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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座城市太大了。到最后能不能容下我俩，都是个未知数。”
即便如此，徐又芝还是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只不过最开始在这里落地生根的规划似乎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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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季雅把搬家的事情全都推后一天，打算陪徐又芝去看看房子。两人出现，换乘了两趟地铁来到谢林同事所在的小区门前。
“你就是徐又芝吧？”来人站在小区门口，看见徐又芝两人就迎了上去，“我叫张玉涵，是谢林的同事。”
“你好，我是徐又芝。这是我朋友季雅，陪我一起来看看看。”
张玉涵冲季雅点了点头，随后就领着两人走进小区。
“我是因为外派来的B市。本来计划是来三年，现在一年半就要调走了。所以这房子还剩下一年半的租期。”张玉涵打开门，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房子是精装修，房东是个五十六岁的阿姨，很好说话。”
这间一居室大约六十平左右，方方正正，每个房间在不同的时间都能晒到阳光。
现在的徐又芝可不像当初那样光听中介的话，自己一点主意也没有。她走到各个房间查看暖气的温度，又走到洗手间试了洗手台和淋浴器的水压，甚至还压了压马桶的按钮，来检查抽水问题。
“张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这里什么家具是房东的？”
张玉涵站在阳台抽烟，听见声音便把烟头往烟灰缸按了按，关上窗户边走边说：“这里能看到的家具都是房东的。除了这电脑。”
“咳咳……那挺好的，东西都很齐全。”徐又芝压抑着自己因为咽炎而发痒的嗓子，笑着走到厨房用手捂着嘴，小声咳了几声。
“哎呀，不好意思。”张玉涵怕自己身上有烟味，也不好走上前，“谢林特地交代我，说你闻不了烟味，让我这个老烟枪忍一忍。我给忘了……”
砰砰。
心漏跳了两拍。
“没关系。”徐又芝摆了摆手，“我看这房子挺好的，我有意向租下来。”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给房东打电话。”
说完，张玉涵走到阳台边往自己身上喷清新剂，边给房东打电话。
季雅坐在沙发上，朝徐又芝神秘笑了笑：“我觉得你不用等太久啦。”
“什么？”
“时间带给你的答案。”
还不等徐又芝回答，张玉涵就走了过来：“房东阿姨现在在办事儿，她说下午三点左右过来签合同。你们看，都到饭点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两人自然是客气说不用了。
奈何张玉涵又搬出了谢林，说是自己请她们俩吃饭，等回到总部，谢林就请自己吃海鲜大餐之类，总算是把两个人都带在小区附近的粤菜馆吃饭。
张玉涵很健谈，三人之间几乎没有冷场。而季雅与张玉涵工作性质相似，两人的话题便多了起来。
徐又芝站起身走向洗手间，靠在水池边给谢林发了个消息——「房子很好，我打算租下来，谢谢你。」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很快，另一条消息又跳了出来。
「张玉涵请你们吃饭了吗？」
「嗯。现在正在粤菜馆里。」
「不用客气，让他请客。我跟他说好了的。」
望着简单的几个字，徐又芝笑了起来。
另一边的饭桌上，季雅跟张玉涵相谈甚欢，便交换了联系方式。
见徐又芝还没回来，张玉涵先开口询问：“所以，徐又芝跟谢林是什么关系？”
“你跟谢林不是关系很好吗？他没跟你说啊？”
“谢林就说是朋友，我怎么看都不像朋友。哪有对朋友这么上心的，连咽炎这种事儿都要交代我。”
“这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咱们那么八卦干嘛。吃你的饭吧。”季雅夹起一块豉汁排骨放进嘴里，也不管张玉涵的好奇心要坚持多久。
没过多久，徐又芝坐到位置上，见张玉涵立马闭嘴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你们在说什么呢？我一来就都不说话了？”
“又芝，我劝你别问。”季雅好心开口。
张玉涵一双眼睛看了看季雅，又看向徐又芝，想了半天还是没把这个好奇问题抛出来。不然显得自己多没礼貌啊……
第20章 解脱
午饭之后，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张雨涵不好再留两位，不然倒像是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似的。三人分成两队，一人回小区，两人朝附近的商场走去。
回到屋里的张雨涵接到了谢林的来电，他当下按了接听键，朝对方笑道：“怎么？又来问小姑娘的事儿啊？”
