁昀问她,“不确定什么?”
宁染也说不清楚,无论是两人是否合适,还是更为深层次的,比如她是否能够成为妻子或者母亲。
她现在几乎是最为快乐的时刻,而她又清楚地看到未来的艰难,她本能地想要延长此刻的快乐。
宁染试探地抬眼,看向祁昀,“你是想要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吗?”
她这样柔软地问,祁昀刚刚那点严厉就收敛了,有一点化开的痕迹,他面对面地拉宁染的手,“那肯定是。”
宁染没继续开口。
祁昀却模糊地领悟到她的含义。
她不是有其他的人,她只是对不太确定的未来十分茫然。
“这些你都不用想,选我就对了,”祁昀将宁染的手握在手心,他盯着宁染开口,和宁染不同,他对自己,对宁染都有极大的信心,“我肯定是最好的。”
“无论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是最好的。”
宁染感受到被人包裹的手紧贴着的灼热温度,她蜷缩了一下手指。
然后宁染抬眼,看到青年凝视她的面容。
和宁染不同,祁昀似乎一直都非常坚定。
即使是失忆后两人弄得极不愉快,当他意识到被宁染吸引着时,他也能一个急转弯丝滑换路线。
坚定到了让人觉得都有点缺心眼的程度。
可能也是因为他这种无比肯定的模样吧,宁染才能缓慢地张口,“那好吧。”
被人握着的手感受到压力,坐在对面的青年展露了一点笑容开口,“‘那好吧’是什么意思?”
好烦人哦。
宁染想起她和祁昀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她明明回答了“好啊”,对方还要一遍又一遍地缠着她问什么叫“好啊”。
那个时候的宁染很好说话,老老实实说了祁昀想听的。然后被青年笑眯眯地蹭了颈窝。
宁染鼓了鼓腮帮子,冷冷开口,“我不喜欢缠人的男生。”
她鼓起的脸庞被人轻轻吻了吻,青年的碎发擦过她的耳尖,有一点痒意。
祁昀抵在她的耳边开口,“你喜欢,你还喜欢只盯着你的狗狗。”
宁染的耳尖更红。
*
宁染在上厕所的时候在纸篓里发现了沾了血的纸巾。
宁染大惊失色,“祁昀,你来大姨妈了?”
祁昀正在给他的次卧打扫卫生,拿着抹布擦电脑桌,扭头看向宁染,“脑子一点儿不转吗?你要不听听你说了什么?”
倒也是,大姨妈的血量没有这么少。
宁染的视线落在祁昀身上,从上到下扫过。
“我昨晚弄得?”她印象确实不太深了。
因为她很喜欢在祁昀身上留下痕迹,还喜欢在一个痕迹上反复盖章,祁昀也发现了她这个毛病,昨天晚上到了中间场,祁昀就忙着关灯,鬼都不怕了,就怕她这种钝刀割肉的。
祁昀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一副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我也不好说的模样。
宁染挑眉,她走过去抱住祁昀的腰。
祁昀手里正拿着抹布,他这种洁癖精根本无法将摸过抹布的手落在任何地方,推拒别人也不行。
是以宁染十分轻松地搂着祁昀的腰把他往后推,推到次卧角落的单人床上。
祁昀坐在床上,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这个床单什么时候换的?”
“又没人用,换不换有什么重要?”宁染回答。
祁昀挣扎着要重新站起来。
宁染跨坐在他的腿上,让他彻底安静下来。
祁昀的两只手投降一样半举在空中,潮湿的双手根本不敢碰宁染。
宁染盯着他宽松的白色毛衣看。
她想了想,伸手将他的毛衣从腰处往上推,露出皮肉结实的胸腹。
和她想的一样,流血的并不是锁骨处的咬痕,而是胸口处的。
青青紫紫的痕迹,伤口还未能完全结痂,沁出一点猩红的血丝。
青年的身体蓦然暴|露在空气中,结实的肌肉紧绷,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祁昀有点不太想被宁染这样看着,他扭过头,看向洁白的墙壁。
宁染凑近,呼吸落在漂亮的粉色上,有点可惜的模样,“都肿了,需要给你贴个创可贴吗?”
