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羊驼们看上去干净又健康,她真有些怀疑邬夏作为动物园园长的专业性了。
史海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羊驼蓬松的短毛时不时划过他的手臂与脸颊,心中想要伸手抱住羊驼脑袋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这也太治愈了,如果能用脸在羊驼背上使劲蹭蹭,又会是什么感觉……
“老公……老公!”
恍惚中,妻子的叫声一点都没听见,胳膊被使劲掐了把后史海俊终于回神,这才发现小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另一只咖啡色羊驼的背上。
“你看着老二,我看老大。”曲湘提醒丈夫。
小儿子终于如愿以偿地抱到羊驼的脖颈,整个人乐得完全找不到北了。
“爸爸,园长叔叔说我们可以骑羊驼玩。”孩子连声催促史海俊:“咱们快跟上哥哥。”
夫妻俩站在羊驼身侧,说是保护,其实最多起到个以防万一的作用。
圆耳都不用谁说,邬夏说他们可以在骑着羊驼转圈玩耍,就乖巧地围着栅栏转圈圈,身后跟着串羊驼。
邬夏站在一侧看了几分钟,觉得孩子们恐怕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干脆转身去公路边褐色的小木屋中将草料取出。
切成巴掌长的干草上和了些带壳小麦跟干玉米棒子,邬夏将草料舀到祖传红桶里,顺势加了几把灵草在内。
这是专门给园内动物们的加餐。
再次返回羊驼之家时,史海俊一家果然还在围着栅栏转圈。
不同的是夫妻俩好像都放下了心,边追着羊驼边给两个孩子使劲拍照。
“向妈妈挥挥手。”
“笑个给爸爸看看。”
邬夏并没走进去,就站在栅栏外跟夫妻俩说话“我拿了些草料来,你们要不要喂羊驼?”
刚说了一句,期间突然抬起右手严厉地喊了句:“不准动。”
身后有踢踢踏踏的动静,史海俊疑惑回头,才发现邬夏这句话是跟羊驼说的。
看到红桶,羊驼们瞬间躁动起来,短胖尾巴疯狂甩动,四肢不停地原地踏步着。
邬夏右手招了招,曲湘身边的圆耳像是看懂了这个意思,转头朝身后的咖啡色羊驼“嗷”了声。
两只羊驼慢慢迈着步子朝圈外走去,剩下的羊驼继续留在原地没动。
这一幕看得史海俊夫妻惊奇不已,连忙跟着圆耳走出。
“这是羊驼的草料,你们可以亲手试试喂它们,但是要小心别被口水溅到。”邬夏放下桶,示意史海俊把孩子抱下来。
两个孩子恋恋不舍,不过好在今天异常听话,下来时乖巧的没有哭闹。
邬夏给孩子们示范了遍喂食的动作,然后将桶交给史海俊:“尽量每只都能喂到,可别偏心了哦!”
史海俊接过桶,还有些不明所以邬夏的意思。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这实在是太过幸福的烦恼,羊驼们看到他提着红桶,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奇怪的是不抢食,却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紧紧盯着他。
领头的白色羊驼甚至……嘴唇往上翘起,做出个萌化人心的讨好笑容。
被这样殷勤的目光注视着,史海俊瞬间觉得手里的桶有千万斤重,恨不得丢下桶抱着羊驼使劲揉一通。
好在他还清楚自己当爸爸的责任,与妻子各自抱起一个孩子按照邬夏交的给羊驼们分发草料。
开始孩子们还觉得有些胆怯,喂了两次后就迫不及待挣脱开怀抱要下地。
羊驼们也不抢食,就低头乖乖地等孩子们喂,就跟幼儿园排队等候老师点名的孩子一样乖巧。
看这慢吞吞的架势,史海俊终于抽出手来完成一直想做的事。
“如果累的时候能吸羊驼就好了。”把脸埋进香软的羊驼背上后史海俊瓮声瓮气地跟妻子感叹。
作为一家之主,史海俊不仅要养活上面四个常年生病住院的老人,下面还有两个孩子。
这样的生活压得他经常喘不过气来,心里知道妻子带两个孩子很累,可有限的精力使他下班后根本打不起精神和孩子们再玩耍。
紧绷的弦终于在这一刻松了下来,他抱着羊驼脖颈就像是孩子找到了心爱的玩具,此刻满心只剩下满足的喟叹。
曲湘眼圈一红,伸手轻拍丈夫的后背,只无声地安慰着。
“成年人的世界都不容易啊!”这一幕落到伏在雪青驹背上的邬夏眼里,不由得也跟着感叹了句。
雪青驹马嘴翻动,竟发出很是响亮的一声“切。”
[除了主人,我雪青不给任何凡人当坐骑。]
