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捂嘴偷笑,朝岑君丢了个眼刀过去。
她什么时候念叨着要吃土鸡了,岑君真会胡扯。
一切都安排就绪之后,两人不能再腻腻歪歪了,各自忙工作去了。
这几天耽误的事情实在太多,一忙就忘了时间,除了晚上一起吃顿饭的功夫,平时大多很难见到面。
是在四月底的时候,江南跟学姐温雅雯约出来逛街,一起去商场给她的小外甥买生日礼物。
江南挑了一盒价值不菲的乐高送他,温雅雯笑说她是小富婆了,问她最近工作怎么样。
江南简单地讲了一下自己做自媒体的事,为了避免炫富的嫌疑,她特意把收益降了一些,还是把温雅雯听得目瞪口呆,直言羡慕。
她问江南有没有在坛城买房,这么高的收入,买个大平层应该不成问题吧。
江南坦言自己确实想买房来着,但岑君让她注意自己的现金流,她便猛然醒悟过来。
温雅雯这时也恍然大悟,暧昧地看着她:“哎呀,我都忘了,你这还买什么房呀,哪会缺个睡觉的地方啊……”
江南脸色微红,摇头道:“我自己租了房子的。”
温雅雯“咦”了一声,语气揶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迟早要结婚的两个人,同个居怎么了?”
江南摆摆手,不置可否。
岑君既没提过结婚的事,也没提过同居的事,她才不要显得比他还急呢。
温雅雯随后又提起了泰姆科技内部人事调动的事,她能力出众、遵规守距,待人接物都妥当,自然没什么需要担心。
但她提到曾昱博,隐约透着些担忧:“都是A大的校友,也算半个朋友,他家里情况大家都知道,全家指望着这个儿子养活。我当然希望他好,但我记得他和你……唔,怎么说呢,总裁偏偏是情敌,真是运气不好啊……”
江南心里“咯噔”了一下,问她:“人事调动的调令是明天出来吗?”
温雅雯点头:“明天上午会逐个谈话,下午统一出来。”
江南点点头,心里有了打算。
第二天一早,她先去了趟泰姆科技。刚进大门,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这次她没看到潘悦,不知道是请假了还是离职了。
迎接她的女职员像是新来的,礼貌周到,显然受到了良好的培训。
一路进入办公楼,江南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所有人都认识她一样。
直到室友群里弹出一条链接,是向思雨发出来的,她在等电梯时随手点开。
【泰姆科技要变天,背后控股人竟是规模千亿私募大佬岑君。曾经全网嘲的女记者,终于攀上枝头变凤凰,成为两大企业老板娘?】
这标题,一看就是为了点击不择手段的营销号取的。
偏偏浏览量还不低,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但羡慕居多。
向思雨发表意见:【快叫岑总删帖,什么破标题!】
江南倒无所谓,只是笑了一下。
但她想再看一下的时候,突然发现帖子失踪了。
唔…谁手速这么快……
向思雨又发来一句:【不愧是咱岑总~】
陈素和王薇薇紧跟着打出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到总裁专属的楼层,江南径直往总裁办走,路上也没人拦她。
到门口时,发现门并没有关紧,里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她并非有意偷听,只是刚巧里面两人的嗓门拔高了一度,声音很清晰地传了出来。
“看来您是希望我离开这里?这么不想我留下吗?”曾昱博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情绪。
“还是那句话,我看不出你待在这里有任何好处。”岑君的嗓音带着独特的磁性,低沉温厚。
“……”然后是一阵沉默。
江南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面色严肃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说实话,她心情不太好,如果曾昱博因为她丢了这份前景很好工作,她会非常非常愧疚。
毕竟,同是山村里走出来的贫困大学生,她知道这份工作对他和他的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或许岑君说得对,她对曾昱博,从来都是同情多过于爱慕。
里头的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曾昱博的眼里有一抹诧异和惊喜,而岑君眼睑颤了下,面色晦暗不明。
大概是江南脸上藏不住情绪,岑君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也察觉到她已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语气不太愉悦:“有事待会儿说。”
江南以为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不肯走,固执地看着他:“不行,现在就要说明白。”
岑君扯了下嘴角,看起来像是被气笑了,点点头:“好,你说。”
“你不能开除他。”江南对岑君是一点弯都不绕,有什么说什么,“他在泰姆干了这么久,一直勤勤恳恳、鞠躬尽瘁,能力有目共睹,晋升得比别人都快……”
曾昱博反应过来,拉了她袖子一下,江南示意他别说话,继续道:“现在泰姆成了行业领头羊,你就想把他开掉,传出去别人会说你手段卑劣!”
