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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一一姐，怎么了？”
院子里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阵风，吹得树叶刷拉拉作响，李瑜的声音伴随着响了起来。
看着窗外摇曳的绿影，余栀一微微眯了迷眼眸，她有些喜欢这样的场景，厨房忙碌，可窗外仍旧是一片舒适惬意。
余栀一把洗好的碗放在夹子上沥水，转身，靠在台子边，懒懒散散地询问李瑜，“小鲤鱼，吃点小吃怎么样？”
除了之前的杏仁豆腐和赤豆小丸子，和后来做过的韭菜鸡蛋饼和香葱猪肉，勉强能算是小吃...说来，余栀一好像真的很久都没有做过什么小吃之类的东西了。
李瑜狠狠点头，她应声道：“好！那我来帮你吧。”
余栀一点头，把剪干辣椒的任务派给了李瑜。她指着放到一边满盆洗好晾干的暗红色干辣椒，把放在一边的剪刀递给了李瑜，“那剪辣椒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剪成小段就好。”
...
李瑜对于这项工作倒是没多少异议，二话不说就拿过剪刀，都已经剪了个辣椒了，她才后知后觉看了看堆成山的干辣椒，迟疑道：“这些辣椒做小吃？炸辣椒？”
“保持神秘。”余栀一一边切着葱姜蒜，一边回头应声，漆黑的眸子带着漂亮的光彩。
余栀一把所有配料都已经准备好，她洗好手，看着还在嘿咻嘿咻剪着辣椒的李瑜，笑着打开了冰箱门。
“小鲤鱼，可以吃冰吗？”
李瑜抬头，看向已经拉开冰箱的余栀一，回道：“可以，大冰块儿也没问题。”
她坐着的位置比较低，昂头也只能看到余栀一从冰箱里拿着瓷碗和盆之类的东西，具体里面装了什么，看不清楚...
不过，没过多久，厨房岛台上就摆了一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东西。
猛地看上去，还有点壮观。
李瑜低头，看见自己手上剪着的辣椒，果断松开，放下剪刀之后洗了洗手，带着期待挪到了余栀一身旁。
“这个盆里装的是凉虾，这个盆里装的是冰粉，碗里装的是凉糕，想吃哪个？或者都想吃，我都帮你装一些。”
盆里装了些水，米白色水滴状的凉虾好似在里面游来游去，另一个大盆里是整整齐齐还未被划开的凉粉，晶莹剔透仿佛要沁人心脾。李瑜挪眼，看向装在碗里的凉糕，对比之前的两样，凉糕显然是多了几分韧性和弹性，李瑜甚至还未靠近，都能闻到一股米香。
“都...那就都来些吧！”李瑜没挪眼，站在一边看着余栀一动作。
“好，哦对，差点忘了。”余栀一应完好，转身，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堆的配料。
“冰粉里就不给你加冰了，你看看这些都要吗？不吃的给我说哦。”
李瑜随着余栀一示意的地方看去，只见刚才余栀一拿出来的东西里，一碗是葡萄干，一碗是碎山楂片，一碗是小糍粑颗粒，还有一碗是花生碎。
她皱了皱，指着好几个碗，摇摇头，“除了糍粑，其他的我都不要。”
余栀一点头，用勺子划开整块的冰粉，而后，用大勺子舀起了冰粉，窗外阳光映入，勺子上的晶莹剔透的冰粉摇摇晃晃，还没等人多看，它就被放入了碗里。
甜香的红糖水被覆盖上去，瞬间，碗里的冰粉像是冰块飘荡在红湖里，有种若隐若现的美。
然后是糍粑颗粒被加了进去，没了另外几样小料的点缀，看上去有些有些单调，但李瑜却很想上手直接捧着往嘴里倒。
“试试吧。”
李瑜接过余栀一递过来的勺子，但好像并没有用到...
