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后劲太大不能喝多,两杯后,董长冯颇为遗憾的放下酒杯。
不过甘蔗酒不能喝,还有梨子酒啊!
深沉的琥珀色,轻轻晃动不起泡沫,如同梨子的多汁多水,用它做成的酒也清爽不涩,带来一阵夏日的微风。
就是喝过甘蔗酒后,总觉得梨子酒的度数太低,有些不过瘾。
当然这是他的想法,桓氏就更喜欢梨子酒。
她先是尝了一口甘蔗酒,被冲鼻的辛辣呛的咳嗽,接着便没有了兴趣,而梨子酒性温和,轻轻一嗅,是醇香的刺梨味。
桓氏忍不住想,若能带些梨子酒回江南,和姐妹们赏花聊天的时候盏上一杯,该是多么美妙的生活。
所以,她给出的排名为:梨子酒第一,状元米酒第二,甘蔗酒第三。
姜汤:“……”
四个人的目光直直看向他。
哪怕再要脸面,喝过陆史虞的酒后,姜汤也无法说出不好的话来。
他红了脸:“咳咳,今天这顿饭我买单。”
*****
姜府。
姜汤是被自家小厮抬回去的。
喝醉酒这种纨绔事情,小厮不敢惊动老爷夫人,所以行动间万般小心。
因为做的多了,已经熟能生巧。姜汤是一个酒量不高,但爱喝酒的少年,十次里面有八次喝醉,幸好他的酒品还不错,喝醉之后不耍酒疯,只会呼呼大睡。
下午的时候,前院传来消息,让姜汤过去用餐,小厮满口答应下来,并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最多再过两刻钟姜汤便会醒来。
结果两刻钟之后姜汤并没有醒。
小厮开始慌了,进到卧房试图用手晃醒床上的人。
三刻钟,四刻钟。
前院,姜家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用膳,因为迟迟等不到人来,亲爹姜二爷亲自过来抓人,结果这一抓就抓到醉成烂泥的姜涛――少年躺在床上,嘴角还有疑似口水的东西。
暴脾气的姜二爷直接爆发了。
等姜汤被凉水泼醒后,他还在嘟囔着甘蔗酒真好喝,一睁眼,对上自家亲爹的死鱼眼,吓得从床上翻滚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真好喝?”
“……爹,我错了,我错了!”
“啊――”
当天,所有路过姜府的人,都听到了姜家小少爷杀猪般的哀嚎。
再之后,姜汤也被严令禁止喝酒,若被发现直接打断他的腿。
没办法,爱酒的少年只能暂时歇了心思。
不过他现在不喝,不代表以后不喝,想起那天在聚缘楼喝过的甘蔗酒和梨子酒,就忍不住心痒痒,偷偷让小厮去外面打听。
可就像那个男人说的一样,几种酒并未售卖,所以小厮始终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这日晚上熄灯后,姜二爷困顿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结果身旁的姜二夫人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搞得他根本睡不着,忍不住问:“你到底有什么事?还让不让人睡觉!”
“妾身在想,要不要买些酒。”
“买就是了,何必和我说……等等!”姜二爷瞬间清醒,“慈母多败儿!老子刚刚禁了他的酒,你就要给他买,诚心想让他变成纨绔是吧!”
姜二夫人不满意了:“谁说是给汤儿买,我是打算给自己买!”
“什么?”
姜二夫人便说了白天去常娉公主那儿的事情:“一共三种酒,妾身准备买梨子酒和山楂酒,这两者味道极好,喝了之后感觉妾身的腰背都不疼了。”
果酒和白酒一样,都具有活血化瘀、疏通筋络的功效,可以通畅血脉,消散瘀滞。[1]姜二夫人生姜汤的时候月子里着了凉,此后便经常腰背疼痛。没想到今日喝了果酒之后,疼痛就减轻了。
姜二爷说,“虽然有这样的功效那你就买吧。”
“可是价钱,着实也贵了些。”
“价钱不是问题。”姜二爷大方道,“明日我便让管家给夫人支一百两银子,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如此,姜二夫人才高兴起来,二人老夫老妻地关心了几句,才重新躺下休息。
和姜二夫人一样想法的贵夫人们不在少数,没过多久,这些人便拿着足够的银两去买酒,地方在西街普通的住宅,不过到达那里之后,大家才发现旁边就是当朝驸马送给常娉公主的梅园。
难道这酒其实是公主的产业?
