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瞪大眼睛,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再次涌出,琴酒死死抱紧她,她挣脱不开对琴酒又踢又打又咬,完全失去平时的理性温柔。
这个可恶的男人,毛利兰又伤心又委屈,心碎裂成一片一片,可是这个可恨的男人却不肯放过她让她安静疗伤,自欺欺人。非要把所有的事情说的清楚坦白,让她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谁要审判他!谁想要他的命!!他这个,疯子!疯子!!疯子!!!
毛利兰觉得自己也快要被琴酒逼疯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我要回日本!我要回去!!”毛利兰流着泪低喊,双手握拳抵住琴酒的胸膛,不知道是否错觉,在她说出回去这句话的同时,琴酒冰凉的眸底划过纯粹的温柔,那温柔甚至让她觉得忧伤。
忧伤?琴酒会忧伤?
怎么可能呢?
可是她没办法想更多了,在她喊出哪些话之后,琴酒深深吻住了她。
毛利兰剧烈反抗,拒绝他的亲吻,可是他的手臂和怀抱像是钢铁铸成的,丝毫没有放松半分。毛利兰狠狠咬下去,很快血腥味弥漫在他们交缠的唇舌中,琴酒毫不在乎。热泪混着鲜血,这个吻比他们曾经所有的亲吻都要痛。
兰的眼泪落的更急,她的挣扎减弱,琴酒依然没有松开她。
“你没有说错,我真的傻而且蠢,我希望父母和好在一起生活,可不管怎么努力总是做不好。新一身上发生那么严重的事故我也一无所知,他骗我说他追查案子,我就信了,那么多不对劲我居然都发现不了。我明明知道你是坏人,可是却总为你找理由,希望你能够改变,能够活在阳光下。最最可笑的是,我以为自己是勇敢正义的,而事实上我胆小又自私。我怎么会,让自己喜欢你!我怎么明知道不应该,是错的,还要去做!我为什么那么没用?在乎的人一个都帮不了!”毛利兰流泪呓语,自责让她钻进死胡同,她只想把自己深深埋在泥土里。
“我为什么活着呢?阿阵。我好想消失掉。”毛利兰彻底崩溃了。
琴酒的眼底闪过震怒,他一把抱起毛利兰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神情冷得像西伯利亚终年不化的寒冰,他阴森笑道:“毛利兰,我希望你记住,别人的错与你无关!而且你最好再记清楚一点,如果你敢这么想,我会把所有让你自责的东西彻底摧毁在你前面!!哪怕他们是你的父母,是你在乎的青梅竹马!”
毛利兰涣散的思维被琴酒声音里强大的杀气惊醒,她想也不想大叫:“不准你伤害我父母!”
琴酒一眨不眨盯着她,毛利兰用力捶打他,忘了他的可怕:“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
琴酒突然轻笑起来,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用你帮他们背负人生。如果你固执地怪自己,我会杀了所有让你自责的人,不管他是谁。”
毛利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突然升起一丝滑稽的情绪,她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抬手盖在他的手背上:“包括你自己吗?你现在让我自责得最厉害。”
琴酒深深看向她的眼底,那种坠落感停止了,一点点生机在她眼底绽放,不知为何他想起很久前自己在资料里看到的毛利兰,站在向日葵花丛里,笑容明媚。
这样灿烂的灵魂不该淹没在黑暗里。
他握住兰的手,在洁白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低沉开口:“是,包括我自己。”
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毛利兰自以为牢固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无法再去欺骗自己,认为她和阵会有未来。无论他们交缠多么深刻,无论他们彼此之间是否深爱,他们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纯黑与纯白在破晓前的一刻相会,但终究会回到黑白分明。除非一方甘愿变成另一个样子,但是如果他们变了,那还是他们吗?
