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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神神叨叨的，讨论着不为人知的秘辛。似乎一切都如他们所料般发展，所有的布置皆万无一失。
玩弄人心，并且自傲。笃定自己不会成为被玩弄的那一个。
“川儿，你跟绮梦学着点儿。有些情绪还是该往脸上写写，即使你不是，也能骗骗别人。”
王妃抬袖欲揍南禧，“你个混不吝的，能不能教教儿子好的。看他都歪成什么样子，幸好绮梦拉回来了……”
背后的声音越飘越远，渐渐听不太清楚。
南川与顾绮梦悄悄在衣服里牵手，面上挂着淡淡的笑。
第38章 生存法则
凡人歌如期开业，宾客盈门。
他们有训练一批专门的服务人员，为客人带来最良好的体验。
跟着顾绮梦学习的一批说唱歌手已经能够自主创作，在舞台上展现了一场又一场的battle，将气氛引至高潮。
再之后便是美轮美奂的歌舞表演，凡人歌尽职尽责地以此打开局面，闯出名堂。
今日只邀请了几批财力雄厚的“大客户”，顾绮梦把这些人通同发展成了VIP，允诺以后推新产品继续邀他们来体验。
深夜关门，众东家与客人的表情完全相反。
一方疲惫的神情中溢满欣慰，一方就是单纯的餍足。
顾绮梦伸了个懒腰，南庭南颂如出一辙地打着呵欠。唯有南川一人，还端着风度翩翩。
主要原因是他戴着面具，累了也看不出来。
“让我来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顾绮梦伸手去揭面具，然后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下。
南川唇边微微勾着笑，目光清凌凌地看着她。
顾绮梦嘟起嘴巴，“好啦，不惹你还不行嘛。”
她瞬间反应过来，南川怎么会不累呢？他费心力最多，只是不想其他人看出来疲态罢了。
这个人惯爱逞强，月国之行顾绮梦已深有体会。
这些都是一步步往上爬要付出的，炎国也有很多双眼睛暗中盯着凡人歌，如果南川有哪里表现出纰漏，便会被小人攻击。
一夜的真实营业额被姜珏监督着人算了出来，她把账本往顾绮梦怀里一丢，便不顾形象地爬上床合衣睡了。
小姑娘累得够呛，眼都泛着泪花，就差嘴里吐泡泡。
南川没捞到跟顾绮梦同床共枕的机会，人家自愿去跟姜珏腻在一块。
后果就是一人思念成疾，两人废寝忘食聊八卦，加起来三个都顶着硕大的熊猫眼。
“不是困的不行吗？怎么还弄成这副模样？”
三人同时开口，然后又笑个不停。
南庭他们兄弟姐妹睡得蛮舒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见着笑熊猫眼三人组，便乐呵呵地嘲讽了一波。
“南川啊南川，你也有今日。”南庭不常同这个弟弟开玩笑。南川自小就鬼精鬼精的，他往往挑起了事，再被打击。
眼见此仇得报，他不尝试一下翻盘都对不起南川给的机会。
然而，事实如其他人所料，南庭再次折戟了。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南川根本不搭理他的挑衅，只是拿出了几箱子钱。
“拿人钱财，□□。兄弟我有你真是三世修来的福份……”南庭开启碎嘴子模式，眼巴巴渴望着南川不公平地给自己多分点。
“想的美，”姜珏漫不经心地撇他一眼，“要走关系也轮不到你刚刚这个试图造反的家伙，边儿候着去，自觉点。”
南庭委屈，他俨然成了凡人歌资本构成体系中的底层，被欺负被压迫，白忙活了。
“别真搁那怨天尤人起来了，戏过太多就没意思。”南川淡淡道，眉眼是带着笑。
这边一群人快乐分配着首日收益，那边杜若尘被打得牙都掉了几颗。
开业首日不搞破坏，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作风。
之所以南川等人没聊此事，那自然是因为掀起的波澜不值一提。
而这个“不值一提”，就是杜若尘所犯的最大的错误。
费心费力搞事情，却连点危机感都没给到对方，那这不是说明杜若尘办事不力，还能是什么。
杜雨澄有自己的一派逻辑体系，她从来不认为自己等人与炎国皇室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而是自信靠着无匹的聪明可以将差距抹平。