原本有些小心思的人见此也歇了下来,利益动人,但得罪了公主可就没有命花钱了。
蔺荷对自己酿的酒非常有信心,只是没想到生意来得这么快。
她在一天时间里就接待了三十位富人家的小厮、管事,卖出去梨花酒和山楂酒共六十坛,甘蔗酒倒是没有人买,蔺荷也不着急,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以甘蔗酒本身的美味,迟早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还怕供应不上了。
送走一位买了五坛梨花酒的客人,蔺荷看了一下库存,准备的一百坛酒所剩不多,尤其梨子酒和山楂酒,只剩下四坛,她想了想,让陆府过来帮忙的下人,先选出六坛送到董氏夫妇暂时落脚的地方,对方可是他们的大客户,不能怠慢了。
刚安排完,院外又来了新的客人,这次来的不是下人,而是一位穿着富丽的贵夫人。
蔺荷看到她后还有些奇怪,这种人一般都不会亲自来,对方进来后先是四处打量院子,因为刚住进来不久,院子里的东西还是之前的那些,光秃秃的地面,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绿植,加上摆放了许多的酒坛,看起来既磕碜又凌乱。
于是贵夫人的眉间便露出了嫌弃之色。
这位不是谁,正是拿了姜二爷一百两银子,来买果酒的姜二夫人。
因为天气变冷,姜二夫人的腰背又开始疼,这让她心情烦不胜烦,从姜二爷那里拿到一百两银子后便立刻动身赶过来。
和其他人一样,她也以为是常娉公主的产业,没想到却看见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若不是惦记着酒,她恨不得立刻离开。
直到看见蔺荷,姜二夫人才舒缓了些许,淡淡问:“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嗯,我姓蔺,您要买酒吗?”
“山楂酒和梨子酒,这两样酒各来三坛。”
蔺荷一顿:“抱歉,山楂酒已经卖完,梨子酒只剩一坛。”
“什么!”姜二夫人皱起眉头,买不到酒自己的腰背就会继续疼痛,这个认知让她心情变得更糟糕了,“什么时候能酿出新酒?”
“酿酒需要发酵,最少也要十天的时间!”蔺荷道,“如果您比较着急,可以提前预约,到时候一有酒我们就去通知您。”
没有办法,姜二夫人只能点头同意,她暗自盘算,一坛酒省着点喝,差不多也能撑十天的时间:“那你帮我弄个……那什么预约。”
“好的。”
蔺荷拿出纸笔,记录下姜二夫人的名字和地址:“您放心,到时候我们会通知您。”
姜二夫人矜持地点点头,让下人搬上梨花酒,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你们这里是不是还有一种甘蔗酒?”
“对,甘蔗酒度数高,不太适合酒量低的人喝。”
正好姜二爷酒量好,不如买一些回去送给他?姜二夫人道:“再来五坛甘蔗酒吧。”
“甘蔗酒价格贵一两,您看能接受吗?”
“不过是一两,你看我像是付不起钱的人?”
蔺荷笑呵呵道:“当然不是,您看着就有钱。”
所以,狠狠地用钱来羞辱她吧!
*****
过年的气息一直延续到初十。
皇家多繁事,自从大年三十入宫,黎王一直住在宫里,如今才得以出来,从正门出来后,已经天黑,高大威严的红色成门矗立在黑暗中,好像一张吃人的巨口。
小厮赶紧把披风批到黎王身上,暖和的披风挡住猎猎北风,黎王的身体也渐渐不再颤抖,可依然觉得冰冷,一同出来的三王爷见状道:“五弟这身子可要保重,父王和大哥二哥都走了,只剩咱们兄弟三个,本王可不想再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多谢三哥关心,臣弟会注意。”
三王爷拍拍黎王的肩膀,叹息道:“咱们兄弟几个就你话少,但有时候可不能不说话,怎么样,被皇上训了吧?”
黎王垂下眼眸:“新年新始,大楚天灾频发,皇兄担忧雪灾对黎民百姓造成的伤害,臣弟却无能为力,心中惭愧至极,只恨不得皇兄好好责罚臣弟。”
三王爷笑容一僵,深深看了他一眼:“五弟有心了。”
“兄弟间自然互帮互助,倒是忘了向三哥贺喜,得了新封地。”
年前早朝,皇上收走三王爷一部分兵权,并赐了对方新封地,言明初六后便可以动身去新封地。
一番举动表明了皇上对三王党的警惕,不过三王爷却很痛快地就交了兵权,只是希望多留一些日子在太后面前尽孝,让皇上准许他过完上元节后再走。
这种小事皇上自然应允。
待人走远,小厮看着脸色苍白的黎王,忍不住抱怨:“明明知道王爷畏寒,还拉着王爷说这么久的话,三王爷这是故意的吧。”
黎王:“慎言!”
