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淮钟又给侍淮铭介绍,“这是你的侄子侄女,丹玲和兴国。”
侍淮铭伸手把侍兴国拉到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都长这么大了。”
侍兴国被他摸得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但是他心里又很得意,因为村里其他小孩都在羡慕地看着他。
侍兴国和侍丹玲跟侍淮铭打完招呼就出来了。
两人到外头,自然是找到同龄的孩子,大肆炫耀一番。
说的话都是:“我三叔回来了,你看到我三叔没有?他穿着军装,可威风了!”
正屋里的人又坐着说了一会话,忽有人上门来喊回家吃饭。
被喊的李书记站站起身,笑着说:“都到饭点了,我得回家吃饭去了。淮铭啊,没事到我家坐坐去。”
侍淮铭很客地应声,和其他人一起跟着李书记站起身。
钟敏芬又客气道:“李书记,要不留下吃吧?”
李书记还是笑着说:“要是都留下吃,都能吃一顿席了,你家有这么饭啊?”
说着想到什么,“要不这样,我这边回去呢看着安排一下,过两天咱们聚在一起吃个大锅饭,大家一起为淮铭接风,你们看怎么样?”
侍淮铭客气说不用麻烦,但其他人都跟着应和:“这个行这个行。”
李书记又说:“那就这么定了,现在就各回各家去吧。”
说完这话,其他人就跟着李书记一起散了。
侍淮铭和侍淮铭钟敏芬送他们到院门上,看着他们全都走了,才回来。
回来到灶房里,珍珍已经把钟敏芬洗好切好的菜全都炒出来了。
侍淮钟满面红光,去到正屋里拉出八仙桌。
他把八仙桌和高长凳都擦干净,其他人则忙活着把饭菜碗筷都端上桌去。
饭菜全部端上摆齐,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八仙桌边坐下。
侍淮钟感慨着说:“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懿
而家里现在的热闹都来自于侍淮铭,所以饭桌上的话题自然也都是围着他。
这么多年没见,其他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只有珍珍一直默声不语。
她坐在侍淮铭旁边,只管埋头吃饭。
侍淮铭给她夹菜,她就说一句:“谢谢,不用。”
桌子上的人自然都能看出小两口之间的别扭,但谁都没有挑开了说这个事。
大家维持着热闹的气氛吃饭,吃完饭一家人又坐一起聊了会天。
饭后聊天珍珍就没参与了,她回了自己房间。
侍丹玲和侍兴国跑出去玩了,正屋里便只剩下钟敏芬、侍淮钟陈青梅和侍淮铭。
四个人坐在一起又闲聊了几句,钟敏芬没再绕开侍淮铭和珍珍的话题,看着侍淮铭问:“珍珍去城里这么久,你到底是怎么对珍珍的?她去的时候,我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让你要对她好一点,结果你把她气得哭着回来了?”
说到这个,侍淮铭确实觉得理亏。
他也没分辩什么,抬起目光看向钟敏芬说:“娘,是我的问题,我也彻底全面地反思过了。我做得不好,我会跟珍珍道歉的。”
看他态度这么诚恳,钟敏芬心里的气又没那么重了。
她冲侍淮铭竖竖自己的手,“让珍珍受了那么多委屈,我真想打你!”
侍淮铭直接把头伸到她面前,“确实该打,您打吧。”
钟敏芬自然没打,伸手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快去哄珍珍吧。”
侍淮铭站起身,“那我去了。”
侍淮钟也在旁边道:“去吧去吧,赶紧去吧。”
侍淮铭走了,陈青梅这又小声说了句:“这是回过味来了吧?知道珍珍的好了。”
钟敏芬不客气道:“他要是这么长时间还看不出珍珍的好,那他就是个瞎子!”
