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季经彦就趁势塞了女子,让她们搀着他们去画舫内的房间歇着。
可真是太子妃的好弟弟。
宁子韫后脚跟在季经彦身后出来,季经彦溜地去了另一个温柔乡。宁子韫百无聊赖转头,就看到了被推攘得无力的宁妍旎。
头旋身转之间。
眼前一黑再一亮,宁妍旎终于也看清了眼前人。
她心头一跳,简直避宁子韫如蛇蝎,挣着手就想逃离他身边。
宁子韫看着宁妍旎这急恼的神色,一声冷笑,手反而攥得更紧,“我这么多次救了你,你还不知道谢我。”
救了她?
宁妍旎觉得自己现在所有的祸事,十之八九都和宁子韫脱不了干系。
“你见死不救的事情还少吗?”宁妍旎使劲推着他的手腕,他的劲使得实在大,她急急嚷着,“还不放手,等下叫太子哥哥看到了。”
叫太子哥哥的时候语柔媚态,说起他的时候就如碰蛇蝎。
想起今日她与太子二人倒是颇为情投意合,宁子韫倒是觉得宁妍旎少不得还得感谢他。
宁子韫勾起了唇,好心让她想起,“昨夜——”
“昨夜的事我记得,我也没准备反口。”宁妍旎蹙眉,不知道为什么这会的宁子韫语气飘飘然地有些奇怪,“你也不必还特意来提醒我,也没有那么快就有合适的时机。”
他只是在提醒她,别坏了他的事。
宁子韫看着宁妍旎还在艰难掰开他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她的力道细得,莫名让他觉得心痒迤逗。
他又想起了今日宁妍旎垂首顺着那小狗毛时,那一整副粉白可欺的样子。
那酒还是有些上头的。
宁子韫定了定神,找回两分散漫说道,“带你去找你太子哥哥。”
“不去,不和你去。”
宁妍旎想起今日酒楼太子的叮嘱,总感觉应该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怀疑的表情没怎么掩饰,宁子韫又是个极聪明的,他几乎是马上就猜到了,“太子连今日要派人刺杀我,都告诉你了?”
宁子韫拧眉两指按住了她的脸,一声嗤笑,“你怕你自己和我在一起,会挡住了太子想对我动手的机会?你倒是真为太子着想。”
太子的人是不会来了,他把杭实派过去了。
太子这次的安排只是临时起意刺探,没有多难对付。虽然宁子韫表面上装得没那么回事,但是也不会真坐等别人刺杀。
就是要看什么时候和太子真正撕了这层面皮。
宁子韫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下,他指下按着的脸颊,隔着一层面纱还柔滑娇嫩。
不知道她看到太子那副模样,是不是还能像今日这般巧笑倩兮。
看她的泪眼,比她的笑脸总是动人,这更是无端唤起了宁子韫心底里的恶意。
宁子韫放开了捏着她脸的手。
另一只攥着宁妍旎手腕的手一用力,宁妍旎一个踉跄,就被他半抱了起来。
“你有病吗宁子韫?!”
宁妍旎被锢着,一半的身子都在宁子韫怀里,叫她更难挣开。
她锤着宁子韫,“放我下来,去就去,我自己走,我自己走你听到没有。”
画舫上许多的公子哥儿瞧见听见了这小娘子的气恼声,反而更是热闹地起哄着。
宁子韫一手扣着她后脑勺,把她的头往他肩上靠着。叫她省点力气,他又不是想对她做些什么。
她真当什么人都跟那老皇上和那太子一般,为她神魂颠倒。
在这画舫上头,被人挤来挤去的,不若下去画舫内欣赏下别样风光。
“紧张些什么,带你看下太子情状,比你在画舫上头看的什么表演还有意思得多。”宁子韫感觉怀里的人身子竟然都在轻颤,忍不住出口又是嫌弃了起来。
下了画舫他就不耐地松开了手。
宁妍旎却站不稳,腿脚一软,攀着他胸膛就无力往下滑。
力道软软绵绵。
身子也是软软绵绵的。
宁子韫深吸了一口气。
他掐着她细细的腰肢把她提了起来,唇都勾不起来,语作不恭,“怎么?对我示好不想看?你现在进去,还能让你太子哥哥对你心生些愧疚,于你可是百利无一害。”
宁妍旎都快哭出来了。
她真的是腿脚疼软了,不是故意蹭他。
她真的是觉得宁子韫晚上有些疯魔了,画舫下面的气息,一闻就霏霏,到处充斥着奇怪的味道。
