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下一个套系:冤种将军闯九州!
“这是:摆烂王爷小作精!”
“狂野剑仙上青楼!”
……
安誉看得嘴角抽搐。
他此刻特别想昭告天下,这位老板娘不知道是谁家的,他不认识!反正不是他家的……
钟晓音全情投入地翻着下一张:“还有这套,大内公公……额,公公就算了。”
她笑盈盈地抱着一叠宣传册,抬头对上小安总深邃而玩味般的神情,她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满含期待地问:财神爷,来一套?
安誉居然真的接过这一叠厚厚的海报,一张一张地翻看,也不知道是真的对古装写真感兴趣,还是哄着老板娘玩。
嗯……他不想当什么冤种将军,也不需要逛青楼,作精小王爷的人设不适合他,他也没有统领元宇宙那么大的野心。
忽然间,一张双人合影的情侣套系出现在眼前,是钟晓音和谷宇的合影。
海报上的谷宇穿着黑底暗纹的佩剑长袍,躺在秋日泛黄的落叶上,是个俊俏十足的少侠模样。钟晓音则一身大红色的飘逸长裙,怀抱古琴坐在身畔,轻如蝉翼的薄纱披帛,如瀑布般铺展开来。
“哎呀拿错了,这个不能打折,这是另外的套系!”
钟晓音一把将这张海报抢了过来,这个不能加在亲子套系里面。
她这些宣传海报上的模特,有一部分是顾客,拍摄后她亲自一张张挑选出来,征得对方的同意后,打印成海报挂在店里。不过也有些新品造型,在上架前便由她和店员们亲自展示。
她自己拍过单人写真,和赵珊珊拍过闺蜜套系,和谷宇拍过情侣套系,和其他员工也拍过各种各样的宣传照。
安誉盯着被她抢在手里的宣传照,深邃的眸子里忽明忽暗,故意浅笑着反问:
“不让看?”
他就是想看她绞尽脑汁编造理由的样子,他觉得可爱极了。
“……这是另外的价钱!”
钟晓音脑子飞快地转了两秒钟,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说得没错!情侣套餐不在他们聊的这个范围内,的确那是另外的价钱。
“我就要另外的价钱。”
安誉忽而双手撑着台面,收回半开玩笑的神情,凝视眼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星眸犹如灯火万千。
嗯?钟晓音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怎么看这男人都有点任性吃醋的意味,一点都不符合冷面小安总的人设!
的确,安誉今天一直在吃醋,吃梁子岩的醋,吃谷宇的醋。
“情侣套餐是要带姑娘一起来的。”她好心的提醒。
“有姑娘。”怼了三个字,对方毫不领情。
“这个……是要预约的。”
“没问题。”
“那……我们的套餐包括:4套服装造型,200张全底精修,三本共80张硬面相册,五个12寸玻璃水晶摆台……”
钟晓音游刃有余地介绍着服务项目,末了又诚意十足地加了句:
“客官还有什么要求?”
安誉抬眸望了一眼朝向店门外的橱窗,那里已经摆了十几张客户写真,不过还空出了一大块地方,他指了指。
“拍完打印一张最大的海报,挂在那。”
钟晓音偷瞄了一眼自己店铺的橱窗。
把安誉的情侣照,挂出去?这么招摇的吗?……
她思绪飞快地转了两秒,随即换上一如既往的甜甜笑容,扬眉称赞:
“那太好了,谢谢小安总亲自打广告!咱们关系都这么铁了,代言费我就不给你了啊。不过……海报多土啊,回头我给你和姑娘,一人做个人形立牌,金童玉女,往这店门口一站。”
她情真意切、声情并茂地阐述着她的宣传规划:
“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照料你的人形立牌,不让风吹着,不让太阳晒着,下雨了给你搬进去,天晴了我就坐门口守着你,每天开张跟你说早安,打烊跟你说晚安,我天天给你早晚一炉香,晨昏三叩首,祈祷安大财神保佑我生意兴隆,桃花遍地,招财进宝……”
“……”
安誉此刻特别想做微信表情包里那个单手扶额的动作。
合着他成了吉祥物了?
招财进宝就算了,桃花遍地是怎么回事?她想要哪朵桃花?
正思索间,钟晓音总算歇了口气,跟做年终业绩报告一样,表达完自己一定会好好对待安誉人形立牌的决心,忽然将话题回归到正轨,一字字正色问:
“安小誉同学,你要和谁拍情侣套餐?”