她直接用嘴唇贴近碗边，微微把碗倾斜，倒了一口进去。
干脆利落，顺滑冰凉，回味泛着甜，这是李瑜当即的感受，而后，她终于用到了刚才的勺子，舀起一勺子混合着冰粉和红糖水的糍粑小块儿往嘴里放。
越来越香的米味往上涌，弹牙的感觉不断出现。
“怎么感觉一口就没了？”李瑜看着没喝几口已经空荡荡的碗，弯起眸子夸赞道：“卖这个吗一一姐，我感觉我都能喝五六碗！”
“这喝下去身心舒畅，还泛着凉丝丝的感觉，你应该做了不短时间了吧，早上做的吗？”
余栀一把碗里的凉糕给倒扣到了盘子里，又换了个碗放入冰块，继续往里盛了些凉虾，而后，又通通都浇上了红糖水。
“是啊，早上做的。”
“这还有呢。”余栀一把凉糕和凉虾往李瑜面前推，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怎么说，她觉得要是李瑜去开个吃播一定有很多人喜欢，看她吃饭简直就很赏心悦目啊！
指尖接触着的碗泛着凉，李瑜把凉虾给划拉到了自己面前，手却是用勺子舀向了凉糕。
比起冰粉，凉糕更加具有韧性，入口带着糯米的粘糯和米粒的芳香，唇齿之间流转，剩下的是清甜和浸透岁月的敦实厚重感，比起冰粉的猛烈爆发的甜和凉，凉糕是在品味中不断地把凉意和甜蜜推向舌尖。
李瑜喝了口凉虾给清了清口舌，感叹道：“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泛着甜丝丝的凉气给包裹了，幸福，实在是幸福。”
“那你的幸福是不是也太简单了啊，小鲤鱼。”
“这叫平凡中的幸福。”李瑜垂眸，看着在碗里飘来飘去游荡着的凉虾，小声嘀咕道：“什么都不想，放松心情之后的幸福感，这能叫简单嘛。这多不简单...”
余栀一没听到，她给自己盛了碗加满料的冰粉，把剩下的又收回了冰箱。她趁着上午空闲的时间，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烈阳映在树上的样子，舒适吹着空调，细细品味着手里的东西。
日子似乎都逐渐变慢了些...
手机铃声响起，余栀一垂眸...
第70章 辣子兔
电话是顾谷打来的。
余栀一随手把碗放到一边, 闲闲地接起了电话，“喂？今天你醒这么早？”
这完全就不是她的作风, 余栀一最近很少看见她十一点钟之前醒来。
…
“余栀一, 你是不是背着我吃好吃的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凉凉，莫名让余栀一感觉自己现在正在什么行刑现场，而顾谷, 就是那个行刑官。
好吃的？
余栀一捏着电话转头，看向放在一边的碗，那股滑溜溜甜丝丝的感觉还在嘴里萦绕。
呃…这冰粉算好吃的吗？
不知道怎么的, 她莫名有点心虚, 哑了一瞬，开口道：“我做了冰粉、凉糕和凉虾。”
“其实是早就想叫你的, 但这不是考虑到了你的睡眠时间嘛。”
余栀一发笑, 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我贴心吧？”
“不过…既然你现在起了，那你就过来吧, 这些东西冰冰凉又甜蜜蜜的, 你想想就知道多适合这么热的天吃。”
“什么东西？我不吃那玩意儿。”她不怎么爱吃甜的。
顾谷皱眉, 继续启发道：“你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和我一起吃的啊？”
昨天她从市里回来，路过余栀一店门口, 猛的一阵火锅味儿扑向她, 浓烈，诱人, 甚至让她以为余栀一改卖火锅了。
顾谷在店门口看了半天, 确定店里的人不是在吃火锅, 她才离开。
