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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但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们主唱和吉他手出去了……”
“但说不定这是他们刻意准备的演出花样？我看台上这鼓手的solo有点猛的啊！”
“确实，他们鼓手可是怪物级别，什么风格都能驾驭，而且节奏敲得又快又稳，双踩也特别牛逼。”
……
混在观众里的祝辰宵一开始还在忧心忡忡地思考怎样才能帮助贺乐涵决当下的困境，但随着她即兴的鼓声渐入佳境，周围观众全都停止议论，或是专注地看向舞台，或是跟着鼓点律动摇摆的时候，他不禁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她完全有能力自己撑起一个舞台。
祝辰宵定定地看着舞台上扬着嘴角挥舞着鼓棒的女孩，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背心，做旧泛白的牛仔短裤，耳垂上挂着银色的大耳环，折射着舞台上不停变换的聚光灯。
她金色的短发随着身体的律动在肆意飞舞，亮晶晶的汗水滑过她清秀的脸庞，滴落在震动的鼓面上。
她澄澈的眼睛里闪着光，仿佛天上的星辰一般耀眼。
这一瞬间，他强烈的意识到，她天生就是属于摇滚这个舞台的。
他不该，也不能去阻碍她追寻自己的梦想。
而且他也想明白了自己最初为何会被她吸引。
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坚韧不拔，野蛮向上的生命力，这是他一直向往却又无法获得的东西。
虽然他也在古典音乐界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这不过是他从小开始通过机械又重复的训练积累获得的。
音乐在他这里早已变成了公式化的谱子，而他只是习惯性地去把它以最完美的方式呈现出来。
没有变化，也没有激情。
可是她不一样。
他看得到她对摇滚乐的执着与热爱，看得到她演奏时自由洒脱的灵魂。
她的音乐，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却比他的音乐更具感染力。
她应该去到更大的舞台，他不能再想着留她在自己的身边了。
他应该做的，是追去她的身边。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乐章
虽说贺乐涵的架子鼓solo已经成功带热了现场的气氛, 但迟迟不开始整个乐队的演出肯定也不是个事。
所以在连续即兴敲了七八分钟后，贺乐涵内心不禁变得有些焦灼了起来。
她一边稳着手上鼓棒的节奏，一边时不时往乐音堂的门口望几眼。
在看到周言淮和姜泽挂着好几条音频线推开乐音堂的木门时, 贺乐涵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因为前面耽误了十来分钟的关系, 他们乐队最终只演了原定计划中的两首歌, 就到了下台的时间。
但台下的观众明显没有听够，还在高喊着安可，想让他们继续演出。
周言淮只能拿起话筒简短解释了一下今晚只演了两首歌的原因, 顺便宣传了一波他们下周三晚在现场酒吧的演出。
当然他没有直接说是黑羽乐队弄断了他们的吉他音频线, 毕竟这种没有证据的指控可能会引起更多难以预料的麻烦。
但在下台后, 周言淮就怒气冲冲找到了在门外悠闲抽烟的顾禾诚，一把扯过了他的衣领骂道：“你们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一点？”
“我们怎么了？”顾禾诚摊了摊手, 摆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反问道。
“少给我装, 姜泽的吉他音频线是不是你们剪断？”周言淮眼神犀利道。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剪你们的线了？”顾禾诚嗤笑了一声。
闻言周言淮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见状贺乐涵连忙上去拉住了他，小声劝道：“我们确实没有证据, 先回去找找再说吧……”
周言淮眼底闪过了几丝隐忍后，才缓缓松开了顾禾诚的衣领。
然而在他们准备转身的时候, 顾禾诚又语气不屑地补了句：“丧家犬只会无能狂怒。”
“顾禾诚，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揍啊！”周言淮一下子又没忍住想要冲上去。
“言淮！别跟他这种人一般见识！”贺乐涵拼命抱住了周言淮的胳膊, “他就是想激怒你，让你动手罢了！千万别上他的当！”
