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九阿哥爱听,大阿哥原本就是小气刻薄又无耻恶毒的人,他笑着从小手指上捋下一个黄金镶嵌碧玺的戒指,“小玩意,赏你了。”
察罕的口水几乎滴落,这个戒指就值多少个五十两啊,跟着九爷有肉吃,他暗暗决定,就算自己被直郡王察觉,也不会供出九阿哥,只要不打死,他就能把医药费赚回来。
“奴才多谢九爷赏赐。”
九阿哥眯起桃花眼笑道,“这个荷包和五十两银子就留给我吧,爷还从未见过直郡王的礼,就当他送我吧。”
心里打的主意却是,这可是堂堂的证据啊,不怕大阿哥秋后算账,人证物证俱在,那就是在皇阿玛面前铁板钉钉的罪行,和他斗,哼,别以为他只会赚银子和花银子。
察罕一瞬间有种财大气粗的感觉,五十两算啥,恭恭敬敬道,“爷,您说哪里话,这些都是爷的。”
这个奴才倒是乖觉,九阿哥笑了笑道,“是个聪明的,等事情过后,你就跟着爷吧。”
“多谢九爷。”察罕欣喜若狂,满跪在地上怒磕几个响头,额娘啊,儿子出息了,儿子捧上金饭碗了。
不提九阿哥为了十三阿哥殚精竭虑,压根不知道九阿哥用心良苦的十三阿哥,此时正昼夜兼程赶往京城,到了京城正门,心里想着四哥的叮嘱,先去礼部找三阿哥。
三阿哥见到十三阿哥的时候,吓了一跳,眼前这个容颜憔悴风尘仆仆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人,哪里还是曾经那个朗月疏星英气勃勃的少年。
他连忙上前扶住十三阿哥,痛心疾首的问道,“十三弟,你怎么了?”
没什么,是我装的,十三阿哥努力掩饰内心的得意,用力咳嗽几声,语气十分虚弱,“三哥,你快去太医院传皇阿玛的旨意,命太医院院判赶往塞外,为十八阿哥诊治。”
见三阿哥一脸惊讶,十三阿哥眼圈发红,“小十八快不行了。”
三阿哥惊骇不已,不由跺了跺脚,“怎么会这样啊,先别说小十八,十三弟,你赶快去阿哥所歇着。”
十三阿哥摇摇头,“三哥,我没事,我只是昼夜兼程三天三夜没合眼罢了,你命人去九阿哥府中请莱昂修士一起前往塞外,为十八阿哥诊断。”
三阿哥心中感动,十三阿哥向来义薄云天,为了一个小十八竟然三天三夜赶回来,这份心力就非常人所及,用力点头,“好,我马上去安排,你赶快回阿哥所休息,待我安排好一切,你再和太医院判他们一起回边疆。”
“好,那多谢三哥。”十三阿哥眯了眯眼睛,一脸疲倦的谢了三阿哥。
三阿哥心疼的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应该的,客气了,来人,送十三阿哥回阿哥所。”
几个随从上前,将十三阿哥搀扶回了阿哥所,见十三阿哥到了阿哥所,连站得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几人心道不太妙,忙回来禀告三阿哥。
此时,三阿哥已经寻到太医院判,告知康熙帝旨意,让他带着太医院医术高明的太医,速速赶去边疆为十八阿哥诊病。
太医院院判接旨后,刚要回太医院准备,却被三阿哥一把拉住,“院判,随我去阿哥所为十三阿哥诊治一番。”
宫中之人对十三阿哥印象皆是很好,太医院院判闻言不敢耽搁,连忙背起药箱,随三阿哥去了阿哥所。
到了阿哥所,十三阿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阿哥所的嬷嬷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是康熙帝除太子外最心爱的皇子,要是有什么事情,她们只能投缳自尽。
“快去请太医。”为首的嬷嬷跳着脚道,见到太医院院判出现在门口,像是见到救命稻草,忙把他拉进去,又见到三阿哥出现在后面,嬷嬷们忙上前请安。
“奴才见过三贝勒,还请贝勒爷救救十三阿哥啊。”嬷嬷们哭着道。
三阿哥只觉得眼皮直跳,“不要急,爷会安排的,院判,快快诊治。”
十三阿哥躺在床上,心中暗笑,暗暗运功让身体滚烫起来,果然太医院院判为他切脉时候,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十三阿哥再接再励,暗暗用力咬破舌尖,哇的吐出一口血来,鲜血染红胸前白色的衣襟,更是染红了薄被,怵目惊心。
耳边传来三阿哥气急败坏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院判,你快点为十三弟诊治啊。”
院判慌得手脚无措,来不及细细诊治,“回三贝勒,十三阿哥这是伤寒症的前兆啊。”
三阿哥吓得腿一软,伤寒?十三阿哥休矣,“伤寒前兆?可能治好?”
