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到了山脚下,快要进城了,徒为才松开。
凤千藤下来的路上不知被她占了多少便宜,脸上都是狼崽的口水,擦干净,慢条斯理理理衣袍的褶皱。她见他今天穿的还是男装,就知道去修炼堂多半会引起轰动。
事实果然如此。
反应最大的自然要属喜来。
自己喜欢的人,一夜之间成了男人。徒为在旁边看着他呆若木鸡几乎石化,非常能感同身受,难得地对小朋友有了点同情。
凤千藤没来时,他本来就丧着肩膀很没精神,被同伴问也只说自己失恋了。
而现在,这已经不是失恋的程度。
嗷嗷大哭从修炼堂直蔓延到隔壁街巷,凤千藤去安慰只会更伤害男孩一颗纯情之心,遂站着没动,还是徒为和其他几个弟子上去说了好久,喜来才接受现实,抽着鼻子打嗝,甫一抬头看见徒为那不知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的脸,顿时又想哭。
“时间不早了。”凤千藤道:“进去晨练。”
这一句比什么都管用,喜来畏畏缩缩,麻溜爬起来进了修炼房。
徒为:“你这给人家多大心理阴影啊。”但是干得好。
凤千藤道:“小孩子懂什么情爱。他早年丧母,把我当成他娘替代罢了。”
“……”她倒不觉得。
屋里响起挥剑声和整齐划一的呵声,徒为跟凤千藤一起站在门口看,但心思完全不在这边。
本来昨晚回去,黄赤诀已经被她镇住停止躁动。还以为总算正常了,今早在山门关那看见凤千藤的瞬间,立刻又开始胡乱鼓动,灵力现在还在她体内上蹿下跳。
忍得太辛苦,有那么一瞬间,眼前泛起强烈的白光,再回神时,听见咚的一声,凤千藤被她压倒在了修炼堂的长廊外。
徒为愣住。
旁边就是孩童们练剑的屋子,现在还能听见他们朝气精神的声音。好在那扇门还关着,他们看不见外面这一幕。
“……”
她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只手已经放在他腰带上,他躺在身下静静望着这边没说话,理智瞬间回笼,先开口解释:“对不起,我没……”
手被凤千藤挣脱,本以为他会推开她起身,指不定还要骂她几句,可脖子却被揽住,身下人竟然主动凑了上来,伴随着清冽的味道,声音贴在她耳边低低地响:“怎么?胆子这么小?”
这等于变相地在说你是不是不敢。在这种场合。
徒为浑身上下都是弹簧,这能忍的?
“刚才谁说我不看场合。”她皱眉:“你可是大人。你,要在这儿?”
一边这么问,一边却掌住他的背脊,把人往自己怀里摁,仅仅只是这样的触碰,凤千藤身躯就抖,鼻息就开始乱。
她有点诧异:“凤千藤……”
脖子上的手臂被注入力气,他不讲话,无声地往上攀附在她身上。
年轻气盛的小年轻可受不了这样的引诱。
埋在他颈间,胡乱扯开腰带,手伸进衣服掐他的窄腰,再顺着腰线往上,直到摸到前胸软肉,他反应果然很大,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轻颤着道:“别……别,徒为……”
“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那也不准摸那里。”他命令,但毫无威慑力。
徒为如今脑子里混沌和理智正交织挣扎,一边想着确实不行,一边又停不住自己的手。
知道身后的门扉另一侧就有人,凤千藤只能压着声音轻轻地嗯,要是这时有孩童练剑练累了出来休息,大概就会看见那个传闻中高岭之花一样的凤千藤被人压在身下的画面。
他怕真的会被那些孩子听见,咬着手背,喉结微颤。徒为已经把他衣服褪了一半,上身露了一大片冷白的锁骨胸膛,她低头舔舐,拿牙齿轻啃,换来身下人乱抖的呼吸。
黄赤诀控制不住冒出来,理智总算回笼了一瞬。
在这里真不行。
她憋了那么多天,如果开始,恐怕就不是半个时辰能解决的事。
神识操控着想收回黄赤诀,但毫无作用,不听使唤。
甫一想起辛夷说,她可以变换咒诀的形状。
脖子还被凤千藤勾着不放,他半掩着眼睛,眸中糅杂着雾气,看起来是被她摸得很舒服。徒为跪在他腿间任由他抱着,侧头亲了亲他雪白的颈项:“乖。给你搞个好玩的。”
“……?”