周言淮身子一顿, 努力将火气压了下来：“知道了, 我们走。”
“嗯。”担心他再冲动，贺乐涵始终没敢松开周言淮的胳膊，匆匆拖着他往乐音堂门口走去。
直到推开乐音堂的门, 她还听到顾禾诚在他们身后喊道：“周言淮你还是那么听她的话啊！我就说她肯定床上功夫特别好……”
明显感觉周言淮肌肉绷起来的贺乐涵急忙将他往乐音堂里面推了下：“别管他说什么, 他肯定是想让你动手后再给你扣个有暴力倾向的名声, 让我们乐队彻底失去上综艺的资格。”
“我知道……”周言淮顿了下，压抑着眼中的戾气道，“我早晚得跟他把这个账算回来。”
在看到周言淮跟着贺乐涵进了乐音堂，没有着他的道后，顾禾诚略显失望地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刚想转身去找躲在墙后预备拍摄周言淮打人视频的郑宇，鼻子就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拳。
一下子没站稳的顾禾诚趔趄了两步，才有些发懵地捂着开始流血的鼻子直起了身：“谁特么的敢打老子啊？”
然而他不仅眼前一个人没看到，后脑勺紧接着又挨上了重重一圈，整个人彻底双膝着地地扑倒在了马路牙子上。
“艹，谁啊！”顾禾诚手撑在地上想起来，后背却被人死死的踩住了。
只能听到一个略微有点熟悉的声音冷冷道：“我奉劝你以后手脚和嘴巴都放干净一点，否则我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
听他话的意思，他是来替贺乐涵出头的？
那他应该是逆风飞行的人？！
原来他们乐队除了周言淮，还有这么能打的人？
顾禾诚微微一怔，努力想扭头看到到底是谁。
但他头才偏了一下，就又被身后的人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啊！”顾禾诚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半天都没能从那疼痛中缓过劲来。
等他终于能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也只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T恤，带着棒球帽男人远去的背影。
操他大爷！
顾禾诚心里暗骂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灰，擦了擦鼻子下方的血。
但不管是谁，只要是逆风飞行的人，那他这顿揍就不算白挨。
顾禾诚一边想着，一边摇摇晃晃地往郑宇躲着的墙后走了过去：“郑宇！你拍到了没有？”
“没……没有……”郑宇哆哆嗦嗦地蹲在墙边，声音有些发颤道，“他说我敢拍就扭断我的手……”
闻言顾禾诚心中的火气腾得一下就上来了：“你怎么这么没用！那我岂不是白被人揍了一顿！”
“但……但其实我拍了也没什么用，他压根就不是逆风乐队的人。”郑宇有些委屈道。
”不是逆风的人？”顾禾诚怔忪了下，才一脸难以置信反问，“那能是谁？”
“就是上次突然出现在排练房带走贺乐涵的那个男人，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郑宇哭丧着脸道。
经郑宇这么一说，顾禾诚才终于想起那个出手快准狠，一张脸冷到可怕的男人来。
讲真，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清这男人到底什么来路，跟贺乐涵又是什么关系。
但他唯一清楚的是，他今天这顿揍，肯定是白挨了。
-
贺乐涵和周言淮回到乐音堂后，又同姜泽和梁司文一起找到了余俊，想调下舞台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顾禾诚切断他们吉他音频线的证据。
但可惜的是监控的角度问题，只能看到郑宇上台的时候被绊了一跤，至于他俯身后做了什么，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可恶！”姜泽生气地锤了下一旁的墙。
“黑羽明显是早就算计好了，肯定不会在监控里留下把柄的……”梁司文蹙眉沉思道，“或许我们可以问问台下那些一直在举着手机录演出的观众，说不定恰好有人拍到了他们切断我们音频线的经过。”
“感觉这个概率有点低，毕竟顾禾诚和郑宇上到舞台的时候，我们都还在调试设备，谁会在这个时候举个手机拍啊？”周言淮沉着眼眸道。
“确实，但总归还是要去试一下，不然我们拿什么证据去跟黑羽他们对峙？”贺乐涵顿了顿，“趁着今晚的演出还没有结束，我们赶紧分头去抓举着手机的人问吧！”
“也是。”其余三人都赞成地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挤在台下的人群里问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录像，最后只能又垂头丧气聚到了后台。
