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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到了青春叛逆期的孩子。
叛逆少女舒意一路乘着舒父专用电梯去了顶楼，刚走到办公区就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气氛，那些员工虽说还在工作，看着她的眼神却一个比一个不对劲。
处于那种因为好奇非常想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个彻底，却又碍于她的身份只敢草草看一眼的状态之中。
但眼神中的鄙睨却是明晃晃的。
舒意百思不得其解，还跑去厕所观察自己的穿搭，确认没有任何不妥。
她只好问了最近的饭搭子周紫涵，总裁办新来的实习生：“怎么回事？我以为我是舒总亲生女儿这件事情我第一天到公司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怎么今天大家看我的眼神……相当可怜？”
带着毫不掩饰的同情和幸灾乐祸。
周紫涵不知道怎么和舒意解释这件事情。
她一向对谣言都不太关注，可自己是实习生，平日里和那些前辈去公司食堂吃饭的时候难保不会被卷入那些话题的探讨中。
这半个多月的相处里，周紫涵知道舒意并非是他们口中的那样的人，每日辛辛苦苦上班打卡，周末舒总一个电话她就得去现场忙活，累到都走不动路更别提摆表情。
但这些落到别人眼里就是高傲看不起人。
周紫涵不明白，即便舒意想看不起人那也完全是OK的，舒意的确有看不起人的资本。
她顿了会儿，这才和舒意解释：“你之前不是脚扭了吗？就有人偷偷传你是小儿麻痹，我解释说只是脚扭了但没人信，加上你前几天在厕所摸，……多呆了会儿，走出厕所的姿势不太对，大家就更肯定了这个说法，还有前几天办公室的ELLA去送资料，看到你站在落地窗前跳舞，跳得可能不那么标准，就……”
周紫涵把‘摸鱼’两个字咽下去，说到最后，感觉自己说的也很离谱，明明就是些小事情，怎么传着传着就变了样。
不过这些都不太重要，周紫涵找出聊天记录里让舒意今天成为众矢之的最重要的证据，里面正是舒意站在两位高大帅气西装男士中间的照片。
正是前晚参加谈宴同学聚会时被拍到的画面。
“有人说听到你们聊天，认定你……”周紫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手机递给舒意，让她自己看。
舒意滑动了几下，大致意思就是她表面正经，私底下放浪形骸，喜欢往男人堆里钻，脚踏两只船，花心又浪.荡。
不过是几张糊到看不清人脸的照片，居然就能被喜欢臆想的观众揣摩成这个样子。
谣言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可怕。
第二十五章
舒意压下心里头那点不爽，微皱着眉，想不明白一件事。
“我上班这么多天，我怎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多关于我的谣言？”
周紫涵似乎说出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把手机点开，指着其中一个群说：“就……这个员工私底下建的小群，里面保洁阿姨都掌握着公司第一手八卦资料，从员工感情的分分合合到谁家儿子儿媳生孩子，生的是男孩女孩都知道。”
舒意：？？？
最终，话题的结束以舒意注册小号偷偷摸摸加入八卦群为结尾，舒意随便诌了个头衔。
AAA城西水果厂给火龙果点籽一线工人：【大家好，我是后勤部新来的员工刘畅，请大家多多关照。】
留意，舒畅。
舒意都要佩服自己取名的聪明劲儿了。
下面有人回她：【新人第一天就摸到了八卦群？厉害。】
舒意表示正常：【有高人指点。】
舒意：【抱拳gif.】
下面一溜烟的抱拳表情包。
舒意看着手机，喃喃感叹，早知道当初还是应该从基层干起，起码还能享受与志同道合伙伴工作的乐趣。
按照周紫涵给她发的那几张聊天截图，舒意迅速在足足四百多人的微信群里找到了那个头像是随手拍下的水杯和绿植的人。
是个小号，朋友圈都没有几条，且发朋友圈的时间相当密集，看来是刚注册没多久，故意弄出一些朋友圈作掩护。
放大头像，这才看清楚是什么。
照片中，素白的手握着一杯冰美式，背景是公司顶楼办公室走廊上的天堂鸟，显然是一只女人的手，还做了浅裸色的法式美甲。
舒意忽然想起和周紫涵一同进入公司实习的实习生孙关夕。
当初在厕所和周紫涵聊她坏话的也是她吧。
今天早上孙关夕进来给舒父送资料的时候她恰好站在舒父旁边听他讲前天的合作案细节，刚好注意到对方的美甲。
前几天陆佳珊给她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过去做美甲，喜欢的颜色是什么，舒意才会在和女性聊天时不断注意对方的指甲，观察对方有没有做美甲。
想到这里，舒意突然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