她并非真如稚子,什么也不知道。她低声求着宁子韫,“那我们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实在是一眼也没什么好看的,宁妍旎心道,宁子韫简直没有一点羞耻心。
杭实要是在这,估计也会被今晚的宁子韫震骇。
宁子韫其实很是厌恶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更是嫌憎男女之事。
他自小就不受父皇看重,也没身份显赫或者疼宠他的母妃。
他就像是皇上随意施舍女子结合诞下来的一个无关重要的人,能活就活。
他在皇宫中低调韬晦,知道什么样的面目,哪种玩世的模样,才能让自己更不起眼。
所以什么皇家的脸面廉耻在宁子韫跟前完全不值一提。
宁子韫自然不会因为宁妍旎和太子,甚至还有他,是什么名义上的兄妹,而觉得有悖于什么伦_常。
但他也很难说清楚,他现在心头上涌起的那股沸腾的恶意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听着宁妍旎口里的“我们”,谁和她是“我们”了。
宁子韫收起了笑,表情有些莫测,看得宁妍旎有些发怵。
她只知道宁子韫掐着她腰的手越收越紧,她胸口都快喘不上气来。掰着宁子韫的手费了好大力,这次终于掰开了。
她的披风刚才也被宁子韫丢了。
河渠上的凉风挟着微寒的水气,宁妍旎吸了吸鼻尖,这里的气息实在是让她想起了非常难堪的那些事。
“不是要去看太子殿下吗?”
宁妍旎瓮声瓮气地提醒着一直没出声的宁子韫。
这会他跟被人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他线条干净的下颌此时还莫名淌着汗,衣领领口敞得很开,剑眉间有不同往日暇逸的荒唐情态。
“要看就快点,你不是也不想让太子知道,我和你之间还有点什么关系么。”
宁妍旎蹙着眉,继续说着,她也不想与宁子韫在太子面前还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却不防宁子韫的掌腹又伸了过来。
携裹着不容拒绝之势,把她拉撞到他坚实的怀里。
他随手推开了画舫内的一个房门,又紧紧关了上去,把她压在了房门板之上。
作者有话说:
第十九章
宁妍旎有些快喘不过气来。
宁子韫的掌腹按在她的腰窝上。
她身上的绫衣实在薄细,后身贴着的门板是冰凉如水,身前的绵软却被火热的坚_实覆压着。
宁子韫整个人直直地抵压在她身上,隔着两层单薄的布料,他整个身躯炙热得让她轻颤。
“宁子韫——”
宁妍旎抑住要溢出喉间的叫喊,手抵着宁子韫,急急地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她气得急得浑身都在抖,宁子韫却还是一言不发。
他颀长的身体笼住了她全部的视线,她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这房里还有没有其它的人在。
一推一蹭之间,她敏锐地察觉到,宁子韫的呼吸声好像更重了些。
像潮热的浪涌,洒泼在她发顶脖间。
宁妍旎僵了下。
她费力地抬头,宁子韫面上的表情没有了往日的漫不经心,绷得有些让她惊怯。
他的眼睑微耷拉着,漆黑的眸子睁着却又像是蒙了层热雾。
下颌淌着的汗顺着他的喉结滚滑,宁子韫伸出了手,将衣领扯敞得更开。
他这副样子,实在让人觉得危险,尤其是他眼神此刻还黑漆漆地盯着她。
宁妍旎不敢再去推他,她的声音颤得紧,“宁子韫,你——”
下一刻,宁子韫炽烈的气息直接喷洒在她粉白的耳垂边,她感觉到了阵阵的酥麻。
宁子韫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凑在她耳边冷声警告,“闭嘴。”
门外有说话声传来。
宁妍旎一顿。
她贴着房门板听得出来,那是太子的声音,他正说着,“经彦,把解酒的药给我。”
季经彦那水流淙淙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却是有些在开玩笑的意思,“这其实也不用怎么特意解。四皇子估计现在已经在解酒了......”