岑君视线停在曾昱博的手上,眼睛眯了一下,扬眉道:“所以,你这是在为我考虑?”
江南不着痕迹地挣开曾昱博的手,抿了下唇,气焰弱了两分:“都有吧。”
都有是什么意思,端水大师?
“呵。”他冷笑了一下,连多的话都懒得说,一挥手将两人赶出了办公室。
江南气鼓鼓地拉着曾昱博袖子往外走,曾昱博想回身跟岑君说什么,江南拽着他非不让他说,还告诫他:“不要求他!失去你是他的损失。”
“……”岑君唇角崩得紧紧的,气得咬牙切齿。
他认真在想,到底咬她身上哪个部位,才能消了这场气。
出了总裁办,江南叹了口气。
她知道岑君这人打定主意的事,必然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一脸郁闷地带着曾昱博上了楼顶。
曾昱博跟在她身后,倒是心情不错,竟然还勾着嘴笑。
到了楼顶,他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你误会了,岑总没有要开除我的意思。其实吧,岑总是我见过的所有领导里心胸最开阔,也最重视人才的。”
“?”江南抬头看他,眼睛里全是问号,马上又撇了撇嘴角:“你不用帮他说话,我都听到了。”
曾昱博轻轻耸了耸肩:“那你可能没听到前半段。实际上岑总是想把我调到上海的分公司去任技术部经理,虽然职位是平级,但那边显然有更好的晋升渠道。新公司嘛,挑战多一点,机会也多一点。”
“……”江南嘴巴张开又合上,回想了一下她听到的两句话,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看来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南很是懊悔,简直恨不得立刻下去向岑君道歉。但曾昱博似乎还有话说,转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她,像要记住她的样子:“我已经决定去上海了,他说得对,待在这里确实没有任何意义。”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有一丝无法言说的酸楚。
江南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朝他浅浅一笑:“嗯,那祝你一切都好。”
“谢谢,也祝你和岑总一切都好。”曾昱博点点头,转身撑在护栏上,俯视着远方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幽幽地说:“老实说,我不是看不到和他之间的差距,只是总仗着自己比他先认识你,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蒙蔽自己。但没想到,原来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们竟然从小就认识了……”
“你别这么说,其实你也很好。”江南看着高远的蓝天,试图说点什么安慰他,“被你喜欢是件很荣幸的事,真的。”
曾昱博眉眼弯起来,第一次笑得像个大男孩。
江南回到岑君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没得到回应,探头进去一看,男人目不斜视地在打字,面容清冷,显然还在生气。
江南堆着笑走过去,小心翼翼靠在他桌子边,偏头看他:“对不起哦,我错怪你啦。”
岑君眼眸闪了一下,也不看她:“请不要打扰我工作。”
“哦。”江南不太会哄人,只好乖乖地坐在一边,“那你先忙,我等着。”
岑君也不是故意晾着她,是真的太忙了,电话一个接一个,时不时就有秘书进来送文件。一上午时间,还见了好几名高管,与他们进行一对一谈话。
江南原本想出去等,岑君眼神一扫,她赶紧会意地坐下了。
到中午时,整个泰姆的员工都知道老板娘来公司视察了。
第110章
中午时分,岑君开车带她去吃了午餐,全程冷冷淡淡,下午又继续办公。
晚上江南本想回自己租的小公寓,但岑君拉开副驾驶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乖乖坐进去。
于是,莫名其妙地到了江心阁。
进门之后,她去了趟洗手间,总觉得哪里有些变化。直到她绕着各个房间走了一圈,才猛然发现,家里竟然多了许多女性用品。
全是按她的喜好买的,品类齐全,周到细致。
是可以拎包入住的程度了。
江南心里骤然一软,回身看到岑君走进来,立刻像考拉一样挂他脖子上了。
男人扯了下嘴角,头往后躲,面上有些不自然:“是我自己用的,别误会。”
江南嘿嘿一笑,松开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粉粉嫩嫩的卫生巾:“这也是你用的?”
