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鸫言就在这时复又开了口,“主卧那里有投影,你不想的话,就随便转转。”
话落,他很快又补充道,“办公区除外。”
葛烟这才转过脸看向办公桌后,疑惑道,“不是说要我陪你,这里还成不能过来的地方了?”
沈鸫言不紧不慢地应,垂下眼继续去忙工作,平声道,“有你在身边,我会被影响。”
………真是用极为清浅的淡然,说出这样一番的话语。
葛烟忍了又忍,难得存了点小小的坏心思,非要去闹他。
最后历经一番拉扯,沈鸫言倒是成了最先反悔的那一位。
非让她在他腿上坐下,就这么看着他办公。
闹过也陪过,等到沈鸫言结束工作后,两人迎着夏夜的晚风,驱车前往鄞城一处算是吃喝玩乐的街景处。
这是葛烟再三权衡过后的地点。
因为是鄞城专门为外省游客所置办且迎接的逛玩街,本地人平时很少过来。
这个点不算太早,又不是假期,游客只悠闲两三。
抬腿落于街边的巷道上,往来夏风徐徐,还算是清净怡人。
认真说来,两人好像还没这样好好地出去转过。
刚尝了滋味颇觉得不够的他们俩,多半时候都没怎么出洲湾岭,那样的疯都体现在了另一方面。
鄞城的城建差异较大,城南城北风格不尽相同。
他们两这次来的地方是位于北边的低宅群落,部分建筑还留有先前江南水乡的古韵。
青砖黛瓦间,亭台楼榭的剪影只停留于旁侧宝石绿的小河之中。
两侧的店铺相对,中间铺开的石子路映着暖黄。
夏日微热的风被降临的夜晚吹散,那样扑面来的毛燥裹挟着独有的香意。
葛烟嗅了会儿被四周店铺熨过的好闻气息,拉过沈鸫言轻声道,“感觉现在稍稍有点晚了,但人还是比想象中的要少。”
这边的街景有点类夜市的意味,不过卖的都是和风景相关的手工作物亦或者是鄞城城市专属的纪念品。
算是这边的特色。
原本就只打算在这边逛逛,想着明后天有空了再出来多玩。
两人没转多久就想着原路返回。
这一返便走到了分岔着的路口处。
往两侧一路延伸开的,皆是摊贩。
见葛烟停在瓷娃娃的摊前怎么也走不动的模样,沈鸫言了然,几步跟了过去。
这样被烧制好的娃娃都定过形,颜色各异。
有十分艳丽形的,也有单色如一形的。
摊主是个男大学生,闲了没事想着赚点零花才过来摆摊。
原本见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在此停留,热情百倍地招呼她看看。
还没等他扬起这辈子最为灿然的笑容,紧跟着便见一位身形颀然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两人之间没开口交流,但那样无形之中引着人去看的氛围却骗不了人。
像是有绳子隐隐地勾着,有了结界似的。
哪怕无声默然,也叫外面的人迈也迈不了,跨也跨不进。
男大学生的一声“小姐姐”就这么喀在了喉间,再也提不起什么情绪,只官方地介绍了下,便任由着这两人去看。
沈鸫言视线浅浅略过,再抬起眼朝着葛烟看去时,拎了个小狐狸模样的瓷娃娃过来,“拿这个?”
葛烟只看了眼便当即拒绝,“………我不要。”
他先前特别喜欢在那时候唤她小狐狸。
联想起那样摆出来的动作,惹得她后来再听这个词,下意识便抗拒了。
沈鸫言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道,“不喜欢?”
“不是说不喜欢………”葛烟摇了摇头,看向他时双眸都洇了层薄雾似的蒙色,“单纯不想要狐狸的。”
沈鸫言轻笑,侧目看她,“之前花灯的你都要了,这个不要?”
他不提还好。
一提葛烟想起那个从大平层移至洲湾岭的狐狸花灯。
忍了半晌没忍住,葛烟唇角弯弯,“你是多想凑个整?”