***
侍淮铭转身去珍珍的房间,伸手打起门帘便看到珍珍正坐在床边看书。
这个房间是他们结婚时的新房,虽然过了五年多,但很多东西还是结婚时置的。
听到动静珍珍也没抬头。
侍淮铭进门,直接去到珍珍旁边坐下来。
在他坐下来的瞬间,珍珍立马合起手里的书,起身就要走人。
但刚走出两步,忽被侍淮铭握上手腕给拉住了。
珍珍转着手腕试图把手抽出来,但他力气实在大,她抽了半天没能抽动。
于是她又放下书,用另一只手去掰,实在掰不动便恼了说:“放手。”
侍淮铭没有放,他手上稍稍用力,便把珍珍拉到了自己面前。
握着珍珍的手腕不松,他仰起头看着珍珍说:“能不能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
珍珍脸上恼意很重,低眉看着侍淮铭。
片刻她开口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也不想听你说,我讨厌你。”
听到这话,侍淮铭和珍珍对视片刻,到底没再说出话来,握着她手腕的手也慢慢松了力气。
珍珍趁机把手腕从他手心里抽出来,没有多做停留,转身拿上书便出去了。
侍淮铭默声看着珍珍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外。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低下头,心里闷得有点透不上气。
珍珍到外面拿上镰刀和篮子,和钟敏芬打声招呼便又出去了。
陈青梅在正屋里伸头看着珍珍出门,出声说:“这是直接不理淮铭了?”
钟敏芬很干脆地接了一句:“活该!”
陈青梅忍不住笑,“娘,谁是你亲生的啊?”
钟敏芬说:“谁好谁就是我亲生的。”
? 第030章
晌午这阵天气热, 珍珍出去后没有立即打猪草,而是找了个树荫浓密有凉风吹着的地方坐下来看书。手里这本书她正看得上头,被剧情吊得心痒痒, 想要一口气给看完了。
太阳斜到西半空以后,她合起书起身打了一篮子猪草, 然后就地坐下继续看书。
接着看了有三四页, 忽又听到薛凡的声音, 叫她:“三嫂。”
珍珍抬起懿头, 便看到薛凡朝她这边过来了。
她拿着书站起身来,出声招呼薛凡,“薛老师。”
薛凡笑一下说:“三嫂, 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叫老师怪不好意思的。”
珍珍也笑起来道:“你现在也算是我的老师,帮我答疑解惑, 叫薛老师没错。”
薛凡还是很不好意思,他的水平和侍淮铭比起来那真不值一提。
他跟珍珍又谦虚客气了几句, 顺便夸赞侍淮铭几句。
寒暄完了他刚好向珍珍道明来意,“三哥没在你这吗?”
珍珍摇头,“没有啊,没有看到他来这里。”
薛凡哦一声, “我刚才去家里找他,大娘说他出来找你了, 所以我也就跟出来找找看。中午和他说话的人太多, 没能跟他说上几句话,我想找他聊聊天来着。”
珍珍不知道侍淮铭在哪, 便又道:“那你去找找吧。”
说完她在旁边的大树根上又坐下来, 继续翻开自己的书。
薛凡却没有走, 他想着侍淮铭出来找珍珍,那可能待会就过来了。
于是他就直接在旁边曲腿蹲下了,跟珍珍说:“我看我还是在这等他一会吧,他应该会过来。”
看他不打算走,珍珍就算是逮着他了。
她果断翻几页书,送到薛凡面前说:“那上午没讲完的,你再给我讲讲?”
“好啊。”薛凡接过书,把珍珍指给他的内容默读上一遍,然后认真给珍珍讲解起来。有时候是细讲几个珍珍不懂的名词,有时候是详细讲述特殊的背景。
帮珍珍解答完了疑惑,也没见侍淮铭过来。
薛凡对侍淮铭的事实在是感兴趣,没能忍住,便先拉着珍珍问上了一些。
珍珍也听说了一些侍淮铭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她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薛凡听。
然后侍淮铭在军校又是过什么样的生活,她也都给薛凡讲了一遍。
薛凡听得是羡慕又向往,那神情和眼神一看就是把侍淮铭当成自己最崇拜的偶像了。
他看着珍珍说:“当时我还没成年,不然我也跟三哥上战场去了。”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
珍珍笑笑,开口说:“你们都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像我们,只懂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这话听着话里有话,薛凡看一会珍珍脸上的表情,揣测犹豫着问:“三嫂,你和三哥吵架了吧?”