小厮撇撇嘴,又问:“王爷,可否要现在回去?”
“回去吧。”
马车哒哒踏破夜幕,晴朗的月在头顶罩着新一年的京城。
回到府上,黎王的身体已经冻僵,嘴唇苍白,管家看见后吓得连忙让厨房去煮姜汤,又多抬进来几个碳盆,仔细地替黎王驱散寒气。
结果还是晚了,当天半夜,黎王突然高烧,身体颤抖不止。
第52章 酒坏了
王府自然是一阵兵荒马乱。
宫里已经关了门, 只能去民间找大夫,结果找来的大夫看过后,吓得直接跪到地上:“王爷本就身体亏损严重, 身体犹如强弩之末, 应该时刻警惕受凉发热, 偏偏今日在冷风里站了太长时间……病来如山倒, 如今来势汹汹,更不能用狠药啊!”
管家怒道:“你这庸医, 没有办法,难道只能等着?”
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不不不,小的给王爷开一次散热的药,今晚是关键, 若身上的热气散了,最迟明早人便会醒来,之后再配合养身汤药慢慢调理。”
“那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啊!”
“是, 是。”大夫被小厮领着匆匆下去开药,有句话他没有说, 若无法散, 八成是醒不来了。
卯时一刻,黎明破晓,旭日缓缓东升,屋里的凉水换过一盆又一盆, 黎王身上的热度却居高不下。
管家也慌了头,没了主意,一面让人拿着牌子赶快去宫里请太医,一面把之前的大夫叫来, 一阵威逼利诱。
可惜散不了热,大夫也没办法,正此时,后院几个妾室听到消息,纷纷过来打探。
管家听到后,实在没忍住,破口大骂。
这几个都是别人送来的,黎王无法推脱所以才纳入后院,想不到平时老实的跟鹌鹑一样,一有事就冲过来,唯恐慢一步得到消息。
回忆起王爷的吩咐,管家找人出去打发她们,但或许是黎王没有醒来,妾室的心也变大了,非但没有走,还态度强硬的指责管家别有用心。
“我是王爷的妾室,凭什么不能看王爷!”
“你们把王爷关在屋里是不是谋什么阴谋!”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我是柳儿啊,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混账,你们这些混账奴才,不要拦我,我要见王爷!”
……
眼看事情变得复杂,管家咬咬牙,似乎下定决心,招来一个下人:“你去找陆司业陆大人,让其赶快过来,注意不要让人发现!”
下人点点头,悄无声息离开。
另一边,天还没亮,陆史虞便已经起床,和蔺荷前往制酒的地方。
这段时间卖酒的收益达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二人从穷光蛋一举拥有“万贯身家”,不过严格意义上讲,陆史虞依旧是穷光蛋,因为蔺荷是和国子监合作,赚到的钱有一部分直接填给国子监。
到达地方后,制酒的下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二人过来,脸上的焦急掩饰不住:“老爷,蔺姑娘!”
“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只是今早王强将新发酵的一批酒搬到库房,进去后闻到了一股奇怪味道,最开始以为是有死老鼠,结果查找一番,发现是有几坛子的酒变坏了!”
旁边有一忠厚老实的男人弯腰点头:“小的是王强,平日负责将酿好的酒搬到库房,之前那批也是小的搬运,原本好好的,谁知才过了几天就出现了这种问题。”
他语气惴惴,害怕东家发落,可他也是冤啊,什么也没有做,酒就坏掉了。
闻言,陆史虞皱起眉头,蔺荷则又问了一些细节,最后见对方讲不到点上,干脆说:“带我过去看看吧。”
发酵酒坛的库房安置在后院,是将三个房子通开而做,负责人用钥匙将院门打开,变坏的酒已经搬到了院子里,开着封口,被太阳一晒,味道更加浓郁。
扫眼一看,至少有三十多坛。
蔺荷的心顿时抽抽,果然赚钱不易,刚到手的小钱钱还没有在兜里捂热乎,就这样白白的飞走了。
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心疼完之后还要继续办事。
她靠近了查看,那股子味道熏的人几乎发晕,蹲下身,将坏掉的酒倒进白碗里,霉味更加明显,甚至本应该澄澈的酒水出现了杂质。
一看就是感染了杂菌。
蔺荷表情变得严肃:“你们可有按照我说的要求,每一步都注意干净?”
“哎哟,小的们哪里敢自作主张,都是按照您说的一步一步操作,哪里敢出现不干净的问题!”负责人着急,而且他是陆府的家奴,知道这些酒对主子的重要性,甚至其他人做工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监督。
40/92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