“……”岑君噎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
江南笑得不行,追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把脸埋在他宽阔硬挺的后背上,声音闷闷的:“不要生气啦,我真心诚意地向你道歉。我检讨自己,以后绝对不再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了。”
说完,还在他身上来回磨蹭了几下。
岑君默了两秒,嗓音暗哑:“道歉要有点诚意。”
“有!绝对有诚意!”江南松开他,一转眼就跑不见了。
再出现时,她换上了一条黑色蕾丝的性感吊带裙,低胸、长腿、细腰,诱惑十足。
这是温雅雯送她的,说床头吵架床尾和,这条裙子作为秘密武器使用,有奇效。
她甚至学着网上视频里的样子,微微依靠着门框,面色嫣红,娇软妩媚。
但岑君只是一动不动地凝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面色有些复杂。
“不喜欢?”江南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笨拙,此刻见对方全无反应,更是尴尬得想钻地洞。
岑君眯了下眼睛,表情隐忍而克制。
“那我去换掉。”她转身欲走。
下一秒,人就被猛地拉了回去,转眼被扔到软绵绵的床上。
那一晚,江南被折腾得差点死掉。她终于明白,去挑衅一个像岑君这样的男人,是非常危险的事。
他体力实在太好了,而且技术日渐精湛,还能自创各种花样。
到凌晨两点时,江南哭唧唧地求饶:“可以了吧,这诚意够了吧?”
岑君轻舔她耳廓,嗓音性感而迷幻:“不够,多少次都不够。”
于是,又是一场激烈的厮杀,直到她筋疲力竭为止。
当她终于可以休息时,已经困得不行了,迷迷糊糊间听到岑君说了什么。
男人声音轻而慢,浑厚地萦绕在耳边:“不许看别的男人,知道吗?”
“唔,我不看。”江南翻了个身,缩进他怀里。
“乖。”岑君勾了勾唇,在她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骤然想起四年前,江南大一的时候,他受A大邀请去办了一场讲座。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因为他正在筹备建立高远的事,实在抽不开身。
但想到或许能见她一面,便硬是挪了一天出来。
结果,江南真的来了。在人群中,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但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他身上,反倒眼巴巴地盯着旁边的男生看。
岑君坐在台上,就那么一直睨着她,她却浑然不知。
事后来到高远,竟还好意思说听过他的讲座……
岑君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在她白皙细嫩的脸蛋上掐了一下。
怀中女孩儿睡得深沉,表情无比安逸,甚至还微微扬着嘴角。
他自言自语道:“我没有那么大度,我也是存了私心的。”
我的私心就是――想让你的眼睛里,从此以后,只有我。
*
江南的父母在坛城住了两个月之后,岑君他爸岑封便迫不及待地要求见亲家了。
岑封这人素来沉着冷静,这次却是难得地显出一丝急切,大包小包地准备了不少礼物,风风火火驾着车来了市郊别墅。
江南的父母也很紧张,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唯恐怠慢了这位金融巨贾。
结果三人相见后,竟然相谈甚欢。江爸江妈不知从电视还是哪里学了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沟通起来没什么障碍。
岑封也一改过去的高冷严肃,反而跟亲家聊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农村里生活的趣事。
原来他才是真正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小时候也过过不少苦日子,现在反而看淡了荣华富贵,只想在家种种花逗逗鸟,安享晚年。
一顿饭吃下来,岑封喝了不少酒,聊到尽兴处,还像模像样地哼起了早年学过的戏曲。
岑君也没劝,只是一杯一杯给他满上,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高兴的父亲。
临走时,江爸江妈又给岑封的车里,塞了很多自家做的土特产。
岑封认认真真地记下了烹制的方式,说要让家里厨师好好学学这种山野美味。
岑君驾车把他爸送了回去,江南则开着他的奔驰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
为了提前适应这辆车,岑君说她最好每天练练,免得像上次一样在人前来个躺平。
江南一想到那次的尴尬场面,脚趾差点抠出三室一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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