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户部说,你准备把那笔钱托给他们运转。”沈旷叹了口气。
“嗯。”秦砚笑着点头。
“还说若是国库紧俏,可以动用这笔钱?”沈旷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失落。
秦砚不肯拿这笔钱,那就还是疏远他。
“您既然都给我了,那不是应该我怎么处置都行?”秦砚反问。
这钱拿得不太安生,还是放回去比较稳妥。
沈旷一时语塞,道理是这个道理,但……
秦砚接着说:“也不是全都不要,每年这笔款项盈利结余是我可以随意用的。”
“您若是能成全,比给我两百万黄金都令人高兴。”
沈旷还想着什么事还要他成全,只见茶馆门口又奔进来一个姑娘,冲到了这桌前。
“姐姐!久等了。”沈熙君拿着一摞子文书,放在了桌上,看了那稀客一眼,打了声招呼,“您也在啊。”
“商会已经找人问明白了,明日就可筹办起来。”沈熙君虽然忙碌,但乐在其中。
秦砚握着她的手笑道:“日后我不在长安的时候就有劳殿下了。”
她翻着商会成立的制式契约,抬眼看着沈旷,递出那份商会契约,淡淡说道:“那笔盈余,日后都会用来帮助和离后无法独自生活的女子。”
秦砚眼神若有所含,但却又坚定无比。
“还有帮助那些想和离却无法和离的人。”
作者有话说:
既然提到了换算当今物价,古代金子不纯咱都知道,咱现在就算他是999纯金。
来看一下,2020年GDP一百万亿元人民币,华某为市值 2680亿美元,货币资金储备为 2860亿人民币。
汤臣一品一个小区总投资50个亿,一个积淀两百年的皇权贵族,可不是普通霸总,也就送了四套顶级小区楼盘而已(也就,笑)。
要不是地契不好出手,他还能送。
再说一遍,全文架空哈,这篇文就为了让大伙笑笑。
大伙也不是第一天听我鬼扯了,多谢大家抬爱。
第36章 、第三十六回
“所以, 陛下您是准了这事是吗?”
户部尚书心中欣喜若狂,但面上还是装作十分镇静。
那是二百万黄金呢!
皇后娘娘说有二百万黄金想让他们代为运作,他一开始还不信, 结果一看还真是从陛下私库中出的二百万银票!
大方啊,对待前妻都是如此慷慨宽厚, 陛下实在是圣人啊!
“嗯。”沈旷点头,心情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差。
户部尚书捧着奏章乐颠颠地出了广华殿,见了康平大声道了“康大人好!”
康平“嘶”了一声,这不知道陛下这钱花出去是讨谁欢心。
他迈入殿中,将泡好的茶水放在皇帝手边。
沈旷挪动手腕拿了茶碗过来, 半晌注意到康平还未离去, 不免抬头问:“有事?”
康平虽然平常不应当过问主子的决断, 但这次他还是得问问。
“算奴才多嘴, 您那……二百万……”
“?”沈旷荡开浮在上方的龙井,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近侍。
“图什么呢?”康平大胆地说出了下半句, 双手紧握着好似过一会就要上刑场了。
虽然秦砚答应了回宫, 甚至愿意回来看一眼, 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来。
不过似乎有些偏差。
她喜不喜欢金子他不知道。
但喜欢拿金子做一些帮助别人的事情。
“有人受助,国库充盈, 皇后也会回宫, 多方受益有何不可?”沈旷淡淡道。
他没觉得秦砚此举有何不妥,甚至心地善良的人才会想着帮助别人。
但那句“想和离却和离不了的人”,沈旷觉得她暗有所指。
康平没话说了, 内心彷徨地大喊, 但是您少了二百万两黄金啊!
黄金!!!
可陛下一副钱花了就花了, 风轻云淡地样子, 他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那两宫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
前朝倒好, 估计都像是户部尚书那样乐得不行。
皇家大出血,谁不愿意看呢。
沈旷没觉得事情又多严重,但这消息传到了长春宫,那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你说什么?”容太后眯起了眼睛,扶着红木椅的手有些轻颤,但仍旧装作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二百万?!”
她就是跟皇帝讲了一句秦氏喜欢银子,就送了这么多出去?!