毛利兰本质的正义与善良天生站在黑暗罪恶的对立面,也许她理解黑暗世界里人们生存的状态,但她永远不可能投身黑暗中。
琴酒也同样如此,他的世界就是修罗场,在黑暗中行走的太远太远,而且从来没想过回头是岸。因为一旦他回头,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只希望对方能好好活着。
“你喜欢过我吗?阿阵。”毛利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泪如雨下。曾经和琴酒在一起所有的回忆翻涌而上,她痛不欲生。
琴酒的吻停在她的颈侧,低缓的声音如同黑色丝绒:“我爱你,我的爱丽丝。”
无论爱她伤她,琴酒都坦诚。
无论结局是什么,他在她面前都是真实的。
毛利兰哽咽到无法成声,这个回答像是救赎了她,又像是彻底将他们决裂开。
因为琴酒知道她的选择,知道她决定离开他,知道他们之间,只剩这最后的温存。
爱丽丝梦醒了,该回到她的世界去了。
“阿阵,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但是现在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我不会要工藤新一的命。”
“不,我求你,活下来。”
她的黑白分明,她的正义,在琴酒面前总是要打个折扣,哪怕知道琴酒活着可能会造成更多的伤亡,她也无法承受琴酒死亡的消息。
她所有的自私都给了这个坏人,她的世界有一块纯黑牢牢占据着她心脏最深的地方,她永远也忘不掉,舍弃不了。也许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天,她才能彻底解脱。
第111章 纯黑的救赎第111章
送走毛利兰的事异常顺利,贝尔摩德出了不少力。这很好,至少证明他的想法没错。贝尔摩德觉得伤害了毛利兰,以她的性格肯定要多补偿才能平复她自己那一点不知所谓的愧疚感。
琴酒不太能理解他们这类人,伤害已经伤害了,补偿有什么用?也许天生自私的人都是这样,看似多情最是无情,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吧。
因为暴露了自己,所以贝尔摩德找琴酒不再像是大海捞针,在确保毛利兰能够安全抵达日本之后,她抱着复杂的心情敲响琴酒居处的门。
琴酒看到她出现在门口丝毫不意外,贝尔摩德也不想废话,开门见山问道:“你对兰说了什么?”
毛利兰易容得很成功,如果不是贝尔摩德够敏锐可能都发现不了她。
而之所以发现不了,是因为那个人从内到外都让她感到陌生,乐观勇敢善良纯粹,这是贝尔摩德对兰的定义。而进入她眼瞳的女子,有种寂静的破碎感,甚至连那种光一般的纯粹都不复存在。
她的后悔如同煮开的水泡,自责已经不足以缓解她的痛苦,她冒着生命危险冲去质问琴酒。
琴酒冷冰冰回视她,那居高临下睥睨的神情就像是从前的他再一次从地狱归来了。
一切回到原点。
“这段时间我玩的很开心。”琴酒咧唇微笑,“天使拯救恶魔的戏码到此结束。”
贝尔摩德心口一窒,她强自镇定后作出不屑的样子嗤笑:“别演了,GIN。我还不知道你吗?隐匿了这么久,为什么要暴露自己?难道不是因为天使有危险吗?”
琴酒笑得诡异,他微微偏头,语气低缓,饱含戏弄:“那不正是你们所期待的吗?一场精彩的落幕。”
贝尔摩德抿紧嘴唇,不死心继续反驳,试图让声音冷静客观:“GIN,既然你从未上当,那么,为什么最后不杀了她呢?”
琴酒点上一支烟,慵懒回答:“我对跟我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容忍度略微高那么一点。就像你,换做别人这样作死,我早就送她上路了。”
贝尔摩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难堪,在琴酒的眼里,她跟天使,都只是他的泄欲对象?!
这太侮辱人了!!!
“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做那个例外,贝尔摩德,我已经,很厌烦了。”琴酒咬着烟手执一块软布,缓慢仔细擦拭□□92F,身上的杀气显现。
“告辞!”贝尔摩德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欲走。随后想到什么,恨恨回头:“GIN,别怪我不顾惜曾经的情谊,我能找到你,BOSS同样也能。如果不想死赶紧离开M国!”
琴酒大笑出声,墨绿色的眼瞳带着三分好笑,七分讥讽:“贝尔摩德,你总是这样阴阳反复,是怎么做到不分裂的?在你来之前,不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来对付我了吗?你到底多自信我不会杀了你呢?”
贝尔摩德大惊,立刻摆出防御的姿态,可是琴酒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她,杀意弥漫:“你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你自己,贝尔摩德。别再说保护天使这样的蠢话,为你自己和BOSS,你早就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枪声骤响,贝尔摩德狼狈躲开,脸颊被擦出焦黑色血痕,子弹差一点洞穿她的眉心。
“最后一次,贝尔摩德。”琴酒收起□□走向她,贝尔摩德半跪在地,满脸警觉。她调动自己所有的装备准备拼死一搏,为了弟弟贝伦她不能伤害琴酒的身体,她要把琴酒带回去!
就在她正要动作时,一抹银色晃花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只细细的银丝手环,此刻孤零零被丢在她面前的地板上。
“把这个还给毛利兰,当然你也可以拿回去做研究,丢进垃圾桶,都随便。”琴酒冰冷的声音敲响她的耳膜,贝尔摩德抬头,琴酒已经进入暗道无法追上了。他的声音模模糊糊回荡在空气中:“算计我的代价你们准备好怎么付了吗?…”
源的身影出现在贝尔摩德面前,皱着眉头淡淡开口:“不是说拖住他吗,怎么让他跑了?”