刚才那凡人用殷勤的眼神看了它许久,雪青驹早不爽了。
[我记得前不久凡人豆豆才骑过你。]邬夏捋着雪白的鬃毛,笑眯眯地提醒道,话里还加重了凡人两个字。
[那是看在烟云的面份上,绝对不会有下次。]雪青驹愤愤地跺脚表示愤怒。
[不若让碧目去低级秘境中寻几匹飞霜马来?]宝蕊突然提议。
碧目点头表示可行。
看着老伙计被凡人骑确实让人不快,若是谁敢把它当坐骑,碧目宁愿自爆也绝不受辱。
当然……其中邬夏要除外。
邬夏一想也是,低阶飞霜马外形和普通马没什么区别,既能听懂人话又能承担跑腿工作。
如此多功能的“马员工”工资只需一把灵草即可。
多划算啊……
[我记得那秘境中还有萤勾犬,捉两条出来看大门。]邬夏甚至得寸进尺起来。
邬夏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史家四口同样玩得乐不思蜀。
两人以为动物园不大,最多一两个小时就逛完了,所以吃完中午饭这才出发。
可眼下到动物园两个半小时了,他们还沉溺在羊驼的可爱中无法自拔。
史海俊甚至找了个阴凉地靠坐于趴在地上休息的羊驼身上,曲湘盘腿坐在他身边。
两人满含笑意地看着孩子们在园子中跑动玩闹着。
直到……
邬夏打开木门提醒他们已经六点——动物园要关门了。
“六点了?”史海俊不相信地按亮了手机看时间……都快六点半了。
抬头一看天,夕阳不知何时已经隐到了云层后,只能看到残留下的缕缕霞光。
恐怕再来个把小时,天就黑了。
两人抱着孩子匆匆离开,临行前专门表示下周还会来。
“当然欢迎。”邬夏将人送上车,笑着挥手。
人一走,隐在四处的灵兽们纷纷跑了出来,乘黄狗嘴一张吐出句清晰人言:“今天赚钱了,邬夏要请客。”
这是前世就留下的习惯,邬夏只要卖出丹药就会给灵兽们做一顿好吃的。
习惯保留了上百年,今天动物园赚了第一笔钱后自然不能跳过。
邬夏豪气的大手一挥:“今天你们网上购物的清单由本公子买单。”
“……”
没有欢呼声,没有反对声,空气中传来的只有大家伙低头忙碌的按键声。
“我存了好久的彩色石头终于可以买了。”孟鸟叫。
“烟云帮我买棵十米高的梧桐树。”碧目飞到烟云肩膀上,连连催促。
“邬夏,我要买公主裙。”宝蕊干脆一头扎进邬夏衣兜,自己去把手机拽了出来。
乘黄不仅不慢地化成人形,双手麻溜地在手机上点着。
邬夏后来才知道这家伙竟然收藏了上百个各式狗窝的图片。
灵兽中,只有雪青驹不喜高科技,亲昵地蹭着邬夏肩膀,小声地说想吃还魂浆草做的包子。
邬夏:“……”
***
安普市。
看了眼沉沉睡去的孩子们,曲湘深呼出口气,垫着脚尖退出房间。
刚一出来就无声地挥了两拳。
墙上时间显示不过九点半,她终于在十二点前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这边想着要不要喝点啤酒,就看到客厅里史海俊盘腿坐在茶几旁,盯着笔记本的脸笑得跟朵菊花一样灿烂。
“看什么美女照片笑成这样!”
走到沙发坐下,伸手从茶几上抓了把薯片,曲湘顺势瞄了眼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屏幕上是一张今天在动物园的照片。
他们一家四口坐在羊驼舎前笑得灿烂,身后是几只依偎着的羊驼。
不管羊驼还是人都齐齐地笑看向镜头方向。
“这家动物园的羊驼竟然会笑!”曲湘看得惊奇,凑近照片仔细观察,确认羊驼们确实在笑。
嘴唇向上弯起,像是枚月牙,黝黑的眼珠子好似带着水光。
“我要把照片发上微博,以后就当记录咱们家的亲子时光怎么样?”史海俊征求妻子的意见。
曲湘很赞同。
两人说做就做,一个去注册微博,一个选图修图。
“……”
这一晚,微博默默多了个名叫[史家周末日记]的博主。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安夏动物园。
月光皎洁, 微风徐徐,刚种上不久的果树被月光镀上层银色,目光所及之处皆像是时光停止了般静谧。
但很快……祥和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来的有人有动物, 邬夏走在最前头, 望着不远处阵法中显现真容的秘境碑文, 猛地停下脚步。
身后砰一下撞上个人,紧接着就听到烟云惊呼着“手机”的声音伴随着紫色灵力飞出照亮了他们所站的地方。
“走路的时候就不要玩手机了。”邬夏无奈提醒。
灵力托起手机飘回烟云手中,她一脸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低声嘟囔:“手机这么贵,摔坏了可买不起!”
