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见清辞是真的担心了,连忙解释:“阿姐,我就是想让你亲我一下,才骗你的。我真的没事!”他在原地跳了两下,又重重剁了几下脚,笑嘻嘻地看着她。
卫昭本以为清辞肯定会训他几句的,但她没有,她只是说了句:“以后别这样了。”随后,清辞捧着卫昭的脸亲了上去,过了几息,她松开。
“开心了吗?”
卫昭的眼底溢出汪浅浅的水渍,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羞,还有些小小的兴奋,最后都被他压制下去。他轻轻咳了两声,义正言辞道:“阿姐,时间太短了,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呢。”他的脸更红了,连着耳根。
清辞很好说话,她低头,轻轻咬住已经有些红的唇瓣。并没有思考很久,她再次亲上去。
卫昭的手方要落在她的后脑,清辞离开:“......不能再继续了,要回去。”
卫昭毫不在意,他的视线完全黏在她的唇上:“没事的,我们晚点再到也行。或者......我们在汝阳住一晚,明天再回也行,”他小声嘀咕道:“得去找个旅馆,现在就去......”
清辞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不行。”她用两根手指夹住他即将压过来的唇,严肃道:“现在就要回去。”
卫昭神色难掩失落,眼神透着足以让人心软的哀求。可清辞偏过头不看,他只好在清辞耳边重重叹口气,“好吧好吧,府里的床可比外面的舒服多了。”他得意地笑了声,小跑几步,回头叫她:“阿姐快点啊。”
天色还有些沉,并未完全亮。
卫昭跑在前面,却似灼热的太阳,将她心底的那些不快与阴霾全部赶跑。只剩下足以温暖她的光芒。
****
早上出发,赶在日落前进了洛阳。
卫昭去了宫里,清辞则回了候府。她站在门外看着匾额上三个霸气的笔触。
霸王候。
她在心里想到,倒也符合卫昭的性子。
清辞进了屋里。
毕竟是候府,又是坐落在洛阳的繁华街道。府邸比从前的要大许多。屋里的摆设也精巧,只是现在清辞无暇去欣赏,或许是昨夜坐在树上吹了一夜的冷风,她今早上肚子就有些不舒服。果然来了月事,提前了许多天。
她的小腹坠坠地疼,天还没黑。她便躺在了床上,抱着灌了热水的汤婆子。她蜷缩双腿,闭上眼睛。并没有睡,在等卫昭。
过了好一会儿,卫昭才回来。他大步跑进来,一阵风似的,眨眼间就坐在了床上。
“阿姐,怎么回事?月事刚走怎么又来了?”他一连串的问话出口,清辞没来得及回答,卫昭早已掀开她的上衣,将手探进去,火热的掌心甫一接触到她冰凉的脊背,就皱了眉。
他自责道:“都怪我不好,昨夜那么冷还让你在树上睡。我应该把你叫醒的......”
清辞想说不是他的原因,她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见卫昭难过得皱着脸,好像做了天大的坏事。他垂着眼,像是快哭了。他眼圈红红,将手拿出,两只手快速地搓|动几下,又重新贴上她的后背。
清辞笑他:“这么点小事,怎么还哭鼻子?卫昭,你今年多大了,许是我记错了,分明还是个小孩......”
卫昭哼哼两声,两只脚踢蹬几下,将鞋脱去。他翻身上去,躺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按在下袍:“我是不是小孩阿姐心里清楚。”
清辞的面颊瞬间红透,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卫昭跟着她躺了一会儿,见她脸色有些白。嘱咐了几声就出去,再进来他端着一盆热水,放到地上。随后将清辞拉起来。
“阿姐烫了脚再睡。”
清辞应了声好。她方要脱去长袜,卫昭已经替她做了,他又蹲在地上,按着她的两只脚放在热水里。
“行吗?”
“嗯。”
“阿姐往后每天都要烫烫,驱寒,你瞧瞧你最近来月事都虚成什么样了?”
“我知道啦。”
“算了算了,我替你记着。”
烫完脚果然舒服了。清辞窝进卫昭火炉似的怀抱,睡了过去。翌日清晨,二人刚刚起床,便听到外间有人传:“侯爷,宫里来旨了。”
卫昭正在给清辞梳头,闻言,仍旧不急不缓:“是谁?干什么的?”
平安说:“是太后身边的项常侍,原是先皇身边的。说是宫里太后赏赐给将军的。”
铜镜里,清辞眉头皱起。她攥着袖角,问道:“是项林?曾经掌管禁军的项林?”
