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琪以为他只是闲聊,想到刚才在超市,排在前面的一对夫妻的确是女生付钱,笑了笑说:“女生掌握财政大权的很多,我觉得应该是因为很多男生不会管钱,不像女孩子会精打细算,但也不都是这样儿,还是谁会管钱谁管吧。”
周绩文点了点头,抽出两张卡放在仪表台上:“那以后我们家的钱你来管,你比较会过日子。”
“啊?”
“我觉得你就挺会精打细算的,我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你得管我。”
宋斯琪腹诽,您这是有大手大脚的资本啊,有钱不花省着干嘛?
“你的钱不是应该有专门的理财顾问打理嘛,然姐就有一个帮她管钱的秘书.”
“有是有,不过那些钱都是数字,只是概念,时进时出,时涨时消,不到破产的时候根本算不清楚。”他指了指刚才拿出来的两张卡,“这些钱不一样,是我这些年打工赚来的血汗钱,要给我老婆买糖吃,买裙子穿的,不给我老婆拿着,我花冒了怎么办。”
宋斯琪红了脸:“周导您这又是哪出儿?流里流气的,一点也不像你。”
周绩文笑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导一向是流里流气的,人模狗样那都是装的,咱俩搭伙过,日久天长的,我也就懒得装。”
“我算是听出来了,郭成杰教过你什么好话没有,你少学他讲话的调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混一样。”
周绩文见她听出自己是在模仿小郭说话,笑容更加深了,开着车不再玩闹,只说:“你管钱也有你管钱的道理,许多开销两个人在一起,付钱的时候我却未必在,让你垫付可像话吗?月底你再拿着账单和我报销?是不是你拿着卡比较方便?”
宋斯琪点点头。
周绩文见她答应,放了心:“一张储蓄卡,一张信用卡,密码回去写给你,你自己买东西也可以用,不要不好意思。”
“又是员工福利?”
“这就是太太的福利了,员工没有权限刷我的卡。”
宋斯琪收好卡,莫名觉得钱包重了许多。
两人回家,想着晚上不大正式的婚宴,商量着简单吃了点面条水果,就回到各自的空间工作休息。
周绩文在书房开线上会议,公事说完,聊不上私事的人纷纷下线,留下陈东成,秦西,郑闻泰几个叽叽哇哇扯起了白。
郑闻泰不在京州,颇有些遗憾的抱怨:“瞧你这日子挑的,我没几天就回去了,不能再等等?”
周绩文手上拈着笔:“这不是赶上搬家嘛,跟她朋友吃个散伙饭,也算是和她娘家人照面了,要不是东成知道要来,我还没想叫你们呢。”
陈东成已经知道宋斯琪的情况,他一向以老大自居,旁人服不服的,他自己总觉得得撑起来:“你们俩婚结得急,既然有这么一顿饭意思一下,你自己一个人算怎么回事儿呢,她家没长辈,你家长辈不像话,那就咱们去,意思到了,大家都是一辈儿差不多大的,也不会冷场。”
秦西笑了一声儿:“人姑娘可还小呢,谁跟你差不多大。”
郑闻泰插嘴问:“多大?”
周绩文轻笑:“二十四,毕业没两年。”
他这一笑,郑闻泰倒嗅出些不同:“不是说协议结婚嘛,还挺喜欢?”
周绩文不说话,秦西那头点上了烟:“他是扮猪吃兔儿呢,不喜欢能上赶着帮忙,真要是胡闹的,东成也不至于拽着我们给他撑场面。”
陈东成笑笑:“老二惦记人家有日子了,可巧儿有缘呢,叫他逮个正着,徐徐图之。”
周绩文下意识看了看门,有些心虚,怕被家里人听见:“晚上可别给我乱说,吓着人跑了,你们没得赔我。”
秦西和陈东成晚上去的两个,都表示不会乱说话,郑闻泰觉得有意思,调侃道:“之前那次我以为你会闹呢,结果啥事儿没有,这次我看是上了心的,那次呢?到底伤没伤心?”
秦西啧了一声:“什么几百年前的破事儿,这会儿还拿出来问什么。”
秦西心想,老二和秦熙那段儿,伤心是肯定伤心的,不然不会这么多年不正儿八经的找女朋友,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人都朝前看,没有再提的必要。
周绩文倒没什么忌讳:“要是没有后来那些事儿,我兴许婚结的比东成还早呢,后来不是有事儿了嘛,人心换人心这话还是有道理的,我没用心,人对我也不上心,挺公平的。”
郑闻泰嘀咕:“你对那谁挺好的,那事儿你没错,自省个屁。”
周绩文听到外头一串脚步声,正好郑闻泰那头接了个电话有急事,匆匆交代说晚上拍两张照片给他看看,说想不出老二喜欢哪样的。陈东成直接下了线,秦西答应着也撤了。
周绩文合上电脑,起身拿着桌上的杯子开门出来,看到宋斯琪站在冰箱前找东西,悄步走进厨房倒水,宋斯琪转身看到他,笑问:“吃不吃冰激凌?”