下一秒,他背脊微僵,睁大眼看她,来不及说话就咬唇压住自己的声音。
耳根通红,眼尾也染上浓浓的绯色。
“你……干什么?”他嗓音是有点羞恼的意思。
“这样你不就可以起来接着去给他们上课了吗。也不耽搁我。”她光明正大说完,又垂头蹭他:“我难受好久了,这样稍微好点。我已经把咒诀变得很小了……疼吗?”
疼倒是不疼。但……
他忍着异样的感觉,又气又羞耻,看着她笑:“你要我今天,一直这样?”
“不行吗?”
那模样颇为可怜,好像干出这种无耻事的不是自己,说着又捏他的腰又揉他腹部,故意逼得他说不出话。凤千藤很不自在,尤其还能清晰感觉到黄赤诀被这崽子变成了个什么形状。
“大小姐。公主。别不好意思,让我试试呗。”徒为在耳边耍流氓地乱叫,凤千藤抿紧唇际:“你……能保证让它别动?”
“可以。”
她答应得干脆,会不会履行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 他道,“好吧。”
“真的?”
“嗯。”他弯起眉眼,拇指抚抚她的脸颊:“怎么,你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根本没想到凤千藤会答应这种荒唐的事,她有点惊讶,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那么骄傲的人大概不会允许这种出格的行为被用在自己身上。
徒为掌着他的脸在唇上亲了亲,那力道温柔小心翼翼的,会让人有一种被无比珍惜的感觉,凤千藤抓住她衣服的手不自觉攥紧。
等她终于松开,后知后觉奇怪的感觉才传上来,哪怕是向来从容的凤千藤也脸热。
灵力正一点一点被黄赤诀散发,徒为总算没那么难受,心情很好,搂着他无力的身体慢吞吞帮人穿好衣服,系了腰带,搀着他站起来。
黄赤诀不是必须时刻跟在主人身边,短暂分开也无妨。旁人也许不行,但徒为的修为可以支持她远距离操控。
站稳了,凤千藤才抬抬手指示意她可以放开了,态度是上位者的态度,眉眼却因为欲情有些红,嘴唇刚才也被她咬得红艳艳的,看起来很好亲又很好欺负。
“我一会要去找宁叹雨,老时间来接你。”徒为道:“但真可以吗?一个下午,衣服会不会……”
弄脏。她没说这个词。
也不想想刚才要这么做的人是她,现在担心的又是她。
“那你不会早点来接我?”他挑起嘴角,抚平前襟被她扯出来的褶皱,看狼崽盯着这边仿佛是在怕他不高兴,所以沉默几息,抓住她的手,不看她,只低道:“我不介意是你,所以可以。”
徒为一顿,见他说完就要走,一个没忍住将人拉回来抱住,动作牵动间,异常的酥麻感登时返上凤千藤大脑。偏偏狼崽毫无察觉:“我也不介意是你,只对你这样。”
他想给她一拳,喘着气软软地骂:“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动。”
“我没动。”
“我是说,你别碰我。”
徒为只好松开,凤千藤敛眸顿了一会才平息呼吸,余光瞥向她的那一眼明明是怪责,衬着眼尾红晕又美得不行。
步伐有些缓慢地过去敞开门,根本不给徒为再看的余地,砰一声利落关门。
但黄赤诀和主人共感,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但其实感觉鲜明。
吐了口气,脸也有点烫,凤千藤不在了她才敢捂住口鼻靠在墙上,默默想:
……真的,好可爱。
要不干脆别去找宁叹雨了。
那些弟子谁也不知道那个凤千藤在淡然教他们剑诀时,衣服下面其实早就一片狼藉。
只有她知道。毕竟他只准许了她可以这么做。
第89章 日常番外(十)
正午太阳很大,照在人脸上滚烫滚烫的,徒为不想走,宁叹雨却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最后只得在一片挥剑声中离开修炼堂。
黄赤诀刚才被她变成了个椭圆状的小东西,大小刚好,她不让它动,凤千藤那边肯定不会有异样的感觉,而且为了防止自己分心,共感也被她给关了。
不过至于,算不算是结束禁欲,徒为觉得自己反正刹住了车,凤千藤瞧上去也没生气。
熔炉房内,宁叹雨已经等待好一会,上午挑了个胚子,趁这期间,她又收集了其他灵材,只等徒为过来。
“炼化法器,尤其是指环,需要大量的灵力。我这种修为不佳的就用储灵袋,徒为你可以试试发动自己的灵力。”她一边将胚子丢入熔炉内,一边从头到尾讲解一遍,徒为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还要点头提问。
宁叹雨头一次见她对炼器产生这么大的兴趣,说是要送人……送谁?心上人?不然也不会想要亲自锻造。买一个不是更快么?