平安应了句是。
清辞还想说什么,卫昭先开口:“你下去吧。”
平安走后,卫昭有条不紊地将她的发髻盘好。见镜里的阿姐容颜明媚,他露了个满意的笑,低下身子,覆在她的耳边,“阿姐放心,我定叫他偿命。”
清辞抿紧了唇,在卫昭起身时,攥住了他的手。无论何时,他的身子永远热哄哄,指尖一接触到属于卫昭的暖意,她心底安了下去,道:“我跟你一起去。”
卫昭道:“好。”
他们到前院时,项林已在此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但他脸上并无任何怨言,见了卫昭来,还笑眯眯地凑上前。
若在几月之前,他是万万不会如此的。可是现在,他除了大常侍的名头,再无其他可以震慑人心的职权。
如今整个洛阳的军队,更甚至还有满朝文武,都被魏原掌握在手中。小梁帝只是傀儡,更别提他这先帝身边的人了。
项林的权势,本就是依靠着帝王。如今帝王都成傀儡,他更是卑微如草芥。
项林见卫昭走来,连忙到他跟前,笑着道:“侯爷,太后娘娘说了,她一直感念着您的恩情,若不是您,这洛阳城指不定在凉州牧手里怎么糟蹋呢。如今您来了,她一直没好好谢过您,这些都是给将军送来的。”
项林边说着,边叫人打开箱子。
项林是阉人,他开口,语调尖尖。
清辞打量着他。
项林的长相是很普通的中年男子面貌。甚至放在一众阉人里,算得上清秀。
他走到箱子前,吩咐小太监将它们一一打开。随后,他又吩咐道:“拿过来。”
身边的小太监给他递上长木匣。项林又将其呈到卫昭面前。
“侯爷,您打开瞧瞧。”
卫昭接过。
将木匣打开,就见里面是一柄浑身镶嵌金玉的匕首。他喜爱金玉,不算稀奇。无论他的佩刀还是头冠,皆是金灿灿的。太后这柄匕首送的,也算是投其所好。
“嗯,不错。”
清辞瞪大眼睛盯着他手中的匕首。项林在一旁道:“这柄匕首是太后娘娘一直带在身边的,娘娘轻易是不给旁人的......”
清辞忽然出声:“这是太后娘娘的?”
项林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清辞,他是个人精,见二人姿态亲昵,便也露出笑脸:“是啊。还有这箱子里的珍宝,可不都是太后娘娘的珍藏。”
卫昭低头,问她:“怎么了?”
清辞盯着那柄匕首上的饰品,从刀柄到刀尾。每一处都不放过,好一会儿,她咬住唇,眼眶泛了红。
“这柄匕首,是我父亲送我的生辰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卫昭最不喜欢这些饰品,穿鲜艳的衣裳还是清辞要他穿的
而小时候的清辞最喜欢这些金灿灿的东西
所以......
弟弟的喜好其实是照着姐姐来的~
以后大概都在十点更新吧,其实快到结尾了,不过大家放心,会有番外的。
第102章 、首发自晋江文学城
清辞拿过匕首, 仔细端详许久,越发确信。
她小时候极爱耀眼的珠玉,就连鞋面上也要镶嵌硕大的珍珠。这柄匕首是父亲照着她的喜好打造的。
她将匕首拔出, 刀刃上赫然印着四字“平安顺遂”。
清辞咬住唇瓣, 盯着手中的匕首许久,才将目光重新落在项林身上。
他面带疑惑,似是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她也很不明白, 为什么属于孟家的东西, 却落在太后的手中。
......会不会是项林将她家中的财物搜刮,献给了太后?可为什么项林又说, 这是太后娘娘一直带在身边的?
清辞正在疑惑间,卫昭上前,他不顾众人目光, 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处, 随后往他身边用力, 将清辞带到了他的怀中。随着清辞的靠近, 他的脸上扬起抹张扬的笑。
他偏头, 看着平安道:“柴房收拾出来了?”
平安应了声是。今早上得了吩咐,他就开始收拾。
“如此。”
卫昭的眼睛忽然亮了束光,带着叫人心惊的狠。他看着项林, 嘴边的笑意越发大,就这么盯着项林, 将项林盯得双腿开始打颤。
项林有些不明所以,畏惧道:“不知侯爷要奴才做什么?”
“我呀,”卫昭眨眨眼,他脸上表情转化得极快,偏头看向清辞时, 眼底的狠戾系数转化为宠溺,他近乎单纯又纵容地盯着清辞,问她:“阿姐想要他做什么?”
