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又不是真的要服毒,吓唬吓唬皇阿玛,不过皇阿玛最近有点六亲不认,万一他命令侍卫们给我们硬灌怎么办?我也要留一手啊。”
众人彻底无语,只能跪倒在地,久久不敢抬起头,心里将九阿哥那个蜡烛头翻过来调过去的骂上几句。
康熙帝见这几个货随身竟然带着藕粉,心中也是讶异,不由皱了皱眉头,询问道,“随身带着藕粉做什么?”
九阿哥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一双桃花眼忙求救般看向四阿哥,四阿哥原本不想理睬,无奈九阿哥眼睛大,目光覆盖范围广,无论他如何转眸,总能对上那货祈盼的眼神,想了想找了个借口。
“回禀皇阿玛,儿臣和诸位阿哥原本约好去探望太子,久候不至,又见他们来叨扰皇阿玛,一时气愤,还请皇阿玛见谅。”
康熙帝嗯了一声,龙目望向地上的藕粉,淡淡问道,“那随身带着藕粉做什么?”
四阿哥脑子转的极快,在喂太子吃和喂太子隔壁上驷院的骏马吃两者之间,快速选定后者,“回皇阿玛,十三弟最近看中上驷院的一匹马,这是带给那匹马。”
康熙帝抿了抿唇,笑容意味深长,“上驷院的马原来喜欢吃藕粉。”
作为政斗届的资深人士,康熙帝略加思索就看透这几个货的本质,想必是随身携带DU药要来要挟他,让他放了八阿哥,四阿哥知道了此事,赶来劝阻呢,心中对四阿哥印象越发好了,心头一软,竟然不忍心拆穿四阿哥的谎话,毕竟是出于孝心啊。
康熙帝打量起诸位阿哥,九阿哥是他的开心果,不忍责骂,十三阿哥是他心头宝,不忍责骂,十四阿哥是他掌中宝,不忍责骂,目光落在十阿哥身上,狠狠瞪了一眼。
“老十,下次再惹事,将这些乱七八糟东西带到乾清宫,就滚去和老八关到一起。”
十阿哥莫名其妙又被骂了一顿,撅了噘嘴,不敢回嘴,好在他最近减肥有效果,身材挺拔颀长帅了许多,康熙帝到底是个颜控,也就不再说什么,挥挥手,示意这群人快点滚蛋。
诸人离开乾清宫,到了一处无人之地,九阿哥不顾四阿哥黑着脸,上前抱住他的右胳膊,言辞恳切涕泪交流,“四哥,我错了。”
十三阿哥抱住四阿哥的右胳膊,“四哥,我错了。”
十四阿哥抱住四阿哥的腰,“四哥,我错了。”
十阿哥见没地方可抱,唯恐抱不上被四阿哥责骂,不管不顾抱住他的脖子,“四哥,我错了。”
四阿哥被十阿哥掐的几乎翻白眼,也顾不得生气,伸手将他扯了下去,“你想勒死四哥?行了行了,言归正传。”
这几人的德性,他十分清楚,屡教屡犯,屡犯屡教,教了不改,改不了再教,总之形成一个闭环,懒得和他们计较。
“一起去内务府的偏院看看八弟吧。”四阿哥慢条斯理的说道,诸人脸色瞬间难堪起来,这会子惹怒四哥,估计四哥要去告状。
其实四阿哥心中却是欲哭无泪,唯一一个还算有脑子的弟弟进去了,剩下一堆拖后腿的油瓶,简称拖油瓶。
几人来到内务府,院外看守的小太监忙跪下请安,“奴才见过诸位阿哥,皇上有……”
九阿哥伸伸手,一张一百两银票伸到他面前,小太监立刻将皇上有旨不许任何人进去咽了回去,低着头不说一句话,装死中。
诸人悄悄到了院外,往院中一望,几乎没把鼻子气歪,只见他们为之要死要活要服药要上吊的八阿哥,正坐在摇椅上,一手执书一手握盏,偶尔还摇晃几下,好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闲,似乎不是来圈禁,是来休假的。
“八哥,你做什么呢?”九阿哥气势汹汹走进去,八阿哥一怔,“四哥,九弟,你们怎么来了?咦,十弟十三弟十四弟,你们也来了?”
也不寒暄,四阿哥笑眯眯的直奔主题,将刚才那几人的壮举一一描述出来,几位阿哥脸色发红,羞愧得低下头。
八阿哥瞠目结舌,良久才反应过来,气得跺脚,“糊涂,九弟你们糊涂至极,居然用服毒来要挟皇阿玛,若是你们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岂能独活?”