太子似乎有些恼,声音也没什么好语气,压低了声数落地说了季经彦几句。
他们还在低声交谈之间,宁妍旎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宁子韫是现在这样荒唐的情态了。
她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她就说,宁子韫竟然这么奇怪。
还好,还好只是药酒让他有些失态。
他刚那扯了衣领,沾着他汗水的手,现在还捂在她唇上。
宁妍旎忍着不舒服,又推了一把宁子韫。
在他眉头皱起来的时候,宁妍旎用手掐了他胳膊,示意了一下她知道了,让他松开他的手。
宁子韫又吸了一口气。
其实不止宁妍旎。
宁子韫也觉得现在这个姿势真是烧人,他明明刚才就应该一掌劈晕宁妍旎的。
但是他没有。
他现在的身体犹有千斤重,就这么压着她竟然也不想抽离身。
特别现在还看到宁妍旎那如释重负的眼神。
他心里那根自命自持的弦突而就绷了。
她怕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就像是火星子,一点也经不起撩拨,更受不起她这种对他为人品行的莫名认可。
他松开了捂着宁妍旎唇瓣的那只手,缓缓地后退了半步。
在宁妍旎拢着胸前衣襟时,他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
看着她的檀唇微张,宁子韫没犹疑地俯身覆了过去。
一切只在转瞬之间,事情的发展简直让宁妍旎始料未及。
宁妍旎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唇齿就充盈满了宁子韫那陌生的气息,令人难以忍受的发热发颤。
他握着她腰的手,胡乱游移。
“宁子韫——”她叫着他名字的声音都消散在唇齿间,只留下了呜咽的喃音。
令她难以置信的是。
宁子韫竟然还轻浮地抬起了她的腿!
身体的厮_磨不到一息,宁妍旎就感触到了宁子韫身体上的变化。
这人今夜真的是魔怔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宁妍旎一个呼吸都未缓过来,难受得眸里水光氤氲。
宁子韫适时地离开了她的唇,却愈发失控,唇胡乱地落在了她的脖_颈,锁_骨。
“宁子韫,太子他们还在外面,你疯了?!”宁妍旎声音紧绷着压抑着,她的手死命推着他的胳膊。
说话间有点色厉内荏的感觉。
气息细弱,声音纤娇得跟小狸奴似的。
让宁子韫听得更是无端又生出了许多欲_热。
宁子韫笑了,喷在她胸_口上的气息灼得不像话。
他有些热得头闷难当,却还不忘拿她刚才的话丢还给她。
他也压低了声音,说得暧_昧不堪,“皇妹不是也听到了,我在解酒。皇妹不安静点,是想让太子知道,我和皇妹之间还有点什么关系么。”
拿她解酒。
他总是这般恶劣作弄她,宁妍旎听得手指都在颤。
她咬住了唇,没再从口里溢出一丝声音。
难堪地侧头,宁妍旎沉默了一小下,忽而就用没受缚的手掌心用力地拍了拍房门板。
太子和季经彦还在外面未离去。
拍着房门板的声音算是清脆地响,他们自然一下子就听到了。
宁子韫显然也知道了宁妍旎的意图,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冷了下来。
外面两人闻声安静了下来。
如果宁妍旎再拍几下,如果他们过来,就会看到这房里,公主和皇子私相幽会,或者是,皇子强_迫公主做着些不太合乎伦_常的事情。
不是不行。
但是起码今晚这种情况不合适,也还不到那个时候。
宁子韫骤然松开了宁妍旎。
他转头没再去看唇瓣泽光嫣红的宁妍旎。
宁子韫深吸了几口气,走到桌上拿起放着的那壶凉茶,仰头灌了下去。
安静了一会,听着外面的人好像是走了,宁妍旎这下是真的腿软坐倒在了地上。
她其实也很害怕太子要是推了门进来,但是她更害怕那么可怕作弄她的宁子韫。
看着宁子韫脸上开始云淡风轻,盯着她的眼神也正常了些,宁妍旎才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眸子一扫,才发现,原来这房内还有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彩霞薄衫,赤_足坐在房内的一角。髻上两支石榴红玉发簪,长得娇俏可人。
看着女子更是个解人意的。
从刚才到现在,这女子就一直安静地在房里偏角坐着,一声也没出,像是怕扰了他们的兴一样。
这会看到他们做到一半,停了下来,女子也未觉得有什么。
反而还婉转轻柔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腰肢款款地走到了宁子韫身旁。
宁妍旎看着女子领口宽低,衫不掩身,猜想这女子估计本来就是季经彦准备给宁子韫他们的。
可怜了自己刚才无妄之灾,还帮他消了一点火。
当下宁妍旎也体贴地跟宁子韫道了声再见,不打扰了。
小心地打开了房门,又贴心地为他们把房门再掩上。
宁妍旎低头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这画舫实在无趣得很。
她上了画舫。
河渠之上不知道哪座画舫上空,升起了烟火。
寻到了阿栀,两人就偎着看起了烟火。
水流清缓,映照烟火。两岸画舫灯盏满挂,月色清辉倾洒得都比往日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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