清辞被卫昭的眼神蛊惑了,就好像无论她说出什么,他都会满足。她静静地回望卫昭,指尖有些不安地勾住他的手指,紧紧勾在掌心。
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说,项林是罪有应得,不要去管那么多,他做了坏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卫昭会帮你的,他一直都在帮你,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的。
清辞心里还有些担心,她怕卫昭会受到影响,毕竟如果她说出来,按卫昭的性子,一定会帮她做到的。
“你会受影响吗?”
卫昭的眼底只剩下眼前的清辞,她明明恨极了项林,却还顾忌着他不肯将心底的意愿说出,这一刻,他心底像是被巨大的暖流冲垮,让他整个人都恨不得软倒在清辞的身上。他扬起唇角,笑得阳光灿烂。
“当然呀,阿姐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紧接着,他覆在清辞的耳侧,低声道:“项林是先帝的人,又曾掌管禁军,魏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想找个机会将他除去,所以阿姐想要将他怎样,全凭你的处置。”
清辞了然地点点头。她看向不明所以的项林,见他朝着自己露了个谄媚的笑容,心下一阵恶意翻涌,她道:“......先把他抓起来。”
卫昭挥挥手:“把项大人关进柴房。”
项林一脸震惊,他见候府的侍卫都朝着他走来,吓得双腿立马软倒,跪在地上告饶:“侯爷饶命啊,奴才做了什么事,要您这么对奴才啊!”
卫昭见清辞一脸不耐烦,他连忙道:“把他带下去。还有你们,带上东西滚出去,”他冷眼扫视跟着项林来的宫中内侍,他们早就被吓破了胆,闻言哪里还管得上项林,早想离开了。抬着箱子往外跑,还未出门,就听卫昭又道:“把东西放下。”
卫昭在外的名声一直不好,早在他在兖州成名时,便得了个“杀神”的称号,而后一年强似一年,更是没人敢惹。且他最为人知晓的,便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无论是谁,凡是惹他的不快,皆没有好下场。
偏偏这样一个人,却没人能镇的住。
如今身为大丞相的魏原,是他的亲兄长。不仅半点不管卫昭的事,对他还格外纵容。就连小梁帝都极少得到魏原的笑脸,却被魏原系数给了卫昭。
谁还敢惹?除非命不想要了......
偏偏这让人闻风丧胆的卫昭,眼底像裹了一层蜜,长睫眨动下,泛起晶莹剔透的小星点,他弯着腰,拿了帕子用小心翼翼的生怕擦疼的力度,去拭清辞眼眶的泪珠。
“阿姐别难过了,如今项林已经在我们手上了,你想怎么处置他,全凭你,你要是觉得不解气,那就把狱里的那套用在他身上,你要是害怕,我来做,你只看着就好。”
清辞眼泛泪珠,她在卫昭温柔的哄声下,摇摇头:“先不要他死。”
卫昭愣住:“啊?阿姐,你可别心软......”
清辞道:“你可知道庞太后?譬如她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什么时候来的洛阳......”
“阿姐怎么突然打听这个?”
清辞牵着卫昭的手回了房中,将门关上才开口:“我母亲虽然相貌好,可并未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且我母亲当时已为人妇,她几乎不出门,怎么偏巧就被来汝阳的小太监瞧见了呢?再说了,我父亲好歹是汝阳县长,就算项林再无法无天,他怎会冒着得罪我父亲的后果,将我母亲劫持呢?且项林似乎并不爱美色,就连他府中也没有女人......”
“阿姐怀疑,他背后有人指使?”
“嗯,跟我父亲或是母亲有仇之人。”
“庞太后......”卫昭冷着脸唤了一句,又道:“阿姐别急,我这就派人去打听。”
卫昭叫平安进来,吩咐他几句。
平安退出去,正巧此时听风抱着小木匣往里走,她脚步匆匆,面容不善,没注意到前方走出的平安。二人撞上。听风哎呦一声,人差点往后仰倒,索性平安扶了她一把,只是手中的木匣落地。
珠宝掉在地上。
红石榴手钏碎落,噼啦啪啦砸在地上。
听风去拾,一幅快哭的模样。卫昭就坐在屋内,他眼神阴沉沉,只看她一眼她就受不了了......
清辞蹲在她身边:“没事。这木匣好眼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提起这个,听风就气道:“是武阳公主送来的。”默了默,她实在忍不住:“她当自己是公主,就能为所欲为吗?明明夫人您才是将军妻子,可她屡次挑衅不说,瞧瞧她送来这些东西,也就这手钏好些,其他的都是什么,连地摊都不如,这不是摆明了瞧不起夫人嘛!”
清辞想起这一茬,她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珠。红绳中央串着指肚大小的金麒麟,她将金麒麟拿在手中。
“既然不好,就不要了。你把这些都扔出去。”
听风收拾完,抱着木匣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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