祁昀知道她是故意说这些话,压低声音,“不需要。”
“那你套毛衣,衣服擦过这里不难受吗?”宁染是真的好奇,“还好我只要咬了左边。”
“下次给你试试你就知道难不难受了,”祁昀咬牙切齿,“就是因为只咬了左边才会这样吧?后来一直让你换一边咬的,你根本不听。”
宁染吹了一口气,如愿看到青年颤栗的模样,给自己开脱,“我没听见吧?”
作者有话说:
【祁昀也发现了她这个毛病,昨天晚上到了中间场,祁昀就忙着关灯,鬼都不怕了,就怕她这种钝刀割肉的。】
昨晚的祁昀:好疼,要不关灯吧。可是我怕鬼诶。可恶真的好疼,还是关灯吧QAQ,不怕鬼了。
祁昀(自顾自怜):你会这样对白月光吗?你只会折磨我罢了(抽泣)×
够了不要再崩人设了。
第58章 跑跑
宁染将祁昀搬回来的事告诉了罗莹。
罗莹露出复杂的表情, “我很为你高兴,但是又觉得有一点不太爽祁昀能这么顺利。”
看来罗莹真的很讨厌祁昀,宁染得出结论。
从初识到现在始终如一的讨厌, 罗莹对祁昀的态度比宁染对祁昀的态度还坚定。
宁染说,“没事儿……下次让他请我们吃饭。”
这个提议让罗莹豁然开朗, 有种“我怎么忘了还有这种好事”的明朗。
罗莹一副矜持的模样, “这怎么好意思呢?”
宁染:明白了, 会让祁昀请客的。
罗莹捂嘴笑笑, 然后视线落在宁染身上,她最近精神状态不错, 连带着人都透露出一点明媚的样子。
“那, ”罗莹压低声音,“这一次, 你们还是地下恋情吗?”
宁染倒是没和祁昀讨论过这事, 她自己也不太确定, “顺其自然吧?”
*
“我要结婚了, ”祁昀回答。
原本只是随口问一句最近气色不错的同事咳嗽一声,青年有点茫然地四处看看,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句话不可能是从别人口中说出的。
“祁昀, 你有女朋友?”和结婚相比,祁昀有女友已经是让人足够意外的事情。
祁昀微微皱眉,对孔文树的提问很是不满,他看上去像是没有女朋友的人吗?
如果孔文树知道祁昀心中所想, 一定会诚实回答。像, 很像。
孔文树, 一个在祁昀进入研发部之前的奇才。这个含义就是, 祁昀进入研发部之后,他的奇才光辉就被更奇才的人抢走了。
不过孔文树本人并不伤心,他本身就是不愿出风头的人,本着天塌了绝对不能是我顶着的性格,他也乐得祁昀代替他成为那个亮眼的出头鸟。
孔文树本人对祁昀的认知非常单一,聪明又刻苦的冷淡的人。
虽然不太热情,但是共事起来没有弯弯肠子非常简单,甚至如果能同组的话,是可以不用带脑子跟着飞就好的快乐领导。孔文树有点可惜自己也是组长,不然他真的很喜欢在祁昀这种人的手下当混子。
和祁昀不同,孔文树是那种和任何人都能嘻嘻哈哈打成一片,顺带能打听到一堆八卦的人。
同时他也和那些那八卦祁昀的人想法相同,祁昀会单身很久。
也不是说祁昀不招女生喜欢,祁昀刚入职的时候其他部门很多小姑娘都因为那张脸过来问个问题,接个水什么的。他毕竟是能够凭借着短视频中的几秒被人截图慢放,做屏保的。
但是祁昀这个人太冷淡了,佛堂的木鱼看上去都比他有温度一些。
甚至有的时候,青年礼貌询问,“还有事情吗?”