没想到薛凡会问这个。
珍珍微愣一下摇头,“没吵架。”
她和侍淮铭连正常夫妻都算不上,又哪来的正常夫妻间的吵架。
她在他那里什么都不是,她哪有资格跟他吵架,她根本不敢跟他吵。
她只是想通了,不想再继续委屈自己了而已。
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委屈自己,都变不成侍淮铭喜欢的样子。
与其这样在一起继续互相折磨互相耽误,还不如痛快点,分开各过各的日子。
本来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不该在一起。
要怪只怪她当初封建愚昧,脑子里只有旧社会的那些封建规矩,没有自己主动提出退婚,也怪她在过去的五年内没有死心另觅他人,改嫁到别人家里去。
薛凡看着珍珍没说话。
这几天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他也是听到了的。
珍珍和侍淮铭之间的那点事,都快被村里那些妇人嚼烂了。
他不知道珍珍和侍淮铭之间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村里那些人说的,可能也是说中了一部分的,要不然以珍珍的性格,不会这样跑回来。
她肯定是在城里受委屈了,而且委屈在心里还积累了不少。
好片刻,他又开口说:“现在三哥也回来了,你们好好聊聊。”
珍珍低着眉看书,没什么情绪道:“没什么好聊的。”
薛凡自己还没结婚呢,也不懂怎么劝这些事。
他就简单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再说了。
看侍淮铭还没有找到这里,薛凡曲腿蹲这一会蹲得腿麻了,于是他嘶口气慢慢站起来,在旁边大树的树根上坐下来继续等。
而此时此刻,侍淮铭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薛凡和珍珍。
侍淮铭找到珍珍的时候,正好看到薛凡蹲在珍珍面前,拿着书和她在聊天。
后来看着两个人不聊书上的内容了,不知道又在一起聊了什么。
珍珍看着他说话,一会神色认真,一会又放松地笑起来,脸上每个表情都很生动。
侍淮铭没有再往前去,也没有叫珍珍。
看着薛凡在珍珍旁边的大树根上坐下来,他憋口气转身回家去了。
到家家里没有人,他进屋坐下,仰身枕着胳膊靠在床头发呆。
心里乱糟糟的,又闷得慌,像是塞实了千百吨的棉花,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越躺越烦躁,于是他又起身出门,往生产队帮忙干活去了。
到了生产队干活,闹嚷嚷地跟他说话的人多,暂时也就没空心烦了。
干完活傍晚和其他人一起回家。
到家看到烟囱上冒着炊烟,到灶房门口往里看一眼,只见珍珍已经回来了,她正在灶房里和钟敏芬聊着天做饭。
晚饭一会便好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侍淮铭回来有大半天了,家里人那股子激动劲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
饭桌上的话题家常了一些,吃着饭闲扯了一会,陈青梅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侍丹玲开口说:“玲玲,今晚你就别去你三婶屋里睡了,你去跟奶奶睡。”
侍丹玲也知道自己睡的那是她三婶和三叔的房间。
她刚要开口应声,但声音还没发出来,就听珍珍说了一句:“不用这么麻烦。”
听到这话,陈青梅侍淮钟钟敏芬和侍淮铭,全都看向了珍珍。
珍珍没看他们任何一个人,低着头继续说:“直接和兴国睡就可以了。”
桌子上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了。
片刻,侍淮铭看着珍珍说:“这……不合适吧?”
珍珍还是没看他,又回了他一句:“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们本来就不睡一起,她也跟钟敏芬和陈青梅承认了,现在也没必要再假装。
侍淮铭还没来得及再说出话,钟敏芬又说了句:“我看挺合适的。”
陈青梅和侍淮钟夫妻俩表情同步,互相看彼此一眼,谁都没有出声掺和。
侍淮铭:“……”
他突然有一种钟敏芬不是亲娘而是丈母娘的错觉。
钟敏芬都发话了,那这事自然就定了。
为了缓和气氛,陈青梅又找了点别的话题来说,没再讲珍珍和侍淮铭的事。
吃完饭以后,珍珍仍是不理侍淮铭。
家里陆陆续续又总是有人来,都是找侍淮铭说话的,侍淮铭也忙得没分开身。
陈青梅和钟敏芬私下说了两句话,她不解地问钟敏芬:“难得这是一个让淮铭和珍珍同房的机会,娘你怎么不趁机从中撮合一下,还让他们分开睡?”
钟敏芬哼一声,“他想同房就同房?那珍珍那些委屈不是全都白受了?珍珍是我给他找的老婆,他对珍珍不好,让珍珍受委屈,就是在打我的脸。”
陈青梅想想觉得也是。
于是片刻又说:“是得让他真知道着急。”
***
侍淮铭一晚上都在应付上门的这些人。
这些人当中,尤其是薛凡拉着他说话最多,简直想赖在他家不走。
侍淮铭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想起珍珍和他在一起说话时候的样子,于是目光一直又冷又硬。偏薛凡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眼神有异,拉着他拼命地聊。
跟薛凡说了一些自己的事,侍淮铭忽又问薛凡:“你结过婚了没有?”
听到这话,薛凡不好意思地笑笑,“三哥,我还没有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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