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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微服私访，毫无意义吧。”南川道。
南骏摸了摸新修剪的胡子，笑意从眼睛中浮现。
南禧直接往里进：“本来想的是若你们今日都不在就好了，谁知道这么不凑巧。”
顾绮梦愣住，这凡人歌距离修建完工还要许久，建好后还要装修，顶顶头的上司这时候来，究竟是何用意？他们猜不透。
最镇定的还是大老板南川，他就带着二人在工地上转悠，不说话，全任他们自己看。
跟在三人后面的顾绮梦与南庭面面相觑，他们既不知道南骏南禧想干什么，也看不明白南川对付两人的招式。
“人家都说知子莫若父，那反过来怎么没用了呢？”
“没事，我爹也不懂我。”
两个人在后面咬耳朵，自以为做的隐蔽无人发现。
谁知道，再一抬头，就见笑眯眯看着他们的三张脸孔。
“小绮梦，跟我家臭小子说什么呢？”南骏表示感兴趣。
南禧：“也跟我家臭小子说说啊。”
顾绮梦惊恐，两个大爹，惹不起惹不起，可是，也躲不掉。
最后还是南川解救了备受威胁的两个小可怜儿，带着两尊大佛去了住宿的地儿。
“怪不得你不愿意回府里，跟绮梦在这儿天天夜里，我们可管不住。”
顾绮梦对着说出危险言论的南禧连连摆手：“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南骏意味深长：“他还挺把持的住。”
被家长盯着搞对象就是这点不好，本以为两位是来观摩建设情况的，结果怎么是查探小情侣的感情进程呢？
即使脸皮再厚，再不把旁人的八卦当一回事，南川还是从耳根红到脖子，对着南禧南骏很是无语。
知道不能再逗小孩子了，两个老顽童才将话题扯到正事上。
他们的确是为了凡人歌来的。
而微服私访，是给忙着搞事业的孩子们打个预防针。
南川看向南庭：“你来告诉我有人闹事，居然不知道来的是谁？”
假传情报的人讪笑着摸摸锦缎似的头发，不敢吱声。
从他这心虚的态度来看，几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南骏：“你跟川儿说我们是来闹事的？你作为一个重要的管理人员，说话做事如此不仔细没分寸吗？”
南庭可不希望他父皇再说下去了，此番他是技术入股，一分钱没掏。万一南川也对他的办事能力起了怀疑，那可就离被炒掉不远了。
还好，南骏没有继续在这儿教育儿子，而是认真告诉南川：“我的消息自然是要比你们看得更远的。凡人歌是好东西，《群英荟萃》也是。它们加在一起，前途无量。你们合作，也是有利于发展。但是，拦路虎多，还是要小心。”
先夸再提醒，皇帝用心良苦。
这个拦路虎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连南川等人都猜了好久他究竟在别什么大招。
敌暗我明，有了南骏的提醒，他们知道，对方是有动作了。且来势汹汹。
可惜那帮人太不识抬举，帝国的任何风吹草动，可全都掌握在皇帝的眼睛里。想要干点什么不被发现，比登天还难。
除非，他们在炎国帝君伸手也摸不到的地方。
这块版图，也很好分析。排除陆地上两足鼎立的月国与炎国，那就只剩海里的。
顾绮梦懂得更多一点，她毕竟是阅读过一点点原作的人。
在原身跌落谷底之前，炎国很多变故中，就出现了这些人的身影。
海底之城，珀森。
“他们来与我们掰腕子，未免太着急了吧。以卵击石。”南庭表示不屑，他知道珀森的存在，但从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鲛人，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的范畴了。
而且身娇体弱，一般被变态人士买来当作玩宠对待。只是不经折腾，随便用用就没命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们没有控制好伤害，被报复也是合情合理。”
南庭不解：“所以这跟我们凡人歌有什么关系？从来没招惹过鲛人，还要被无差别攻击？”
南骏解释：“人家也懂柿子要挑软的捏。鲛人是被买卖伤害的，自然要从商人下手。你们还没有根基，破坏了以后就是很大打击啊。”
因为鲛人受尽了许多委屈，所以顾绮梦不想用“阴险”这个词来形容他们。
可是，凡人歌多无辜啊。来犯的鲛人更是罪不至此——这里的火力布置与安保工作做得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鲛人去找罪魁祸首报仇，是理所应当。
来凡人歌闹事丢了性命，那是得不偿失。
对此南川说：“让他们来呗，然后引导去该去的地方。”
这个说得很轻松，但是既然是打有准备的仗，他们这边也不怕搞不过气疯了的鲛人军团。
相反，这件事搞成了，又是助长凡人歌名气的好事情。
见几个小孩子如此有干劲，两个长辈也很满意。