被他问的人都没有办法分辨他是真的在问,还是已经不耐烦了。
即使是再高的颜值,也会被性格上的冷漠一点点消磨干净的。
这导致那些因为祁昀的脸来的女生,很容易将视线从祁昀身上移开后看到研发部别的同事。祁昀同组的男同事们一跃成为脱单最快的一批人。
在祁昀说出他准备结婚之后,孔文树立刻想出一种可能:“是不是那种爸爸妈妈给订的娃娃亲?”
左思右想,这种不需要技巧的恋爱在祁昀这张扑克脸上成功的概率更高。
祁昀看了孔文树一眼,有点这个人在说什么的莫名其妙,“当然是自由恋爱。”
孔文树被祁昀鄙视了之后觉得很难受,有种被情商洼地鄙视了情商的痛苦。
孔文树耸了耸肩,决定换一个更世俗的话题,“丈母娘好相处吗?”
这倒是祁昀还不知道的事情,他的眼神有微微的停顿。他只知道宁染母亲是能让宁染哭泣的女性。
这个表情让原本就对“祁昀能结婚”这个事足够质疑的孔文树,尝试着问出了新的问题,“女方知道要结婚了么?”
虽然这个问题很扯,但是面对祁昀的时候,孔文树觉得有必要问一下。
果然,祁昀回答,“嗯,她问我是不是想一直在一起了。”
不知为何,孔文树觉得这句话不是恋爱男女的脑抽许愿,就是恋爱骗子的安抚策略。
孔文树平静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仅仅几分钟,他的心脏从来没这样上蹿下跳地累。
“你们那个不叫准备结婚,”孔文树声音平静,“麻烦你脑子清醒一点。”
孔文树现在十分担忧祁昀的恋爱情况,甚至想在祁昀和别人说他要结婚的时候替他辟谣,以免发生女方拍拍屁股走人,祁昀找不到人结婚的尴尬局面。
该死,早知道就不该多问那一句。
*
宁染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秦放送来的电影邀请函。
秦放:【我现在发过去的是电子版的邀请函,纸质版的邀请函还在邮寄的路上。】
秦放的新电影将要上映。秦放说是首映礼正好在X市,就想到了宁染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
宁染可太有兴趣了,她还没参加过首映礼呢,有个明星朋友的好处确实不少,一来可以定期打听八卦,二来还有这种福利可以享受。
两张电影票,宁染自动忽略了对电影毫无兴趣的祁昀,转而问正在按着手机的罗莹。
罗莹正忙着在手机上扒拉最新的八卦新闻,根本无暇顾及宁染,结果听到电影首映礼几个字便放下了手机,态度变得格外端正认真。
“是我想的那个电影首映礼?”罗莹啧啧两声,“那不是网络大V才能去的么?”
宁染迟疑了一下,“我有点儿门路?”
罗莹便紧紧握住宁染的手,从此要把握好这个贵人,“我肯定去,那天即使工作日我也请假去。”
“那倒没有,”宁染摇头,“是周六。”
邀请函在两天后寄到了宁染的住处,打开邀请函,宁染觉得还挺神奇的。
那种简单的占了便宜的快乐散去,邀请函捏在手中才开始有真实感。
即使宁染每一次都能看到她和秦放之间的差距。但因为两人的距离总是过于远或者过于近,所以很难产生真实感。
就像宁染看着秦放的电视剧时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第一次远远看到真人的时候却恨不得立刻在黑暗中逃离那样。
当宁染意识到她要拿着这样一张很难买到的邀请函,才能去观看秦放表演的电影的时候,宁染有片刻的发怔。
相当漂亮的邀请函,立体的工艺,还能闻到上面淡淡的香气。其实香气也不特别,甚至有一点像是很多酒店大堂会选择的泛滥的香气,可宁染还是低头轻轻嗅了一下。
宁染没有告诉祁昀这张邀请函,她将邀请函放在了靠在她睡的那侧的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当宁染将邀请函放进抽屉里的时刻,她才知道祁昀为什么那样在意秦放。还要让宁染亲口告诉他两人已经彻底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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