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寒没有回答楚默的话,而是说:“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想法。”
“噢?”楚默来了兴趣,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什么事?”
“有个男的发上身裸.照过来叫我妻子包养他。”
手机那头楚默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狂笑了起来。
温时寒:“……”
楚默边笑边问:“你老婆怎么说?”
温时寒:“说他身材长得难看,她不想包养他。”
楚默:“你老婆这做得不挺对吗,不搞暧昧不给那男的一点机会,明明确确地拒绝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没有不开心。”
“好好好,你没有不开心。”楚默那调侃似乎在说,你的话一个字我都不会信。
楚默:“接着说吧,你没有不开心,那你现在是有什么问题?”
温时寒:“她是因为那男的身材不好才拒绝了别人,难道下次遇见个身材好的她就同意了?”
楚默那边长久的静默了下来。
温时寒叹了口气,说:“你果然也觉得是这样吧。”
然而他话音刚落,楚默那边爆发出源源不断的笑声,笑得温时寒的脸越来越黑。
他果然不该问楚默这个损友这事,他只会落井下石。
听到他未来可能会戴绿帽子他似乎很开心。
“温时寒,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叫什么吗?”
“叫什么?”
“吃醋!!而且还是吃一缸子醋那种。”
温时寒:“我不是……”
“未来的还没影的事你在这里瞎担心什么?难道你认为你老婆之后就一定会遇见一个身材好到让她心动的人?”
温时寒抿了抿唇。
“难道这个人就不会是你?”
温时寒的心不禁跳快了几下。
“温时寒。”楚默突然笑着叫了他的名字一声。
温时寒:“嗯。”
楚默:“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
第四十四章 ◇
◎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温时寒沉默了好久才似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真的?”
“当然, 以我多年的情感经历。”
“听说你老婆也是好久才追到的。”
楚默:“……”
没想到他刚刺完温时寒又被刺了回来。
嘲笑别人的人终究会被嘲笑回来。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楚默被温时寒的话噎了一下,说:“那不重要,我最后不都追到我老婆了吗, 证明我的感情理论是没有问题的。到是你温时寒, 我好心好意帮你分析事情ᴶˢᴳᴮᴮ, 你背后刺我一剑算什么?”
温时寒是知道自己好友口才了得,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能把对自己不利的都说成对自己有利的, 今天自己终于见识到了。
温时寒静了半响说:“你上面那个结论如何得出的?”
楚默这时候装傻了:“哪个结论?”
温时寒:“……”
温时寒咬了咬牙,说:“我坠入爱河那句话。”
楚默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你原来是想问这句话啊。你都醋成那样了, 明显是对人家有意思呗。”
温时寒又是下意识地否认:“我不是……”
楚默啧了一声:“温时寒你这样就不够爷们了啊,明明对人家都上心了甚至是喜欢上人家了还在这里跟我倔。”
温时寒:“……”
楚默:“你知道你现在这叫什么吗?”
有了前面的惨痛经历摆在那里,这次温时寒不敢轻易地接楚默的话。
楚默笑了一下,接着说:“你这就像是网上所说的“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温时寒:“……”
挂了楚默的电话后,温时寒站在阳台久久也没有回过神来。脑中一会闪过楚默的“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一会又闪过“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这两句话像是病毒一样在他脑中传播着,直至把他整个脑子都占据掉。
温时寒抽出一根烟点燃。
他以前工作时抽烟比较多,现在穿来20年后抽烟比较少了,一来怕影响四个孩子的身心健康, 二来夏枝好像也不大喜欢烟雾, 之前他因母亲和亲哥哥来访的事情烦躁得睡不着觉,半夜起来在阳台上抽烟,她半夜睡醒来阳台陪他,安慰他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用手扇扇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烟雾。
从那以后温时寒抽烟也少了。
或者说现在的生活太幸福了, 没有他抽烟的机会。
温时寒指尖夹着一根烟, 低头笑了笑, 如果楚默知道他之前戒烟的因素里有夏枝的影响,他会不会又笑话他?