四阿哥慢悠悠道,“无妨,九弟倒也机灵,用的是藕粉。”
“噗。”八阿哥忍不住笑出声,忙收敛起笑容,将诸人狠狠教训一顿,“再敢胡闹,以后就不许叫我八哥。”
诸位阿哥缩头缩脑,不敢望向说得唇干舌燥的八阿哥,更不敢望向似笑非笑的四阿哥,“四哥,八哥,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毕竟是内务府,众人不敢多留,四阿哥又叮嘱八阿哥几句,而后带着一群垂头丧气的阿哥们回到了阿哥所。
回到阿哥所,十三阿哥扯住四阿哥的衣袖,嗫嚅道,“四哥,对不起,十三弟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九阿哥点头如捣蒜,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也纷纷保证,绝不再犯。
四阿哥知道这几个家伙下次再有类似事情,绝对会继续闹事,他叹息一声,想了想道,“四哥知道你们也是担心八弟,算了,四哥也不记仇,这事就过去吧,这样,你们四人,四哥各送一个字给你们,冲动时候看看,提醒自己,可好?”
四人立刻兴奋起来,四阿哥文才卓绝,尤其是一手好字,是满朝文武大臣和诸位阿哥中佼佼者,连皇阿玛都赞不绝口,齐声道,“好啊,多谢四哥。”
四阿哥写了四个字送给诸位阿哥,随后借口有事离开了,几位阿哥将字帖摊在桌上,细细欣赏,越看越觉得四阿哥的墨宝遒劲有力行云流水,啧啧称赞。
十三阿哥,“作字,四哥一定是觉得我文武全能,大有作为。”
十阿哥,“能字,四哥是觉得我很有才能?知我者四哥也。”
十四阿哥,“死字,这个字好费解,是说我以后想要成为大将军,就要舍生忘死?四哥的鼓励太好了。”
九阿哥,“贼字,奇怪了,难道说让我做生意时候,如贼伸手,不能落空?好深奥,四哥太厉害了。”
良久,憨憨十阿哥结结巴巴道,“那个,我不是说四哥不好,我只是说如果按照我们兄弟排行来排序的话,似乎不太好听。”
十三阿哥嘴快,立刻读出来,“贼能作死?”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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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观刑
虽说有诸位阿哥带着DU(藕)药(粉)为八阿哥求情,但张明德一案终究是得到了康熙帝的厌憎,连带着对八阿哥以及八爷党深恶痛绝,当然了,其中若是没有康熙帝的推波助澜,四阿哥是不信的。
几天后,张明德一案审结,康熙帝听了梁九功的禀告,心中愈加气愤,尤其是说胤T听闻张明德狂言竟然不奏闻,只是把张明德赶出府,然后不闻不问,任凭江湖术士巧言令色,去了大阿哥府上继续忽悠。
听到这里,康熙帝不由冷笑一声,“好一个贤明的八贝勒,好一个君子作为,胸襟坦荡,当朕好糊弄,朕信任他,命他审理内务府凌普贪赃枉法的之事,他居然卖这等巨贪一个人情,高高提起轻轻落下,如今更是想借张明德试探胤i在朕心中的地位,向朕表明绝无夺嫡之心,背地里却是干得好勾当。”
康熙帝越想越生气,又想到诸位皇子和八阿哥身边的党羽,对自己阴奉阳违,眸色一暗,传旨道:“来人,拟旨,八贝勒胤T柔奸成性,妄蓄大志,立即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张明德罪极为可恶,凌迟处死,行刑时令与此事有干连的人都前去观刑。”
“是,皇上。”
梁九功心里哆嗦了下,凌迟有多可怕,他虽未曾亲眼见过,却是听人说过,张明德的凌迟是第一等,一共要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就算是铁人也熬不过去啊,更残忍的是,居然要那些相关的人去刑场观看,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人如何受得了?
果然,诸位阿哥们接到圣旨后,先是为八阿哥鸣不平,当然只敢心里默默吐槽,皇阿玛明显是震怒了,这个时候再冲上前,恐怕就是要一起陪着张明德,给诸位爷们观看了,九阿哥也不敢提起要挟康熙帝的事情,再敢胡闹恐怕皇阿玛不会再留情面,别说什么藕粉什么PI霜,就是断肠草鹤顶红牵机散,估计皇阿玛也会命人掰开嘴,给他们灌下去。
闲散宗室就闲散宗室吧,最多和自己一起偷偷摸摸做生意,没准还能做出个陶朱公呢。
等听到旨意的最后一句,诸位阿哥们原地炸了,张明德一案明明是大阿哥搞出来的破事,为何他们要去观刑,那大阿哥呢?
九阿哥向来心直嘴快,直接问道,“梁总管,那大阿哥去不去?”
梁九功和九阿哥私下里关系还是很好的,毕竟一年到头送上上万两真金白银,无数珠宝玉器的皇子,谁能不喜欢,闻言环顾四周都是自己心腹太监,压低声音道。
“皇上有旨,张明德凌迟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少一刀都不行,直郡王要从开始看到结束,至于您几位,随意看看就好了。”
诸位阿哥沉默了,九阿哥继续嘴硬道,“他一个战场上来来回回的人,看也就看了,爷们都是正经人,佛口菩萨心,平日里杀鸡都不愿意,居然要去观看?”