盯着她素衣淡妆,却清甜明媚的侧脸,安誉不容置疑地说了一个字:
“你。”
作者有话说:
小安总:喜提新称号安大财神。
小安总:情侣套餐预定,宣传海报预定,人形立牌预定,老板娘也预定,通通预定!
第25章
当晚,钟晓音和程荃煲电话粥。
临近年关,安誉的剧组加紧赶进度,连着几天都是通宵的大夜戏,尽管眼见着春节前是杀青无望了,但制片人余途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至少赶在正月十五前完工,让大家回去好好过个元宵节。
因而程荃近来格外忙碌,有好几天没来钟小楼了。
“荃荃,我觉着这剧本不对啊。”
夜深人静时,钟晓音坐在钟小楼的吊床上,一个人慢悠悠地荡着,跟程荃有理有据的分析。
“我跟小安总,明明走的是心机女配和资方大佬路线,可我感觉这剧情怎么有点偏离主线了呢?前几天他拍的那个青花大古董送我店里来了,我没敢要,给他送回去了,然后他国外回来的娘亲大人来我这儿拍写真,再后来,他居然要跟我拍情侣装!……剧情不应该是这么个走向啊!”
钟晓音一条条、一桩桩地把事实摆在眼前,电话那一头的程大小姐,显然没抓住重点,还显得格外兴奋。
“哇!见家长啦?这么劲爆的吗?!”
“嗯……昨天来我店里拍了最高端的套系,可是我根本没打算和小安总往这方面发展啊,当初跟梁子岩刚分手的时候,我是对小安总主动了点,可没想到这就一路开挂,八方来财,生意兴隆,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
言罢,她顿了顿,叹息:
“可问题是,我只是想泡个小总裁而已,没想迎娶人家啊……”
“怎么着?不娶何撩!跑慢了吧?”
电话的另一头,程荃悠哉悠哉地打趣,而后一本正经地提出自己的见解:
“妞儿,你要随时改变作战方案,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剧本又不是不能改,你看我这刚才补妆的功夫,下一场马上要开拍了,导演还拿剧本过来,跟我说有两句台词要改呢。”
“可我这不仅仅是改台词,连人物情感主线都改了啊……”
钟晓音绝望地叹息,又自言自语了一会儿:
“哎,老司机失手了,我本来只想在感情线的辅路上,当个过客,怎么这眼看着就要奔上高速,一去不复返了呢?……虽然小安总也挺好的,可我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还着三千房贷,人家花着三亿的电影制作费。”
“听我说钟晓音同学,你按月还着三千房贷,和安誉分期付款三亿制作费,有什么区别吗?大家都是苦逼的尾款人。”
程荃向来不把有钱没钱,家世出身当回事,而且还一针见血:
“而且,你也觉着他不错是吧,方方面面都比梁子岩强多了。”
“那倒是……”
钟晓音不得不承认,安誉的确是个顶配的人类高质量男性。
“可问题是,我也没看见他身边还有别的女生,他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大少爷,不都该是玩得挺乱么,现在显得只有我一个人在泡他,有点像在骗纯情少男的感觉,不,纯情霸总……
“钟晓音你就怂吧!”
程荃气急败坏地说出这句话,要不是助理来招呼她拍一下场戏,她都能立马打个车到钟小楼里,耳提面命地好好教导一番。
程大小姐对此十分恨铁不成钢。
不过,还没等程荃近期抽出空来去钟小楼,几天之后,钟晓音就去了趟剧组。
她现在不在这个剧组做化妆师了,但跟此前组里的许多同事,都相处得不错,她也隔三差五地去找他们玩耍。
她这次去剧组,是专程找谷宇,谷宇替代了梁子岩的角色之后,很多从前的戏需要补拍,这几天格外忙碌。
而钟晓音今天一早刚获知的消息,谷宇在几个月前,有一部送去帝都参赛的摄影作品,获奖了!
谷宇拍戏时不能使用手机,因而这天傍晚,钟晓音的店铺一打烊,就带着赵珊珊一块儿去剧组了,打算把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谷宇。
南城钟小楼的老板娘名声在外,她一到剧组,身边便围拢了一大群曾经一起工作的伙伴,还群力群策着晚上一块撸串喝酒。
谷宇还有一场戏没收工,程荃也没见人影,她便和赵珊珊在一边等,闲来无事观望这湖光水色间,她忽然看见对面的岛屿湖心亭中,程荃一身鹅黄色宫装,惊艳四座,而此刻与程大小姐同坐在湖心亭里聊天的,居然是安誉的母上大人!
