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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又芝坐起身，回以安慰的微笑：“没关系。你先打开看一看吧，如果坏了的话，也要尽快扔到垃圾桶。”
“唉，可惜了阿姨一片心意。”谢林边说边打开箱子，看着食盒里的冰袋早已经软塌塌，食物也不再是冰冻的状态。他揭开盖子闻了闻，火车上的一天本可以保证新鲜的食物，但意外又遭遇了一天的密封，细菌开始发起攻击，最终破坏了食用性。
见谢林皱着眉头，似乎很内疚的模样。徐又芝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身跟他一起看向那袋食物，惋惜道：“真的啊，好像都坏了。”
“对不起……”
“不过我现在不是很想吃肉啦。”徐又芝眨着眼睛看向谢林，“我想吃热汤面。”
谢林抬起头，对上眼前人亮晶晶的眼睛，一瞬间有一种想要亲吻的冲动。他握了握拳头，告诫自己不应该这样突然，这不是徐又芝会喜欢的方式。
爱，不就是按照对方的方式来给予、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吗？
“那我给你煮面去。”谢林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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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戛然停止，徐又芝有一些恍然，手里的饺子一直停留在一个阶段。一旁的苏叔叔发现后，很合事宜转换了一个话题。结果徐妈妈成功被带跑。
看见苏叔叔朝自己投来的得意眼神，徐又芝有些感激，也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午饭吃的很热闹。
因为苏成即将结婚，又正值过年期间，许多老友都来问候，苏家客厅一时间笑声阵阵。
徐又芝在这种场面一般不怎么接话，吃完饭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理行李。不多一会儿手机上就收到了马雯雯和孙宇婷的消息。内容自然是约她吃饭。毕业后的三人，有两人都留在了本省，只有徐又芝一个人前往了千里之外的B市。友情也是需要见面维护的情感，所以她没有犹豫答应了晚上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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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的地点依旧是孙宇婷家。
三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到超市购买了火锅食材，随后围坐在孙宇婷家的客厅中央，墙上的电视放着综艺节目，三个人边看边吃边笑。
喝了一些酒之后，马雯雯就有了些醉意。她咬破一个牛肉丸子，哈着气咽下后，眼角突然湿润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徐又芝望向孙宇婷，想得到一些暗示。结果孙宇婷也是一脸茫然，两人连忙低声询问好友的情绪。
“我跟老陈分手了。”马雯雯吸了吸鼻子，随后把头埋在膝盖上，伴随着火锅咕噜咕噜的声音，她从轻轻啜泣到放声大哭。
十分惊讶的徐又芝第一反应便是急忙上前去给一个拥抱。孙宇婷则在一旁递上了纸巾。两人对这个突发事件都没有准备，讶异过后便是一阵复杂。
“我和老陈……从高一……到现在都这么年了。经历了异地，经历了吵架，马上就要回到同一片土地上生活，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出轨？”马雯雯的不理解和不甘心在抱怨的哭声中异常明显。
剩下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抬出什么鸡汤或者是说教式语录，只是安静拍着马雯雯的后背，做一个最合格的倾听者。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马雯雯的情绪得到了释放，也就慢慢恢复了平静。她擦干眼泪，像是下定了决心：“后天的同学聚会，我是不会去的。这次是整个年段的聚会，我才不想看到老陈和他的新女友。”
“不去也好，既然心里不想去，那就不要勉强自己。”徐又芝往马雯雯的碗里夹了一大块肉，“不过，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带新女友？”
“他新女友就是他们班的班长！”
大约是老陈向马雯雯坦白了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背叛两人之间的感情。当这些东西以雕刻一件艺术品的细心程度呈现在马雯雯面前时，对她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徐又芝对老陈这种做法不满，却又觉得以马雯雯的性格，想必隐瞒敷衍的概括反而会更让她难过。
两个人之间的事，外人又能道的出什么情感逻辑呢？
不过可以确定一点的是，没有陪伴的感情，是永远无法继续下去的，是一条死路。
第23章 迷人的危险
不知道三个人的聚会到什么时候结束。徐又芝只记得自己在综艺节目轮了好几个回合之后，在一旁的长沙发上睡着了。
仿佛中，她听见自己的手机响起，接着便是孙宇婷在一旁推了推自己，举着手机说着“夏烨来电话了”。
