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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是”或者“不是”。
这都是一个死局，这就是江漪这个歹毒的女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对于这个问题，邹亚茹下意识地当场破口大骂，她差点直接挑脚，要不是身旁搀扶着自己的乖孙女反复提醒，她恨不得把之前积压许久的不满发泄出来。
然而此时聚焦的镜头正不偏不倚地对准了邹亚茹。
江漪在等，在等金灿灿的小麦正大光明地挤占了邹亚茹的会场。
而她却只能面如土灰地张嘴说，“我非常欢喜儿媳送来的这份礼物。”
直播间早已不是造出的那个直播间了，如果之前叫做有热度，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沸腾了。
【仙女007：不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萝卜头没有萝卜：这个礼物好，这个礼物妙，这个礼物让傅老太太没得笑。】
【谢谢老谢：这老太婆表演痕迹太重了吧，怕是又电台的人在，不得不接受这两百斤小麦礼物，怕是电视台不在，早就撕破脸了吧。】
而江漪却心满意足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她低估了老太婆的自以为是。
比如说，这个镜头一录完，邹亚茹当场命令电台的人“不要再打开相机”。
不过是录制个假象，灯光灭了，老太婆不怀好意地走向自己。
她提着嗓子问自己，“江漪，你的居心到底何在？”
江漪耸耸肩，“难道您刚刚不是也认为这小麦是非常有意义和价值的礼物吗？”
“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恐怕还轮不到你来作践我吧。”
真是愚不可及。
江漪并不打算再理睬。
可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录像随时可以关掉，但是直播并没有，混入其中的那家自媒体尝到了豪门恩怨带来的甜头，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呢。
而伴随着傅老太太的两张嘴脸，她的名字“邹亚茹嫌弃寿礼” 的词条也如愿登上了微博的实时上升热点。
高调茹邹亚茹，怎么也没想过自己生平的第一次热搜是这样得来的。
直播间里不少人将傅老太太面对电台工作人员与屏退工作人员以后的两端视频剪出来，并以各种方式迅速出圈，没过多久，不少人要来了直播的链接，人群茹潮水般涌了进来。
【小a不a：表里不一，真虚伪啊。】
【黑黑不黑：要我说庄稼人送这份礼就算是大礼了，她怎么这么看不上。】
【俊俏的女人：回楼上，人家傅老太太的身价收这个的话，却是觉得配不上自己的身价吧，我看了一下另一个儿媳的礼物，怎么着也是一块劳力士啊。】
【俊俏的女人：我要撤掉我上一条发言，我是新来的，刚才知道，原来傅老太太并不是江漪的亲婆婆，要我说，不是亲婆婆的话，我可能会空张手去啊。】
【月亮你听见我说：邹亚茹怎么好意思嫌好嫌坏的，要我说，这把年纪不害臊吗？】
一夕之间，公众比较陌生的以为是傅氏集团背后的老人的邹亚茹，名声大噪，却全是这种负面的评价。
但邹亚茹本人并不知道啊，她又不是年轻人，根本不玩这些直播软件，而江漪对于她的不理睬，被她顺理成章地认为是一种轻视。
她恨不得当场扒了江漪的一层皮。
她在傅氏隐忍这么些年，到头来可不是这么几斤不值钱的垃圾可以打发的。
“要么你重新给我补一份礼物，和往年一样就成，我就放过你，”邹亚茹板着张脸，咬着牙道，“要么，咱日后再也不来往了，你今年的礼物我是不稀罕，你给我立马拿走。”
而这一番气势之下，颇有封建时代恶婆婆的影子。
直播间的评论再度沦陷。
【ovo:这不就是我前夫那个小学毕业的妈吗？一模一样的嘴脸。】
【somepeople：难怪是前夫哥哈哈。】
【不要喂喂喂：这是豪门啊，她怎么好意思张口要礼物的啊。】
【燃尽夏天：我是觉得有些老人家胃口大，真贪心，我还听见了什么“往年礼物”的分量，看来靠过寿要饭呢。】
江漪还没来得及张口表示“不可能送第二份礼物，要不来往也无所谓”的时候，她转而发觉傅老太太的脸不再是青白相交，而更像是陷入了一场恐慌。
她耷拉的眼皮直哆嗦，恨不得收回刚才说的话。
傅棠雪不过是走神片刻，惊而从远在韩国的傅奎那里收到消息，她原先并不在意，只想看着奶奶平常是怎么对待那个江漪，可傅奎的电话没有停歇——
她感觉到这里发生了大事。
原来是有人在场开了直播，而恰巧把奶奶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录了下来，现在网络上几乎所有人都在骂她的奶奶，说她是怎样怎样的不要脸。
她赶紧将这些“网络暴力”传达给了她的奶奶。