你一家人都糟蹋了多少只鸡鸭鹅啊,梁公公暗自腹诽着,满脸堆笑道,“除了诸位爷,八贝……咳咳……八阿哥从内务府放出来后,皇上也让他去刑场观看,皇上还下旨,让八阿哥与直郡王一起观看到凌迟结束。”
这是杀鸡骇猴啊,不说了,他们就是那群猴子。
诸位阿哥又沉默了,大阿哥见惯了沙场血战,死人堆积如山,恐怕连他都不一定受得了,更别说平日里文采风流秀雅如玉的八阿哥,这简直是要他半条命啊。
要不说关键时候还要靠九阿哥,人家一拍脑袋,想了个绝妙的主意,“不如去找四哥,让四哥想想办法。”
四阿哥正在户部看账簿,见到诸位阿哥一窝蜂涌了过来,不由一怔,头也开始隐约痛起来,皱着眉头道,“何事?”
九阿哥顿时心虚了,在四阿哥犀利的目光下,缩成了一只鹌鹑,只能看着十三阿哥,不停地使眼色。
十三阿哥知道四哥最疼自己,壮着胆子将皇阿玛的旨意和四阿哥说了,八阿哥被革去贝勒的旨意,内务府已经告知了,四阿哥也知道此事,和前世经历相同,倒也没意外,只是张明德被判凌迟,要诸人去观看,这个倒是始料未及,皇阿玛一世没见,肉眼可见的变\\态了啊。
四阿哥做皇帝后,贪官污吏们被抄家灭族的事,他没少干,但是这个凌迟确实有点渗人,头几刀也还罢了,从五百刀往后直到成为一副骨头,四阿哥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叹了口气,“皇阿玛这是杀鸡骇猴呢,更是存了试探的心思,若是张明德同党,如何能眼睁睁见他被凌迟,心里有鬼的自然会担心他临时翻供。”
虽说康熙帝的旨意里没有四阿哥,但他还是起身道,“我去和皇阿玛求个情,请他饶恕八弟。”
九阿哥感动的呜呜哭了,抱住四阿哥,趁机扯住他的衣袖擦眼泪,被四阿哥嫌弃的拉开衣袖,九阿哥咂咂嘴掩饰尴尬,“四哥,我也不想去,你也帮我求求情呗。”
十阿哥头点地像捣蒜,“还有我,四哥。”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虽说是习武人士,跟谁过康熙帝狩过猎,也上过战场,想到那个场景也不禁}得慌,“还有我,还有我,四哥。”
四阿哥秀眸斜睨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揣着藕粉那劲头不见了?”
诸位阿哥们尴尬至极,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
四阿哥去得快回来的也快,神情依旧平静如初,似乎去的不是乾清宫,而是茶楼喝了碗大碗茶。
语气平静无波,“皇阿玛说小惩大诫,不可免去,只是他心慈仁厚,免了你们刑场观看,只是八弟是始作俑者,不可免,须闭眼听,凌迟结束之时睁眼观看。”
他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有些后怕,想到皇阿玛的一句话,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却让他寒毛直竖。
“胤G啊,胤T不像你,若是不敲打一番,恐怕他绝不愿意屈于任何人之下。”
望着诸位阿哥兴高采烈的庆祝终于免去惩罚,四阿哥心里暗暗叹口气,这只是父子夺权的开始,等到二废太子,那才是到了颠覆对决,也是皇阿玛伤透了心,诸位阿哥冷透了心的开端。
八阿哥被放出的那一日,正是张明德被押上法场凌迟的那日,十三阿哥义气为先,主动陪着八阿哥去了刑场,毕竟涉及到皇家秘闻,刑场选在京城郊外一个山洼里。
一名小太监将两人带到山坡上,离刑场有些距离,看得清又看不清,周围已经有几名大臣,皆是八爷党核心人物,此时面无血色脸色发白,见到八阿哥哆嗦道,“八阿哥,你出来了。”
眼泪汪汪,也不知道是触景伤情还是吓得,八阿哥微微颔首,十分镇静,他是天潢贵胄,气势上不能萎靡不振。
很快凌迟第一刀开始了,一刀下去,几名大臣已经闭了眼,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有旨,诸位大人要看下去的。”
然后就听到阵阵呕吐声以及哐叽哐叽的倒地声,小太监们漠然的声音响起。
“阿灵阿大人晕过去了。”“马奇大人晕过去了。”“……”
都是文官哪里受得了这个,很快周围就只有紧闭双目的八阿哥和十三阿哥,耳边传来张明德口齿不清的哀嚎声,八阿哥叹口气,幕后之人又岂会给他翻供机会,恐怕早就毒哑了。
十三阿哥一颗心颤抖起来,喉咙发干,偏生又好气,偷偷睁开眼望去,吓得忙又闭紧眼,恨不能拔腿就跑,想到四阿哥的叮嘱,让他一定要陪着八阿哥,咬牙坚持住。
八阿哥幽幽的声音响起,喑哑的声音似乎在极力掩饰心中的紧张,“十三弟,八哥谢谢你,没事,你不用陪我,我可以,替我谢谢四哥。”
十三阿哥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八阿哥浅浅一笑,秀眸紧闭,长长的眼睫如蝶翼轻颤,“我自然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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