只听见对方笑了起来，有些歉意、却丝毫不遮掩回答：“还是要多谢张哥的照顾。等回到X市，我请你吃饭。”
“那我就等着了啊。”
“没问题。张哥，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你那儿的地址？我想寄点东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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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里，徐又芝挽着季雅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两个人都在打发时间。
“雅雅，你不用陪我了。早点回去整理东西吧。你明天就要把全部东西搬到公司宿舍去，一会儿时间不够了。”
“不着急呀。”季雅边说边走进一家饰品店，“大部分东西，我都整理好了。突然要分开了，我不是也有点舍不得你嘛。”
说完，季雅走到柜台前，挑了一条红宝石手链，走到收银开了单。付款之后，把手提袋放到徐又芝手里：“送你的，收下啊，不然我要生气了。”
“怎么突然给我东西？”
“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没能跟你住在一起。”季雅停顿了一会儿，“毕竟你害怕一个人住……”
徐又芝低下头，刻意隐藏自己对于这个话题而想起的不好回忆。安慰了季雅几句后，她像是逃亡一般扯开话题，不打算继续谈论。
快接近下午三点时，两人再次出现在张雨涵面前，三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房东李阿姨便笑呵呵走进了屋里。
签约的过程很顺利。李阿姨留下了徐又芝的身份证照片，当着她的面用手机自带的画笔在照片上画了两道，算是留了个简易水印。
之后交接完租金，合同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周一，徐又芝向公司请了一天假。她早早起了床，把整间屋子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漏下什么，便致电中介，顺利办完了旧房子的交接手续。
搬家公司在九点踏进家门，好在徐又芝的东西不算多，在额外付给司机师傅一百元的情况下，不到半个小时就搬完了所有东西。
小货车避开了早高峰的尾巴，在一路绿色的地图上行驶。徐又芝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包里的手机发出声响，她拿出看着来电显示，心里猛然一惊。
是夏烨。
对方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朵里，唤起了自己一些愧疚感。
“又芝，你是不是在躲着我？”夏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难过，“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有负担。我明天不去地铁等你了。你就按照正常的路线上下班吧。”
“夏烨，你误会了。我搬家了。”徐又芝说完，又觉得应该要解释一下，“室友们都离开了，我自己住那么大的房子不划算。”
之后，徐又芝便听着对方用开朗的声音关心自己，再到最后挂断了电话，留下了一大片无法驱散的悲哀。
这一刻，徐又芝和夏烨都意识到了一件事。一件早就发生的事，一件悄然无息就把两个人改变的事。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把两个人越扯越远。
远到一方永远存有担忧与小心翼翼，远到另一方开始不记得对方的特殊，以至于事事都忘记与他说一声。
一方望着窗外飞快划过的高楼大厦，对于这样毫无准备就击破迷惑表象、从而看清自己内心的事件感到开心。
另一方却在不安与难过之间徘徊，却至始至终都未想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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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关上新家的大门，外边就传来敲门声。
鉴于徐又芝对自己的购物清单记得十分详细，很确定自己近期没有能让人上门的理由。她警惕起身，走到门边应声：“谁啊？”
“您好，我是快递。您在网上商城购买的东西到了。”
停顿了一会儿，她采取了最安全的方法：“您把东西放在门口吧。谢谢。”
之后，她也没着急开门。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客厅整理东西，随后才悄悄扭动门锁，开了一条缝隙，听着外边没了动静，才半敞开门把两大箱子的东西搬进了屋。
快递单上不是自己常用的名称。徐又芝又把视线移到一旁的电话上，这个带着一点熟悉的电话，促使她拿起手机，在数字键盘上按了下去。不一会儿，谢林的名字跳了出来。
屏幕上显示通话中，她没着急挂断。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笑意：“搬完了吗？”
