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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优心脏一跳，“你的意思是……”
“既然他已经在那里站稳了脚跟，那作为我们这边的‘线人’，他肯定会找个时间回来一趟。”
工藤优作沉声推理道，“半个月的准备时间正好，如果再长一些，我们大概就该派人去给他收尸了。”
他理所当然般的预告让青木优晃了晃神，一时间她竟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真的神棍。
青木优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弄不明白。”
工藤优作：“您请说。”
“我对神眷者黑泽阵拥有无法动摇的信任，是因为吾主给予了我启示。”
“但你好像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忠诚？”
说起大佬这个人在外界的形象，青木优自己的语调都有些心虚，“黑泽阵看起来并不像……”
工藤优作笑了笑，打断她，“看起来不像好人对吗？”
岂止是不像好人。
黑泽阵那一脸凶样，路边的狗见了都要躲着他走。
青木优认真地点了点头。
工藤优作倒并不意外圣女会对此产生疑问，“对于人类来说，信任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就像您选择信任并不是‘神眷者’的我一样，总有些事情会让世界上原本毫无关联的两个人产生无法动摇的联系。”
青木优看着面前的人，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一样有些茫然。
“可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产生‘信任’。”
她眨了一下眼睛，“我也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工藤优作却丝毫没有迷茫，“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神术或者魔法，是命运。”
“您也知道，即便是现在，我也对您所谓的‘主’保持怀疑的态度，但这并不影响我信任您”
他笑了笑，笃定道，“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他并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青木优莫名回忆起来，“好像你第一次在忏悔室内见到我和黑泽君后，就忽然对我产生了‘信任’？”
“那也是命运吗？”
“或许。”
工藤优作微微颔首，“无意间窥探到他人的隐私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更何况当事人是您。”
“隐私？”
青木优当时的脑子全被自己要被识破了的慌乱填满了，压根就没注意到什么隐私不隐私的问题。
她对私密的界限也相当模糊。
如今听工藤优作提起这件事，青木优才隐约意识到当时在场的人中，慌的不止她一个人。
“对于我这样的俗人来说，冷漠又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值得我去关注。”
工藤优作自嘲道，“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会反抗或者逃跑，而不是像那些信徒一样闭上眼睛祈祷。”
青木优皱了皱眉，“可我并不觉得你只是个普通的俗人。”
“不。”
工藤优作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在面对会威胁到我生命的情况下，哪怕我不想，我的第一反应依旧会是回避。”
“我会担心自己的生命、财富以及健康。这是人类的本能，不管经过多久，都是不会改变的。”
他就像过去一样，依旧在她面前从不掩饰他自己人性中阴暗的地方。
工藤优作冷静地剖析道，“但就像我之前提到的，我心中或许能称得上是异于常人的‘正义感’，会强迫我在某些情况下克服自己的本能。”
“这种克服的过程，就是我会选择信任黑泽君的原因。”
青木优越听越糊涂。
“……你是想说，黑泽阵也是因为有‘正义感’所以才取得了你的信任？”
工藤优作一下笑出了声，“当然不是。”
“我只是知道，要违背人类的本能有多么辛苦。”他收敛住笑意，认真地看向圣女那双不似凡人的淡蓝色眼眸，
“而驱动一个人去违背自己本能的力量是值得给予信任的。”
“……”
青木优不知道为什么，像是隐隐约约地把某些她一直不懂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你是想说，爱？”她迟疑道。
工藤优作点头，“狼很残暴，但当被爱意包裹，也会温顺得像狗。”
“人的确是懦弱又自私的动物，然而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人是能够牺牲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就是爱，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
工藤优作回忆道，“我第一次见到黑泽君的时候就在想，这个男人一定已经被什么东西蒙蔽住了眼睛。”
“我当时或许还会因为‘本能’而产生迟疑，但是他的话……”工藤优作的声音拉长，“无论何时，他都会陪伴您挣扎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青木优忽然觉得似乎有种情绪梗在她的咽喉。
空气仿佛瞬间凝结。
过了许久，她才又道：“你好像对自己的推理很有信心。”
工藤优作的语调轻松，“毕竟在成为您的神使之前，我的职业是个侦探。”
青木优抿紧嘴唇，“可我并不懂得该如何回应这样的情感。”
“这就是您和他的事情了，我只负责将您引导到我想要的正途上。”工藤优作笑得温和又有些坏心眼。
啊……好过分。
青木优皱了一下眉，只能转移话题道，“之前你说，如果黑泽阵没有在半个月之内来教派，你就要去给他收尸了？”
工藤优作没有直接回答圣女的问题，反而道，“现在不就做得很好吗？牵挂就是一种回应情感的方式。”
青木优：“……你不是说不管吗。”
说是不管，但明显工藤优作很是关心圣女的感情状况。
他又笑了笑，故意道，“毕竟如果黑泽君死了，要去给他收尸的人是我，在我创作的期间，会额外增加工作量的事情我还是很关心的 。”
青木优这才又想起工藤优作说他要去写小说了的事情。
会打架，会射击，还会写小说……
现在还要加上一条会收尸了。
优作君，真好使。
青木优在心中暗暗点头。
她真诚地祝福道：“愿吾主庇佑你的工作量不会增加。”
工藤优作早就习惯了她神神叨叨的说话方式。
他自顾自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语调似是随意，却又隐约有些沉重，“放心吧，您真的以为黑泽君什么都不知道吗？”
青木优的目光猛然一凝。
工藤优作微微侧过头，看向她。
“或者我换个说法，即便已经离开多时，但您真的以为黑泽君对您的关注度会小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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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要回来了，嘿嘿。