温时寒也第一次省视起了他和夏枝的关系。
最开始的时候她对于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只知道她是他孩子的母亲。
但他对她没有排斥之感。
由于母亲的关系,温时寒对于女性是有排斥的,当然这样的排斥不是仇视女性,而是他会减少和女性的接触,甚至拒绝任何女性成为他的女朋友。
穿来20年后他不但不排斥夏枝靠近他,甚至他还会主动地靠近她,想和她一起养好那四个孩子。
后来他母亲和哥哥来访骚扰他被气得半死,他不想自己冷漠阴沉的面目出现在孩子们的面前,所以他选择了远离,一个人上了楼。
但没想到夏枝也上了了,她怯生生地推开了卧室的门,仿佛也把束缚他多年的心门打来。她来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他还好吗。
从来都没有问过他还好吗。
他被母亲打得半死的时候他母亲只会叫他赶紧去死。
他哥哥也在无数次地叫他快点消失别来抢夺他的东西。
他的爷爷无数次地跟他说要努力学习技能好以后管理庞大的商业帝国。
他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工具人。
唯独不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当夏枝过来询问他还好吗,他心中是多么的震撼。
她还送了他礼物。
一只价值不菲的手表。
她把手表戴到他的手上,表链扣上那个瞬间好像什么也被扣上了,紧紧的,似乎那时他才仓皇往卧室外走去。
指尖突然被烫了一下。
温时寒清醒了过来。
他垂眸看去。
原来是一截烟烧尽烟灰落在指尖。
温时寒把烟给湮灭,他在阳台上站了一会,等情绪都平缓好后才去帮温羽看他的私人飞机。
夏枝到了卧室门前,她徘徊着不敢进去。
说实话她现在还是有点心虚,虽然说她和林梓豪没什么,她也非常明确地拒绝了林梓豪请求包养的需要,但这样的事情好歹被温时寒知道了。
刚才温伊和温乐下来跟她通风报信了。
说温时寒没在生她的气。
温时寒应该是不会跟孩子们说谎的。
夏枝给自己加油鼓起了一番才推开了卧室的门。
看到温时寒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她定定地望着他,他的身体微微倾斜,手肘搭在阳台的栏杆上,侧影被灯光照得完美无瑕,整个人像是一副画。
夏枝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脏跳快了几分,此时她的心脏里像是住了一只小鹿,在四处乱撞。这样的感觉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陌生,让她刹那间很是陌生和茫然。
夏枝的视线不小心瞥到温时寒一张一合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很薄,听说嘴唇薄的人都很薄情,但夏枝觉得温时寒是个例外,他对他的四个孩子有很强的责任感,真正地担起了父亲的责任。
温时寒似乎是发现了进到房间的夏枝,他的视线一转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上千万累积的琥珀,平日里他会用这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别人,让人不敢直视于他,然而此刻这双眼睛瞥过去的时候,在廊灯暖暖的黄色灯光之下显得异常的柔和,当他用这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深情而温柔,只一眼就教人沦陷。
夏枝刚平复下来的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还越跳越快。
她这是心脏出问题了吗?
人随着年龄的加大,身体的机能在慢慢地下降,一旦保养不好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她如今都四十五岁了,是到了心脏该出问题的年纪。
夏枝觉得是得找个问题去看看自己的心脏了。
温时寒边跟电话那头聊着边走入房内,夏枝也终于听清了他所聊的内容。
温时寒:“把你们那边的机型图片都发我,对,所有的。”
机型?
难道温时寒已经在帮温羽物色直升飞机?
等温时寒挂断电话,叫夏枝过去时,夏枝心中的猜想被验证了。
“我咨询对比了十几家售卖私人飞机的公司,就这家公司的机型较多且每架飞机的安全性能好。”
夏枝有些震惊。
这才多久,温时寒竟然已经对比好了十几家公司,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夏枝不得不在心中再一次佩服温时寒,真不愧是大集团公司的老总,这办事的效率就是高。如果这活落到她身上,她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对比得完十几家公司。
温时寒把手机递给夏枝,说:“你看看哪个比较适合温羽。”
温时寒这随口一说,他的话语轻飘飘的,像是在跟她讨论今天该买什么菜一样。
“不给温羽自己挑?”