“娘娘,奴婢这也是从前朝听来的,您消消气。”杏缦也是咂舌,没听说过这么豪横的。
容太后四十年来大风大浪都扛过来了,但是从没见过这么办事的,声音微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二百万,他想干什么?”
都和离了,再怎么喜欢也不能人没回来就给这么多钱吧!
杏缦更是为难,想了想还是得说:“娘娘,是黄金呢。”
容太后先是一愣,静了半晌好似没反应过来,按着额角思寻了半天这几个字。
她是跟皇帝说了秦氏喜欢金子,但没说这么硬送黄金的吧?
金器银器,金银珠宝,那不都是金子吗!
“黄金!”容太后捂着胸口,仿佛那里面的东西不会跳了一样,“二百万!黄金!”
老沈家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底都让他一掷千金为红颜了是吧!
“娘娘!娘娘,您别生气,那钱前皇后也没要,都进国库了!”杏缦见容太后气得不行,赶紧连忙解释一句。
“进国库了?!”容太后这辈子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进国库那钱也不姓沈了!
合着里外里秦氏还没要,硬捐了国库是吧?!
这比前几天离谱多了!
那她那一百万黄金算什么!
还好那二十万没给出去,不然这里外里亏多少了!
容太后本是想着观望两日,她是不满那儿媳,可没想跟皇帝对着干。
即便是要废后,也要让事情顺理成章,她可不想沾上任何错事。
昭告天下和离的时候她还有些庆幸,这是想开了。
皇帝看着寡淡,但没想到这就过了几日而已,竟是送出去二百万黄金?
这的亏是秦氏是个忠烈之后,品行有保障,那要是别人恨不得连夜就卷跑了!
要命了要命了!
若是她知道皇帝能干出如此疯魔的事,也不会帮着秦氏出宫。
那中萃宫还说让她拿真心出来,这她怎么拿,再拿真心
“那……娘娘,咱那剩下的还给不给了?”杏缦试探地问道。
前几日是观望着,等前皇后离开长安这钱就给了。
说话算话,这不能食言,毕竟真是从皇后之位离开,那这些钱不能亏了人家。
“不给!给什么给!”容太后心头火三尺高,腾的一下站起来,仪态也顾不上,直接往宫门外走。
“摆驾!中萃宫!”
皇太后这几日也是焦虑,担忧着女儿和傅家相处如何,她一回来就发现沈熙君搬到自己府中,也不敢来见她。
今日她召了沈熙君入宫,她那好女儿出奇的安安静静坐在她旁边,给她捏肩捶腿,好不殷勤。
“说说,怎么回事?”皇太后不吃她那套,把沈熙君的手拍到一边。
沈熙君满脸堆笑,“您一路风尘仆仆,女儿还没给您接风洗尘,今晚吃什么?”
“胡闹,又闹和离了吧?”皇太后精明的眼神一下就看出来伪装之下的破绽。
“……”沈熙君十分心虚,但又不能否认。
“离了?”皇太后眯着眼睛,但驸马还住在长公主府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离了。
“离了。”沈熙君忽然扬着脸笑了,“这回真离。”
皇太后不信,这三年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回回都离不了,“那驸马还住在你那?”
沈熙君挽着皇太后的手臂轻轻地靠了上去,轻轻叹了口气:“不做夫妻,就这么样也行。”
皇太后也是无奈,但看女儿这个样子也就由着她去了,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驸马知道?”
沈熙君忽然沉默。
她是这么想的,那折子她提早要了来,和离书也签了。
傅庭安说不和离,但这样有什么区别呢?
“人不可能割舍家人,你这是逼他在你和傅家之间选一个。”
“可那有什么选呢,他说不介意子嗣,但他娘着急。”沈熙君喃喃说道。
皇太后也不是不懂,世家就是这样,子嗣最重要。
她即便是皇后也被人诟病子嗣之事,公主也不例外。
况且傅夫人那人跟长春宫一样,做事面子上待你极好,但就是细处让你不舒服。
这拿出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跟世家翻脸。
多亏了她女儿不是个忍让的性格,驸马待她也是真心实意。
那精明的傅夫人如今应当是气疯了吧。
皇太后垂下眼神,即便是自己选的婚事,也是有诸多难处。
但好歹是爱过的。
“但驸马不见得不选你。”皇太后安慰道。
沈熙君听了两声宽慰,“嘁”了一声,“谁稀罕他选我啊,爱来不来,不来我养面首!”
