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池嘴唇抿的紧紧的,最后忍不住“噗嗤”一笑,“就因为这个?”
“习惯了吧。”程斯年突然松手,起身,到门口又回头,“你先睡,我还要好一会再回来。”
他将灯关掉,只留下壁灯。
室内光线暗下去。
宴池慢慢翻身,侧趴着抱着枕头,他刚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她要等他一起睡?
她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
将脸埋进枕芯里继续蹭,又翻了个身,看到她摆在床头柜上的小挂件,伸手拨动几下,他们算和好了吗?
她是很喜欢他的。
可是,真的可以喜欢到不介意那个人的存在吗?
明明是明快爽朗的性格,为什么会在感情上这么纠结反复?
月色洒在清凌凌的地板上,将影子拉到底,再折射在墙壁上,只有模糊的棱角。
许久,程斯年闭了闭眼,经过音乐室,蓦然驻足,断了的琴弦拉达在半空中,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有那么一瞬间站不稳。
他下意识抬手扶住门框,低声呢喃,“想不起来……也好。”
然后关上音乐室,越过清凌凌的客厅,回到书房,一个人坐了许久,并没有开灯。
灰蒙蒙的云层里透出一丝亮光,卷翘的睫毛下沉寂无波的眸子似乎被触动,缓缓抬眸,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他起身回到卧室,女孩抱着枕头睡的香甜,他慢慢躺下,又往女生身边挪了挪,枕到她抱着的枕头上。
女孩似乎感觉到玩具被侵占,使劲往怀里抱了抱,手感滑滑的,她自己反倒蹭上去。
馨甜的香味取代了苍凉的松木香,心境安然许多,程斯年闭上眼睛,毫无负担地搂着女孩细腰睡去。
宴池是被巨石压醒的。
醒来的同时,两只手正在胡乱推身上的‘巨石’,听到男子轻咳声,她顿时住手,这才看清楚自己连同程斯年的枕头一起抱怀里。
肚子也被他的手臂压着。
“咳咳咳,”宴池先放弃枕头,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抬起来往他那边一扔,程斯年趁势起身,抓着头发,先发制人,“你勒的我脖子疼。”
第42章 Chapter 42
宴池茫然无措地看着他,试探着问:“你昨晚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不是一直在想与程斯年的关系问题吗,什么时候睡着的?
斯斯艾艾地挪下床,没找到拖鞋,只好赤脚去洗手间,程斯年拿着拖鞋俯身放在她脚边,宴池摸索着穿上拖鞋,目光游移,指着洗手间,“你先。”
程斯年这才穿上自己的拖鞋,出了卧室。
宴池:“……”
她不会是又说错什么了吧。
不管了,宴池愉快地洗漱完。
想到昨晚在音乐室里弹奏的曲子,她立刻回音乐室导出录制的曲子,听了一遍,隔了一夜,依旧深受震撼。
最妙的是两声悲怆的笑声。
宴池听的出神,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人,宴池下意识瑟缩,回头怔忪地望着他,许久视线才聚焦,“你,”
“该吃早餐了。”
“你觉得怎么样?”宴池像是在说‘快夸我’,“这段音乐我打算用在陶乐公主和小将军上,只要他们出场,我就用,怎么样?”
程斯年顿了顿,“你喜欢他们的故事?”
宴池肯定地点头,“就是不完整――不过这是历史剧,他们之间的爱情不能展开说。”
‘爱情’两个字始终带着魔力,走到哪里都冒着粉红泡泡,还有顺毛驴的效果。
程斯年心情大好,笑意更深,似满室玫瑰绽放。
宴池坐在餐桌前翘着脚丫,每天醒来有这样的颜色给她看,快乐的原地起飞。
“面包还是馒头?”程斯年面前还有面饼,他似乎很喜欢这种食物。
宴池是江南水乡的姑娘,面饼和馒头都不喜欢,“我喝果汁,你买了云吞?我吃这个。”
“主题曲定了?”
终于等到这个问题,宴池立刻坐起,身子向前,放下云吞,“定了,‘重重复重重’,原本马制片更看好‘秦剑’,不过被我说服了,‘秦剑’你有听过吗?”
程斯年头也不抬,“不是你唱的吗?”