这个名字并没有让徐又芝的醉意得到缓解。她摆了摆手，翻了个身子，不打算理会打扰她的声音。
最终这个电话怎么处理？
徐又芝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是对待普通关系的做法。这是彻底把两个人的关系降级到一般关系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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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没有接通的电话，夏烨倒不是很意外。
他已经习惯徐又芝对待自己的方式。好像只要对方没有把自己拉黑，他就能继续表达自己的爱意。
夏烨所有的自卑都给了徐又芝。他开始在很多事情方面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不管是过年期间，家中亲戚对他跑到B市举动的七嘴八舌、还是母亲又一次用漠视的态度对待自己，好让自己担心害怕起来，从而去听从家里的安排。
他好像都不怕了。
在家中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和操控中，夏烨逐渐习惯去摆脱原生家庭带给他畸形的枷锁。
显然，他是成功的。
这些，都是徐又芝带给他的影响。
他想，他还是想要爱她。
手机上的群消息还在不停弹窗，大家都在积极讨论同学聚会的相关事宜。夏烨没有参与，但他一定会到场。
那是一个熟悉的环境。那样的环境会让人不自觉讨论起过去。
或许，这是他的放手一搏。
他想在那样的环境下，让徐又芝再次接纳自己。
只要是接纳自己，他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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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徐又芝和马雯雯都住在孙宇婷家里。三个人又像是学生时代那样看着电视，说着八卦和过往来度过一天。
直到同学聚会那天的早晨，马雯雯起得很早，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闻着楼下早餐店飘出的阵阵香味，内心很是纠结。
一方面，她还是想见老陈。
另一方面，又不想看见对方带着新女友出双入对。
那样，周围一定会花大把的时间来讨论三个人的关系变迁，恨不得做个思维导图来分析从前的学生情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而对同学聚会没有什么向往的徐又芝准备下楼买早餐，路过阳台望着好友的背影，内心有一阵复杂。
“雯雯，要不要下楼吃早餐？”
“嗯。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悄悄出了家门，选择了最近的一家早餐店，要了豆浆油条，同时还要了一碗紫溪粉和一碗拌粗面。饥肠辘辘的两人没有过多的话，一口接着一口吃着食物，好像坏心情会随着吞咽而消失。
用过早餐后，两个人又打包了一份，接着又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些日用品，便一起走回孙宇婷家。
熟悉的街道，让徐又芝有一种久违了的舒适感。
一旁的马雯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走着走着，马雯雯突然开口：“又芝，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对于这样的询问，徐又芝没有感到很意外。其实她早就感觉到了马雯雯对待这个聚会的认真与纠结。
“雯雯，你去不去，应该由你自己的心做决定。”徐又芝走到马雯雯身边，挽起马雯雯的手臂，“何必那么在意他人的闲言碎语？很多人并不会一直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就那么一瞬间的时间，过去之后也就不再见了。”
见马雯雯没接话，徐又芝继续说道：“多年的感情是不可能一瞬间就断了的。如果你觉得不见他，对你之后的生活是有好处的，那就不见。总归是要按照对你自己好的方向来计划。如果自己都不好，何必再在意那些情啊爱啊，又或者是思念什么的。”
马雯雯沉默了。她觉得徐又芝说的话有道理，或许就是太怕被外人说来说去，同时也太高看思念这种东西了。
“又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大约猜到了马雯雯想问的人和事，她笑了笑：“你问吧。”
“对于夏烨，你也是这样的看法吗？”
汽车的鸣笛声响彻在两人周围，过往学生嬉笑谈论着隔壁班级的男生和女生，统一的短发一瞬间把徐又芝带回到学生时代。
她的心中有很多情感，有欢喜，有遗憾，但没有了爱情。
“时间是残忍的吧。”徐又芝望向一旁的公交站，那个只有短暂停驻的地方此刻热闹非凡，“他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一段难忘的回忆。但破碎的东西是无法修补。我接受时间带给我的残忍。这是我的自我保护。”
这番话似乎给马雯雯带来了一些感悟，她深吸一口气，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我反复问过你，关于夏烨，你是什么感受。你每次的回答都相似。我也就不再过问了。”
两人停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过去。