安妈妈来剧组探班了?还跟程荃聊得火热!她微微意外,尤其是她并没在附近看见安誉的身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安总不知道又上哪忙去了,把自家老妈扔在组里。
前几天还说她心大,哼,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心大。
拍完眼前的场次,导演乐颠颠地过来了,看上去相当满意。
“谷宇这孩子啊,天赋不错,特别有灵气。”
导演一上来就夸,钟晓音当然高兴,谷宇虽然没什么表演基础,但胜在勤奋好学又聪明,谁不喜欢这么一个小孩呢?
导演甚至建议让谷宇去找个表演学校,系统地学习一下,将来肯定能出成绩,毕竟年纪还小,现在也才到普通大学生的年龄阶段,正是学习的好时候。
钟晓音开始认真思量这件事。
不大一会工夫,谷宇换了衣服,卸了妆也过来了,他今天的拍摄已经全部收工,钟晓音和赵珊珊亲口告诉他,摄影作品获奖了的时候,看得出少年那双如这湖水般,明净澄澈的大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在闪动。
等候晚上聚餐的工夫,谷宇坐在那古装造景的月亮门前,对她说:
“我还是喜欢摄影。”
“我跟剧组的摄像前辈,学了不少拍摄的技巧,或许以后我也可以拍电影。”
“和演员相比,我好像还是更想成为一个摄影师。”
“姐,过完年跟我一块去帝都领奖吧。”
钟晓音想了想,满心欣慰地歪着头凝思,不过,还没来得及答应他,已经有人将火锅烤串摆上了桌,来招呼他们了。
晚饭时分,安誉也来了,将他的宾利轿车停在湖畔码头。
小安总吃饭比较挑食,不吃火锅烤串小龙虾,便喝着余途递过来的烧酒,吃几口小菜,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大家热热闹闹地吃喝闲聊。
钟晓音有时候觉得,安誉像是整个世界的主角,却又像是每个人生命里的旁观者,就这么惊艳地,在每一个人的世界中安静路过。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南方的水乡古镇,年味格外浓郁,热闹的码头聚餐也持续到午夜,天空飘起零星小雪。
钟晓音如果没记错,这是今年以来南城的第一场雪。
地域的缘故,南城很少下雪,有时候好几年都见不着一片雪花,这剧组里也大多是南方的同事们,平日里甚少看见这飘雪景象,这会儿个个兴奋激动地玩闹去了。
谷宇和赵珊珊被年轻的同事们,拉着上了湖畔的大龙船,玩狼人杀去了。容逸和程荃两个人在一艘乌篷船头煮茶。
安妈妈则仍旧端庄优雅地在湖心亭坐着,赏雪赏月,身边的大制片人余途亲自陪着说话,那神情恭谨得,宛若伺候太皇太后。
钟晓音坐在岸边红漆柱子的长廊底下,捧了一小坛这南城独有的桂花酒,自顾自地饮着。
刚才聚餐的时候,她一直忙着跟人说笑玩闹,这会儿有些口渴了,这里的桂花酒清香甘冽,度数不高,甜丝丝的格外好喝,她没多大一会功夫,就将一小坛桂花酒当水喝完了。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原本也在长廊里,跟导演说话的安誉,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她身后,与她同样靠着那根红漆柱子,望向远方的湖上夜色出神。
旁边的地上,放着同样的一小坛桂花酒。
安誉平时喝惯了红酒,这里的烧酒果酒对他而言,甘甜有余而醇香不足,因而只喝了小半坛,就放在一旁没再动了。
“真是暴殄天物。”
钟晓音小声嘟囔了一句,从米白色的毛呢大衣中,伸出冻得哆哆嗦嗦的纤细指尖,勾走了安誉身边那个小酒坛,还不忘加上一句:
“给我了啊。”
捧起酒坛仰头就喝,她并不嫌弃是他喝过的。
“你这是要打虎还是上梁山?”
微微蹙起刘海掩映下的浓烈眉宇,安誉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喝酒的女生。
“大橘那么可爱,为什么要打它?”
钟晓音放下酒坛,和他说话时没有扭头,只是用手背随手抹了一下唇畔的酒渍:
“再说了,人家在我们那边,可是一级国家保护动物,你以为是可以随便滑铲的啊?”
言罢她又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般:
“算了,你这个人估计连滑铲是什么都不知道。”
“钟晓音,你是觉得我有多没见过世面?”
安誉扭过头来,隔着那月夜冬雪下的红漆柱子,抬手就将她手里的酒坛,重新抢回来了,灌了一大口。
嗯?到底还是间接接吻了。
钟晓音没喝够,懒得跟他争,站起来又去码头的餐桌上拿了两瓶,这次她特意挑的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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