“…呃…”谁说不是呢。
宴池一时语塞,她也懒得复盘程斯年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是通过马方明知道的,还是知道她的马甲。
眼波流转,笑眯眯凑上前,“那你更喜欢哪一首?”
“我都喜欢。”
程斯年吃饼不是咬,是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掰一块送嘴里,然后喝粥。
记得在西北的时候,程斯年吃羊肉泡馍的手法与当地人如出一辙。
宴池盯着他的动作笑出了声,“我说的是更喜欢哪一首,必须要选。”
“‘重重复重重’,”程斯年末了又肯定了一句,“主要是词好。”
“你少来,”宴池笑骂道,“‘秦俑’院士答应以后只为我一个人写歌,厉害吧。”
“主题曲有了,‘秦剑’作为宣传片主题曲,现在就差芈兰和嬴素的BGM,我已经有想法了,”宴池开心到摇晃,“这算是我工作室第一次与大制作合作,李振和黄薇都想入股,嘻嘻~”
程斯年宠溺地看着宴池,“当然。”
“你要上班去吗?”
程斯年点头,宴池兴冲冲地换鞋,“我送你去,我给你当司机好不好?”
春光明媚,春暖花开,开到了电梯间。
有个美女捧着玫瑰,唇妆都花到脸颊上,抿着嘴唇偷瞄了一眼程斯年,然后下电梯。
宴池眨眼,“她男朋友在21楼。”美女从21楼下到11楼。
程斯年凑近宴池耳边,“你擦口红了吗?”
宴池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哈气,“元气满满斩男色。”
程斯年盯着一张一合的娇粉唇瓣,喉咙干燥,“我想,”
电梯门又打开。
两个阿姨提着四个篮子说着要去大血拼。
宴池偷瞄了眼程斯年,程斯年透过反光玻璃笑看她,阿姨甲仔细端详着宴池,“小姑娘长得跟多花似的,多大了,有对象吗?”
宴池牵起程斯年的手嬉笑。
阿姨甲像是没看到,继续说:“我孙子刚毕业,长得贼帅,比他强。”
阿姨乙拉着甲,“别胡说八道了,小伙子,我小女儿是学跳舞的……”
“哎呀你还说你,人家一看就是小两口。”
“那你还提你孙子。”
……
一楼到负一楼的几秒内,宴池笑的都快岔气了,程斯年心情不错,将车钥匙交给宴池,自己坐到副驾驶座上。
宴池开心地坐上驾驶座,刚要启动,视线落在秦兵陶俑上,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几分。
“怎么了?”他系好安全带,见她发楞。
“没什么。”
宴池也系好安全带,余光瞥了眼秦兵陶俑,越看越不顺眼,冷着脸启动,却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你调座椅吗?”程斯年提醒。
宴池这才回过味来,难怪她觉得够方向盘的时候勒的难受。
解开安全带调整好座椅,抬头又看到秦兵陶俑,一想到林菁的超跑里有它的另一半,两个人不管如何换车,都带着各自的一半,她所有的喜悦都变得格外拧巴。
不能再这样。
“我觉得这个东西有点遮挡视线,你觉得呢?”说话间,宴池假装要掰掉秦兵陶俑,却一分一毫都不想错过他的神情。
程斯年看着秦兵陶俑有点迟疑。
宴池的心一寸一寸凉下去,脸上假装的不经意尽数收敛,很没意思地收回手。
借着系安全带将脸完全转过去,却听到程斯年迟疑的声音:“这是我姐送我的,我觉得不遮挡啊,要不我换到这边来,这里完全不遮挡视线。”
“啊?”宴池回头,表情纷呈,谁?
视线在程斯年与秦兵陶俑之间来回,“这是大嫂送你的?不是,呃…,”
爪子抓着嘴巴,捉急呀!
“是啊,”程斯年准备挪动秦兵陶俑,宴池着急去拦,双手覆在他大手上,“不用,其实一点都不挡,”没话找话,缓解尴尬,“呵呵,大嫂什么时候送的呀?”
程斯年略微思忖,“买这车的时候吧,好几年了,具体忘了,这是我姐粘上去的,我觉得挺好看得,就一直留着。”
宴池脸匝一撮婴儿肥不受控抽搐,她该怎么解释呢。
“……嗯……”犹豫再三,宴池还是决定说出来,“你知道它原本是一对吧,另一半在林大明星的跑车里,她换了好几辆车,这个的另一半一直都跟着。”
程斯年挑眉,稍微捋了捋宴池说的话,还是没太懂,“我姐告诉你的,你们聊这些啊?”