可昨晚她等啊等, 等了好久余栀一都没通知她，也没叫她来店里，然后一起吃火锅，顾谷本想算了，她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嘴馋的人，但不知怎么的，最后也还是抵不过那股——越想越让她魂牵梦绕的味道，一大早就醒来打了个电话。
余栀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着装作疑惑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人多一起吃热闹些吧？是什么呢…”
“…”电话那头声音彻底平了下来，好像在等余栀一说话，又好像已经放弃了挣扎。
“我觉得我应该要买点东西给你补补脑子，年纪轻轻就不好用了。”顾谷声音叹息，无奈啧了一声。
“晚上带着奶奶一起来吃火锅吧。”看着文雯牵着她女儿牙牙走进后院，余栀一不再和顾谷开玩笑。
牙牙四岁多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儿穿着嫩黄色的小裙子可爱得不行，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辫子还一荡一荡的。
余栀一用没接电话的那只手对着她招了招。
一招就来，牙牙脸上的肉在阳光下晃啊晃啊晃。
看见牙牙冲着她跑来，余栀一脸上笑容多了些。
“噢好，诶！不过…我再叫个人行吗？”顾谷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稍微把余栀一的注意力给拉了些回来。
“没问题，八点左右来。”
听着对面应好，余栀一挂掉电话，随意把手机给揣进兜里，蹲下身子冲着牙牙拍了拍手，“牙牙，来姨姨这里。”
今天家里顾不上牙牙，只能把她带来这里…这是文雯昨晚就已经和她说过的。
“姨姨，早上好。”
“姨姨，给你吃糖。”牙牙从随身的包里掏了块糖出来，就那么放在手心里，递到了余栀一面前。
余栀一从她手里把糖接了过来，对着一进来就在整理厨房的文雯说道：“文雯姐，等下再忙，你们来得正好，来尝尝我做的东西。”
手被轻轻勾起，余栀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手里塞了只小手，牙牙昂起头，疑惑道：“栀栀姨姨，给我吃的吗？”
余栀一伸手，捏了把牙牙的脸，“是呀，出去等着吧小朋友。”
不过最后他们也没先出去，几个人守着看她盛冰粉和凉糕，又抢着端东西。
几人走到大楼大厅的时候，门外已经浅浅聚了些人，黄灿灿的阳光攀着陈旧木门似乎想要往里看。
几人围坐在正对大门的那张桌子边，室内的凉气吹来，浑身都舒服了下来。
牙牙坐在文雯的身边，好奇地看着碗里的东西，她靠近碗沿，闻了下，而后眼睛亮呼呼地盯着余栀一，“姨姨，这是甜的诶。”
“是啊，是甜的，还是凉的，那你就只能尝一点点了。”
伴随着余栀一的话，牙牙侧头坐得端端正正，乖巧地看着文雯问道：“妈妈，我可以吃吗？”
救命啊，真的好可爱！余栀一简直想抱走藏起来。
牙牙不能吃太多甜的，文雯接过加满料的冰粉，用勺子稍微混合了下，舀了一勺凑到牙牙的嘴边，好笑道：“吃吧，不过吃了最近一周都不能再吃糖了哦。”
透明冰粉混着红糖水，一口下去，花生和各种小料的口感在嘴里迭起，牙牙咀嚼最难吞下的糍粑，对着余栀一竖了个大拇指，“姨姨最棒！”
余栀一被逗得合不拢嘴，伸手摸了摸牙牙的脑袋，满眼的宠溺。
她本来也没多喜欢小孩子来着，但是牙牙实在是太乖了。
…
今天来的人对比起之前几天，算是少了些，上午做菜的空隙，余栀一终于对着李瑜已经剪好的那堆干辣椒下了手。
余栀一从冰箱里把已经切换处理好，甚至已经腌制到位的兔丁给拿了出来，她把兔丁进行清洗，捡出里面多余的葱姜料之后，便放在一边沥干水分。