院判点点头,“十三阿哥习武之人,原本身体比一般人强健,只是不知为何似乎虚了身体,这才受了寒,我开一副方子,十三阿哥服用七日,再好好调养,应该无碍,只是万万不能再亏了身体。”
三阿哥长舒一口气,小十八快不行了,万一十三阿哥再来点不测,估计皇阿玛也要不行了,还好十三阿哥有救。
连忙叮嘱太医院判开了药方,命人去抓药,服侍十三阿哥服下,十三阿哥依旧躺在床上装死,只是他确实也有些疲累,就当睡觉休息了。
三阿哥无法,如今十三阿哥病猫一只,只能自己带着太医院判和莱昂修士前往边疆,就在此时,一名随从来报,莱昂修士不在九阿哥府,原来九阿哥随康熙帝出巡后,莱昂修士发现研究蘑菇没有了,人家随着商船回弗朗基了,准备把全部蘑菇带来大清,全力以赴研究他的成果。
行吧,那也没办法了,三阿哥束手无策,只能命太医院判派几名太医守着十三阿哥,而后他带上太医院判以及几名资深老太医,又带了许多珍稀药材,一行人往边疆出发。
文弱秀气的三阿哥和老态龙钟的太医院判,再加上几名老太医,平均年龄也要五十左右,哪里能够骑马,更别说昼夜兼程赶往边疆,恐怕所带药材都不够给自己医治。
三阿哥无奈,只能命人挑选骏马,用了最快的马车带着众人赶往边疆,饶是如此,等到赶到行宫,也已经是十日以后了。
此时十八阿哥病情加重,康熙帝急得像是热锅上的龙,在营帐里来回踱步,也没心思处理朝政,更没精力骂太子,诸位阿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纷纷劝慰皇阿玛宽心,十三阿哥定不会辜负众人期望。
提及十三阿哥,康熙帝更是心焦,却又无法说出来,他倒不是担心十三阿哥中路潜逃或者磨洋工之类,他担心十三阿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单枪匹马一人回京,纵然武艺高清,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只有四阿哥心中笃定,他明白十三阿哥一定会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也会命三阿哥去请莱昂修士,这样一来,也许能救了小十八的命,一废太子或许不会发生。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三阿哥带着院判和太医们出现在营帐门口,神情憔悴不堪,一瘸一拐的走进营帐,身后的随从们背着大药箱,里面是珍稀药材。
“儿臣见过皇阿玛。”“微臣见过皇上。”三阿哥和太医们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一路辛苦,快去给十八阿哥诊治。”康熙帝皱了皱眉,什么时候了,还磨磨唧唧。
太医院判和太医们连忙去旁边偏帐,为十八阿哥诊治,太医院判毕竟医术高明,把脉后心中暗暗叫苦,耽误太久了,十八阿哥恐怕凶多吉少,他连忙用金针疏热,而后与其它太医商量着,开了个药方,煎药为十八阿哥服下。
康熙帝其实心里没报太大希望,见此情形问道,“十八阿哥病情如何?”
太医院判和太医们连忙跪倒在地,“回皇上,十八阿哥年幼身体弱,病又拖得太久,臣用金针度气,开了方子服用,只能堪堪稳住病情,剩下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康熙帝闭了闭眼,绕是已有了心理建设,心中还是一痛,小十八才八岁啊,当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目光巡睃四周,见诸位阿哥皆是满脸担心,唯有太子依旧毫不在乎的模样,心中更是痛苦。
只是他不想此时说些什么,想了想问道,“胤祥了,怎么不见胤祥?”
三阿哥和太医院判互望一眼,神情一滞,眼神避开康熙帝的目光,垂下头。
康熙帝声音严厉起来,“说。”
三阿哥扑通跪倒在地,“回皇阿玛,十三弟因着昼夜兼程赶回京城,只用了三日,亏了身体,又没好好休息,染了风寒,如今卧床不起,儿臣让他在阿哥所好好休息。”
康熙帝一怔,耳边就听到四阿哥焦急的声音,“十三弟没事吧。”康熙帝并未责备四阿哥的多话,他明白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关系极好,顺势问道,“照实说。”
太医院院判觉得自己脑袋凉飕飕的,哭丧着脸道,“十三阿哥亏了身体,又吐了血,恐怕要养上许久。”
听到吐血两个字,康熙帝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吓得太子连忙搀扶住他,“皇阿玛,你要保重身体啊。”
康熙帝一脸惨淡,“小十八,小十三,一个个病重的病重,吐血的吐血,让朕如何保重。”
太医院判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三阿哥无奈,只能道,“皇阿玛不要担心,儿臣命太医日夜守着十三弟,不会有事的。”
康熙帝心中稍安,抬眸望见太子,心中无名火大起,喝骂道,“诸位阿哥皆是担心幼帝安危,胤祥更是不顾自己身体,你作为兄长,却无半点悲哀,为人子,不知体谅阿玛,为臣子,不知为君分忧,为兄长,不知关心弟弟,简直愧为储君。”
太子也很生气,十八阿哥病重和他有毛线关系,十三阿哥爱出风头,又和他有屁的关系,皇阿玛就喜欢迁怒。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梗着脖子道,“既然皇阿玛看不惯儿臣,那就废了儿臣储君之位吧,反正儿臣早就不想当这个太子了。”
康熙帝气得手指指着太子,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都没骂出来,大阿哥心中高兴,面上却是愤怒,“太子,你还是快写出去,别再惹皇阿玛生气。”
太子愤而离去,康熙帝气得双目发红,诸位阿哥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留下,一个个告退,只留下大阿哥在康熙帝身边,添油加醋,又告了太子一状。
四阿哥心中好笑,看来十三弟戏演得不错,不但博取皇阿玛的好感,还在诸位阿哥面前刷了一把义气,很好,等到调兵函事发,皇阿玛第一个不会相信。
几天后,康熙帝命御驾回京,因着十八阿哥的病情,一路上走走停停,这一日刚到行宫,四阿哥还未来得及休息,就被康熙帝传召见驾。
四阿哥连忙匆匆赶去正殿,见康熙帝坐在高位上,神情虽说波澜不惊,目光沉沉,带着一种无力怅然的感觉,不由心中一动,难道是调兵函被皇阿玛发现了?
