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月点着头,黑3的小目确实很少见,很可能是针对杨海下棋喜欢下错小目来下的。
临开场之前的10分钟里,陆力和云山月两个人笼统的总结了现在下的这么几手棋。
……
“欢迎大家收看本届应氏杯决赛五番棋第一场由韩国棋手金钟文九段对中国棋手杨海九段,本次是金钟文九段执黑,杨海九段执白。”陆力手中的是最新接到的棋谱,他现在那里强提起兴奋解说着。
云山月对这种解说向来是前半场蔫,后半场才循序渐进。
“是的,目前棋局刚刚开始双方就频频进入长考阶段。”云山月将耳机摘下目视前方,继续说,“在应氏杯这种大比赛面前,保证平常心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心态不好,棋下的质量肯定就不好,从目前的布局阶段来看,双方都背着很大的包袱在下棋。”
“更何况杨海前几个月还输了一个世界冠军。”陆力幽幽的在那说,“好了我们还是看棋吧,等一会儿再说其他的。”
“这种开局就很少见,都是错小目的布局,但是黑棋的布局是针对白棋的。”陆力用着大棋子在棋盘上摆着变化说,“所以白棋在落第四个子的时候就长考了几分钟。”
“那不叫长考,那叫思考。”云山月笑了一下,看着手中的棋谱,“接下来就是正常的下法,黑棋小飞,白棋尖……”
“从这看就有些做局部斗争的味道了。”陆力指着接下来的几手说,“白10在这里罩了这一下就很难受。”
“金钟文的下棋的风格是可能不会让你罩的,他接下来肯定会选择冲断。”
云山月凭借着对金钟文微弱的网棋印象如此评价着,果然在一轮守角之后,黑13直接选择了冲断。
陆力:“这棋下的太无理了。”
云山月点着头评价着黑13的冲断:“但这就是金钟文的下棋风格不是吗?”
“韩国的循环圈就是这么有意思。”陆力单手拿着棋谱看着大棋盘抿着唇说,“如果白24手应在这的话,直接杀棋这棋会很有看头。”
云山月没有说话指着陆力刚才说着的位置:“如果下在这里很难解,但对于白棋来说处理也很复杂,前面的一个小转换让这个角上的棋有些不太明朗,如果这么贸然杀棋的话,杨海会认为不太可行。”
“也对,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敢这么杀。”陆力倒是很痛快的点头。
直播分为几个断次由于直播安排的太早了,棋下了没有几手,陆力推导也推导的不太明朗,就在插播广告时间时,云山月率先的挤进去了韩国队的研究室。
值得一提的是马思枫并不在,云山月有些懵的看着自己贸然的闯进来,大家都在很茫然的看她之后说:“马思枫九段不在吗?”
高永夏摇了摇头:“找他应该去你们研究室。”
“谢谢。”云山月临走的时候瞟了一眼韩国队推导的棋局,在黑白棋的两次转换之下,虽然黑棋的手段很好,但似乎在韩国队的推导棋手里还是会白棋占据了些微的优势,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等回到研究室之后,云山月听到到了研究室里唉声叹气的声音。
“这招太缓了。杨海还是这个习惯,自己优势的时候喜欢下缓棋,可这能有多大优势,他就下缓棋?”研究室里的声音有些嘈杂。
云山月脑袋突突的走向棋盘,眼前一昏,她了终于明白缓手是什么意思。
这棋这都是怎么想的?
第43章 令人奇怪的四大天王
第一局棋结束之后,钟易可五段从女子围甲联赛的赛场上赶了过来,接替了未来四局云山月的解说。
“解说本来都是定好的,哪有动不动换人的?”钟易可还没等喘一口气,就被通知统一复盘,云山月靠在那里笑了一下。
“可能真的是因为风水不好吧。”
“他们输棋能赖上你?”钟易可嗤笑了一下看向其他人,“我听说栏目组和队里收到很多封信要求调换女解说,是因为你现场解说的棋,中国棋手都会输?”