贝尔摩德拿药止血,没好气回道:“你这么本事,追去啊!”
源的声音平板无波:“乌丸莲耶撑不了几天。”说完正想走,看到贝尔摩德手按在地面一个银色手环上,心里微微一动,刚想问这是什么,贝尔摩德已经将手环收了起来。他没兴趣过问贝尔摩德喜好的首饰,移开视线,几步离开房间不见踪迹。
源没能追上琴酒,暗道里有运输设备,速度超出他的追踪范围,他差一点点就能拦截到琴酒,还是功亏一篑。
可这还没完,他感应到剧烈的爆炸震动地面,等他回到琴酒之前居住的地方后只看到冲天的火光。贝尔摩德逃得惊险万分,但其他埋伏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人,残忍又谨慎,不好对付。源看向依旧爆炸不断的住宅,平静无波的眼底出现一抹凝重。
贝尔摩德真不意外,从爆破组织大楼那件事开始,她对琴酒的危险性认知升级了。这人一向很喜欢用极端的方式去掩盖痕迹,她在琴酒消失后当机立断通知撤退,第一时间冲出大门跳上重型机车逃命,即使她已经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还是被爆炸的冲击波伤得不轻。幸好她的机车性能超好再加上防护足够,不然八成会死在这儿!
少了天使牵制,这个本质就很疯的男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会报复。
毛利兰身边的男士一直在没话找话,可是兰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她看着窗外的云,思绪游离。
她决定离开,决定跟琴酒决裂,此生不再相见。
琴酒默许她的选择,他们在破晓时分沉默离别,她没有回头,他亦没有挽留。
她错了吗?毛利兰一路上无数次这样问自己。
她不知道。
或许是错了吧,大错特错。
她应该感到羞耻,感到惭愧,感到内疚,感到痛不欲生,可是她没有。
琴酒跟她最后说的那些话,像是把她一直背负在灵魂上的枷锁给卸了下来,她第一次不带道德正义法律秩序审视自己,回顾自己近20年的人生,越想越茫然。
她似乎总在为别人着想,总在付出,总在帮助别人。
她嫉恶如仇,黑白分明,她古道热肠,正气凛然。
她面对罪恶歹徒坏人,总是认为他们应该认罪,应该赎罪,应该伏法,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他们的罪行。
可是她被迫生活在黑暗中,以前坚信不疑的东西,突然都不对了。
有些道貌岸然的执法者贪污受贿,出入夜总会熟练得像回家。
有些坏人偷窃抢劫聚众斗殴,但是却对流浪动物异常温柔,或者对自己的父母极为孝顺。
有些普通人,没有大奸大恶,却总在小恶上乐此不疲,阴暗,算计,嫉妒,陷害…
她跟柯南见识到各种杀人案,里面的罪犯几乎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她跟新一都把人命当做底线,小奸小恶当做人之常情,可人性太复杂,哪有什么绝对的好坏标准。
到底她该坚持什么呢?
第112章 纯黑的救赎第112章
“大哥?”伏特加恨不得拿下墨镜用力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他不过是例行执行自己的日常任务(占地盘,监视,收保护费,巡视黑衣组织一些不重要的产业等等),例行去自己常去的咖啡厅喝一杯咖啡,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结果就被神出鬼没的大哥堵在厕所里了。
“赤井秀一在哪里?”琴酒无视伏特加一肚子话想说的表情冷漠开口。
哦,真的是大哥,不是贝尔摩德那个魔女假扮的,这个语气和气势,那女人模仿不来。
这么长时间琴酒没和他联系过,他都以为大哥准备放弃他了!呜呜呜。
伏特加迅速找回曾经呆在琴酒身边做事的反应能力,简洁快速报了一个地址。
琴酒轻笑起来,其实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伏特加居然真的查了出来,恐怕连贝尔摩德跟BOSS都想不到吧。
倒也不奇怪,他们热衷于给自己一层一层套马甲,对做掩饰这种事情有天然的兴趣,而且自视甚高,看不上伏特加的能力。
琴酒得到消息转身就走,伏特加赶忙开口:“大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琴酒顿了一下,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侧身对伏特加说:“以后不管你遇到谁,他问你什么问题,你都照实说,有些敏感的事情都推给我。记住,不管遇到谁。”
伏特加张了张嘴,一头雾水,总觉得大哥这句话他不太懂,不过想起以前他也没几次能弄懂琴酒话里的深意,立刻释然了。
只要说实话不用费脑子去猜测,这个他擅长啊!虽然大哥没有明指,但是能让他“知无不言”的人也就那几个,这么一想,伏特加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但他自己也琢磨不出,干脆抛之脑后,既来之则安之,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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