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四阿哥成为储君或者是八阿哥,哪怕是太子,都是对四阿哥有利,再说了,阿哥们也不会在乎后院多几个人,还多了年家的助力,本就是个双赢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四阿哥拒绝的干干净净。
年羹尧脑补起来,看来四阿哥根本看不上年家这个包衣的力量,四阿哥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看来是有不少人支持啊,又想到诸位阿哥与他的关系亲密,心中一凛,对眼前这个人立刻收起怠慢之心,言行举止更为恭敬。
“奴才告退,贝勒爷好好休息,奴才改日再来给爷请安。”
四阿哥点点头,见年羹尧离去也没多想,却不知道自己此时一番无心的行为,反而让年羹尧对自己更加小心翼翼,甚至更忠心起来,当然臼恃舱馐呛蠡啊
四阿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隆科多和年羹尧离开后,他一人坐在花园里思索起来,反复思索着隆科多和年羹尧来府邸拜访自己的各种细节,若是换作别人,压根不去想这种小事。
手指缓缓敲着石桌,一下两下三下……,四阿哥得出一个结论,如今自己在朝中地位日益上升,八成向香饽饽靠拢了,有少部分聪明人已经注意到,因此想尽办法来与自己交好,但是福兮祸之所倚,既然这些大臣们会注意到,那皇阿玛也不会忽略太久,八阿哥就是前车之鉴啊。
他惊得猛然直起身子,这不是件好事情,对于帝王来说,荣华富贵也好熏天权势也罢,只能他给你,若是有一天发现,他给的已经超过你所能承受得,那接下来的雷霆之怒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此后的二废太子,皇阿玛还有十几年的高寿去折腾,如今还是想个办法远离其中漩涡才是正事,至于刷好感度,等过了这段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间,有的是机会。
于是,接下去的一些日子,四阿哥用了屡试不爽百试百灵的一招,生病,也不是装的,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四阿哥勇敢的去院子里吹了会风,第二日便病倒了,发烧咳嗽流鼻涕。
康熙帝听闻梁九功来报,自己的好大儿病了,忙命御医去问诊,诸位阿哥听闻后立刻去探望,关怀备至。
四阿哥这一病就是月余,完美避开太子复立前朝中大事小事以及各种坑,待他病好后,康熙帝经过各种前期铺垫以及各种威胁利诱大臣们后,昭告天下,复立太子。
王公贵族和诸位阿哥已经麻木了,经过康熙帝的一番又当又立的骚操作,正正经经复立太子的时候,众人反而长舒一口气,好像悬在头上另一只康熙帝的臭鞋子,终于落了下来,听到那一声响,众人悲喜交加道,“终于落下了,耶,可以安安稳稳睡觉了。”
只是康熙帝怎么会让诸位阿哥睡个好觉,太子复立后的第二日,康熙帝大封诸位皇子,为了能够让诸位阿哥与太子关系和睦,康熙帝下了旨意后,并让太子前去宣读。
太子经过几个月的圈禁生活,学乖了许多,望着手中的圣旨恨得牙痒痒,上面被封赐的诸人,除了四阿哥之外,都在自己被废中出了不少力,有的更是鼎力相助,唯恐自己不死。
皇阿玛把这些狗东西都封了爵位,究竟是什么意思?呵呵,这是扶植几个小阿斗与自己打擂台?
面上却是不显,眉眼柔和,声音清越,缓缓宣旨,“胤祉封和硕诚亲王,胤G封和硕雍亲王,胤祺封和硕恒亲王,胤T封和硕廉亲王,胤K封和硕富亲王,胤莪封敦郡王,胤祥和胤祯封多罗贝勒,钦此。”
“儿臣领旨谢恩。”
诸位阿哥大眼瞪小眼,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并不惊讶,八阿哥等人却是惊讶至极,跪在地上一时竟然忘记起身。
八阿哥心中十分不理解,按照逻辑来说,经过张明德一案,虽说后来查明是大阿哥陷害自己,但是推举储君的时候,又犯了皇阿玛的大忌,他原本以为恢复贝勒爵位已经是最大恩赐,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封为和硕亲王,如今他身为和硕亲王,母凭子贵,额娘在后宫再也没人敢欺负。
他心中欣喜万分,又脑补了一番,恐怕此事是四哥为自己求皇阿玛,一双清凌凌的秀眸忍不住望向四阿哥,满含感激,四哥,八弟多谢你。
四阿哥见八阿哥目光有异,略加思索立刻明白怕是八阿哥误会了,他虽说旁敲侧击皇阿玛一番,但是最大原因还是爵位不值银子,皇阿玛每次像是洒水一样四处撒出去,不过这话可不能对八阿哥说。
九阿哥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望着身后的四阿哥痴痴道,“四哥,我是不是在做梦。”
四阿哥并不吭声,扯住十阿哥的手指递给九阿哥,九阿哥握住十阿哥的手指,在他还没回神的时候,往嘴里一塞,嗷呜一口,十阿哥痛的一声哭嚎,“九哥,你属狗的吗?”