舒父见她对着手机发呆，走过来敲敲她的书桌：“待会就要上台做汇报，紧张吗？”
舒意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双眸子温润又透着关怀。
心头一软，她笑了笑，“当然了，不过，我汇报的时候就把下面的观众当做不会说话的玩偶就一点都不会紧张了。”
舒观海也笑，“我相信你。”
这次舒意汇报的重点不仅仅是针对市场上现有一些智能家居品牌的销售情况作调研，更有针对家具品牌的海外销售渠道的分析总结。
舒氏集团的市场主要集中在国内和附近一些临近的亚洲国家，运输成本和损耗相对较低，但一些远距离的国家和地区则因为距离和时间的限制销售量一直止步不前，企业如果想得到发展，开拓海外市场是十分必要的。
舒意今日穿得正式，米色的女士西服套装内里是白色的衬衣，铅笔裙勾出独属于女性的身材曲线，长度只到膝盖上方一点，不多不少，露出一截纤瘦的小腿，踩着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比平日懒散的样子多了几分正经。
舒父给她整理了一下衣领，“突然看到自己女儿这么正经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总觉得她还是那个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孩子，不需要过早去承担那么多。
舒意歪着脑袋，调皮地眨了一下眼：“那现在呢？”
舒观海哈哈大笑，落在舒意后脑勺的手掌温和干燥而又有力量，让她安心了不少：“不管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
上午十点，公司大会准时开始。
舒意这次要讲的东西很杂，各个部门都派了人过来学习，偌大的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大多数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时不时在面前的小桌板上写写画画。
舒意沿着阶梯往下，坐到最前排，她得等几位分公司部门经理发言完毕后再上台。
从座位最前排到发言台不过短短十几步的距离，舒意却慢吞吞地走着，她想叫所有人都看看。
她的脚！完全没问题！
走上台，舒意按照步骤播放自己制作的PPT，拿着蓝牙遥控器，按照步骤依次讲解起来。
台下的人本来还在讨论有关舒意的八卦，但很快就被舒意汇报时的精神状态和讲话内容吸引。
结束汇报时舒意轻鞠了一躬，会议室内响起如潮般的掌声，舒意却并没有着急下台，在台下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拿起话筒缓缓开口。
“我进入舒氏集团不过短短半个月，虽然比不上在座各位对舒氏集团投入的感情多，但想为舒氏集团出一份力尽力一份心的念头却不假。舒氏并不是一个小企业，各位陪伴、见证舒氏集团走过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甚至未来也将会一直走下去，自然不想看着它衰败，舒氏的发展靠的是在座各位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也靠的是永不崩散的人心。”
“所以，我并不希望在座各位因为我的不实谣言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决心产生动摇。”
大屏幕上跳出一张照片，赫然是舒意的结婚证，旁边则是那张模糊的偷拍照。
结婚照上男士的面容被她用hello kitty的贴纸遮住，看不清面容，但从证件上S市民政局的钢印也可以看出其真实性。
舒意不急不缓地说：“既然作为单身女士说服力不够强，那么作为已婚人士，陪自己老公去参加同学聚会也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吧。”
“中午十二点，造谣者请自行递交辞呈到人事处，否则……”舒意轻柔一笑，眼眸压了压，似淬了冰，透着一股寒意：“我将代表舒氏集团保留对该员工起诉追责的权利。”
在场员工先是被舒意结婚的消息砸了个猝不及防，接着为舒意直接站出来对造谣的人保留追究起诉的行为而震惊。
但舒意的表情过于冷漠，超过了她在汇报时的从容和淡定多了几分严肃正经，和舒总开会时的表情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此刻会议室内，同样来开会的孙关夕慌了，捏着笔，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照片是她拍的，谣言是她传出去的，而现在，舒意却亲自站了出来，她能拿出这些证据，就有能力证明是自己做的。
可她哪里做错了！
她不过是在公司内部传递而已，她也没有找营销号爆料，甚至根本不足以凭这些莫须有的传闻对舒意造成任何损失不是吗？
仅仅是让那些对舒意相貌和背景产生幻想的人退却不是吗。
孙关夕是被父母逼去相亲才遇到舒意他们的。