邹亚茹也没有过这些经验，她只知道自己是忍无可忍的爆发，明明是江漪借电台的名头送些什么狗屁玩意，现在却要她去道歉。
邹亚茹好一番挣扎。
她终于将找到了江漪，想着要收回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也能为自己挽回几分颜面。
“江漪啊，是妈刚刚太冲了，我看你送这些不值钱的，还以为你冷落了妈……”
江漪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wave的风：我估计老太婆的反复无常是因为知道有直播了。】
【一起摇摆：我也这么觉得！】
【夏天不凉快：不然这么变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有精神病呢。】
【我爱吃瓜：我感觉江漪内心os大概率是：你玩我啊？】
江漪也没有令任何人失望，她笑了笑，“既然您看不上，我已经打算收回了，你这又是唱哪一出？”
直播间的留言紧随其后跳出来。
【果然，我就知道，江漪看傅老太太的眼神就是看精神病的眼神。】
江漪针对之前傅老太太的要求再度发言道，“还有您给我的两条选择，能不能断绝往来这件事，我想过问一下我的丈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给你结果。”
直播狭窄的屏幕里，是一个女人不慌不忙挽过头发得瑟优雅背影。
硬是这般死亡的打光，也无法影响女人过人的气质。
就连刚下飞机的傅司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身上一直在有一种强烈而又不自知的美，总是慵懒和随性之间摇摆，原来她做任何事都可以这么明快。
美曰其名要问过自己的事情，怕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傅司渭不知道促使江漪发生转变的缘由，但他并不讨厌她身上的这种改变。
他独自坐在机场私人贵宾室，抬眼望了下昂贵的冷色表盘。
他沉了沉气，“五点一刻飞莫斯科，明早转机回渥太华。”
秘书跟在他身后追问，“今晚您不在江城短暂停留一夜，直接飞了吗？”
“对。”
他想，她或许并不需要他。
第12章
“江漪她害死我了！”
“这个女人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的！”
“啊啊啊我的老脸丢尽了！”
邹亚茹自从这场寿宴结束，就没有一句话不是在埋怨江漪。
而傅棠雪却流露出些许隐忧，比起此时正在安慰傅老太太的她妈妈，她心中对奶奶的口不择言表示有所不安。
纵观江漪今天的架势，不像是说说而已。
如果这件事只是他们私底下的闹也就算了，毕竟上了直播，不过比起害怕舆论的影响，她更担心的是江漪真的将是否断绝往来的话过问起傅司渭。
舆论是可控的，除了最初她主动站出来替奶奶说两句的时候波及她本人，之后的流言蜚语都是围绕奶奶作为封建社会的大家长而来的。
对此，傅棠雪深表庆幸。
可如今的傅氏集团，别说他们一家是边缘人物，就连奶奶也并不例外。
事情一爆发，平时那些巴结着奶奶的人可是一个也没有吭声。
她漂亮的睫毛微颤，却又很快将心底的不安收敛。
“妈，你照顾好奶奶，我去找婶婶‘道个歉’。”
邹亚茹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凭什么你要给江漪那臭女人道歉，难道不应该她给我们赔罪吗？”
“奶奶，你忘了现在大伯在傅氏集团的地位了吗？”
保持着清醒的傅棠雪不得不刻意提醒傅司渭如日中天的事实。
邹亚茹不死心，以为江漪永远是她掌心可以拿捏的江漪，“可她男人都快半年没回家了，你忌惮这些作什么？”
傅棠雪当然也知道江漪和傅司渭的感情不能说并不算好，基本上可以说是“形同陌路”，这是整个傅氏的共识。
江漪不过是当年凭借着一双儿女上位，期间又没多大光彩。
傅棠雪的脚步停滞了片刻。
-
而江漪则是在离开这场寿宴之后，才明确得知现场有直播的。
难怪傅老太太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反差。
这就解释得通了。
可喜可贺的是，直播间的大多数人也和她一样没有被古早小说给降智，保持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傅斐在回家的车子上也不断刷着什么小视频，她也不知道为何突然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快的笑声。
听着就挺丧心病狂的。
傅斐原本欢笑着的脸突然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内敛了不少，“你今天挺……出人意料的。”
江漪“哦”了一声。
不知为何，她的亲妈并没有因为而来向任何人邀功，只是简短的“哦”了一声，反而令这个年龄段的傅斐觉得挺酷的。
坐在副驾驶的傅斐望向迈巴赫的车前镜，那一袭随风飘荡的绿毛却是太过扎眼了。
与这低调奢华的车，与车后排女人高贵的气质格格不入。