他走过来朝冰箱里张望:“有什么?”
“奶油冰砖和抹茶冰淇淋。你吃哪个?我在纠结,两个都想吃。”
“那可不行,只许吃一个。”
宋斯琪撅嘴:“我知道。”
周绩文站在她身后伸出手,胳膊若有似无地蹭过她耳侧,从冰箱里拿出两支冰激凌,关上冰箱递给她一支:“你吃绿的我吃白的。”
宋斯琪很高兴他帮忙做了决定,不过还是先吃了一口冰激凌才道谢:“多谢你,不然我可得好一阵纠结。你不爱吃绿茶味的东西啊?”
周绩文一贯拿水果当甜点,别的很少吃:“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吃得少。”
宋斯琪点点头:“在忙工作?”
“嗯,差不多忙完了。”
“我们四点去王府,会不会堵车?”
“不会,周末还好。”
“你的朋友带家属吗?在你朋友面前是什么剧本儿?”
“老陈应该和太太一起来,秦西带谁我没问,咱俩在哪儿都是一个剧本儿,忘了?”
宋斯琪比了个OK的手势:“真爱剧本嘛,了解。”
“晚上不用拘束,就是朋友一起吃顿饭,别紧张,今天就紧张,明天见长辈你不得发抖。”
“这你就想错了,你家长辈嘛,肯定不喜欢我,我是去战斗的,视死如归,反倒不紧张,你的朋友呢,都是些真心待你的人,我怕他们不喜欢我,那你多没面子呀。”
周绩文心中一暖:“他们从前现在以后交往的那些人,都没你好看。”
宋斯琪脸一红:“哪有你这样儿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觉得我好看,别人未必,再说了,又不是只看脸的。”
“看脸就心领神会了,别的好处都是我的,和他们又没关系。”
“如果是真正的妻子,你会希望她融入你的朋友圈吗?”
周绩文叼着冷饮棒顿了一下:“看你愿不愿意,你也未必瞧得上他们。其实除了某些不可说之事,我对你就像对待妻子一样的。”
“不会入戏太深吗?我们……毕竟不是真的。”
“夫妻之间又不是只有夫妻情,还有战友情,挚友情呢,咱们之间,革命友情总是真的。”
“好的周同志,一起努力吧。”
“小样儿。”
第13章 .如何适应有钱人的思维?
到下午快出门的时间,宋斯琪化好妆换好衣服,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等待出发,正发呆,听见里头一阵敲门声,大概是周绩文在找自己,于是提高音量大声提醒他:“我在客厅。”
周绩文拎着两条领带出来,看到小琪懒懒地坐在沙发上,穿着米色连身阔腿裤,头发像是拉直过,柔顺的垂着,左右两边扭了少许头发用卡子固定住,脸上淡淡有妆,嘴巴上不知道抹的什么颜色,不很红好像也不是粉,眼睛亮晶晶的,应该是戴了隐形,和宴会那天干练的低马尾一身黑不一样,今天看上去很温柔,两腮上不着痕迹的红晕让她看上去像个新婚的幸福新娘。
宋斯琪看他拿着领带半天不说话,主动站起来帮他试,拿过一条在他衬衫边上比划:“嗯……我的建议是,不打领带,解开一颗扣子,随性一点好像更帅。”
这会儿两条领带都在宋斯琪手上了,周绩文还沉浸在温柔乡里,情不自禁抬手轻抚小琪的嘴唇:“涂的什么颜色,怪好看的。”
宋斯琪一愣,皱眉嗔道:“有点轻浮了,周先生。”
“哦?下次注意。”
宋斯琪见他还有点出神,仰脸看着他:“你到底还系不系领带呀。”
“不系了,听你的。”
“那就赶紧放回去啊,要出门了。”
周绩文拿回领带转身回屋,没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来,又出来唤人:“小琪,你来一下。”
宋斯琪以为他又有什么事儿,跟着进了主卧的衣帽间,里头不太乱,套装和休闲装在不同的柜子里,家居服一格一格摆得很好,不过也能看出好久没收拾了,手表台上随手放着几件衬衫,中间还夹着几条领带,刚才拿回来的两条领带也就随手搁在一件西装的肩膀上。
宋斯琪忍不住想归置东西,又怕他介意,试探了一句:“我把这衬衫挂起来。”见他没有反对,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来。
周绩文看她上手,背着她暗自一笑,就知道她见不得乱,宋斯琪收拾着衣服问他:“叫我进来做什么?”
