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初不知道怎么拒绝了,答应了好像有点太自来熟,不答应又显得矫情。
“……”
正当她左右为难时,恰好接到裴之默的消息。
裴之默:【到了,下楼。】
她抬头望去,夜色下,那辆迈巴赫安静地停在楼下。
她生硬转移了个话题,和胡宿告别:“来接我的人到了,我先走了。”
还没等胡宿说话,温辞初就拎着包离开,逃离尴尬后,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还好跑得快。
但她看到裴之默的车,加上今天输得惨烈,就越想越气。
虽然她不太敢违反结婚协议里的离谱条条框框,但结婚协议里总没有说不能骂裴之默吧?
她表达不满总可以吧?
所以见到裴之默,她直接劈头盖脸一顿输出:“我都要被楚倾笑烂了,我一个成年人,居然还有门禁?!我是幼儿园要人接送的小朋友吗?”
裴之默只是静静地听她说完,才缓缓出声:“出完气了吗?”
温辞初一愣,小声回答:“差不多了……”
裴之默抬眼,声调平静:“那就上车,小朋友。”
第48章 翻车
温辞初刚刚那番话好像是拳头打进棉花里, 高高举起,轻飘飘地落下。
和情绪稳定的人吵不起来,那和根本没有情绪的人更吵不起来。
就算再叫多少次小朋友都没有办法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算了算了, 不生气不生气, 生气多了就不漂亮了。
杨池为她开了车门:“太太。”
她坐入车内, 显然不打算搭理裴之默。
手机的消息弹出, 却是新的好友添加消息。
对方的验证消息:【我是胡宿。】
温辞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微信的,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置之不理。
这种小心思, 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但她实在不太想应付这些事,不如就直接当做没有看见, 反正谁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江城这么大, 也不会再次遇见了。
正当她还在想事情时,一道很浅的阴影逐渐向她靠近, 温辞初倏然抬眼,对裴之默四目相对。
但他们只是对视了几秒。
几秒后,温辞初转过脸佯装看着车窗,直接不理他, 只能看见微微鼓起的脸颊, 像生气的小仓鼠。
想捏。
他伸出手, 温热的指腹捏住她的脸颊,强行将她的脸转过来。
“不高兴?”
温辞初的脸被他轻轻捏着,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 但漂亮的眼眸还是奶凶奶凶地看着他:“你说呢?”
她看起来相当郁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今天打牌输了, 我还没有报仇雪恨。”
“太晚了, 熬夜对身体不好。”
“有仇下次再报,好不好?”
明明是很平淡的声调, 就连最后三个字“好不好”都没有带上一点情绪,但温辞初倏然抬眼,对上裴之默漆黑乌邃的眼眸,温辞初却莫名心跳有些加速。
是少见的温和。
卷翘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原先的小脾气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甚至在心里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算了,熬夜就不好看了,还不如回去睡觉。
她还没想完,突然手被裴之默抬起,指尖一重,纤细的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温辞初有些震惊:“钻戒?”
位于驾驶座的杨池开启职业介绍:“太太,这是前段时间在苏富比拍下的钻戒,中间的鸽血红宝石重达十克拉,周围镶嵌了六颗玫瑰切工的钻石,正好衬太太您的气质。”
温辞初的目光在钻戒上停留了十几秒,她突然说话。
“我已经不生气了。”
这气消得太快了些。
裴之默眼眸微抬,神色冷淡,语气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平淡无波:“所以哄好你的到底是我,还是高级珠宝?”
“可能是你……”温辞初表情无辜地眨眨眼,,才说出剩下的两个字,“的钱。”
但显然她还是高估裴之默的脾气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裴之默的手将她的纤腰揽过,温辞初没有坐稳,她的手下意识抵着裴之默的衣襟前。
裴之默视线微垂,眸色浓郁,落在她的唇上,她今晚随意地上了淡妆,只是上了一层很淡的唇釉,是清浅的玫瑰色调,甜美少女,好像鲜嫩欲滴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他执行力很强,倾身而下。
确实是甜的。
温辞初被他的手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瑟缩,只是看起来楚楚可怜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她只是伸手,很轻地牵着裴之默的手,晃了晃,有些撒娇讨好的意思:“我说认真的,其实我都有分寸的,就不用什么事都报备了。”
裴之默平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只有两个字:“不行。”
之前万能的招数完全不管用了。
她的嗓音更软了些,试图让裴之默改变态度:“求你了……”
只是裴之默完全软硬不吃,岿然不动。
温辞初彻底放弃。
其实她有时候真的很不清楚裴之默的控制欲,之前谈恋爱的时候完全没有这么强的控制欲,现在他的控制欲反倒越来越强了。
就好像怕她随时离开。
这种大胆念头一旦滋生,就开始无限延伸到之前楚倾看的狗血小说。
霸道裴总的在逃小娇妻?
这一串称呼直接让温辞初起了鸡皮疙瘩。
她好像被楚倾传染了,怎么也开始联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脑子里还在想着,突然感觉手机震动,楚倾发来消息问:【到家了吗?】
温辞初:【在车上,刚刚和裴之默交涉失败,出去还是要报备。】
楚倾:【说实在的,你和裴之默该不是在玩什么新型强|制|爱吧?高岭之花玩强|制|爱,这莫名其妙的反差感,果然现实比小说好看啊啊啊,如果有一天你没和他打招呼就跑路了,你说他的反应是什么?】
楚倾显然越来越兴奋:【他不会亲自把你抓回家,然后酱酱酿酿地惩罚你吧……】
温辞初无语:【少看些乱七八糟的小说。】
楚倾还不嫌事大地添了一句:【对不起岁岁,我真的很想看,要不你今晚就跑?】
温辞初:【???】
她还没勇气去勇闯天涯。
温辞初握着手机的指尖微颤:【你想我死就直说,不用这么委婉的。】
裴之默离得很近,但车子却碰巧有些颠簸,温辞初重心不稳,几乎整个人趴在裴之默身上。
她的脸贴在裴之默的衣襟前,嗅到了很轻浅的花果香调。
裴之默身上沾染着女士香水气息,是少见的奇怪。
她抬眼,有些好奇,只是随口问了句:“你刚刚见过谁吗?”