相亲对象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家里开了个小厂子，每年能挣到了几百万，人便飘了。
话题还没聊几句就开始说起自己的要求，要求自己妻子以后当个全职的家庭主妇，又要求自己妻子给自己生三个孩子，两男一女等等……
听得孙关夕一脑子的火，气愤地泼了对方一杯水走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的三人。
孙关夕只认识舒意一个人，可旁边两人面容出众，气质矜贵，高不可攀。
她忽然觉得嘲讽，有的人出生就站在世界之巅，有的人只不过赚到了几百万就已经以为自己全世界第一，井底之蛙罢了。
可能是三人气氛太好了，孙关夕甚至看到舒意抓着那位黑色西装男士的腰身，从他臂弯处探着脑袋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拍了下来，照片里三个人的位置很奇妙，舒意左手被黑色西装男士拉着，右手却又被另一位灰色西装的男士的手臂挡住，看起来像是三人纠缠不清。
气氛暧昧又令人遐想。
只是她没想到舒意竟然会在公司大会上把这件事情捅出来。
她冷冰的目光似乎凝视在这边，似乎已经知道是她做的。
孙关夕垂下脑袋，痛苦和懊恼缠裹住全身，回过神，眼泪已经砸在桌面。
是她错了，她不该硬碰硬的，舒意有背景有底气，不是她，不是当初出国留学都需要贷款的她，不是……
会议结束，舒意兴奋地和舒父汇报情况。
这种在大会上公然直戳造谣人的底气肯定是舒父舒观海给的。
舒父岁身居高位，可他也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舒意被造谣那点事情他也早就知道了，不过是小打小闹，他没放在心上，舒意也并不在乎。
只是这两天更过分，说自己女儿脚踏两条船，事情的性质明显就不一样了，如果叫这人得逞了，舒意日后接管公司也会被落下一个负面的印象。
这种印象自然不利于公司发展，两人经由商量，舒意决定以公司发展为落脚点。
造谣的事情往小了说是个人品行不端正，往大了说是对未来的领导人的质疑和不尊重，是试图让公司分崩离析的罪人。
当舒意把这个想法讲给舒父时，舒父拍拍她的脑袋，笑得胸腔都在颤动着。
舒意不解。
舒观海说：“总觉得当初被我抱在怀里的奶娃娃突然变得伶牙俐齿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而已，舒意，你尽管去做，我这个当爸爸的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舒意看着舒父，鼻尖酸酸的。
中午吃饭前，舒意便收到了孙关夕的道歉信，辞职声明也早早交去了人事处，舒意连那封信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恶人的忏悔之心。
譬如陆佳珊，譬如孙关夕。
第二十六章
午餐舒意是和周紫涵一起吃的，她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早上开会的那一幕，“你不知道当时你说完那句话之后，整个会议室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太有气场了，强到没办法反驳。”周紫涵眼里带着崇拜，“不过，最让大家震惊的还是你结婚的事情，恐怕有一大波男士今晚要心碎了。”
如果不是这次造谣事件，周紫涵怕是做梦都不敢想象如此年轻漂亮的舒意，舒氏集团大小姐居然还结婚了，虽然只结婚了六个月。
可这也很震惊了好吧。
要不是公司开会不允许用手机拍照，舒氏集团怕是要因舒意结婚这个消息上热搜。
看着面前用汤勺小口小口喝汤的舒意，周紫涵又突然想通了，一个能在员工食堂天天吃来吃去毫不在意千金小姐人设的姑娘做什么都不奇怪。
她年轻，有时间又有精力。
周紫涵轻声笑了一下。
舒意‘一脸你还是太年轻了’的表情，嘟囔了句：“你不懂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
周紫涵眨了两下眼：“如果一个男人不是图你的钱，不是图你的脸，却还是和你在一起，你认为是为了什么呢？”
周紫涵能看出来董事长对舒意这个女儿的珍爱，自然不会让舒意沦为豪门联姻下牺牲的工具，和舒意结婚的人必然非富即贵，且人品能得到董事长的认可。
况且，大家都能知道的，是舒总站在舒意身后为她撑腰，今日在公司大会上的那些话如果没有舒总的同意，是绝对不会贸然被舒意说出来的。
舒意微微怔住，抬头看着周紫涵。
是啊，谈宴是为了什么呢。
两人吃完，将餐盘放回回收处，走到半路，一不小心撞上了人，舒意没喝完的汤直接溢出来泼在她的衣服上，布料黏在皮肤上来带温热黏糊的触感。
那位女员工吓呆了，反应过来立刻弯腰道歉，语气卑微到不行，“对不起小舒总！对不起，对不起！”
舒意缓过来，“没事，刚好我还有套备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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