四阿哥一本正经道,“所以,不是做梦。”
太子冷眼旁观,将圣旨递给九阿哥,语气带了些嘲讽,“九弟,拿好圣旨,可不是做梦,也不敢做梦。”
以九阿哥的憨憨程度压根听不出太子的讽刺恣意,伸手抱住圣旨,望着上面和硕富亲王五个大字嘿嘿笑起来,“额娘,儿子有出息了,太子二哥,你说这封号和我腰缠万贯的气质可匹配?”
太子气得脸色发白,懒得和这些蠢物纠缠,板着脸道,“尔等既然接旨,当不负皇阿玛爱子之心。”说完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接下去的几日,朝中大臣忙的不可开交,去毓庆宫庆贺太子复立,去各位阿哥府上庆祝阿哥们封爵,诸位阿哥毕竟经历过腥风血雨,例如四阿哥和八阿哥假借身体不适,闭门谢客,十阿哥携福晋去蒙古探望老丈人,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借口练兵,躲在京畿大营不出来。
唯独九阿哥,高兴地大办三日流水席,山珍海味管够,除此之外,还有伴礼,居然是一颗小小的金豆子,一时之间,豪爽大气的名声大振,直到传到康熙帝耳中,康熙帝气得命人警告九阿哥,再敢大肆闹事,就贬为富郡王,九阿哥方才作罢。
四阿哥这段时间韬光养晦默不作声,连九阿哥请他去赴晋升宴,他也没去,自认为很低调,不想这一日,细桶苦着一张脸,眉头皱成秃字,嘤嘤的道,“皇上,您的那些拖油瓶们在谋划如何推翻太子,推您上位,您要不要看看?”
四阿哥觉得头皮发麻,连忙凑到白板前面,果然见那几个不安分的拖油瓶,在八阿哥的带领下,打起了小九九。
原来诸位阿哥有了封号后,康熙帝要给诸人在六部安排职位,不同于以往在六部中行走协办打杂,如今领了六部的职,便有了许多实权,这会子这几个兔崽子正商量着美事。
八阿哥属于智囊团,与诸位阿哥商量一番后,大概心中有了主意,想了想在纸上列出六部名字与各自所负责事情。
沉吟片刻道,“明日早朝后,皇阿玛定会问我等想去六部的哪一部,我们就按照各自分工来说,我回去吏部,为四哥在朝中打下基础。”
九阿哥拍了拍胸脯,“我去户部,核算户部所有账簿完全没问题,待我拿到那帮官员的贪腐之处,会全部记下名单,有把柄在我们手中,就算他们是索额图的旧人,也不敢和太子沆瀣一气。”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互望一眼,“八哥,我们还是去兵部,一来有基础,二来虽说如今没有兵权,但是与各地八旗将军们都会有来往,终会有助力的。”
“好,就按照商量的办,记住,我们一定要共同推举四哥去刑部,刑部是太子地方,四哥的能力足以牵制住太子,而且刑部每次批注都要上报皇阿玛,久而久之,皇阿玛会明白太子比之四哥差远了。”
十阿哥一脸委屈,“那我呢,我去哪里?”
八阿哥安慰道,“十弟你随意吧,记住连接蒙古纽带的人是你,其他不重要。”
九阿哥哈哈大笑,“十弟要么去工部吧,修个堤坝,弄个淮水工程,还有各地修个牌坊,都要报给你。”
十阿哥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去,四处奔波不算,整日操心那些,烦躁。”
众人见十阿哥皱着鼻子嘟着嘴,可爱到没朋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白板外的四阿哥觉得自己真的小觑了这帮拖油瓶,小觑了指挥若定的八阿哥,这帮家伙真是些人才,算计得丝毫不差,前后呼应啊。
这些年的和睦相处,让他几乎忘记了这些货前世都是九龙夺嫡中的佼佼者啊。
终究是他错付了,不过,他可是笑到最后的夺嫡胜利者。
第二日,早朝后,康熙帝说了几句场面话,开始直入主题,“既然有了爵位,要去各部历练一下,你们可有什么选择?”
话音刚落,四阿哥上前一步,跪倒禀告道,“皇阿玛,儿臣已经有了想法。”
康熙帝心中料定四阿哥恐怕要去户部,毕竟熟悉,笑着道,“说来听听。”
无视诸位阿哥惊讶的眼神,四阿哥斩钉截铁道,“儿臣担心黄淮工程,也担心北地防线修筑,儿臣想去工部。”
一言既出,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康熙帝十分惊讶,诸位阿哥更是纷纷瞪大眼睛,心中暗道啥情况,四哥今天抽风了吗?
