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社畜穿成富婆第一件想干的事什么。
宋悠只有两个字——睡觉!
连续加班一个月,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即便是穿了,那种疲惫感都像是带进了骨子里,挥都挥不散。
现在,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管,先天昏地暗睡一觉!
哪怕真是做梦呢,她也得先睡了再说!
一觉醒来,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已近昏暗。
换了衣服,宋悠下楼。
刘姨忙问她:“太太饿了一天了,要不要点吃东西?”
得了肯定答复,刘姨方笑着去厨房盛了清粥热汤出来。
几样清淡小菜也一并摆上了桌,并一碟子清炒虾仁,香气四溢。
刘姨边摆碗筷边笑着同宋悠说话:“小凌还担心太太不舒服,去楼上望了好几趟,还是我把他叫下来的,这会儿到楼下书房去了。先生那儿,我多问了小吴一句,今天是先生特意让他去接的太太……”
宋悠不好接话,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刘姨看她没什么兴致,点到为止,摆好饭菜便不在多话,背过人的时候,惋惜地叹了口气。
先生一天天忙,不懂女人家的心思,说不来软话,太太人是挺好,但性子冷淡不爱多话,这几年,夫妻两个碰一块儿都说不上几句。
俩人这么冷着,挣的钱再多,有什么用?
女人家碰上了事儿,也没个依靠,也难怪太太伤心。
吃完饭,刘姨收拾碗筷,宋悠推开屋门,到花园里散步。
睡了大半天,精神充沛,身子也有力气了。
黄昏下夕阳余晖还带着暖意,橘红色的晚霞洒在身上,让人身心愉悦。
思绪清晰了,宋悠开始梳理目前的状况。
已知原主与便宜老公陆山河感情不睦,原主在吃穿打扮上跟豪门贵妇一点儿都不搭边,经济上似乎也与老公是分割的,比如黑卡放着不用。
但儿子倒是挺好,目前看来是个话不多说的小暖男。
那么问题来了,她理想中的豪门贵妇生活怎么过?
换句话说,都经济分隔了,她要是突然想起来用钱什么的,以便宜老公电话里的冷漠态度,估计有难度,说不定两人早就貌合神离私下达成协议了。
这么一想,宋悠突然顿住。
她好像至今不知道便宜老公长什么样?
卧室里没有他的东西,照片也没看到。
仔细搜索原主的不怎么清晰的记忆,宋悠眼前缓缓浮现出一张脸。
是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干净俊秀的脸,笑得温暖又明媚。
但……那不是陆山河。
宋悠不确定了,这么年轻,大约是——初恋?
……
就,有点儿意外。
在花园里的回廊处坐下,宋悠抬手揉着眉心,重新回想。
但怎么想,她都想不起陆山河的脸,只有一个身影自脑海中缓慢透出。
那道身影,浸在昏暗中,看不真切面容,却硬生生地透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冷漠、疏离,甚至是些微反感的情绪随着那道身影的出现齐齐涌来。
带着些许凉意的晚风吹拂而过,拢在黑暗中的身影骤然溃散。
宋悠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这夫妻感情有点儿偏离预期呀。
淡漠就算了,反感?
看来她这豪门贵妇生活有点儿难。
感慨到一半,宋悠揉着眉头的手指突然停住。
她傻了不是!
既然是豪门,那怎么说也有点儿新闻报道什么的吧,她何必吹着冷风从原主记忆中扒拉?
收拾好情绪,宋悠折身回屋,在二楼书房中找了台电脑,开始搜索陆山河。
搜索结果显示:
陆氏,十几年前邺城商界的领军企业,如今国内首屈一指的跨国投资集团,无数人蜂拥的圣地,现今掌门人,便宜老公——陆山河。
陆家,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巨擘。
陆山河,是跺跺脚都能震倒一大片公司的大佬!