“最开始是个谣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被坐实了。”
最开始围甲比赛上,云山月有过现场局外大盘解说,而因为当时的条件,大多数都是解说中韩外援主将战。
而自从围甲围乙引入了外援制度之后,韩国外援在围甲上总体胜率高达85%以上,而高永夏,崔势则是高达了90%,在这种胜率□□现着的是围甲联赛上久不输一盘的传统,云山月很不幸运的是,她所解说的棋,统一都是韩国外援胜。
所以最开始的谣言是,不能让云山月解说外援战的棋谱,因为每一次她解说外援都会赢,后来不知不觉间就演变成了这种大赛不让她解说的缘故。
应氏杯决赛五番棋请陆力七段和云山月六段是因为他们这两个人是目前中国男女等级分第一,解说会显得更加专业一点,当然,谁也没有想到,第一盘下杨海就在绝对的优势中输给了金钟文。
在这局棋之后《天元围棋》栏目组收到了太多封邮件,婉转的说换一位女解说。
这正是因为这样,才临时把打女子围甲的钟易可五段调了过来做大盘解说。
“你信这种迷信的说法吗?”钟易可叹了一口气,“我不信。”
“如果杨海九段赢下了这届应氏杯的比赛,那我信。”云山月也不信这种邪门的事情,但如果从第二局开始杨海连胜3局的话,那云山月就不得不信这个说法了,难道围棋就这么邪性?
“今天不是你解说?”高永夏出去抽烟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云山月坐在外面跟李斐聊天好奇的问,“解说还能临时换人吗?
“额……”李斐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云山月。
“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是解说换人了。”云山月挠了挠头,最后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了一把木梳外面梳头,“你知道的,不解说就不会背把棋奶输了的锅。”
高永夏相顾无言的坐在那里,他就是很不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因为在他看来棋就是有输有赢的,还能把输赢的原因把锅推到解说的身上?
“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
“buff的力量。”李斐神神秘秘的不肯跟高永夏说实话。
“什么?”高永夏有些茫然的看向李斐,“这跟游戏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什么,你别听他瞎说。”如果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那不就是向外国友人开玩笑呢吗。
高永夏若有所思的想着一些什么随后才说:“比赛快要开始了,要不要去看看棋?”
“你们四个复盘不会吵吗?”云山月是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韩国围棋四大天王一起复盘的场景,但她见过中国等级分前10复盘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场景,一个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难道他们四个也会这样吗?
“复盘哪有不吵的。”高永夏抱着胳膊冷冷的笑了一下,“这种情况之下不跟他们吵不就完了。”
“我听说你们复盘的时候会有针对下棋棋手的风格来选择主讲人?”李斐在这个时候默默的冒出来,“这次非要你来是因为你的棋风针对这两位棋手吧?”
韩国棋院还有这说头?
云山月看向高永夏,要是这么一说倒是也对,高永夏对杨海,对金钟文都有保持着绝对的胜率,不说可以完胜两个人,对上这两个人的胜率也是非常大的,用高永夏来做主讲人的话,或许能从不一样的角度来看棋局的另外一面。
“永夏,快开始了。”朴昌赫出来本来是打算叫高永夏的,恰好看见了云山月也坐在这边,和善的笑了一下,“云山月五段?哦,该叫云山月六段了吧?”
“随意,怎么叫都好。”云山月笑了笑。
“一起来吧。”
“走吧。”高永夏冲云山月伸出手。
重新比赛之后,双方平稳的下了几手,高永夏并没有仔细的推算,在这种情况之下是以崔势九段为主导,而高永夏仅仅是给云山月简单的翻译一下,崔势认为的接下来步数。
比赛双方对于高永夏来说或许是棋风相克,但对崔势来说就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了。
金钟文对崔势那是崔势的苦手,崔势对杨海,那是杨海的超级苦手了,崔势对杨海算得上是非常熟悉了。
“今天的棋,杨海下的很激进。”高永夏用汉语对着云山月说,“他很少这么下。”
“是啊,从中盘开始就准备决一死战了,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云山月也赞同的点点头,如果杨海能够一直保持住这个攻势的话,说不定他不会输那么多的棋了。
从现在这盘棋来看,金钟文对杨海的备战是十分熟悉的,但是杨海换了新的作战思路,应该是被昨天那局棋伤到了。
“要转换了。”高永夏沉声指着左边的白棋,新棋谱传出来,第128手白棋断□□棋,形成天下劫,这种转换要看双方对棋局的全面性。
等了一个小时,最新的几手终于传了过来,转换之后白棋大败,但在双方提子之后胜负依旧是很难分的,高永夏神色不定,他趴在云山月的耳朵旁小声的说:“这局棋白棋大几率会输。”
高永夏的耳语弄的云山月耳朵有些发痒,她晃荡了一下头发,揉着耳垂。
朴昌赫看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用汉语问:“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没有。”高永夏神色如常的说,“看棋吧。”
云山月姗姗的笑了一下摆手,疑惑的看向高永夏,高永夏轻微摇着头。
又过了几手崔势轻声叹了一口气,率先用韩语说着什么。
“他在说什么?”
