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脸色瞬间通红,他承认,他也想这么做,可他不敢。
唇上柔软的触感和公主近在咫尺的容颜,让郎君心跳加速,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
赵骊娇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似乎听见了胸腔里那颗心狂烈的跳动,似雷声震耳,两人都是初吻,这一吻上去谁也没动弹,只唇瓣贴着唇瓣。
直到最后一丝空气消失,二人才分开重重喘气,差点被这个吻憋死。
等喘过了气,两人对视一眼后都快速转移了视线,这是两人第一次亲吻,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收场,最后还是公主先道:“你不会?”
苏卿涨红了脸,眼睛瞪的溜圆:“我第一次!”
公主抿着唇笑,她当然知道他是第一次,然郎君下一句话却把她气的牙痒痒。
“殿下也不会?”
这种事情,郎君生来就要面子,尤其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赵骊娇转头瞪他,没好气的道:“我也是第一次!”
苏卿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殿下也是第一次,这说明京城那位秦公子没有与殿下亲近过。
瞧着郎君笑得欢快,公主以为他在笑自己,气的扑上去掐他:“我不会,你再说我不会。”
郎君淬不及防,失了重心往后倒去,在倒下去的一瞬间,他还坏心眼儿的顺手将公主也拉了下去。
公主趴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尽挠他的痒痒肉:“再说,本宫会不会,会不会!”
苏卿很怕痒,笑得没了力气,实在受不住了便求饶:“会…会…殿…殿下放…放过我。”
公主正在兴头上,对他的求饶充耳不闻,双手在他腰上使劲儿折腾:“你胆子大了,敢叫本宫给你擦脸,还叫本宫给你上药,嗯?”
“哈哈~~哈哈…”苏卿笑得冒了眼泪,可怎么也躲不开公主那双手,许是真急了他一把搂着公主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殿下…别动了。”
赵骊娇突然被他抱住不知是惊住了还是吓着了,果真停了动作,不知不觉间,少年肩膀开始宽厚硬朗,公主在他怀里,竟显得娇小柔弱。
苏卿平复下来时,怀里已是温香软玉,手掌下公主的腰身又细又软,郎君心神俱乱,手心冒了汗,他知道应该要放开,可那双手就是不听使唤,舍不得从公主身上挪开。
过了良久,公主都乖乖的趴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动作,苏卿怔愣后,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轻声道:“殿下,我们再试试?”
赵骊娇正享受的躺在郎君怀里,听得这话终于动了。
试试就试试。
公主趴在郎君身上,撑起身子就吻了上去,这一次多少有了一丁点经验,开始尝试着换气,虽然吻的一塌糊涂,但好歹也没再被那口气憋着。
而郎君在这事上,天生便有引导力,几个回合后郎君天性使然去吸允公主的红唇,公主却不愿意,非要去啃他的,你来我往,气息逐渐加重,直到传来香凝的清咳声,两人蓦地清醒。
公主手忙脚乱的从郎君身上爬起来,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而另一位则是脸和脖子红了个透彻。
赵骊娇理着凌乱的衣衫,用余光去瞟苏卿,见郎君也低着头在理衣袖,她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殿外,香凝面色涨的通红,拦住去传早膳回来的香晚和端着早膳的婢女,幸亏她先往里头看了眼,否则放她们进去看见了还了得。
香晚只以为是里头还在上药,并没多想,直到里面细细碎碎的声音停止,香凝才道:“殿下,早膳到了。”
赵骊娇:“传。”
婢女鱼贯而入,原本公主的早膳是等着苏卿买回来的,可哪曾想出了陈三郎这事,不仅早膳没有,人还带着伤回来了。
婢女将早膳放好后,都快速的低头红着脸退下,香凝见她们神色怪异还来不及细想,便听另一边的香晚惊呼:“殿…殿下。”
香凝抬头去看公主,这一瞧身子便是一僵。
公主鲜红的口脂在唇边染了一个圈儿,像极了孩童偷偷拿大人口脂涂抹,而另一边的郎君,唇边尽是女郎的红艳。
香晚与程楚情投意合,虽然一致坚持等回到京城再成亲,可是情到浓时亲亲抱抱也不是没有,所以她很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后低着头憋笑。
赵骊娇皱着眉:“怎么了?”