“温羽说我们给他挑就行,我们挑的他都会喜欢。”
温羽这么信任他们这对父母呀,看来她真的要好好给他挑了,这样才不辜负他对他们的无限信任。
只是当夏枝开始翻看私人飞机的资料,她刚才的豪言壮语瞬间烟消云散。一来机型实在是太多,二来私人飞机太高端,她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是她的一个盲区,她也不知道哪个比较适合温羽。
夏枝不想表现得自己的认知太过浅薄,但更不想打肿脸充胖子,特别是这私人飞机还是买来给温羽的,当然要挑又安全又好的。
夏枝捧着手机,问温时寒:“老板,你有看中哪几款飞机吗?”
“我还没来得及看。”
对噢,温时寒一收到那边发来的资料就给她看了,他是还没来得及看。
“那给老板你先看吧。”
夏枝刚想把手机递给温时寒,温时寒的身体却朝她这边微微倾斜过来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得很近很近,近到只要她一抬头间就能撞到他的下巴。
夏枝闻到了温时寒身上的松香味,也听到了头顶的呼吸声,他鼻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发顶上,夏枝僵硬成了一块木头,本来平缓下来的心脏又快速跳动起来。
她是时候得把看心脏的事提上日程了。
“往下翻一翻。”头顶上传来温时寒提醒的声音。
夏枝这才如梦初醒般,颤抖着手指在手机上滑动起来。
温时寒看了一会就挑好了几架直升飞机,他指着这几架飞机声音缓而慢地跟夏枝说着自己挑选它们的理由。
夏枝侧眸听温时寒讲着。
侃侃而谈的他,好像在发光。
“怎么了?”温时寒突然止住了说直升飞机的事情,转而问她话。
“什么怎么了?”夏枝如梦初醒。
“怎么一直盯着我脸看,是我脸上有粘到东西?”
“没没没。”
她也不能直说是被他男色给迷住了吧。
夏枝指着挑好的那几架直升飞机,说:“这几架给温羽挑挑看。”
“也好。”
温时寒拿着挑好的几架直升飞机下楼找温羽。
卧室内,特别是身边没有了温时寒的存在,夏枝这才感觉自己患了失心疯的心脏终于回归了正常,能按照正常的频率跳动着。
她缓缓地呼出一口轻松之气。
她站起身想下楼看看温时寒和温羽那边挑得如何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夏枝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ᴶˢᴳᴮᴮ码。
是接还是不接呢?
接吧,看看是谁。
夏枝按了接听。
那边传来了女人讨好的声音,说:“枝枝,你终于接妈妈电话了。”
第四十五章 ◇
◎交代夏枝和夏家的事情◎
这是当初把她卖了换彩礼钱给她亲儿子买名牌买房的已经断绝关系的亲妈。
夏枝想也不想就把电话给挂了。
但那头的人锲而不舍地给她打电话, 好似她不接这个电话那边就会永远打过来,甚至会换个号码再打来。
夏枝的手指挪动到拉黑键上,她停顿了一会还是重新按下了接听。
到不是她心软了, 而是二十年过去了, 她到要看看这对垃圾夫妻和他们溺爱的那个废物儿子现在到底怎样了?
电话重新接听起来, 那边传来夏枝母亲李琴讨好的声音:“枝枝,刚才怎么把妈妈的电话给挂了?”
听到李琴这语气夏枝差点笑出了声音。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听过李琴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李琴一向都是对她大吼大叫, 仿佛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她的出气筒一样。
“有话说话, 不说我挂了。”夏枝冷声说。
李琴生怕夏枝真的把电话给挂了,她赶紧说道:“枝枝,你快来救救爸爸妈妈吧,你再不来救我们,我们就要被你弟弟给打死了。”
李琴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边哭边絮絮叨叨起来。
从李琴的话中夏枝大概拼凑出了故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她弟在她爸妈的溺爱下整天游手好闲,染上了喝酒赌博的恶习,在一次喝醉酒的时候和别人打架,不慎把一个人打成了植物人,在牢里蹲了很多年, 前年才刚从牢里放出来, 哪知道他在牢里蹲了那么多年恶习依旧不改,甚至还变本加厉,喝酒赌博依然样样不落下,他喝醉后现在不在外面打架了, 改回家打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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