好好地刑部一哥不做,非要去做天南地北三顾京城而不入的大禹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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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背锅
康熙帝轻轻蹙了蹙眉,四阿哥的想法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要说之前太子被废的时候,诸位阿哥争夺储位,京城风云变幻,这个时候想要躲出去,他也能理解,如今尘埃落定,正是大封爵位又能在朝中弄个官职的时候,大好时机却要离开京城,他不能理解。
他又问了一句,“胤G,你为何要去工部?要知道你若去了工部需要四处去巡查河道等等,远离京城风餐露宿,你……”
康熙帝毕竟十分疼爱这个孝顺儿子,想了想措辞,为四阿哥找了个台阶下,“你前些时间身体不适,朕担心你身体吃不消,还是多加考虑吧。”
考虑啥,从现在到二废太子,朝中各种幺蛾子不断,惹不起他还躲不起?
远离皇阿玛,远离拖油瓶,他才能太太平平活得更久,生病算什么,就算是被打断腿,他也要爬出京城。
四阿哥清咳一声,眉眼间满满的决绝,“皇阿玛,儿臣当年随皇阿玛南巡,眼见皇阿玛兴建的黄淮工程庇护江南百姓,让江南成为鱼米之乡,儿臣心中动容,也想成为治河人,儿臣从那之后熟读《水经》、《水经注》、《河防一览》等,想将此生所学用于民生,请皇阿玛恩准我去工部。”
诸位阿哥对四阿哥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南巡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拿出来作为理由,他们会信才有鬼,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八阿哥心中一动,他向来聪慧,再加上又和四阿哥交情莫逆,四阿哥这个时候提出去工部,他略加思索,立刻明白四阿哥的用意,这是要远离京城远离他们啊。
四阿哥的想法,八阿哥猜对一半,但是另一半他却未猜对,八阿哥心中想的是,之前千难万险中,四哥一直护着他们,甚至不惜被圈禁,如今为何却要离开京城离开他们?难道是四哥发现他们要拥护他成为储君,取代太子?
心中悚然一惊,八阿哥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四哥向来淡泊名利云淡风轻,对于储君之位根本不在乎,是为了不争气的他们才被迫卷进来,四哥聪慧过人,猜到他们的主意也不足为奇。
八阿哥十分愧疚,他们这是硬生生逼走四哥啊,绝对不可以,忙上前一步跪倒禀告道,“皇阿玛,四哥十分熟悉户部的事情,如今快到春季播种,户部需要统计给到各地的种子耕具等等事宜,换个人恐怕一时无法上手。”
康熙帝觉得八阿哥说得很有道理,四阿哥能力出众又勤奋干练,在自己身边用处大多了,去了工部放风后,恐怕鬼都不知道这家伙在哪个天南地北旮沓中窝着,到哪里去找他?
八阿哥见康熙帝有些动容,忙又加了一句,“再说了,去工部大材小用,即使不去户部,如今太子殿下在刑部,如果四哥去刑部,可以辅佐太子殿下管理刑部。”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康熙帝,这几个刺头对太子不过是表面上拥护,暗地里还不知道打什么鬼点子,个个阳奉阴违惹是生非,恐怕只有四阿哥才能让他们收敛一点,对太子好一点,四阿哥万一离开京城,这帮兔崽子恐怕又要开始祸祸太子。
八阿哥哪里想到自己这番话在康熙帝心中起了适得其反的作用,见老头子凌厉的目光在自己和诸位阿哥脸上巡睃一遍,淡淡道,“胤T说得有几分道理,朕想一想,你们退下吧。”
诸位阿哥离开乾清宫,立刻不见踪影,四阿哥觉得这几人应该又去了醉仙楼的密室商量事情,不过这也瞒不了他。
四阿哥回到府中,命高无庸准备了茶点瓜子之类,在安静的书房中,细桶打开白板呈现在四阿哥面前,一年谄媚道,“皇上,请看直播。”
四阿哥嗯了一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又拿起糕点慢条斯理抿了几口,举止娴雅高贵,温吞水一般。
细桶实在看不下去了,急道,“皇上,拖油瓶搞事直播早就开始了。”皇上究竟是什么桶做的啊,比自己还能装。
白板上迷你版诸位阿哥排排坐,十四阿哥率先发问,“八哥,为何四哥要去工部啊,工部又苦又累,还没实权,每年花费的银子还要被户部审来审去,每每被户部刁难还敢怒不敢言,四哥这是有多想不开?”
九阿哥拼命点头,“我也想不通,四哥是抽风了吗?”
八阿哥神情凝重,“你们没有看出来,四哥这是为了避开我们,避开皇阿玛和太子,所以选择去工部,名正言顺离京。”
诸位阿哥一脸迷茫,异口同声,“咕叽咕叽(弗朗基语为什么)。”
八阿哥无奈的叹口气,“我猜想,恐怕四哥猜出我们的意图,扶他成为储君,将太子拉下马。”
诸位阿哥大惊失色,他们原本就怕四阿哥拒绝,因此才瞒着他偷偷歃血为盟,偷偷谋划,如果四哥察觉此事,按照他的智慧谋略,根本没有人能勉强他。
“八哥,这可如何是好?四哥不愿意,谁能勉强他?”
八阿哥沉吟片刻,“以后的事情再说,四哥重兄弟情义,只要我们不断劝服他,持之以恒总能打动他,如今我愁的是,四哥下定决心要去工部,要离开京城,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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