苏卿转头去看公主,霎时就变了脸色,郎君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见公主还未有察觉,他硬着头皮道:“你们先下去。”
若平时香凝香晚怎么也得等公主的命令,可眼下…
她们有点多余。
等侍女退下后,赵骊娇才瞪向苏卿:“你胆子又大了!敢指使我的……”
公主看着郎君唇边的鲜红,噤了声。
第27章
八月秋闱将至,京城忙的不亦乐乎,朝廷官员走路都是带着风的,三年前太子身陷叛国案惨死宗人府,连带麾下数人被牵连,其中以国舅爷唐氏最甚,朝中任职者不是被迫离京,就是削官降级,朝廷各个部门也因此落了不少空位。
官阶大的空位皇帝便从各方势力一一往上提,谁也不偏颇,到最后剩下官位不大却又不可或缺的位置时,皇帝便压着官书迟迟不发,这些位子并不是无人可选,可所有折子都石沉大海。
有心思通透的便知晓皇帝这是在等今年的秋闱,三年前太子那事儿虽说是人证物证俱全,可明眼人都能看出里头的蹊跷,久经沙场精明算计的皇帝又怎么会不清楚。
皇帝宁愿让官位空悬也不提新人,不过就是想告诉那几位,太子这事儿在他这里没有过去。
太子是帝后二人的第一个孩子,嘉宁后与皇帝是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妻,当年天下大乱,唐氏轻晚随着皇帝出生入死打下赵氏江山,太子便是在赵氏江山初定时诞下的,双喜临门皇帝大喜过望,直言这孩子是赵氏福星,在满月宴上将其立为太子。
赵禹自小聪颖,得皇帝皇后盛宠,然那时江山初定,外乱刚平,内乱又起,帝后二人周旋于赵氏族内的阴谋算计,难免对太子有所忽略,直到两年后才彻底将赵氏内乱平定,皇帝稳坐龙椅,这时帝后方觉便觉愧对稚子,即便在这一年诞下嫡公主赵骊娇,帝后也仍对太子疼爱有加。
为平衡各方势力,后宫逐渐充盈,后妃陆陆续续诞下皇子公主,而皇后却因旧疾,在幼子赵鹤五岁时病逝,留下的三个儿女无人相护。
失了生母,太子就成了后宫诸妃的肉中钉,眼中刺。
即使有唐氏强大的后盾与皇帝的偏爱,也架不住各方势力的火力全开,皇帝再有心相护,也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三年前太子领兵前往边关退敌时,终是被几个亲兄弟联手陷害,背上叛国的罪名进了宗人府。
皇帝多方查证想将太子捞出来,也派了人去宗人府护着,可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他们瞒天过海对太子用刑,强制让太子签字画押后,直接下了死手,赵骊娇得到消息时,明知是陷阱还是带人闯了进去,可最后也只带回了兄长的尸体。
太子殁后,众人就将矛头对准嫡公主赵骊娇与唯一的嫡六子,虽然最终没能得逞,可到底也将人赶出了京城,没了六皇子这个威胁,宫里又开始费尽心思争皇后和储君的位置。
然嘉宁后唐氏驾崩已快十年,各宫妃位也斗的如火如荼,但至今也没人能爬上去,储君一位,皇帝更是不肯松口。
不论是因为有愧疚,还是因为那是自己第一个儿子,皇帝对太子赵禹的疼爱都是全心全意的,太子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皇帝怒火攻心,悲痛之下病倒在塌,当时场面太过混乱,皇帝有心无力,只能强撑着病体压下众臣上书将赵骊娇赐死的折子,以各个部门几个重要官职威逼利诱,强硬的将次女保住送往江南。
皇帝此举虽有用次女的行踪掩护六子安全离京的用意,但也是真心想为女儿争一条活路,杀了宗人府两百人这种罪名,历朝历代没人能全身而退,即使知道她一路不会太平,但总归还有一点希望,皇帝不仅明面上给了次女侍卫,暗地里也派了近一百暗卫沿途护她周全,只不过他低估了那些人的心狠手辣,他的一百暗卫一个也没能回来,对此皇帝怒不可歇,六子与次女离京后,便将各部其他几个不大不小的官位死死地压住,谁的人也上不去。
如此一来,此次的科举便至关重要,哪怕皇帝心中再有气,各部缺的官位也必须要从这次金榜题名的举人中提上去,所以不管是宫里还是各个权贵府上都忙的脚不沾地。
至于忙什么,呵…当然是忙着给自己添左膀右臂,但凡是进京赶考的学子,逐渐被各方势力收拢,当然,也有少数刚正不阿的,仍是一身清风。
—
玉漱殿内,贤妃着蓝色宫装端端坐着,漫不经心听下头人禀报。
贤妃王氏乃三皇子生母,母族是京城百年世家王家,有着深厚的底蕴,族中子弟入朝为官的不在少数。
王氏亦如,是在嘉宁后诞下嫡公主后,与阮贵妃一同入的宫,彼时的温婉女郎,如今已是身经百战的后宫娘娘,许是宫里头不缺山珍海味,娘娘养的精细,已近四十却不见什么岁月的痕迹,贤妃娘娘虽比不得阮贵妃的美艳,但胜在端方温婉。
“骄阳公主自在姑苏花了千两买了一位公子后,便沉迷于此人倾城的颜色,整日饮酒作乐,荒唐度日,据王川说,此人被骄阳公主养的蛮横跋扈,姑苏城人皆皆知。”
“而此番姑苏学子共计三十六人,除了姑苏刺史张之润嫡幼子以外,未有与骄阳公主有瓜葛的。”
贤妃抬眸:“张之润嫡幼子?”