周绩文假装不经意的抬手拉开身边的一面柜子,宋斯琪看到满满一柜女装,脑中百转千回:“这是,你的秘密?”
周绩文一下没了邀功的得意劲儿:“想什么呢,都是给你准备的,有些场合得穿战袍的。”
宋斯琪也能理解,毕竟咱们周大财主花起钱来不眨眼睛的,走过去翻了翻那一柜子装得有些密的战袍,有几个牌子不认得,不过应该也都不便宜:“这,这也太多了,咱们有这么多仗要打吗?”
周绩文摸了摸鼻子,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看什么都想给她买,所以一下买多了:“也不多,你挑着穿,平时也穿,我就是怕你自己不好意思买,这个立风啊,他也没给女孩子买过衣服,不懂,买多了也好,总能选出你喜欢的。”
宋斯琪看了一会儿:“都还挺好看的,何助理眼光很好嘛。”
周绩文心中一喜:“你喜欢?”
“哪有女孩儿不喜欢漂亮衣服的,你都给我买了,还会退,会送给别人吗?”
“那不能够。”
“所以呀,我的拒绝可能造成极大的浪费,那我就不拒绝了。不过就这一回啊,以后给我买东西,要和我商量,这样实在有点不值当,四季衣服加起来也要不了这么多的。”
周绩文想起母亲那小公寓一样的衣帽间,顿时有些心疼起眼前人来。
宋斯琪见他又默不作声,有些敏感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穿着打扮不合适,不够好看?”
“这怎么话说的!绝对没有!你总是很漂亮,我就是想起来,怕你明天没有合适的衣服,带你进来安个心。”
宋斯琪点点头:“衣服为什么都放在这边?我房间的柜子也不小呢。”
周绩文轻笑:“Suprise.”
宋斯琪也笑了:“OK,收到,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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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王府和之前很不一样,有点花团锦簇的感觉,门口一盆盆牡丹有深有浅的挨着,一直蔓延了两进院子,拐弯进了小花园,原本的草地灌木间移栽了许多向日葵,到了堂厅,屋里屋外的粉玫瑰立在竹篓里,看似随意的摆在一边,却恰好到某个包间戛然而止,宋斯琪这才意识到,恐怕是为了今儿这顿饭摆出来的,不禁咋舌,太过铺张。
周绩文见她面色不妙,赶忙解释:“这个和我没关系啊,如今王府秦西打点得多,是他的主意,就想着喜庆好看呢。”
宋斯琪倒没有矫情不高兴,只是觉得没必要,不过想想他们毕竟都是些世家公子,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笑了笑说:“很漂亮,得谢谢他。”
周绩文感觉又吃了个哑巴亏,几番欲言又止,宋斯琪看在眼里:“怎么啦,想说什么,咬牙切齿的。”
“衣服是我买的,花儿也是我定的,他们就是跑跑腿,你得夸我。”
宋斯琪一副了然于心的微笑:“我就说嘛,秦先生怎么就知道用粉玫瑰呢,一朵跳色的没有。”
“最近喜事儿多,搁着不算浪费,王府这点排场不算什么,谁家结婚不花钱呢。”
包间门打开,宋斯琪又惊了一阵儿,偌大的包间四面扯着红绸,顶上拉花,窗户上贴着囍字儿,九盏红灯笼一圈挂着,副桌上还摆着龙凤烛,俗是俗得有点雅,雅又雅得特别俗,宋斯琪实在没忍住,咯咯直笑:“这,这也太喜庆了,又是谁的主意呢?”
周绩文心里叹息,老秦这是用力过猛了:“反正不是我,我只交代弄好看点,没要这样……张灯结彩。”
宋斯琪进屋放下包,指着窗户上的剪纸说:“那张剪纸真好看,吃完饭我要揭下来带回家。”
“让他们多送几张来就是了。”
“不识货了吧,你仔细看看,这样一大幅囍字连着花好月圆,里头还藏着我们俩的姓氏,折痕这样新,肯定是手工新剪出来的,恐怕只此一张,再有也不是这张了。”
周绩文凑过来看:“还真是的,那得收好。”
“我猜是颜女士准备的,她是非遗协会的荣誉顾问,我看她最近在做民间手工艺的专题。”
“你们认识?”
“工作上有过接触,她是一位很了不起的老师。”
颜女士就是陈东成的太太,颜琳琳,她是正儿八经言情书网出身的闺秀,不算特别漂亮,人很温柔知性,在京州师范教书,同时身兼数任,很尽心的为传统文化奔走,宋斯琪为她做过专访,虽然她始终端庄文雅,宋斯琪却能感觉到她骨子里的一腔热忱,可以不计回报的做一件事,这样的人纯粹,热血,宋斯琪对她的印象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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