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惬意的选择,她不为了陪他而出去受罪。
“唰——!”
茶室的木门被清冷俊美少年的拉开。
三位长辈同时转头望去:“国光?”
不得不说,饶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都觉得他的气场很足。
抱着一本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的夏若萤后知后觉抬起头,抬眉默问:‘干嘛?’
“爷爷,夏若爷爷,夏若奶奶。”
手冢国光跟三位长辈打完招呼,直接朝夏若萤勾了下手指:“过来。”
这么明目张胆的叫唤,令夏若萤忍不住脸红心虚。
他真不怕被发现吗?
他们谈恋爱的事……最亲近的家人还是不敢说。
可看着他那坦荡冷静的模样,她半是佩服半不是滋味,他比她能装。尽管心里腹诽,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对三位老人道:“那先出去啦?”
手冢爷爷挥了挥手:“去吧,小心点。”
夏若爷爷欣慰他们关系这般好:“别玩太晚了。”
夏若奶奶笑眯眯道:“玩得开心哦~”
手冢国光和夏若萤异口同声:“好。”
好个屁。
哪里是去玩。
根本就是换个地方看他继续打网球。
而且是从看他一个人练习网球变成看九个人训练网球。
去的就是青学网球场,玩的就是看他们周末加训。
她一点也不想去。
虽说看那么多帅哥打球赏心悦目,但她得有心情欣赏才行,呆在室内吹空调吃雪糕多香啊。
当然,最主要的是,手冢国光一去了网球部,注意力全放在正选身上,都不怎么搭理她!
她心里是不乐意的,但在爷爷奶奶面前不好推拒,免得长辈又以为两人吵架了。
夏若萤踹了踹庭院里的小石块,站在他面前闷闷道:“我……我可以不去吗?”
手冢国光没有回答,只淡淡地看着她。
羽鸦般的睫毛轻轻打下,落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依稀那么点若有若无的失落。
夏若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怀疑他在装可怜,但不管是不是,反正她心软了:“我去!”
也不知道是在骂人还是在答应。
手冢国光倒是摸准了她的性子,并不意外地牵起她的手。
夏若萤与他十指相扣,她一边走一边道:“看在下周我要去小姨家的份上,今天就跟你走这一回。”
手冢国光眉间微不可察一蹙:“又去?”
上次去了六天。
夏若萤挑眉:“什么叫又?我已经好久没见我小姨了,都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呢。”
她牵着他的手悠然甩了甩,碎碎念道:“哎,也不知道小姨跟那人的后续怎么样?聊得来吗?性格搭不搭?喜不喜欢?进度发展到哪里了?约过几次会……”
手冢国光对那些事没多少兴趣,只问自己在意的:“去多久?”
夏若萤一五一十汇报:“去三天。下周五美术社在冰帝有五校联谊,结束之后,我顺道去小姨家玩,替妈妈跟舅舅打探一下小姨的情况。”
手冢国光面无表情瞥她一眼:“替他们打探?”
被拆穿的夏若萤嘻嘻一笑:“好嘛,其实是我自己八卦。”
手冢国光郁闷地不想说话。
上回她去小姨家就听说差点要跟着小姨去巴黎。
若不是他打电话过去,这人恐怕在外头玩野了就不回来。
夏若萤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前科,但不妨碍她搂着他的手臂撒娇:“要不是你,我估计还要跟我小姨多玩两天呢。我现在已经是玛格丽学院的准优生,根本不需要上课。现在来学校的动力,一是美术社,二是因为你。”
手冢国光神情冷冷清清:“……”
第二。
夏若萤伸出手指戳戳他:“你也太难哄了。”
随即脑光一闪,狂笑着哈哈道:“天哪,你该不会是因为排第二心里不高兴吧?”
手冢国光抓住她调皮戳人的手指,捏了捏:“别笑,看路。”
夏若萤又笑喷:“你第一,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好不好?”
手冢国光懒得理她。
——五校联谊分割线——
冰帝
金光闪闪的冰帝大门,其占地面积36845平方公尺,是名副其实的超一流贵族学院。
它不似青春学园那般青春亲民,也不似立海大庄严傲然。它是是用无数金钱与名流堆砌的王之国都。
因举办五校联谊的活动,道路两旁与教学楼顶部都插着飞扬的旗帜。
一干没见过世面的学弟学妹们趴着车窗惊叹不已,但源于贫瘠的词汇量与强烈的视觉震撼,令他们只能条件反射地喊出:“哇——!”