“回娘娘,此人名唤张子琰,年仅十四,文不成武不就,院试时堪堪得了个最末的名次,据可靠消息称,应是张刺史动了手脚。”
贤妃沉默半晌,才轻轻一笑:“好一个张之润,本宫还道他是个傲骨君子,却不想他竟徇私舞弊,为了唐氏连自己十四岁的幼子都舍得。”
年仅十四,又文采平平,若没有动手脚怎么可能考的中秀才。
“姑苏学子七月中旬便会抵达京城,娘娘,可要动手?”
贤妃抬头扶额,似有些困乏,身边的大宫女忙上前掺着她起身,入珠帘后,娘娘的声音与珠子清脆的碰撞声一道传来:“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好生招待,便让他有去无回吧。”
“是。”
这后宫的主子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一条人命在她们眼里不过蝼蚁,生死也只在她们一念之间,虽然,她们也曾年少过,也曾纯挚过,可奈何入了这趟浑水,便染了一身泥,在这个大染缸里,心慈手软活不下去。
静轩殿。
美妇人年约三十,身着暗红色宫装,面上妆容精细,正倚在榻上让宫女儿染丹蔻,等十指染完了,她才微微抬眸去看底下早已禀报结束的人。
“你是说,骄阳没动静?”
底下的人早已起了一身凉汗,回的心惊胆战:“回娘娘,此次学子除秦公子以外,只有张刺史嫡幼子张子琰与骄阳公主有牵连。”
他知道这不是贵妃娘娘想要听的,可是他的人在姑苏蛰伏三年,的确没有发现骄阳公主有个异常。
半晌后,阮贵妃莞尔一笑,看向身旁的大宫女:“骄阳会蠢到将希望压在秦樰和一个幼子身上,你信吗。”
大宫女了解自家主子脾性,心知此时不是她开口的时候,只垂下头没作声。
“回娘娘,这三年来骄阳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偶尔张刺史上门参加宴席外,确实没有别的动作,而且…而且骄阳公主对那位买来的苏公子纵容宠溺,听闻府内夜夜笙歌…”
阮贵妃敛了眉眼中的笑意,眯起眼淡淡的道:“你是说,骄阳沉迷于男色?”
探子额角冷汗直冒,又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此事,姑苏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的事本宫还需要你来告知?养你们是做什么的,本宫要的便是别人不知道的!”
探子匍匐在地:“是。”
“还不去查,等本宫送你么?”阮贵妃盯着十指鲜红的丹青,凉凉的道。
探子走后,大宫女才上前道:“娘娘,那秦公子与张小郎?”
阮贵妃轻哼:“秦樰是块硬骨头,你见哪个在他手里讨到好处了。”
“秦樰暂时动不了,就将那张小郎除掉吧。”动了秦樰必是要伤筋动骨,不值当。
“是。”
“玉漱殿,莲心殿那两位坐不住的,若她们没那个本事,就帮一把。
“奴婢明白。”
—
莲心殿住的是惠妃娘娘白氏枝岚,白家与王家阮家一样,都是京城百年世家,如今最有能力争那储君之位的便是她们所出的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
这几年来,几方人马明里暗里交锋过数次,今儿个你吃亏,明儿个我倒霉,总之都是小打小闹,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娘娘,秦公子下场,怎么也会占一个名次,再加上那张小郎,若是二人都中,这空悬的官位…”
惠妃娘娘生的娇美,不同于阮贵妃的艳丽,也没有贤妃的端庄,是个实打实的柔弱美人儿,好似风一吹都能把人吹走那种。
“秦樰…”惠妃若有所思。
“陛下将他看得紧,生怕被人怎么着了,倒也不必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的对付他。”
“是。”
“至于张小郎…呵~张之润这胆子倒真是大,一个十四岁的稚子,他也敢往京城里送,他以为这京城里还是当初的唐氏只手遮天呢。”
“这张小郎并无出彩之处,张刺史此时将人送进来,会不会有别的意图。”大宫女皱着眉道。
惠妃沉默半晌,才轻声道:“不论有什么意图,他都不能活着参加科举。”
“是。”
—
宣庆殿
“陛下,这是姑苏学子名单,奴才已经看过,除了张家小郎,无人与二公主有牵连。”掌印太监将名单放在皇帝面前的桌案上,恭敬道。
皇帝垂目看了半晌,才嗯了声:“张家小郎,张之润的嫡幼子。”
“回陛下,正是张刺史嫡幼子张子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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