宴池深深吸一口气,非要她说大白话是不是?
“林大明星的助理告诉我的。”
“她助理我不认识。”
一记闷拳,没处反击。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宴池炸毛,“你跟我装傻是不是?”
程斯年一脸无辜,他是真没听懂。
“它,原本是一对,”够明显了吧,“林大明星特意让助理说给我听的。”没有阴谋论的意思。
她就这么认定了。
程斯年眼睫微垂,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我姐当时撮合我和林菁,没想到她还给林菁送了一个,我都不知道。”
“你没同意吗?”
“我们已经结婚了,”程斯年摊手,加强语气,“我姐撮合我和林菁的时候,你还未成年。”
要同意能你有你什么事?
宴池眨眼,“大嫂干嘛要撮合?”
“两家长辈的玩笑,谁也没当真。”程斯年耸耸肩,不甚在意。
“你怎么知道她没当真?”宴池反问。
程斯年无奈,“我姐就是一阵一阵的。”
她口中的她指的是林菁,不是伊照晴。
“哎呀~烦死了,”宴池都快被搞疯了,“我说的不是大嫂,是林菁,你是不是喜欢她,你们青梅竹马,你们都珍藏着这个小人儿……”
眼前一黑,松木香揶揄所有呼吸,大脑宕机几秒,宴池才感觉到嘴唇上的软糯触感,大概是察觉到她思想跑飞,狠狠吸吮嘴唇带来丝丝痛感。
“冷静了吗?”薄唇离开那张粉嫩的嘴唇一毫米,唇边亮晶晶的,轻笑一声,“还小人儿~”
宴池舔着嘴唇,两个手指推着他,娇滴滴地嗔怪,“干嘛搞突然袭击。”
大手揉着她的头发,语气甚是无奈宠溺,“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你介意这个小人儿,那我就把它放回大哥车上好了。”
高。
宴池扑上去,鼻尖在他下巴上蹭了蹭,“我觉得挺好。”
程斯年抱了个温香软怀,眸色更深,宴池屁股还坐在驾驶座上,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后背勾勒出一抹完美弧度,太过诱人。
身子忍不住前倾,两人吻的难舍难分时,喇叭声吓得两人同时后撤。
宴池急忙扒拉衣服头发,衣领扣子什么时候解开的?
等等,他,他,……算了,没眼看。
程斯年坐回座位,努力调整呼吸,突然抓着宴池的手,“下车,回家。”
“啊?”
宴池被推着下车,却看到程斯年开门下车,被安全带勒住,样子有点搞笑,她捂嘴笑。
一辆超跑吹着口哨从大G面前经过。
大G还没出车位。
宴池又羞又想笑,程斯年捞起她的手臂,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冲到电梯间。
宴池差点起飞。
这个时候问啥好像也都不合适。
电梯间里只有努力平稳的,长短不一的呼吸声。
吧嗒!
到了。
第43章 Chapter 43
壁灯罩了一层白雾,空气中氤氲着暧昧的水分子。
炙热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将起伏的被子切割成明暗面。
落日油画的壁灯下,男人充满野性的身子露出大半,娇媚的女子依偎在他胸口,微卷的发尾在胸口画着圈。
男人饶有兴致地把玩被戳成洞的彩虹包。
“把每一个都戳破?”拖着不太着调的尾音,严谨优雅的程教授呀,很不正经。
性感的嗓音凑近粉嫩的耳垂,语调带着蛊惑,“我们试试,不能浪费。”
“你?”女子软绵绵的嗔怪,抬眼看着床头灯,下午两点,“我饿了。”
“那就用这一个。”
女子带着哭腔,“这都不能用了,你还?……”
耳垂被咬住,酥麻传遍全身,只是本能地寻找出口,双手张牙舞爪被一只铁手钳制,唇齿相依,睫毛簌簌。
察觉到女孩的不专心,他停下,将脸从她颈窝抬起,“你还有空想其他的?”
女孩还没开口,她所有的呼吸被揶揄,被掠夺……
落日余晖褪尽。
宴池被饿醒,哼哼唧唧地爬起,手指触碰到滚烫的肌肤,本能地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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