“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姜泽一脸不甘地开口道。
“目前看起来只能算了，我们总不能没有证据地去公开指控他们吧？搞不好还会被他们反咬一口，说我们故意挑事。”贺乐涵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言淮：“妈的。”
姜泽：“艹。”
空气压抑地安静了片刻。
直到梁司文缓缓开了口：“但仔细想想，我们的演出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你俩是没看见，乐涵那段架子鼓solo简直可以封神了，台下观众的反应也很热烈。”
“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吧……”贺乐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颈，嘴角浅笑道。
“我是实话实说。”梁司文轻轻弯了下眼尾，“而且虽然我们只演了两首歌，但是现场气氛不是蛮好的么？最后还有那么多人喊我们安可。”
“这倒是。”姜泽表情缓和了几分，“想一想我们今晚应该也捞了不少新乐迷。”
“是啊！而且这比赛结果也没出来，我们也不一定就输了啊！”贺乐涵振奋起来道。
“嗯，我看刚才台上演出的那个乐队水平就挺一般的，也没调动起现场的气氛。”周言淮跟着说道。
姜泽：“对，我今晚这几只乐队看下来，觉得也就野玫瑰的气氛能跟我们比一比，其他的真的不行。”
“同感。”梁司文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去纠结黑羽乐队干的那点龌龊事了！这一个月来，大家为了选拔赛又排练又录歌的都辛苦了，这好不容易结束了，还是一起去喝酒放松下吧！”贺乐涵提议道。
“没问题！”姜泽立马一扫脸上的阴霾，举双手赞成道。
“嗯，主要这事纠结也没用了，我们就放轻松等结果吧！”周言淮点头附和道。
“话说这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梁司文想起道。
“余俊说是要两周左右，反正选上了的话会电话通知我们寄专辑的。”贺乐涵回答道。
“说起专辑，我们要不要下周五演出的时候试着卖一波？”周言淮看了看大家。
“我觉得可以，我们先保守刻录个50张看看？”贺乐涵歪了歪头。
梁司文：“行。”
姜泽：“我也觉得行。”
“好，那我明天就去联系一下录音棚！”周言淮扬起了嘴角。
-
等到周五演出时，贺乐涵才发现他们50张的专辑刻录真的是太保守了。
等候购买的队伍末尾都排出了现场酒吧的大门，人数也远超过了50。
贺乐涵一边手忙脚乱地收着钱，一边跟在打包专辑的姜泽道：“你去数数外面排队的人，截止到50之后就让他们别等了。”
“截止到49吧，我还要给唐语梦留一张。”姜泽嘿嘿笑了下。
“……行行行，你快去吧。”贺乐涵点了点头，又抓着走进来的周言淮问道，“言淮你那边录音棚联系上了吗？下次演出前能加刻出200张吗？”
“嗯，问题不大。”周言淮放下耳边的手机道。
“那就好。”贺乐涵稍稍松了口气。
但没过几分钟，她又匆忙转向舞台喊道：“梁司文！这边有人想要你的签名专辑，你快来签一下！”
“来了。”梁司文理了理手上的音频线，快步走了过来。
贺乐涵回头将专辑递给他，就招呼起下一个排队的人来：“一人限购一张，需要谁的签名吗？”
“当然是你的。”
听到这个有点耳熟的声音，贺乐涵不禁手顿了下，抬起了脸。
在看到眼前男人那张混血的脸庞后，她惊讶地脱口而出道：“查尔斯？你怎么来了？”
“我……恰好今晚和朋友在这酒吧聚会，没想到你还有个摇滚乐队啊！”查尔斯蓝色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下。
“其实摇滚乐队才是我的本职啦！”贺乐涵笑了笑，一边签名一边问他道，“你觉得我们乐队的演出如何？”
“非常棒！不然我也不会来排队买你们的专辑呀！”查尔斯有点浮夸地竖了下大拇指。
“哈哈哈哈谢谢你的捧场。”贺乐涵将专辑递给了他。
“那你啥时候再和辰宵来我餐厅给我捧场啊？”查尔斯弯了弯嘴角。
在听到祝辰宵名字的瞬间，贺乐涵眸光就暗了下去：“我其实不在交响乐团上班了……”
“不在乐团上班了你跟辰宵不还是朋友么，一样可以一起来。”查尔斯眼神里透出了几分探究。
“嗯……等有空的，我带乐队的人去你餐厅。”贺乐涵有些含糊地回了句。
看来祝辰宵压根没有跟查尔斯提他俩之间发生的矛盾，他还以为她和他是不错的朋友。
不过没提也挺正常的，毕竟这事对祝辰宵来讲，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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