临走的时候南川跟顾绮梦被拉扯住回家吃饭，南禧用的理由是“你娘亲想你们了。”
南川：“不要什么事都推锅给娘亲。”
被亲儿子拆穿，南禧跟没事人一样，脸色丝毫不变，将冷酷无情贯彻到底。
顾绮梦看他俩斗嘴，美滋滋觉得，原身家庭真的太重要了。
王爷跟王妃就是南川的坚强后盾，所以他敢赌，他不怕输。
如果这人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凭借本事也能闯出一番事业，却绝对做不到现在这么成功。
这也是最一开始顾绮梦认为面具人身世不凡的原因。
被爱浇灌长大的孩子，他有底气放手一搏。如果事事谨小慎微，便可能错过成长为巨擘的机会。
南川也试错过，没有谁会一帆风顺的。但是他跌倒了能很快站起来，从新投入。顾绮梦不一样，她没有依靠，也看不到未来。原身之所以紧紧抓住他不放，实际上是聪明的选择。
可是依靠别人的力量，永远不能真正的站起身，也站不稳。
而从今往后，南川与顾绮梦会是彼此的依靠。
他们不需要抢夺，也不需要退让。是他们的，牢牢握在手里。不属于的，也不会去要。
若是有人触犯利益，用所谓的规则束缚在……
那就实力教做人。
“你那小脑瓜子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南川端了菜过来，看见顾绮梦又陷进了自己的世界里，“肯定不是为鲛人发愁，那就是想我咯。”
“我同意你之前的看法，男主本质风流靠不住。”小系统突然发言，自顾绮梦与南川确定关系后它表现得也没有猜对了那么开心，挺捉摸不透的。
顾绮梦反驳：“不，他是最稳妥的，非常值得信赖。”
系统无奈。宿主变成恋爱脑了，她没救了。
第32章 随风所欲
鲛人们来到的只是边界，就被拦了下来。
此地，距凡人歌的地理位置，还非常遥远。
但是鲛人一族也是颇不屈不挠的，陆上不行，可以从海里潜入。而在他们擅长的领域，确实无人能敌。
很快，就让京城人士如临大敌。
“他们这就到了，来得还真快。”南川与姜珏对弈，顾绮梦抱着果盘旁观。
顾绮梦边剥橘子，边提出问题：“上面到底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人家要出动的？莫非，我们有安插暗桩在鲛人内部？”
姜珏：“那应该没有，所以是为什么？”
南川：“我也不知。”
好嘛，白问。
小孩子们在这里玩耍，大人们在谈论正事。
还有一群更小的孩子，正漫山遍野得跑着、闹着。
皇家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邀请了各位肱骨之臣携妻带子参与。
顾绮梦知道顾斯礼就在不远处，他明明有妻儿，却不曾带他们一同出席，显得格格不入。
她不用思考都能猜到顾斯礼定是觉得带柳姿与顾亦麒来这种场合，怕他们丢人。然而，现在他本人应该是很后悔做下这个决定的。
以及，顾斯礼最要面子，他更不可能凑到顾绮梦的身边来伪装慈父。
“顾姐姐，我们这局下完了。你要不要跟我比试比试？”姜珏又一次输给了南川，但她并不失望，转而希望通过顾绮梦来找回场子。
顾绮梦略犹豫，她水平很一般的。
“没事，跟她玩。”
姜珏瞪向说话之人，娇嗔着：“你们可不许耍赖啊！顾姐姐无论输赢，都得凭她的真本事才行！”
南川失笑，“你不相信我的人品吗？”
二女齐声怼他：“你有，就不该连赢了，一点都不知道让让女孩子！”
根本无处伸冤的南川索性让她二人自己斗去了，起身将位置让给顾绮梦，径直走向顾斯礼。
顾绮梦疑惑，“他去找那个老家伙干什么？我与顾斯礼可没什么好理论的。”
“姐姐这就想到是帮你撑腰了？还真是令妹妹羡慕。”姜珏趁机在关键之处落下一枚白子。对手分心，这便宜自然是要占的。
然而事实却是南川被顾斯礼拦住了，这位名义上的岳父，心里的小九九，可不要太多呢。
两个英俊男人对立的场面，没有一个人不觉得这其中有瓜可吃。
场上的人们不约而同悄摸着把注意力投向那边，还有人用余光瞥顾绮梦，想看看她是何反应。
但让他们失望了，顾绮梦与姜珏厮杀正酣。南川与顾斯礼也没对上霜刃。
“顾伯伯有何指教？”
“我知你认为我顾斯礼一生一事无成，现在落得个妻离子散的境地，都是本人活该。”
南川佯装惊诧，“哦？您怎么会这么想？”
顾斯礼叹气，“我说得不对吗？你和绮梦那孩子相处久了，定是一样的看不惯我。”
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听长辈诉苦的过程，南川示意两个人就随地坐下，好好聊聊。顾斯礼率先撩袍，这举动一点都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人设。
“别忘了，我是乡野出身，靠打仗争得的功名。哪有你们身份尊贵的人那么娇气。”
南川也不再端着，显露了本性，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顾斯礼对面。