余栀一把锅热上，放了三分之一的干辣椒入锅，等到干辣椒开始变得酥脆，甚至表面隐隐出现焦色，余栀一把糊辣椒给倒在了案板上。
一股散发着点点焦香的糊辣椒味出现，余栀一直接用刀把案板上逐渐放凉的辣椒给剁细了。
还是那口锅，等到油温上来，她把沥干表面水分的兔丁给放了下去，瞬间，就像是噼里啪啦的烟花在眼前出现，锅里的油爆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兔丁在下锅翻炒的过程中不断褪去多余的水分，锅内的油逐渐从兔丁刚下时的浑浊到清亮，兔丁逐渐变干，余栀一往里面加了些生抽老抽，提色亮色，等到充分混合均匀后，她又放入了早就准备好的花椒、干辣椒和糊辣椒。
余栀一一直在翻动着锅里的兔丁，直到表面变硬变酥脆，颜色变成一种焦糖色，源源不断的辣椒香气被炒进了肉里，她这才关火。
“昨天来过的客人说我们再这样，他们只能入侵后厨了。”身后李瑜的声音哭笑不得，她把端进来洗的碗筷放入洗碗机，无奈地对着余栀一叹了口气，“一一姐，你又在做什么？真的好香，完全不怪那些客人这么说，我在外面闻着这味道，都想赶紧进来看看。”
“麻麻辣辣的味道，使劲诱惑着我咽口水，这种感觉你懂吗？”
“辣子兔。”余栀一调完味道，撒了厚厚一层辣椒面，又加了些白糖和白芝麻进去。
趁着那股火热的温度，余栀一快速翻锅，彻底把刚才加入的所有东西都融进了兔丁里。
余栀一把炒好的辣子兔给放在了一个大盆里，有单独给李瑜盛了一叠出来，“试试？”
李瑜看了看盆里小山似的堆叠的辣子兔，收回视线，看着盘子里的，直接伸手拿了一块兔肉往嘴里塞。
热乎着的辣子兔丁还并未有明显的干香感，但尽管如此，还是把李瑜给惊得不行，“一口下去，先是感觉到兔肉表面酥酥的感觉，然后是各种不同的辣椒混着芝麻的香气，我咬开，咀嚼之后，里面兔肉还带着些软软嫩嫩的感觉，一股回甜和应该是香料…还有辣椒的味道出现。”
李瑜一口气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几口气，试图把凉气给吸进去，“呼呼，不过好烫。”
“真的不是只有辣味而已，一一姐，你都不知道，我以前吃过很多东西，要么就是辣椒当摆设，只有那股干辣味而没有其他香气，要么就是纯辣但也只能吃出辣味，或者就是要辣不辣要咸不咸的味道。”
“我中午不吃饭了，我就吃这个下饭行嘛。”
余栀一夹起兔丁放入嘴里，她点点头，“好呀。”
…
那盆辣子兔，最后没撑过今天。
余栀一等到兔肉放凉，辣椒、红油和各种调料的味道彻底浸泡进了兔丁里，她留出部分，才终于满意地端出那盆辣子兔给分装到了不同的小碟里。
于是，在斜阳懒懒散散倚在天边快要落下的傍晚，店里坐着的所有客人桌上，都摆放了一碟辣子兔。
不多，但回味无穷，刚好可以让客人念念不忘。
余栀一忙完，走到外面和坐在柜台后面安安静静看动画片的牙牙玩，两人舒服自在地休息，而在一楼大厅的文雯几人却有些难。
“美女啊，你们这儿真不卖这个？”一个络腮胡大叔拍了拍自己的腿，长叹一声，又接着对站在面前的文雯问道：“那啥时候上这道菜总知道吧？你是员工，你肯定有点风声，你给我漏漏，到时候我好来抢啊。”
刚才那一小碟辣子兔，他刚吃上些味道，正在想着要买回去送人，吧嗒一声，碟子里的东西…没了。
大叔苦着张脸，就连好不容易才排队进来吃饭的那点喜悦都没了。
而店内不光是这一桌，叫住李瑜和小齐的不同桌客人，也难免问到这个问题。
“小姑娘，这菜好像可以抽真空邮寄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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