话落她朝着他摇了摇自己手里拿的,“我觉得蝴蝶的更好看。”
沈鸫言视线撂在上方,打量了几秒继续看向她,“不是凑整,单纯觉得适合你。”
“就还适合呢………”
到底是哪方面的适合啊。
葛烟垂眼,难得腹诽。
没等她径自冥想,沈鸫言将小狐狸的瓷娃娃放置在她掌心,“看看。”
这样承接了他所递过来的,葛烟下意识拢了下指间。
瓷娃娃上那样蜷着的尾巴便在掌心里挠了挠。
因为是做了毛绒贴瓷的设计,质感颇好。
葛烟几乎是瞬间便被挠得心痒痒。
“你………”她抬起长睫颤着看去。
沈鸫言唇角勾了瞬,“你手里那个蝴蝶的也拿好。”
话落,他转眼朝着摊主道,“一起买了。”
而原本还稍显不愿。
在拿到后的葛烟小心翼翼地拎了这两个瓷娃娃在掌心。
护得格外用心。
想着就这么拿回去。
一直没话说的男大学生围观了全程,终于从先前那般看呆了似的愣怔中回神,“那个………这样拿回去可能会碎,真的不用包起来吗?”
葛烟连忙摇摇头,真心实意道,“我好好拿着就不会碎了。”
她眉眼末梢处沾了点兴然的亮,转眼朝着沈鸫言道,“现在就回去吧我们。”
沈鸫言颔首,也跟着笑,随后和她并肩,一路往外走。
全程都没和这一对搭上几句话的摊主悻悻地看着两人走远,竟是觉得没看够似的,不知怎的莫名怅然起来。
似是被这样相携而去的俊男靓女所影响到,他还沉浸在先前两人于摊前的你来我往之中。
眼瞧着这对颜值超高至今还令他处于震慑之中的璧人渐渐走远。
摊主默了瞬,到底还是拿起随身携带原本用来拍摄风景的相机,对着这两人的背影定格。
待到两人身形皆被框在了镜面里,摊主回味之余,不免啧啧几声。
遥遥望去,还真像是一幅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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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顶层后。
葛烟在主卧里放置好那样的瓷娃娃后,不仅拍了照片,旋即还半撑起自己侧脸,就这样默默地打量。
很多时候她的情绪都是无声地往外泄。
好比此刻,连带着洗漱后被沈鸫言压在了被褥之上,她都还在心念于此。
不知怎么,沈鸫言今天好像格外得勃,那样烧地便来了,直来直往之余,凿得她根本说不出半分话。
沈鸫言撑在她两侧,视线如滴下云雾般沉沉睇来,就这样自上而下望着,“这样看来,你很喜欢瓷娃娃。”
葛烟被他倏而的一记扰乱心绪,察觉到那样酥着的意绽开,声音都快飘起来了,“………为什么这么说?”
沈鸫言唇角弧度浅淡勾起一瞬。
他更往里推,将她的膝弯捧得更高,“到现在都还一直在看。”
葛烟缓不过气,只能断了语句,几乎一个字一个字那样往外蹦,“………还不是因为是你给我买的。”
旋即,似是因为她的这句话,沈鸫言好像更为肆然了。
这样的嵌仿佛没有了尽头,直堵得她开始小声地啜。
“不行,不能折………”葛烟抵在他清劲的肩侧,轻声提醒,“之后还要跳舞的。”
“不会有事。”沈鸫言更为俯身,朝前靠近时几乎将女孩拉成了一字,“没碰到踝骨那里。”
他似是觉得还没够,往来百千后,又将她皙白的腿单抬起就这么放置在了肩上。不过是再侧着往里,沈鸫言顺着就来了。
但这样的路数到底是太过于令人招架不来,只堪堪接了几记,葛烟便摇了摇头,连着声细细唤他。
到底是心疼她,沈鸫言将人揽回到正面。
只是这样的温然没多久后,便又低声开口道,“自己抱着。”
见女孩胳膊往下乖乖地自己撑着张着,沈鸫言清冷音调近乎是稠到不见底,“再往上。”
感知到她某地比以往更加依赖地拥紧,他黑眸浸着漆然,语气愉悦,“这么久不见了,很想我是不是?”
“没有………”葛烟原本不想顺着他的话说,但是只要开口便承接了他像是罚似的力,她长睫凝着泪,“好吧,有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沈鸫言更往里,低头在她小巧的鼻前印了印,气息稍沉,“烟,说实话。”
“很多很多!”葛烟被磨得真的说不出话来,意识也散了,“这样总行了?”