他俩后来谈论了许多其他的事情，不得不说，在战争方面，顾斯礼还是很有见地的。只是现在的局势很太平，暂时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至于他在感情方面，是何种因素导致这样来处理，就不得而知了。
见大家都玩得差不多了，南骏宣布开席。
这也是皇子公主们成年后首次公开露面，众臣不清楚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统一口径夸赞优秀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南颂南庭兄弟两个得到的称赞最多，他们看着南川，也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意思很明显，叫你小子藏拙啊，只能被当反面教材，做了多少好事也无人知晓。
而南川若是对此介怀，也不会扮作风流浪子，自污名声那么多年了。
“这种日子，我们要过到何时啊？”
被此牵连，有些人看不惯认为顾绮梦高攀王府，但一想到是南川那一出手就能败光家业的，便释然了。
否则的话，顾绮梦不知道要应付多少狂蜂浪蝶。
她自是不惧爱人被抢走，只是虱子多了，烦人。
“你若是厌倦了，我们现在也可以改变状态。”南川笑道。
顾绮梦摇摇头，“那还是算了，你这尊大神，就该被藏在金屋里。不巧，我这儿有容纳之处。”
南川：“看来这声谢，我必须说了。”
“免礼。”
说着笑着，二人入座。
吃饭的席位也是小孩跟大人分开坐的，而南川、顾绮梦这些介乎于大人与孩童之间的年轻人，便归属于小孩那桌。
不巧，顾亦麒离顾绮梦挨得还挺近。
这就免不了要摩擦点事儿出来。
“我说，姐姐……”
这个开头把顾绮梦吓了一跳，翻了个白眼，支使南川去与臭弟弟对话。
她还没忘了南川是顾亦麒克星这回事呢，不用白不用，就是委屈了南川。
杀鸡焉用牛刀。
“有什么话，跟姐夫说也是一样的。”
顾亦麒涨红了脸，果然，这个人，作风也太不检点了！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还不是呢！”
南川依旧微笑，“很快就是了。”
顾绮梦也被这家伙的口出狂言给震惊到了，即使是从民风已经开放了很多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但她也没准备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与南川的关系。
主要是吧，八卦的力量太可怕了。
“你很介意我这样说？”
顾绮梦：“我怕被乱传，毕竟，还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南川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没有？”
受到惊吓的顾绮梦拿掉了筷子，响声影响周围人的注意。小孩子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以为是还不能吃。
“你们继续，我的问题。”顾绮梦很不好意思，拽着南川的袖子把人拎出去。她小声问：“你，有什么想法？别憋坏了。”
南川被顾绮梦的反应弄得也挺不知所措，知她是误会了。
“不是我有想法，是我父王有。”
一个老头儿能干什么，顾绮梦再次失去表情管理，她又想歪了。
南川：“收收你的脑洞吧，别瞎编排我父王。他只是想让我们考虑一下婚事怎么办，何时发喜帖。”
“这个不急吧，你着急吗？”
“我自然是尊重你的意见。”
他俩在这儿说悄悄话，外面关于他们的言论已经在饭桌上跑偏了。
当南川与顾绮梦回到席位坐下，就听见一句，“你们听说了吗？顾绮梦有暴力倾向，刚刚一言不合就把人拉出去打呢。”
“这个我知道，但是南川为什么会让着他啊？他不是可嚣张了吗？横街立马，纵情花楼……”
“恶人自有恶人磨呗。”
听了一耳朵奇葩话语，南川很无奈，“诸位，长嘴好像是用来吃饭的吧？”
“不是说话的？”有人想要反驳，可看到出声的是南川，就变成了小声嘟囔。
那些人自知理亏，是自己说别人坏话在前。再看看南川没什么损失，依然俊朗无双的模样，便知道是谣言。
只是，顾亦麒深知顾绮梦的威力。
他跟一见如故的杜若尘说：“兄台相信我，他定然受了内伤。”
第33章 东海渔人
之前南骏给提的醒并不是没有道理，相反，非常超前。
鲛人们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京城，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渠道潜进来的。那么遥远的距离，居然无声无息，实在是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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