题外话：
有点卡结局所以更晚了QAQ
这本大概还有个几万字就会完结，之后几天写多少发多少。
贴贴大家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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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终局
“或者我换个说法。”工藤优作微微侧过头,
“即便已经离开，您真的以为黑泽君对您的关注度会小于我吗？”
青木优无言地望着他。
工藤优作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目光从圣女那如凝冰般澄澈的瞳孔移开, 语调状似随意般说道：
“我们之间也已经相处了好几年了。”
还未等青木优琢磨出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工藤优作便又沉声道：“自从几年之前, 我第一次在仪式现场遇到您以来，您的容貌就没有过任何变化，对吧？”
他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青木优的心脏猛然一跳, 忽然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工藤优作的重音停留在“任何”之上。
即便是保养得再好的人类, 经过风吹日晒后, 皮肤或者是健康状态都会伴随着身体的代谢而起伏。
然而对于青木优来说, 她的身体经过上一周目末尾时的意外, 直接被固定在了她进入新世界时的原始状态。
【属性：
体质：1（因不明原因, 已固定）
精神：10（您就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力量：1（因不明原因，已固定）
魅力：10（本不应存在于人间的美貌）
家世：8（或许是某些财阀或政客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女）
[其余属性无法读取]】
因为体质与力量已经被弘树的数据所固定, 她的体力条自从进入新世界以来也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
青木优的日常中不需要进食，不需要睡眠，甚至一切正常人类所需的活动都可以被省略掉。
她这具身体的皮肤也细腻到哪怕凑近也看不到任何瑕疵。
完美到就像是玻璃做的人偶一般。
对于一个教派的最高精神领袖来说，越是远离凡人，就越是会令信徒产生敬畏之心。
然而无论如何，行走在人间的“神之代行者”终究是拥有实体的。
一个会呼吸, 会说话的人类怎么可能外貌从来不产生任何变化？
普通的信徒不敢也不会去询问教派的私密。
而最接近圣女本人的神使, 自然早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工藤优作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您并不想让其他人过多地去接触那些背后的事情, 但是隐瞒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那位先生将您与他的血缘关系公之于众的话……”他的声音停顿，
“即便可以借圣灵依托降生这一说法来解释, 但之后，教派内部恐怕也会产生一些动乱吧。”
青木优并不意外工藤优作能查到监视她的人的资料。
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 那他现在根本坐不到这个位置。
号称是“神之代行者”的圣女竟然还有亲生父亲存在于世，而且还是最初资助她建立教派的人。
这样的联系虽说会让她圣灵的形象遭到一定的损伤，但并不会影响到她在信徒心中的地位。
青木优皱眉道：“我并不会因此遭到威胁。”
工藤优作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之前的话也只是简单地提醒一下而已，
“威胁不威胁的都是小事，即便他将信息公布，我也有能力在那之前解决。”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望着面前越来越信任她的圣女，工藤优作沉声道，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您似乎在放任那位先生去做一些会伤害到您的事情？”
青木优呼吸一滞，正想出声。
工藤优作打断她道：“请不要说什么‘神明是宽容且仁慈的’之类的话，如果您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放任他的所作所为的话——”
“那接下来我会直接采取强制措施。”他的目光骤然变得冷冽。
青木优沉默半晌。
在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的时候，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工藤优作的眼睛道：
“数据转移技术即将成熟，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而已。”
“时机？”
“是。”青木优微微颔首，
“请不用为我担忧，在真正被掠夺侵占之前，他想达成的目的也正是我所期望的。”
听到圣女的话，工藤优作的眉心瞬间紧皱，“您果然在放任他去研究意识转移的技术。”
“如果我没有推理错误的话，他的最终目标是‘长生’，对吗？”
工藤优作其实并不需要她的确认，他用问询的语气也只是想知道她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而已。
“根据我的调查，原本那位先生旗下的产业一直在研究一种能使人体返老还童的药物，但自从您的存在出现之后，他们组织的内部就产生了一些分歧。”
工藤优作继续道：“而现在，似乎是产生分歧后，独立出来的那部分人占了上风。”
“我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利用药物来达到长生的做法，古往今来并没有人真的成功过。”他的指尖微动，似是因为某些事情而有些微的兴奋，
“但如果直接利用数据移植，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已经触碰到长生边界的身体，也就是您的身上的话——”
“要实现长生，就很容易了。”
工藤优作的推理过程依旧没有任何漏洞。
从他口中说出她的“容貌没有产生任何变化”的那一瞬间，青木优就知道他已然知道了一切。
在过去的几周目里，无论她有没有为组织工作，组织内部的主要业务都是研究长生不老药，并辅助研究一些能延长寿命的器官移植技术来保障乌丸莲耶不会在长生不老药出现之前就死亡。
但这一周目，一个活生生的容貌不会变化，身体不会衰老的“圣灵之体”出现在了乌丸莲耶的面前，谁还愿意绕远路去研究药物？
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就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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