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恭顺,垂眸说:“是。”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是,反正先应付着,一颗心早就跑到乔栖那里去了,想捉住她教育一番。
刘美君看他这么乖,也不忍太责怪,何况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和儿子讲这些,最后语气松了松,说:“反正你自己把握吧,不说了,不是还有一间客房吗,我住那吧。”
刘美君回房了。
温辞树沉下脸,也转身回屋。
乔栖坐在他的床头,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悠闲地向他摆了摆:“Congratulations!”
她笑意盈盈。
越笑越显得欠揍。
他走到垃圾桶旁,想看一眼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让刘美君反应如此之大。
只扫了一眼,他僵住了,呼吸变乱。
乔栖吊着眉梢,等着看他的反应。
他真的盯着那垃圾桶看了很久。
心情很复杂。
各种情绪都在心头缠绕,但他知道这其中没有气恼。
他不仅不生气,还为母亲的误会而感觉心口痒痒的,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更杂乱了。
稳了稳情绪,他才转过脸问她:“用了几只?”
她说:“也就两盒吧。”
大言不惭的……
他点了点头,胸腔里闷出一声笑:“你也真是看得起我。”
她眼睛朦朦胧胧,笑得别有深意:“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短时间把我的东西都搬到你屋,干脆就在你屋里制造痕迹了。”
她向他简单解释:“你妈这个人那么厉害,我就想做的细节一点嘛,就想把我的晚霜放到你的抽屉里。”
她站起来,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取出了一瓶晚霜。
把晚霜放到柜台上,又把手伸进了抽屉,拿出两盒让温辞树眼神变得幽暗的东西:“没想到发现了一抽屉这个东西。”
她语气像呵气那么轻,特别柔若无骨:“我把它们拆开,又把我屋喝了半杯的牛奶倒进去,刚做完这些出门,就听到你俩过来了,我跑进屋,关上门,因为太激动,没注意把杯子摔碎了。”
温辞树静静听完这一切,一言不发。
乔栖走到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所以你买这些干什么,还买一抽屉?”
他目光沉沉。
她用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他的胸口:“某人,白切黑。”
瞧瞧这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漂亮脸蛋。
让他气得牙痒痒,可心更痒痒。
他又默了两秒,而后嗤笑出声:“没你想的那么阴险。”
他眼睑下扫,睨着她:“我要是真想对你干坏事,那个抽屉早就空了。”
乔栖一颗心倏地一颤。
这话分明于隐隐暗暗中藏着密密麻麻的情.欲,拐着弯的暧昧更让人觉得心痒难耐。
他咬字很重,眼神很重,气息很重,她几乎怀疑这个人下一秒就要把她压在身下狂蹂一番。
她很难没有反应。
还好她并不是难以自持的人,很快又把笑意加深:“别扯别的,我就问你,你买那东西干什么用。”
他眸子深了又深,显然对她的大胆感到冒犯。
她却一分不退的逼视着他,眼神很倔强,像是要看穿他。
也罢,这是她自己要问的。
他淡淡开口,神色淡漠,话却狂浪:“如果你再挑衅我,那个抽屉也很快就会空。”
言外之意——就是为你准备的怎么着吧。
乔栖眼睛里的挑衅气焰消失大半。
她闪躲了一秒,却没移开目光,握拳锤了他一下:“混蛋。”
她说罢便往外走。
他其实已经隐隐被她勾起了火,心思一动,喊住了她:“今晚和我住。”
她恍然转脸:“你做梦,臭男人!”
他一脸坦荡:“如果你不想在我妈面前露馅,就听我的。”
她顿了顿,几秒后向他扑过来:“我一定要掐死你。”
她张牙舞爪,像个小丑。
他满心舒坦,眼角淌着笑,像在逗她玩,她往左扑他就往右闪,她往右捶他就往左偏。
她都要气死了,抓起他的胳膊要咬。
他可是尝过她利齿的滋味儿,心一咯噔,先一步捏住她的下巴,把两根手指撑进她的嘴里。
这样一来她完全说不出话,呜呜咽咽地看着他,像在说放开我!
他像个君子那么笑,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空气悄然暧昧许多,他丝毫没察觉,她却脸红了,心一狠,往他胸口上抓了一下。
他大惊失色,于是把她放开了。
她捂着嘴退到好远,水亮亮的眼睛瞪着他:“下次再欺负我,可就不是抓上边这么简单了。”
温辞树打心里无语。
到底是谁先欺负谁?