傅斐心想，或许也是时候做些事情来回报江漪近来的付出了。毕竟，在此之前，傅斐从来不认为江漪会愿意站在她那个小叔叔的对立面，以为她会执迷不悟更久的。
江漪并没有自己亲女儿那半句夸奖而情绪外露，平心而论，她在这场寿宴上没吃什么亏。
就连傅老太太看不上的寿礼，她也已经安排司机原路送回，未来压成小麦粉，能做的各种玩意可不少。
她没有必要因为别人对礼物的厌弃，而白白浪费这么多的粮食。
她才不按照套路出牌。
但她没有想过正是这一场将她不按套路出牌的直播，将他们一家推向了风口浪尖，也给她博来了无限的关注和流量。
离家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某红薯上的运营给了发来了消息，邀请她来注册一个账号。
江漪原先还在想自己怎么为自己攒一点小金库呢，毕竟她全凭傅司渭养着也很不可靠，万一哪天他果真锒铛入狱了，那她一人如何养活两个刚上大学的儿女呢。
她感觉到这或许就是一个商机。
流量是可以变现的。
在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巨大流量带来的收益。
她回到家中以后思忖了良久，也研究了不少同类型的豪门太太的红薯号，最后发觉炫富类视频层出不穷，同质化严重，且华国国内也明确表示并不支持；养娃类型的号又大都是孩子还小，且长相性格都比傅斐傅澄讨喜太多；要说和富豪老公秀恩爱一类的，她和傅司渭的关系，是个人都知道不大好，她没办法自欺欺人。
正当江漪犹豫再三的时候，那辆开回自家车库装载着被退回来的小麦的拖拉机给了她足够的灵感。
于是乎，江漪打算开启账号的第一个视频就是“如何教大家一起处理这两百斤小麦”。
她打算一部分压成小麦粉，做各种面食，另一部分去做酒类饮品，到时候正好拿在自己家的酒窖里摆拍。
而她也当机立断找到了仓库里的磨盘。
她架起了一台三脚架，手机则是对准了磨盘的位置，而至于人手，她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宝贝女儿”正在周末休息。
傅斐面上不情不愿地被江漪给喊了出来，问，“什么事？”
“刚才你看我的眼神不是还挺感激的吗？”江漪会心一笑，“现在，你报答的机会来了。”
傅斐一脸懵，“我什么时候说要感谢你啊？”
而且就算是感激也没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吧。
这怎么还喊她去磨小麦啊，她一个堂堂傅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沦落至此，而一边想的同时，傅斐已经一屁股坐在了打磨的机器旁。
又没过一会儿，她在她亲妈的解说下已经将小麦的磨盘给转得发烫了。
累。
比她任何时候都要累。
她读书也没觉得这么累过。
而且这怎么也磨不完，上面的孔不断筛出来还不够细腻的小麦，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回磨。
江漪这个用心险恶的女人总算在十五分钟后表示让自己起开。
江漪原以为这并不算太难，以往假期里她就有不少同学回乡下干活，她看着就蛮有趣的，但这会儿合计着自己也干一回……
结果她的老腰差点折了。
傅斐毫不留情地当面取笑她，不过在笑过以后又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活计，又闷头干起来。
镜头拍摄下母女俩汗流浃背的场景。
而就在此时，犹豫再三的傅棠雪找上门来，想要和这位婶婶好好谈判一番，但大门始终紧闭，里面却又一种奇怪的跟个驴子推磨似的的声音。
她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没过多久，傅棠雪习以为常地刷了刷手机，她积攒了十万粉丝的红薯号上被推送了一条新颖的出圈视频。
标题为“我和斐姐是怎么处理这些小麦的”。
短短半个小时内，该视频账号点赞已经破三万。
而这视频中心围绕的闷头苦干的人物不是别人，而正是自己那目中无人的堂姐傅斐，和这个打扮贵气举止优雅的婶婶。
第13章
“我和斐姐是怎么处理这些小麦的（1）”。
光是这个标题就已经非常与众不同了，江漪利用此视频论证了直播间的后续，顺利地蹭到了这一波自己的热度。
这三万赞给了江漪以莫名的信心。
不过他们一家的人力有限，硬是后期加上家庭女佣和管家阿姨的帮忙，也大概只处理了几十斤，视频拍完，江漪打算将剩余的小麦交由专业机器处理。
没过多久，也正是当天傍晚的时候，她就收到了第一条广告报价，对方是一家成熟的烤箱制造商，认为之后在处理小麦做成成品的过程中必定用得上烤箱和模具。
江漪考虑到尽管自己家已有安装在橱柜里的一体化烤箱，但对于一个老品牌的推广，江漪则认为她并没有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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