“这棋胜负已定,金钟文没有想继续下的欲望了。”高永夏看着棋盘翻译了崔势的话,剩下的两个人,朴昌赫和卞元昊在听见了崔势的话后,关注点都不怎么在棋盘上了,因此卞元昊和朴昌赫在一旁开始下棋,崔势自己在那看第一局棋的棋谱打谱。
韩国队的风格真的是让人十分疑惑,崔势说这棋没救了之后大家就自己干自己的了,这棋要是翻盘了不就打脸了吗?
然后让云山月没有想到的是黑第179手后,金钟文直接中盘认输。
两个人在应氏杯决赛的比分打到了1:1平手。
第44章 你还会象棋啊
在赢了一局棋之后杨海的压力骤减,休赛的那一天还和余泽有说有笑的,唯独钟易可有些尴尬的看向云山月,那眼神中仿佛就在说,有些说法还是靠谱的一样。
“高永夏在休赛期间又消失了,听说韩国棋院正打算跟高永夏商量复职的事情,还没说的怎么样呢,高永夏就坐地玩消失。”马思枫刚从韩国队那
边回来跟大家说他在韩国队那边听到的情况,一提起高永夏大家就都凑了过来。
陆力摸着下巴:“高永夏怎么就那么排斥韩国棋院?”
“请问云山月六段在吗?”正说着韩国棋院怎么怎么样之后,就听见有人敲门,往门口一看是韩国棋院的领导和朴昌赫站在门口。
“在。”云山月往门口望了一眼飞快的走过去说,“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想请你帮忙联系一下高永夏九段。”朴昌赫低头跟韩国棋院的领导用韩语简单的交流了一下。
“联系高永夏?”云山月有些茫然的说,“其实我是联系不到他的。”
“哎?”朴昌赫同样有些茫然,“可是崔势九段说中国队里你是实时能够联系到高永夏九段。”
“额。”云山月看向马思枫,马思枫微微摇头。
“好吧,如果你能联系到高永夏九段的话,就说我和崔势九段找他有些事情商量。”朴昌赫没有办法只能又跟着人家回去了。
“别看我,我是认识他,可也没认识到这种地步。”马思枫摇着手有些无奈的看向云山月,“实在不行找找他。”
“比赛进程这么紧,高永夏肯定不会离开上海。”
“没准吧,高永夏还干过决赛休赛日的时候去别的地方旅游的事情呢。”
连荣的话让大家有些惊讶,知道高永夏不靠谱,可不知道高永夏还干过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小月,你实在不行找找他,万一真的有事呢?”张钰嘉把玩着棋子之后才对云山月说,“或许是真的联系不到也说不定的。”
“可是,以崔势和高永夏的关系,崔势真的联系不到高永夏吗?”这才是马思枫真正疑惑的地方,“如果崔势能够联系到高永夏而不说的话,那么势必是高永夏不让崔势说的。”
“看样子,高永夏跟韩国棋院还是没商量妥。”
“那我去试试。”
……
高永夏确实是没有离开上海,云山月找到他时,他在外滩下棋,而且还不是围棋是个象棋。
“小伙子下的不错啊。”高永夏的对面是看起来年纪已经五六十岁的大爷了,棋局上细细端详下来似乎是和棋。云山月对象棋没有什么研究,平常有的时候会去二楼观摩一下象棋队的队内训练,那时是有想学的冲动,但学的过程当中却发现象棋的入门似乎要比围棋难一些之后就主动放弃了。
不过高永夏这么一个韩国人竟然会下象棋这是最让云山月感到意外的。
“过奖了。”高永夏沉默的收着棋子。
而他对面的大爷却哈哈大笑的说:“这可不是过奖啊,我可是拿过象棋业余届的全国冠军的。”
云山月一愣看向高永夏,发现高永夏整理棋子的手也微微有些呆滞。
“你还会下象棋呢?”
“一点点。”
“国象呢?”
“都是一点点。”高永夏在那托着下巴说,“围棋太小众了,我本来想找棋馆的,可是没想到,满大街都是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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