二人忙碌了一下午,因为徒为的要求,宁叹雨基本不插手,只在旁边指示,结果可想而知,中途不知失败几次,炼废成黑炭的灵材在旁边能堆成小山一般高了。
徒为刚来时干干净净,眼下鼻头是黑的,脸也黑了一半,额门迎着炉内三昧真火的红光,活像个从垃圾堆钻出来的恶鬼。然而盯得再凶神恶煞也没用,熔炉宁死不屈,轰地一声炸响,毫无意外,又生产出一堆垃圾。
黑烟缭绕屋内,徒为呛得直咳,宁叹雨连忙去把窗子打开:“要不我帮你炼吧?炼个半成品出来你再接手,不然这得到什么时候。”
“那不行,这就不算心意了。辛夷说的。”徒为拍了拍眉毛上的灰。
宁叹雨:“……行,我再教教你吧。”
不过时辰眼看着不早,马上就日落西山,留给徒为的时间不多。她不知道自己哪一步没做对,瞅着熔炉的模样像要把仇人戳出一个洞。
这心一急,神识就乱,她自己把共感关了所以毫无感觉,但凤千藤那边,喜来正架着剑势,他就一顿,扶住旁边的墙柱。
“师父?”喜来双眼涨红,刚才哭过的印子还没消下去,忐忑道:“是我做得不对吗?”
凤千藤低着头没吭声,神色埋在阴影里,好一会才静道:“右手,有点偏,再抬起来点。”
喜来似懂非懂:“这样?”
他点头,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吸气声被声音盖过去:“就这样,架住别动。”
说罢往门外走去。
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凤千藤关门,长廊无人,颤抖的膝盖已经软到站不住,扶住墙半跪在地,一边张唇抽气一边在心里把徒为骂了不知几遍。
墙上,冷白的指尖透着红,越攥越紧,到最后轻轻颤抖。
青色脉络和凸起的骨骼隐隐可见。
可快到那个点时,又戛然而止,黄赤诀不动了。
他额角泌着薄薄的汗,背脊起伏,又把某个人无声狠骂了一顿,才慢慢站起身。
推门进去,喜来仍保持着刚才的剑势,胳膊酸痛,苦着脸:“师父你怎么去得这么久……我、我可以放下了吗?”
“放下吧。”凤千藤瞥眼窗外,临近黄昏了:“今天就到这吧。回去各自复习剑招。”
“诶,今天有点早耶?”
“那我们去商街逛逛再回去吧。”
孩童们商量着下课去哪儿玩,只有喜来看见凤千藤撇过脸透了口气,黑睫微垂、面无表情,但总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喜来,我们一起去玩吧。”
“啊?哦……”他有点在意,但想想,师父是男人,就觉一阵心肌梗塞想哭,被同伴们拉着离去。
修炼堂很快就走得寂寥无人,只剩凤千藤一个人。
“一会儿来了怎么骂她一顿。”他在心里想着这问题,低头瞥了眼袍子,因为是长袍,还是黑的,单看看不出异样,可回去必须得换了。
另一边,熔炉房内,宁叹雨仰天长叹,疯狂鼓掌:“成了成了,起码胚子是终于炼成了!”
接下来就简单很多,只需要用炼造锤打磨形状再炼制三回,最后注入灵力,一切就可大功告成。
二人身后的废灵材已经堆了山高,徒为也累得叹气,这还是个体力活。
一看窗外天色,居然已经到傍晚,她说了要早点去接凤千藤的。
“那我走了,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来。”
“明天没空……后天吧?”
“就明天,晚上我来找你。”匆匆丢下这话,也不管宁叹雨答不答应,她扭头跑了。
宁叹雨:“呜呜我的休息时间……”
第一步迈出熔炉房时,只是觉得疲倦,大概是因为忙活了一下午,第二步时,却觉得心口窒息,第三步,眼前昏花,冒白光。
最后,视角陡然往下坠落,手脚感觉不是自己的。
――要摔。
徒为闭眼,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触感传来,可再睁眼时,身体有一股违和感,自己爬不起来了。
她试了试站立,居然没什么用,伸手一撑,立刻被一只映入眼帘的毛茸茸的黑色爪子惊到。
“嗷嗷嗷!”这什么东西!
她愣住,张嘴,反应了一会才发现是自己在口吐兽语。
她觉得动的是自己的手,动的却是那只爪子。
太短了,结构问题摸不到嘴。她低头蹭了蹭,爪子返上来的触感明显不是人的嘴,余光也可瞥见自己长长的嘴部覆着一层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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