他再好的脾气也给不了她好脸色了,闷闷转过身,走到阳台上。
而她则大步离开了他的卧室。
他在阳台上吹风,心里酥酥麻麻,又痒又胀的。
她碰过的地方都像抹了春.药,难受的他每一寸肌肉每一个冒口都要紧绷着,因为一旦放松就忍耐不住。
他从没有这么难耐过。
她在离开半小时后回来。
他那会儿恰好刚洗完澡在吹头发,瞥了她一眼,见她也是洗完了澡过来的,换了身只露脖子的保守的睡衣,脸颊微鼓,好像还在生气。
他低头,在吹风机嗡嗡的呼啸声中,温柔的笑了笑。
外面的雨时歇时下,雷声却始终轰隆。
他收拾好自己走到床前,她已经睡下了。
他关灯上床,她忽然坐了起来,在黑夜里怒瞪着他:“开灯!”
他说:“开灯照眼睛,没法睡。”
她踢他:“不行,我就要开。”
他只好伸手把床头灯打开,转脸看了她一眼,忍了忍,没忍住,笑:“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勾引我了?”
她一怔,瞳孔张开,嘴巴也是,为他这句话而瞠目结舌。
他只稀松平常看着她。
她气不过,干脆不和他一般见识,躺下把被子全都抢走,转过身不再理他。
照她平时的脾气肯定不可能这么放过他。
可今天……想到那些杜蕾斯,她还真有点没谱。他说她不知道男人能坏成什么样,是因为他自己就很坏。
温辞树愣了愣,扯出一个无声的笑。
他也重新躺好,杯子全被她抢去,他试探般的拉了拉被角,她察觉到了,猛地把被子一抽,囫囵团成球全裹在怀里。
宁愿抱着也不给他盖。
他哑然,想笑但忍住了,重新躺好,睁着眼睛睡不着,一直看着天花板。
她刚开始也明显没睡着,总是乱动弹。
可不过一小时,她就陷入沉睡。
她一睡着,温辞树更睡不着了。
她在打呼。
她的鼾声一会儿很轻像熟睡的小婴儿那样,一会儿又很重就像喝醉了的二百斤彪形大汉。
温辞树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眠不好的时候,人都容易有脾气。
他伸手捏她的脸,她睡得嘴唇微张,痴痴憨憨的样子。
看她这么可爱,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深深望着她,也只有她睡着的时候,他才敢这么毫不掩饰的看着她。
要是能这么看一辈子就好了,他这么想,最后无比幸福的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情人节快乐,这章还不错吧~
和我一起:感谢婆婆到访~
第25章 难扯
第二天一早, 乔栖和温辞树同时被刘美君叫醒。
她站门口有规律的敲着门,就像老和尚敲木鱼似的,咚、咚、咚。
嘴里还念念有词:“都几点了你们还不起床?”
那会儿才七点, 乔栖感觉自己的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上了。
温辞树从床上坐起来,用刚睡醒的声音给她说:“你睡就行, 不用起。”
乔栖拥着被子, 迷迷糊糊看了他几秒, 最终再次把自己摔进被窝。
他先是开门对刘美君说了什么, 又折回来洗漱。
过了一会儿, 乔栖在睡眼惺忪间, 看到他背对着她脱了睡衣,然后要脱裤子的时候,他扭脸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睁着眼,最终没有换下来。
乔栖打着哈欠给他竖了个中指, 然后夹着被子转身向里。
他下意识笑了笑, 很快出门。
刘美君板着脸在厨房等着他, 看到就他一个人起床,不由抱怨:“她不起啊?”