当然,连带着,宋悠总算知道便宜老公长什么样了。
嗯,单看照片,大概不到四十的年纪,比她想象中年轻,五官深邃,很好看,但气势有点儿说不上来,明明看着很随意,却又莫名地透着一股让人不自觉屏气凝声的压迫感。
那不是常年养尊处优居上位者的气息,反而更像是荒野里守株待兔的狩猎者,眼神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毛。
总之,确实是大佬的形象,一看就不好接近。
退出搜索网站,清理了浏览记录,合上电脑,宋悠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给自己作心理建设。
淡薄的夫妻感情什么的,还是可以拯救拯救,起码没离婚,还可以维持现状不变嘛。
比起跟这种纵横商海多年的巨擘大佬离婚分财产,宋悠觉得,维持婚姻可能更容易点儿。
反正现在看来,这婚姻也不过就是个表象,对于累死累活还得供着上司的社畜来说,这点儿撑门面的装模作样,简直是太简单了。
作为代价,她完全可以接受!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我可以”,宋悠心思微动,社畜本能,稳妥起见,还得有计划B。
走出书房,到卧室打开白天陆凌拿回来的包,翻出手机,解锁登录。
点进银行软件,大致估算了一下原主自身财产。
宋悠拿着手机惆怅地叹气。
原主的积蓄,跟她本人差不多。
哎,计划B看起来挺让人郁闷的,好容易穿成个豪门贵妇,难不成还得累死累活从社畜干起?
社畜:……
对了,原主有工作吗?
宋悠后知后觉总算想起了关于工作的问题,顿时有点儿郁闷。
既然经济割裂,原主又有积蓄,十有八九是有工作的。
抱着最后一丝不确定,宋悠下楼问刘姨。
刘姨见她神色不对,以为她担心,忙宽慰她:“小吴说已经联系学校那边请假了,您就好好在家休养几天,养好了身体再去上课。”
就是不去上也没什么。
当然,后头那句话刘姨没说。
得到确定的答案,宋悠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上楼,回屋,关门,捂脸。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老师是她最理想的职业。
后来,当发小考编入职后,亲眼见过发小的大群小群大会小会,这通知那通知之后,理想破灭了。
现在,宋悠觉得眼前昏暗,满室的灯光都驱不开。
谁能想到穿成个豪门贵妇还要上班!
社畜真的不想听见工作两个字!
辞职?
算了,现在婚姻状况都没搞清楚,计划A还不知道成不成,她还是给自己留点儿后路吧。
进屋后,宋悠又赶紧翻了下手机聊天记录。
结合刘姨的话,确定了原主应该不是主课老师,是教画画的。
这下宋悠心情更沉重了。
画画的底子她是有,但是去教人?
……
比起教学生,她还不如干回老本行!
事已至此,宋悠缓了口气,生出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气势,先试试计划A!
·
虽然现状让人心情低落,但宋悠晚上意外睡得挺好。
早上八点,家里司机已将陆凌送去了学校。
卧室门打开,刘姨在门口敲门:“太太。”
宋悠转头看她。
刘姨端了养身茶进来,十分自然地说:“先生回来了。”
宋悠动作顿住。
“在大书房。”刘姨说完后话,将茶杯放在梳妆台上,笑着看了眼宋悠,说起先生,眼里便带了几分欣慰。
先生提前回来了,总算是表了个态。
“知道了。”宋悠极快地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垂了眼睫,理着袖口,淡声应话。
刘姨点点头,含笑退出去。
房间里,宋悠看着镜子里的人。
她皱眉,镜子里人也皱眉。
便宜老公提前了一天回来,又一大早到家,应该不是因为工作。
可回来了却不来见她,是因为她没醒?还是因为无话可说?