见过世面但依旧被震撼的二年级学长学姐们咳了咳:“低调低调!就算心里想的是‘这个地方配我踏入吗’之类的话,表面上也要装作‘这就是我家’的从容。”
三年级的学长学姐纷纷欣慰地点头:“没错,心里越是震惊,我们越是要平静,才能凸显出我们美术社的底蕴。”
小学弟小学妹恍然大悟点头,用双手将自己张得近乎抽筋的大嘴人工合上。
但嘴有点麻,为了让脸颊更加松弛自然,纷纷疯狂地用力揉,或用力地拍。
狭窄的大巴车忽然响起极有节奏的拍脸声:“啪啪啪啪啪——!”
高年级前辈:“……”
倒也不必如此。
夏若萤拿着话筒,轻轻敲了敲。
众人听见部长的指令声,纷纷安静下来——
夏若萤道:“来了就好好玩,虽然也有作品评选,但大家不要紧张,这不是比赛,是促进各校友好发展的联谊活动。如果遇见了很优秀的人,不要不好意思,直接厚着脸皮上去,虽然不一定要勉强对方成为自己的朋友,但是能学到什么东西都是你们自己的。大概也就这么两句,大家有序小心下车。”
“是!部长!”
五校为:立海大,冰帝,青春学园,决明学园,上尚学园。
五校联谊的传统环节是作品汇展与评选。
各校均有五个作品名额,可个人参赛,也可团队协作。在比赛开始之前,各校需匿名将作品拿到展会厅进行展示。
每个学校又以颜色区分,各有五十二张投票贴,喜欢那一副作品就贴在背后的投票板上。
当然,前提是不得投本校的人。联谊期间,汇展厅同样对外开放,只不过非社团成员没有投票资格,以免破坏游戏的公平性。但若有看客想对作品进行评价与鼓励,可以写便利贴。
社员们大展身手之后就轮到了部长。部长们根据社员们给的要求与主题,共同创作一幅作品。
再之后的流程就是联谊晚会,这个环节最自由,想画画的画画,想睡觉的睡觉,想吵架的吵架,想交流的交流。
五校联谊算上今年是第三年,抽签轮到冰帝举办。
不过五校联谊的发起者却是青学的前任部长——折宫理名。
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这个点子,更不知各校部长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在一种非常突然的情况下答应了他。
毕竟五校联谊的规模较大,稍有不慎则易脱离掌控。且策划也是一项大工程,而青学美术社又不是富裕有底蕴的部门。
且除了极个别受关注的小画家,都是平平的绘画爱好者,无论是作品的力度和现实条件都没办法举办成功这项大规模的联谊。
当然,第一届的各位还小,并不理解。可当他们也成为部长,便从五校联谊中收获了非常深刻长远的意义。
五校联谊除了建立各校之间友谊的桥梁,还见证了每一个社员从稚嫩到成熟的成长。
现如今各校美术社的部长,都是曾经在联谊中崭露头角的优秀学生。
第一届联谊的他们还是一年级社员,正是欲欲跃试想展现自我的年龄。那时的他们冲劲满满,为了名次使出百般花招。在比赛上较量过,争执过,甚至还放过狠话老死不相往来。
可后来,当护着自己的学长学姐毕业,扛在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同行伙伴越来越少。他们时常也会怀念昔日的热血年少,又在莫名的感慨中对放过狠话的家伙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同袍之请。
不过,这些人里可不包括青学的夏若。
她是放了狠话一定绝交,甚至一辈子不跟你和好的记仇炸毛小狮王。
她本人的战斗力很强,骂人不带嘴软,生气起来无差别攻击。还特别得宠,当年只要她小手一挥,青学的学长学姐就立马抄着扫把去揍人。
当然,这还不是别人最看不顺眼她的地方。
最烦得是,她还特喜欢嘚瑟。
这家伙第一届就拿了第一名:‘我画的也就一般般吧,你们怎么没赢过我呢?算了,我在这里感谢大家的慷慨,这笔奖金我就收下啦,哈哈哈哈哈~’
第二年,她年纪轻轻被越级提拔为部长。大家纷纷吐槽,让她当部长,还不得把青学美术社的天给你捅了,地给你踩塌了?