沈鸫言轻笑,拨了拨她的眼睫,嗓音淳然,“确实感受到了。”
顿了顿,他道,“你好像要化了一样。”
葛烟不明所以抬头,“………嗯?”
沈鸫言附到她耳边,“里面。”
葛烟几乎是瞬间清了神,她捞起旁边的抱枕便去砸他,半撑起自己想要起来,奈何不知现在的状况,牵扯地更为厉害了。
也更让眼前的人占了上风。
沈鸫言笑,“对,就这样。”
还对呢,就能哪样?
葛烟这回是真的不想理人,奈何沈鸫言根本不愿放过她。
他就这样捉住她的胳膊拢着,攥过那样起着伏的堆雪后,轻缓出声,“其实我们烟也是瓷娃娃。”
在她近乎是微醺着被浸红了的面颊处印了印,沈鸫言补充道,“易碎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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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了预兆。
葛烟的腿真的抽筋了。
不知辗转着去往软塌沙发以及窗前多少了,她是重新被拥着钻入被褥里时才泛起的。
到底是觉得不好意思,她没让沈鸫言去找这边华安庭成配有的医生。
“就只是抽筋,别让人来了………”不说她本人了,就是主卧内部这样的情形,哪里适合人进来?
沈鸫言拿她没法,清凌目光往下,“真不用看?”
“真不用。”说到此,葛烟不知道想到什么,遥遥望向眼前人时,在他肩上用力锤了又锤,“还问呢,都怪你。”
“怪我。”沈鸫言这回倒是应得快,他俯身朝前倾,视线往下撂时低声问她,“是不是不小心着凉了?”
“有可能的。”望着他这般难得一见的模样,葛烟到底是笑了起来,“好了就那么一会儿,现在都好了,你就还要看。”
沈鸫言收回视线,他清冷面容透着那样以后特有的慵散感,眉梢轻点风流。
但比起这样令人欣赏的侧脸,他并未停顿,辗转便拿了什么过来,随后直接抬起她的腿。
葛烟被吓了一大跳,“你干,干嘛啊?”
沈鸫言仍是垂着眼,“不是着凉了,这样盖起来暖暖。”
她还以为什么………
葛烟抬眸拧他一眼,也就任由他去了。
只是紧跟着这样的动作,她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
像是憋在了什么密闭的空间里,闷闷地往里缩。
心存怀疑,葛烟低头去看,那样的毯子已经牢牢地圈起,就这样覆在了她的腿上。
盖毯子是为了不让她着凉,但也不用盖这么厚吧。
凝神望了几秒,葛烟终究是没忍住,“沈鸫言你这是吃到猪肉也不学猪跑了。”
见他抬眼朝着她看过来,她狐狸眼涔着水,“是不是撒开手就不想着管了,就能这样随意………”
话落,她指了指毯子的方向。
“这叫随意?”沈鸫言清疏眉目显现出淡淡笑意,“你这是诬陷。”
谁诬陷他了。
就还能用到诬陷这个词。
“这锅本来就是你的,别想着扣在我身上。”
葛烟说着嗓音都快飘了起来,“你看你………都快包成猪蹄了。”
沈鸫言听了只是笑。
那样清浅散着的笑意映于他的面容之上,像是苔原霜雪初霁,好看得不像话。
“我扣锅给你?”他双眸透着寒潭似的漆然,随后朝前倾身,附到她耳边低低道,“那怎么没把你这只香猪扣牢呢?”
第64章 [VIP]Butterfly
沈鸫言说这话时清疏眉眼稍敛。
他眼睛生得极好,末梢被顶上的吊灯点了些微的亮,接连着眉骨那处逆着光,就这样映入她视野。
扣牢?
………把她扣牢吗。
葛烟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清绝面容。
只觉心间仿佛被揪起,淌过轻一阵缓一阵的湍流。
“就你会比喻………”葛烟眼睫微颤。
只是这香猪………
她不过是随口说了句,他把她的腿给包成了猪蹄模样。
沈鸫言就还能真的代入。
几乎是瞬时,葛烟脑海里便显现出那样的画面来。
浑身涔着粉的香猪趴在地面不间断地哼唧几声,顶上铸铁纯色的黑锅自上而下地往下扣。
猝不及防之余,闷住那样挣扎的动静。
“………”
葛烟倏而觉得又气又好笑。
她抬脚轻踢了他一下,“真要是香猪了,一口锅可能还扣不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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