皇太后点着她的额头,说着她胡闹。
母女两人亲昵一阵,就见骊洁进来传话,“娘娘,容太后娘娘来了。”
皇太后也是讶异半晌,长春宫主动来可不常见,“请进来吧。”
但没见她话说完,那风风火火的人就绕过屏风,找了个空座直接坐了下来。
许是不知是因一路过来口干舌燥,还是因那看似气得不轻的神色,端过侍女上的茶水直接喝了下去。
母女两人皆是一愣,不知这又是闹哪出。
“你可听说了?”容太后平静下心神,勉强压下自己的火气。
“听说什么?”皇太后被问得一愣。
“二百万、黄、金。”容太后咬着牙根说出那几个字,好似一个字一个字都是那二百万黄金砸在她心头上。
心痛啊!傻儿子!
皇太后一听笑了,冲她摆手,“当是什么事呢,你才听说?”
容太后更是眯起了眼,这人怎么这么从容,跟花的不是她的钱一样?
虽说确实不是她的钱,但那也是有她们一部分啊!
“你怎么……”容太后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有这样的娘养,皇帝干出那样的事也是情有可原。
“钱进了国库,皇后同意回宫帮忙照看宫宴,你我少些操劳,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皇太后反问。
她早就听说了那事,虽然钱数巨大,但那是皇帝的钱,她也不管怎么花。
而且皇后是懂事的人,竟是一分没要全进了国库,还想着要帮别人。
况且那宫宴属实烦心,内侍监都是些老人了,从长春宫出来的人都鬼精。
“哎!”容太后一时语塞,还有秦氏愿意回宫帮忙照看宫宴?
废话,那二百万砸下去谁能不回来!
这真是心痛还没地方说,容太后就差捶胸顿足了,“你就这么看着?”
今天是二百万黄金,明天就能烽火戏诸侯,江山要不要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其他的皇帝心中有数。”皇太后十分淡然。
“钱进了国库也不是没有好处,那盈余皇嫂交给我处理了。”沈熙君连忙解释一句。
“还让户部管钱,盈余你们要干什么?”容太后冷哼一声,总归都是些女儿家家的营生,关她什么事。
“帮人和离,帮想和离却离不了的人和离。”沈熙君将秦砚交代给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容太后忽然怔住,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用处。
中萃宫中忽然一室寂静,炉烟轻动,不知拨动的是谁的心绪。
皇太后沉声开口,“有人想逃脱深宫,有人想逃脱后宅,都是同病相怜。”
两人在冷宫的那些年,何尝没想过逃离这四方的天。
深宫之中,待久了,也麻木了。
她选择熬出来复仇,长春宫则选择熬出来为了幼子顺从那人。
不同的选择,只是同样地恨罢了。
皇太后觉得她应当能懂,只不过还活在过去,以为皇帝是先皇,也以为所有都要靠手段来获得。
若能想明白就好了。
容太后没再说半个字,回到自己宫中也有些木然。
对着窗框望了半晌,那四方的天,三十多年如一日,未曾改变。
贵妃又如何,皇贵妃又如何,都是那人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褫夺封号贬为嫔位也不是没有过。
可为了家族为了儿子,她走不掉。
她唤了杏缦过来,喃喃道:
“那二十万,给户部送去。”
秦砚说话算话,隔了一日真的进宫去看了看。
进宫的马车转着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吱呀声响,再次进宫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只当是一个临时的差事。
康平早早在宫门口迎了她进宫,随了他主子那样冷淡的脸出奇的对人殷勤着笑。
秦砚觉得他最近似乎殷勤过头了,那堆着的笑还不如不笑。
“娘娘您在这吧,凤仪宫那没收拾出来,您将就一下。”康平引着秦砚到了广华殿内。
秦砚一看,在沈旷平日批奏的桌旁新设了个桌案,上面放了几封中宫事务。
她刚想开口说要换个地方,结果康平飞速请安退了出去,根本没给她反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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