不过一年又一年。现如今的第三个年头,不知是否是错觉,感觉夏若已不是曾经的炸毛小狮王,反而带了几分手冢的不严而厉与不怒自威。
当然,前提是不开口的话……
夏若萤背着手,老大爷溜街的姿势踏上部长们露天的聚会台,她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悠悠道:“都在呢,我这位蝉联两届汇展的冠军有专属宝座吧?没有我可不进去。”
原本氛围和谐的一干部长们:“……”
你给我滚!
冰帝部长高森一日花冷眼看她装逼。
立海大部长无奈地配合她,拍了拍身边的主位:“宝座没有,C位要不要?”
夏若萤嫌弃摊手:“勉强吧。”
大家对青学这位部长看不顺眼,却很喜欢青学的副部长。
立海大副部笑吟吟挽上弥永麻衣的胳膊:“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副部长弥永麻衣呼出一口气:“今天或许是我作为副部长最轻松的一天。”
众人细细揣摩其意,片刻纷纷笑道:“理解理解。”
上尚学园的部长是个帅哥,他从圆桌上找出一盒冰淇淋递给夏若萤:“青学夏若,够意思不?”
夏若萤接过冰淇淋,笑嘻嘻地竖起大拇指:“果然还是帅哥最懂我心。”
决明学园部长撑着下巴笑眯眯:“你敢当着青学手冢的面说这话吗?”
夏若萤瞪她一眼,害羞捧着脸:“哎呀~突然提我的家属干什么嘛?”
家属……
调侃不成反被秀恩爱的决明学园部长觉得有点胃酸:“……”
一干部长们:“……”
你这娇羞个什么劲?
弄得你们才第一天在一起似的。
夏若萤扫过一干人的神色,心中得逞狂笑,但明面上还是无辜懵懂地问:“怎么,我说错话了?”
一干部长,“……”
给我闭嘴吧!
笑闹过后大家说起正事,上尚学园部长道:“说起来,你们青学美术社倒是出名了,今年还打算继续为孤儿院画画吗?”
夏若萤拿着勺子舀一口冰淇淋,瞥她一眼:“你不会是想……”
冰帝部长高森一日花对她的敏锐程度感到汗颜:“是,我打算让冰帝的孩子也见见世面。”
路过的人只能看到那些栩栩如生的壁画,但画画的人却知道,在巨大的墙壁上,画出那样生动又宏伟的图案,很需要耐心、毅力、与决心。
除了简陋的生活条件、燥热的自然天气,还要应付多种想象不到的突发状况。
这是一件很历练人心的事。
不过夏若萤却摇了摇头:“我觉得冰帝还是算了吧。冰帝有钱有资源,有哪功夫的话,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那么多娇声贵养的大小姐大少爷,人家凭什么去吃苦受委屈。没必要,他们每个人随便捐一点钱,就能将孤儿院改建得焕然一新。”
话落,又求生欲上头补充道:“当然,每个人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没有道德绑架,暗示你们捐款的意思。”
这话补救得令人哭笑不得。
立海大部长帮着冰帝部长说了两句:“高森跟你说的是精神层次的获得感,你何必用这般现实的目光来看待。”
其实高森一日花心里也认同夏若萤说的,只是看着夏若这个同样娇生贵养的家伙能做到这种程度,她也有了胜负欲。毕竟她明面上是个贵族,私底下却是个热血中二漫画家。
但仔细想想,也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死磕,不同学校有不同的教育理念。他们能做事很多,也不仅仅只有为孤儿院画壁画才算有意义:“既然如此,我们冰帝就不掺和了,但你们需要什么,随时跟本小姐开口。”
夏若萤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是你主动资助的啊,别到时候我列个清单跟你提条件,你说我讹你。”
高森一日花翻她白眼:“冰帝最是不缺钱。”
没过多久,其他几个部长也参与进了话题,从公益活动聊到社团管理。
副部长倒也扎堆,要么吐槽作为副部长的心酸,要么八卦各校的小道消息。
但未过多久,下方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嘈杂声。
冰帝副部长宫丘天马往下看,见匆匆的学生们毫无章法地吵闹,声音不寒而厉:“都在闹什么?”
下面的人闻声肃静,懦懦地望着冰帝美术社以严厉出名的副部长。
夏若萤挑挑眉,带着有瓜可凑的强烈直觉凑过来,平易近人地笑着问:“发生了什么事?”
少男少女们看见夏若部长,原想叽里呱啦分享大消息。但触及到旁边的宫丘天马,又纷纷懦懦抿了嘴,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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