宋悠更愿意相信后者。
抬手拂开蹙起的眉梢,宋悠略理了理思绪,看着镜子里的面容,深吸一口气。
早晚都要见,早见早打算。
计划A还是计划B,见了才知道。
大书房也在二楼,宋悠卧室对面。
从走廊上过去,书房的门半开,依稀可见里头的人影。
宋悠在门口停住,视线落在门内阴影处,顿了一瞬,理好思绪,抬手,先敲了门。
书房里,陆山河背对门口,站在窗边,身量很高,背影宽阔,远远的透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煞气。
听见声响,男人转头。
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同于少年的浅淡,陆山河身上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成年人商海沉浮的厚重气息。
乍一看,五官线条朗硬深邃,是让人过目难忘的冷峻,但眉目极其锋冷,看人的时候,目光锐利,仿若盯着猎物的猎手。
相比于照片,本人给人的压迫感更甚。
似乎是匆忙赶回来,身上还穿着商务衬衣。
扣子解了一颗,衣领随意耷着,放在他人身上,看着或许有些轻佻,但在陆山河身上,这份随意就化成了睥睨而下的野性。
那种……属于狼群的野性。
他挽了袖子,露出小臂,肌肉遒劲,手指搭在桌沿上,面上漫了层慑人的寒意,目光晦暗地盯着宋悠。
宋悠视线顿了下,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
她大概知道原主为什么对陆山河情绪复杂了。
这位大佬,这份铺面而来的冷酷锋利,跟原主的清幽半点儿不搭边,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拿出对待上司的警惕,宋悠搭着把手推开门,迎着陆山河冷沉的视线,缓步走进了书房。
第3章
走近了看,眼前的男人很高,即便她仰着头,也只到对方下巴。
宋悠不想为难自己,短暂的视线接触后,便撤开了目光。
隔着三步距离,宋悠停下脚步,平视着陆山河耷开的领口,在心里为自己叹了口气。
这便宜老公看她的目光,冷挚阴沉,逼人摄魄,不像是回来关怀家人,反而像是要兴师问罪。
比之先前在电话里的寡淡,这种当着面的阴沉慑人更让人浑身发毛。
看来夫妻双方对彼此的态度跟感情不是不好,而是极不好。
计划A的难度瞬间升级。
哎,想当个买买买躺躺躺的贵妇怎么就怎么难呢?
陆山河眸色阴沉地盯着走进书房的人,看她站定后,臂上青筋有一瞬间的紧绷,怒到极致,反而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
满室寂静。
宋悠意外之余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再怎么感情不好,先前知道她出车祸还打了个电话,冷淡就冷淡吧,也不至于一副看仇人的目光。
她主动给台阶,人家却横眉冷对。
那声冷笑,似讽刺,又似压着滔滔怒气。
这人有毛病吧?
看不出善意?
不说话就算了,冷暴力算怎么回事儿?
这是不打算过了?
“看来我敲门敲得不是时候。”认清现状,仰头看着对方,宋悠淡淡出声,“刘姨说先生回来了,我还以为陆总是专程赶回来关怀家人……”
顿了下,宋悠自嘲地笑了声,“大概是我头晕,脑子不清醒。”
计划A作废!
什么豪门贵妇生活,若是天天被冷嘲热讽PUA,不抑郁也得心梗。
她认清了,她没这个命!
还是老老实实离婚分财产吧。
即使不一定能分多少,但起码她退一步还能养活自己。
虽然不想承认,但宋悠心里很清楚,那个连续加班到半夜的她应该已经不在了。
能在另一个世界捡回一条命,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卧室里那几套天空蓝的首饰,小几千万的价,卖了也够她生活了。
再找个轻松点儿的工作,也能有滋有味过一辈子。
嗯,还得带上儿子陆凌——既然穿了,老公可以不要,亲儿子总不至于抛弃了。
尤其是陆凌默不作声地看她的时候,那个眼神,像只倔强试探的小狗,着实有点儿让人愧疚心疼。
想明白了,宋悠往后退开一步,冷静地看向陆山河。
春日的阳光自窗外漫进来,落在她脸上,莹白肌肤上蕴着暖光,笑意浅淡,情绪平静,眉梢眼角都透着几分轻松恣意的从容。
不出声时,整个人氤氲在日光中,恬静如画。
要说人什么时候最有底气,自然是无欲无求、把最坏的结果都想清楚的时候。
譬如此时的宋悠。
他冷暴力,她对他也不用好脸色。
陆山河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宋悠,冰雕面庞上阴云密布,像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宋悠甚至能感觉到他紧绷的青筋下压着的沉郁怒气。
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就因为她刺了他一句吗?
常年沉浮商海的人,竟这么不经激?
宋悠不想平白无故惯着对方当出气筒。
陆山河既然不想好好说话,她掉头,准备离开书房。
刚转身,背后传来纸张摩擦的窸窣声。
陆山河站在她身后,高大身影笼罩而下,遮住了大部分光线。
阴影落下的瞬间,沉冷的声音也撞入宋悠耳畔,不带一丝温度:“签了。”
一沓文件自书桌另一头滑至宋悠身侧,纸页似沾染了主人的怒意一般,撕拉一下,散得七零八落。
宋悠偏头看向身旁书桌,视线落在扉页几个大字上,顿住。
离婚协议?
手指压在散落的协议上,宋悠蹙起了眉头,侧身面向桌面,像是猝然被震住了似的,漫无目的地翻着散开的页面,似乎在确认。
她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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