明显,这位新晋网瘾少女根本没把邬夏的提醒听进耳朵里。
邬夏也懒得再纠正,反正眼睛看不坏, 爱看多久就让她看好了。
“本座与碧目乘黄进去便可, 其他人就在外等着吧。”丰泽踱步上来, 尾巴将烟云往旁边一扫, 站到邬夏身边淡淡道。
“我的手机!”烟云一个趔趄,顾不得自己快要摔倒只紧张地大叫。
刚逃过一劫的手机最终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一个抛物线摔得老远, 连给烟云唤出灵力的机会都没有。
准确的说是灵力被丰泽压制, 根本使唤不出来……
惨叫直接被邬夏无视, 转脸看了看丰泽后点头应是。
“若是有合适的灵兽可以多带几头出来。”
丰泽眼底金光一闪而过,冲他抬抬下巴,这便是答应了。
一人一兽对视两秒,纷纷从对方瞳孔中看出了明白两字。
可惜……他们都误会了对方的意思。
邬夏所谓的合适是指能吃苦耐劳,聪明能干的灵兽。
但丰泽所想的合适包括了美丽、可爱、羸弱、外貌华丽等一系列形容词, 就是没想到能干两字。
误会中, 丰泽仰头望向月亮, 周身灵力迸发, 被片片雪花所包围的丰泽雪狼显出真身。
凛冽的寒气四溢,邬夏只觉得半边身体像是放入了冰箱一样寒冷刺骨。
石碑震动,银光咋亮,脚下大地好似被石碑牵引也跟着微微震动起来。
震动持续了几秒钟,而后天空突然出现片若隐若现的翠绿山峦,一条紫金色缝隙缓缓张开,就好像是山峦睁开了眼睛般美得摄人心魄。
汹涌灵力与威压同时袭来,邬夏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宝蕊见状连忙唤出灵力罩护在邬夏身前。
“乘黄,我们走吧。”
丰泽回头,喊上依旧保持大黄狗身形的乘黄,脚底升起灵力漩涡,托着两只往缝隙中飞去。
就在丰泽与乘黄身影消失之际,碧目才如宝剑出鞘般嗖一下飞了进去,邬夏只能勉强看到条绿色残影在空中一晃而过。
“以前没觉得,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世间灵力的颜色也太花哨了。”
眼睛被五颜六色的灵力刺得眼角酸涩,邬夏边低声嘟囔边揉着眼睛。
难怪在修仙者眼中凡人如此脆弱,光是看着都觉得身体不舒服。
缝隙刚一合拢,烟云突然跑到邬夏面前一脸痛心疾首地举起屏幕裂开的手机:“邬夏,你赔我手机!”
“不赔。”邬夏掀掀眼皮,想都没想立即拒绝,并且还理直气壮地提议:“是丰泽的锅,为什么要我来背。”
烟云:“……”
“她就是不敢找丰泽才找的你。”孟鸟嬉皮笑脸地凑到烟云身边,故意大力地滑动着手机。
“丰泽还不是看我不听邬夏说话才生气的。”烟云只能自认倒霉,用极低的声音跟孟鸟继续吐槽:“老东西还说万千世界没人能降住,结果邬夏让它变狗就变了……”
邬夏收回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拍拍雪青驹转身看向将山坳全种满的果林。
“我想在果林之上建个虚空林园,将灵果种在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果树种下两个多月,除少数几棵运输途中脱水严重的没能救活,其余全都适应了土地,不少树开始发出嫩绿的新芽。
米绛对果林非常上心,每隔两天就要来观察下情况。
正是由于她的经常出现让邬夏意识到把灵果种在山坳中还是不妥,其他人是进不来,可万一亲朋好友们进来看到了比脑袋还大的金色果子,恐怕还是会怀疑。
其中以周植尤为要避开,邬夏还不想精神被这位摧残。
随邬夏转身的两只中,雪青驹明白这话不是跟它说,所以很识相地选择闭嘴,只是静静地陪着主人。
宝蕊沉吟片刻,突然开口:“我灵海空间中正好有件法宝可用于种植灵树。”
“世外天地环在你那?”邬夏有些吃惊。
修仙界中不管储物戒还是芥子袋,多只能储存活物,能让植物生长的空间类法宝邬夏只听过一件上品仙器名为:世外天地环。
如果没记错,这件法宝可是宗门用来培育极品灵药的法宝。
宝蕊挥舞着花瓣,用很平常的语气回道:“这手环就当是他们困了我上千年的赔礼。”
邬夏没再多问,抬手轻轻摸了摸宝蕊耷拉在他肩头的枝条笑道:“那还拿少了点。”
与宝蕊相熟后邬夏才知它千年前是被宗门先祖从神树上硬摘下来的,因此受了重伤,法力又被封印,只得日复一日地待在药田内用消耗本身特殊灵力提升灵药等级。
离开前其实邬夏已经找到了帮它脱困的方法,只等凑齐最后一味灵药作为引子就可炼制出引魄丹。
可惜天不随意,邬夏被雷劈离,宝蕊能找到这里,想必已经找到了其他方法去除体内禁制。
宝蕊用脑袋蹭蹭邬夏,声音温和神色却被一片阴霾笼罩。
若不是因为邬夏出自那个宗门,它就不光光只是将宝器阁洗劫一空,囚了上千年的仇怎是几句话就能随风散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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