“没睡够呢。”他笑。
别提多宠溺。
感觉儿子心里除了那个乔栖就再装不下别的女人了,包括他的母亲。
刘美君吃味极了, 紧皱眉头说:“夫妻之间,总要你疼疼我,我也疼疼你吧,不能总是你疼她, 这也太不公平了。”
温辞树看到灶台上已经坐上锅了, 就转身去拿吐司, 边忙活, 边解释:“她平时也做饭的,赶巧了,就今天没睡醒。”
“你当我傻啊,别替她说好话了。”看到儿子这么维护那女人,她越来越不是滋味,“我看你就是迷了心窍了。”
“我没替她说话。”温辞树边把吐司片放到多士炉里,边说,“再说我把她娶回来也不是让她给我做饭的。”
“是,你娶她,是为了给她做饭的。”刘美君没好气儿。
温辞树一直温温和和的笑:“谁做饭不要紧,能吃到一起去才重要。”
刘美君又要说什么。
温辞树实在不想就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琐碎个没完,便说:“再说了,她起不来也是因为我。”
刘美君探究的看过来。
温辞树用不想说又不得不说的语气道:“昨晚上累着了。”
刘美君怔了一秒,随后面颊爆红。
乔栖则是直接被他这几个字钉在原地。
温辞树离开卧室之后,她又睡了一会儿,但其实精神上已经清醒了,只是身体还在昏沉而已。
她知道,哪怕她这个婆婆并没有妻子天经地义要给丈夫做饭的观念,也一定不愿看到自己捧在手里的宝贝儿子去伺候另一个女人。
虽说乔栖对刘美君怎么想一点都不在乎,但她知道,如果让温辞树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为难就太不道义了,所以她还是挣扎着起床了。
结果刚出卧室,就听到他说,她昨天晚上累着了。
她简直如遭雷劈。
刘美君脸色更差,青一阵红一阵的:“我知道你年轻,但再年轻也禁不住这么造,这些事我不好说你,但你心里要有数啊。”
温辞树点头:“我明白。”
刘美君兀自气了几秒,又抬眼看他:“你真就那么喜欢她?”
温辞树顿了顿,先是淡淡的温柔的笑了一下,才说:“嗯。”
“上次你在家里说的话,我和你爸想了很久,你爸劝我不要当电视剧里棒打鸳鸯的恶婆婆,我反思了一下,但还是不喜欢她,不能接受她。”
乔栖握紧了拳。
她在卧室门口的拐角,只能看得到温辞树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说:“不接受就不接受吧,我接受就行了。”
乔栖呼吸一滞,一颗心悄然跳得快了几分。
刘美君哑然了片刻,才说:“辞镜走后,我和你爸都宣泄过了,但你没有,或许这场婚姻是你的宣泄口吧,我理解。”
温辞树立在那,没有说话,姿势略显落寞。
刘美君叹了一口长气:“所以,虽然我现在不能接受她,但我愿意尝试一下。”
温辞树恍然抬头,轻声问:“真的吗。”
刘美君没有那么严肃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独属于母亲的感伤:“你带她回家那天说过的话,杀伤力太大了,作为母亲,我又怎么会不反思呢。”
温辞树那天告诉他们,其实他也有反骨。
刘美君和温圣元为此一夜没睡,想了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们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辞树好像从来都没有犯过一丝错,没有让他们操过一点心,也没有对他们提过任何要求。
他这个儿子当的太完美了,完美的都有点可怜。
他们为此深深自责。
“辞镜走得早,现在你也长大了,我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了。”刘美君自嘲一笑,却并不悲伤,“之前我不会告别,现在我学着放手。”
温辞树抿紧了唇,眼眸很沉。
他忽然意识到,母亲昨晚来躲雨,或许不是巧合。
她应该早就想来他这边看一看了,只是一直在犹豫在徘徊,而一场暴雨,给了她合理的理由。
温辞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刘美君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为了你,我试试接受她,找个时间和她父母吃个饭吧。”
温辞树几乎要反应不过来,静了片刻,才说好。
乔栖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切,最后转身回房,没有打扰他们。
两边家长都提出要见面了,这下一切都水到渠成。
见面的日子就定在本周六的晚上,恰好是休息日,大家都有空。
地点是温辞树父母选的,定在平芜市规格最高的望春国际酒店。
到了之后才发现,乔栖家人除了奶奶之外,全都盛装打扮了一番,相比之下,温辞树的家人穿得就显得日常很多。
谁的家庭条件更好一点,一目了然。
乔栖和温辞树穿得也很随意,只不过乔栖还特意设了个闹钟提醒自己要把大钻戒戴上,又“强迫”温辞树把她送的竹节项链戴起来。
他们到包厢的时候,其他家人们早就已经到了,给他们留下了两个紧挨着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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