裴之默指尖一顿:“刚刚赴完一场宴会,聊了工作上的事。”
温辞初显然对温画萤还存在很深的内疚,所以他并不打算把见过温画萤这件事告诉温辞初。
温辞初听到这个理由也没觉得奇怪,宴会人多,沾上些许女士香也是正常的。
她没有在意。
楚倾还在发着消息:【对了,过几天是我们杂志社十周年晚宴,我们主编特地邀请你参加。】
看到这句话时,何栖的消息恰恰在这里发过来。
何栖:【辞初,过几天是《star》创立十周年,所以想邀请你来参加我们杂志社的晚宴。】
下一秒,另一条消息再次弹出:【如果你不喜欢人多,拒绝也是可以的。】
最后一句话,温辞初知道何栖是怕她听到一些闲话,心情会不好。
和温言和坦白后,现在的温辞初已经接受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而且何栖帮了她不少忙,温辞初没有拒绝:【不介意的,何栖姐,谢谢你邀请我。】
只是她转头对上裴之默,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裴之默似乎察觉到她在看他,侧过脸与她对视,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俊美精致的侧颜轮廓:“怎么了?”
温辞初冲他甜甜一笑:“没事。”
报备个头,她就不说!
他收回视线,语调淡然:“没事就好,我明天飞北城,要几天后才能回来。”
“哦。”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在脑海中形成。
虽然卷铺盖跑路这事她不敢做,但稍微超出门禁时间她还是敢试一试。
毕竟她最擅长的还是在裴之默的底线上来回试探。
提高家庭地位,从小事做起。
第二天裴之默确实很早就离开了,温辞初很老实地在工作室待着,偶尔跑跑面料市场,准时回家,准时吃饭,很让人省心。
不过这种乖巧局面只是维持了三天。
第四天,景园的佣人们就看到一袭黑色丝绒吊带裙的温辞初缓缓走下楼,摇曳生姿,妆容精致,衬得肌肤白嫩恍若在发光。
管家上前:“太太,您……”
温辞初丢下一句话:“晚宴,十一点前会回来。”
管家松了口气,看来这小祖宗现在确实学乖了:“好的,我这边给您备车,送您过去。”
温辞初点头,为了确保裴之默不能立刻回来将她抓个先行,她还特地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直奔主题:“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问题问出口,温辞初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于急切。
裴之默声线淡且动听:“我现在在北城,怎么突然问这个?”
温辞初突然卡壳,还好急中生巧接上一句:“就……突然很想你。”
对面陷入沉默,温辞初心情有些忐忑,还想再补充几句时,裴之默才缓缓出声。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知道裴之默还在北城,温辞初算是放下心来,可以放心行事了。
她和楚倾约了今晚一起看午夜演唱会,打算在晚宴结束后过去,正好是楚倾最喜欢的歌手。
抵达晚宴,温辞初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分外夺目。
“你不是有门禁吗?”晚宴上,楚倾弯腰问她,“你要开始斗智斗勇了?”
温辞初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圆润白皙的肩若隐若现:“我只是小小反抗一下他的强权而已。”
楚倾佩服她的勇气:“你就不怕他秋后算账。”
“反正他又不在,他总不能现在就打飞的过来抓我……”
温辞初还在说着话,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她身旁坐下,很淡而熟悉的雪松气息若隐若现,却透着几分危险意味。
楚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温辞初顺着她的视线转身望去。
昏暗中,微卷长的发丝染上些许光影,灯光霎时掠过他那昳丽而不近人情的脸庞,看不清情绪的目光落在温辞初脸上。
光线转暗瞬间,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倾身靠近,温热的指腹有些用力地按在她裸露的雪肩上,声调很淡。
“裴太太,这就是你说的想我?”
第49章 赔偿
温热的呼吸混着清浅雪松, 酥酥麻麻地扑在耳尖上,温辞初身子微微战栗。
裴之默直起身,仿佛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
灯光昏暗, 高脚杯中的香槟晃出一些细碎光影, 繁密的桌花遮挡住大部分的视线, 楚倾早就已经溜之大吉, 完全看不见她的身影。
现在坐在原处的只剩下裴之默和她了。
他双手交叠,坐姿端方矜贵,沉静的目光一寸寸掠过她姣好的身形。
今天她特地穿了一条黑丝绒吊带裙, 她本就腰身纤细,但该长肉的地方也很乖巧, 没少半分, 裙子是V领,稍微一动, 锁骨下春光若隐若现。
他的视线似乎在这里停留多了几秒。
温辞初被他看得莫名脸热,忍不住伸手拽了拽垂落在椅子上的披肩,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裴之默缓缓收回目光,她轻眨眼眸, 还是止不住地心虚, 小声问:“你不是还在北城吗?怎么来了?”
裴之默下颔微扬, 墨眸深深地望着她:“你觉得呢?”
面对反问,她的思绪迟钝地运转起来,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答案。
哦, 她好像说了想他。
因为这一句话, 他就连夜从北城赶回来了?
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倏然涌上心头, 酸涩却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甜意,在心尖缓缓荡开。
裴之默目视前方, 语气很淡:“只是我现在好像被人骗了,你看起来不是很想我。”
虽然他声调还是毫无情绪,但温辞初却莫名听出些许委屈。
只不过想他这句话有点半真半假,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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