果然如四阿哥猜测,康熙帝从桌上拿起调兵函递给四阿哥,四阿哥故意装作不解结果调兵函,“皇阿玛,这是……”
康熙帝声音疲惫,“打开看看吧。”
四阿哥听康熙帝声音苍老,不由抬眸望去,见康熙帝似乎老了十岁一般,心中叹息一声,这些时日皇阿玛日子不好过啊,太子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又抽风了,经过前两次被康熙帝呵斥,这家伙上瘾了。
隔三差五忿然发个怒,当着众人面说康熙帝偏心,对一个庶出的十八阿哥关心备至,而对他这个嫡子却不闻不问,并且时常窥伺康熙帝所居住的帐篷,让人不得不怀疑其有不轨企图,康熙帝经过太子一番反人类行为,对太子的忍耐限度已经趋于零。
四阿哥觉得皇阿玛有个这样的儿子挺遭罪的,不过眼前容不得他多想,演好戏才是真,他打开调兵函,凤目越瞪越大,“调动五百精兵?十三弟究竟要做什么,皇阿玛,儿臣这就回京,问个明白,就算是驮,也要把十三弟拖回到皇阿玛面前。”
康熙帝见四阿哥反应这般大,心中安慰许多,虽说太子不成器,大阿哥是个告状精,也不成事,但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还是个好的。
眼见四阿哥起身就要往外走,康熙帝咳了一声,“回来,你啊,是个孝顺的,但是不能担心则乱,今天,皇阿玛就教你,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当你想不明白一件事情,可以从那人角度去想,就明白了。”
四阿哥心中暗笑,故作迷茫停住脚步,“皇阿玛,儿臣愚钝,还请皇阿玛告知儿臣。”
康熙帝笑了笑,“胤G啊,如果你是胤祥,意图谋反弑君,签了调兵函调动前锋营亲卫五百,接下去你会怎么做?”
四阿哥垂了垂眸子,故作思索,皱了皱眉头,“儿臣定然要紧紧盯着这五百亲卫军,毕竟是谋反大逆不道之事,万万不能掉以轻心,防止有人泄露半句。”
突然之间做恍然大悟状,“儿臣明白了,若真是十三弟所为,他根本不会自动求去京城,为十八弟唤来太医院令,更不会昼夜兼程亏了身体,如今还卧床不起。”
康熙帝赞许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你终于想明白了,若是胤祥,何必救小十八,小十八病逝,朕必定哀伤过度,此时谋反,事半功倍,何必多此一举,十三是个忠义的,有人想借朕的手除去他。”
四阿哥适时做出孺慕钦佩以及崇拜的表情,扑通跪倒在地,“皇阿玛英明,还十三弟一个清白,只是谁这么大胆,敢诬陷皇子?”
康熙帝抿了抿唇,神情波澜不惊,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胤G啊,你乱了心,这可不应该,记住,任何事情不能慌了心神,你看这调兵函上的胤祥签名,可有什么不同?”
四阿哥对十三阿哥的笔迹,见了两世,说句不好听,那是刻在脑中,早就发现不同,只是不说罢了,此时装模作样看了一会,指着祥字道,“皇阿玛,这一捺不是十三弟日常写的。”
康熙帝点点头,“朕已经命人比对过了,也查过大阿哥府里有个笔帖式,善于临摹各种字帖,这人如今被大阿哥带在身边,想必也是为了这个。”
四阿哥心中一惊,皇阿玛居然查到这个?耳边又传来康熙帝的声音,“胤G,此事不可告知任何人,以免打草惊蛇,也不要告诉小十三,以免他寒了心,朕自有安排。”
“是,皇阿玛。”
从殿中走出,四阿哥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如今倒要看看大阿哥怎么办,耳边传来细桶软糯破天际的声音,听得他一阵头痛。
“皇上,好厉害啊,细桶好爱皇上。”
四阿哥叹了口气,“多事之秋啊,好在十三弟保住了,不过朕要赶快叮嘱那几个活的祸害,不要参合进去一废太子,想想前世那几个惹事精,朕就头痛。”
69/94 首页 上一页 67 68 69 70 71 7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