“嗯。东西不多，还是挺快的。”她的手指在快递箱子上缓慢敲打，“是你给我买了东西吗？”
“是啊，都是你会用得到的东西。”
徐又芝放下手机，把通话方式调成免提，随手拿起一旁的美工刀拆起了纸盒子。打开封口，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堆五金系列的东西。
小巧且隐蔽性很强的可视门铃，指纹门锁，带报警铃的阻门器，窗户的防盗安全扣……
“这些……都是你买的？”
“独居女生必备。这样安全性十足，你能安心睡觉。睡眠不好很影响身体。”
“你都是……从哪儿找到这些的？”徐又芝拿起窗户安全扣，“张先生没告诉你吗？这房在十二楼，窗户防盗应该不太需要的呀。”
“防患于未然。”谢林停了几秒，“我就是想告诉你，别担心，这些会发生危险的地方，我都给你想好防范措施了。”
望着满箱子的东西，徐又芝不自觉地笑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徐又芝打开购物软件，把之前购买的锁芯给退了。她本来只想换个锁芯，没打算整个锁都换掉。
但谢林在电话里告诉她，老锁还不如换个新的。自己被这个说法给说服了，退款后便预约了一个正规的换锁师傅上门把指纹锁安上。把老锁放进柜子里，想着如果还要搬家，再换回来。
就这样一直忙到天色渐黑，肚子发出饥饿的诉求。徐又芝收起拖把，看着整洁的屋子，满心欢喜走到浴室把拖把洗净，走回客厅，坐在地上喊了一顿高价外卖来犒劳自己。
等待外卖的时间里，徐又芝洗了个澡，又把门锁的数字密码告诉了季雅。在B市，季雅是她唯一的依靠。假如自己不幸出了什么事儿，还有个人可以进得了屋。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吃完饭后，徐又芝躺在铺了法兰绒毛毯的大沙发上，看着情景喜剧，心里有一种久违的惬意。
知晓自己搬家的徐妈妈在晚上九点准时给自己打了电话。母女俩聊了一会儿，便说到过年回家的事情。
徐妈妈想让徐又芝花几天年假，早点回家过年，一年到晚都见不着一面。而徐又芝则想把年假用在清明节。她心里对祭奠父亲这件事很重视，三天的假期实在是太短了。
两母女商量过后，徐妈妈先妥协，说着“听你的”便扯开了话题。
新家的第一个夜晚，徐又芝就在毛绒绒的沙发上、听着电视里的人演绎开心的情节睡了过去。
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那些防盗用品真的给徐又芝带来了安心。她一夜无梦，甚至在闹钟响起的前三分钟睁开了眼睛。
匆忙洗漱。换上衣服，简单化了妆，她环顾四周，不知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指纹锁在确定锁上的时候会发出柔和的提示音。这让有一点疑心病的她又少了一份对门是否紧缩的疑惑。
谢林好像比想象中的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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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熟悉这段上班路的徐又芝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她在忙碌的工作中学习、并适应，已经逐渐能独当一面。
农历年底，她看着涨了的工资条，开心约上季雅到附近的商场给家人买礼物。
期间夏烨还是有联系自己，也会在周末约她出门。但大多数都被自己拒绝了。
弄清这段感情已经完全成为回忆后，徐又芝觉得自己应该做的就是明确拒绝夏烨的好意。这样才能让他从捆绑的回忆与愧疚中脱离，前往更健康的一段情感。
所以，在夏烨询问徐又芝回家时间时，她没有回答。
从B市到S县城没有直达的车。徐又芝选择从B市坐高铁到X市，到了X市就方便多了，毕竟都在省内，回家的方式多种多样。
近几年，X城改名为X市，经济发展迅速。下了高铁的徐又芝一时间都有些不认识这个地方。
环顾踩着年尾巴回家的人群，徐又芝又一次感叹春运的拥挤。
“徐又芝！”
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按下接听键，把听筒放在耳边：“喂。”
“抬头，看见我了吗？”
闻声，徐又芝抬起头，看着与往前疾走人群不合宜的谢林，他站得笔直，开心冲自己挥手。
“看见了。”
“你站着别动。太挤了，我过去找你。”
第21章 天灰
站在拥挤朝前行走的人群中，谢林挺拔，像一座灯塔，在起了风浪的海洋中静静等候。
“累了吧？肚子饿不饿？”谢林接过徐又芝手中的行李箱，扭过头看向她，“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不用了，刚才在路上吃了点。不是很饿。我们先回家吧。”
“好。听你的。”
谢林带着徐又芝走向一旁的停车场，按下后备箱的开关，把行李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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