“又芝，这段时间里，夏烨找过我很多次。无非就是打听你的消息，想要得到你的原谅，也想要破镜重圆。”马雯雯叹了口气，“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你不再在意他，是不是要跟他说清楚呢？”
“这个打算早就有了。”
“那你想什么时候告诉他？”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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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烨大概不知道，自己欣喜等待的同学聚会的夜晚，将会是“被判死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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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雯雯给自己的保护是不思念。她不要再为不可能的事情去努力，把幻想和期待都放在不会回来的人身上。
所以，她在楼下与徐又芝、孙宇婷分开，朝自家的方向步伐坚定的走去。
而时隔多年，徐又芝又一次踏进这家曾经让她仓皇逃跑的火锅店。回忆又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眼前，此时，她的心中却波澜不惊，像一湾平静的湖，丝毫不受过往侵扰。
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挺过来了。
都过去了。
依旧是按照班级分桌。
这回，夏烨没有离开自己的班级，而是牢牢坐在徐又芝的对面。
雾气中，他毫不掩饰看向徐又芝，看着她与钟梅说笑，气氛十分愉快。连带着他的嘴角也扬起了微笑，眼里有说不出的想念。
不是没感觉到对面人强烈的视线，但徐又芝不在意。她是真的很开心能再见到钟梅和其他同学。
氛围也按照夏烨的设想，往过去的回忆里带，大家纷纷谈论起学生时代的事情。
一旁的吴浩早就在之前收到了夏烨的计划。他从自己的班级走了过来，坐在徐又芝一旁的椅子上，从日常生活说到大家的外表变化，自然而然切入到了学生时代时漂亮的女生。
“当时啊，隔壁班的那个谁找夏烨出去吃饭，夏烨看都不看对方呢。”吴浩边笑边看着徐又芝，随后悄声道，“他想着谁，你知道吧？”
还不等徐又芝开口，吴浩又接道：“你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去爬山？当时夏烨害怕你不来，紧张了好一阵子呢。”
徐又芝放下筷子，眼里有一些无奈：“吴浩，你这招真的很烂。什么电视剧学来的？”
“哎呀，很烂吗？被你识破了啊……”吴浩放下酒杯，不好意思的笑了，“说实在的，我也是想帮一帮夏烨。他对你的心意，我想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
“吴浩，是夏烨叫你来的吗？”
话音刚落，吴浩就愣了愣，他突然有点拿不准徐又芝问这话是开心还是烦躁。
而徐又芝已经不用听他回答，光是从他的犹豫中就看清楚了这两人打的配合。
她没打算发火。因为徐又芝想的很清楚，既然是来说清楚的，就没必要让大家在明面上下不来台。
“一会儿还有节目吗？”徐又芝看向一旁的钟梅，“有没有也没关系，我想先回去了。太晚了，我妈让我早点回去。难得回家一趟，想多陪陪家人。”
“那你就先回去吧。”钟梅拿起包，“我送你吧。我开车来的，也没喝酒。”
“不用了。”徐又芝摆了摆手，抬起头直视对面的夏烨。
什么话都没说，夏烨就接收到了信息。
意外。他竟然有些紧张，还有些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想，是不是自己的赦免状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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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火锅店，留下一种猜想给看见他们两个人的人。
站在街边，徐又芝转身看向夏烨，微笑道：“走一走吧。”
“好。”
走一走。
那是有话要谈的邀约。
不知道为什么，夏烨没有感受到徐又芝的距离。这让他不得不把期望抬成奢望。
“夏烨，我们同学快十二年了吧？小学六年，初中高中六年？”
“嗯，除了大学，都一直在一起。”
“那我们就继续这样吧。”
“什么？”
徐又芝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夏烨，脸上无比真挚与诚恳：“其实我一早就应该跟你正式的说清楚，我们就这样一直当同学吧，不要再缅怀过去，不要再谈什么谅解。不需要这些复杂的东西，只是单纯的同学。”
第24章 呼吸决定
“我们纠缠太久了。不应该继续下去。”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把夏烨的所有苦心都敲回到过去的时光里。他停下脚步，盯着地砖上的花纹，不敢向前也不知道该不该退后。
而身旁的徐又芝对夏烨的行为没有任何意外。她安静停下脚步，等待夏烨做出反应。
一个红灯从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变化，车流不断向前，夏烨终于抬起头，眼里承载着悲伤：“不应该继续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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