所以没成功只能是杜若尘错了，而不会是敌人过于强大。
杜雨澄从不干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
“姐，你的心太狠了。”
过刚易折，杜若尘之所以顺着姐姐的心愿行事，从不反抗，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杜雨澄的人。
心气始终高，他不捧着，她做公主的梦就被打破了。如若打破，往昔皆成镜花水月，不复存在，那杜雨澄也就活不成了。
他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宁愿如此卑微的活，杜若尘也要杜雨澄能够如愿。
他的姐姐，必须是公主，也只能是公主。
只是弱肉强食的道理，杜若尘无法反抗。他也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脆弱不是碎掉的理由，我一次次打碎你，一次次拼起来，你确实有变得更好。”杜雨澄脸上显出哀伤，她轻轻抚摸弟弟肿起的脸颊，眼睛里有笑，有嘲讽，还有恶心。
时而疯魔，时而对弟弟心疼的不行。前者才是常态，杜若尘已经习惯了承受来自最亲近的人的痛恨。
只有恨，才能让他变得更强。
极端的方式培养出来的人，是偏激的。杜氏姐弟没有童年，幸福只是遥远的奢望。如果不在乎父母家国的仇恨，就可以平庸地活下去，但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快乐，那也是他们这辈子无法体会的。
仇恨不能磨灭，就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来消解悲哀。
“他们听不懂沉默，只会让我们的反抗变成无用功。姐姐知道你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不然很难挣扎出泥沼。但我不同，我越陷越深，早已逃脱不了了。”杜雨澄的头发猛地全部变成银白色，看起来异常妖冶。
一夜白头，竟不是传说。
杜雨澄的身体失去生机，她冲着弟弟留了一个灿烂明媚的微笑。
那是国破家亡之前的姐姐，那是他们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杜若尘控制不住泪水直流，他抱着渐渐冰凉的躯体，悲愤地嘶吼。
最不想要的悲剧就这么发生，他知道姐姐心力交瘁，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但理解是一回事，还是无法接受。
人生空幻，富丽堂皇曾经拥有，笑语歌声遗落在沧田桑海。杜若尘也想过无可救药地垮下去，然而当落到谷底，实在无处可落，终恍然大悟，奋发图强。
他和姐姐互相救赎，现在他永远失去姐姐了。
“得到消息，杜若尘应该会沉寂一段时间。”
南川：“不见得如此。”
对于把握人心，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果不其然，杜若尘在他们毫无准备时掀起了大反攻。来人再报时，南川表现得十分淡定，就丢下一句“让他闹去”。
顾绮梦只管业务上的事，兢兢业业发展潜力股，根本不过问这些。
有的人找到她这儿，希望去说服南川改变主意。顾绮梦微笑着拒绝，她也许不能判断此情此景下该怎么做才是最好，但她相信南川的能力。
这个合伙人是她精心挑选的，她信任的不仅仅是对方，还有自己的眼光。
如果错了，那就再对应便可。
杜若尘而已，不足为虑。
“喵喵喵喵喵。”
顾绮梦倚在床头休息，突然被什么家伙扒着往身上爬。她低头一看，对上了挥舞着爪子发出声音的小东西。
南川笑盈盈地走进来，问她喜欢吗。
月国太子带来的波斯猫，顾绮梦之前也与它一起玩耍过，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
这会儿再把小猫咪抱在怀里，更舍不得放开。
穆丝丝再大方，也不会把自己养了许久的猫拱手相送。
“弟妹，别来无恙啊。”人未至，声先到。
顾绮梦不由得想到了那次，她刚见南川，就嚷嚷着要退婚，还不由分说地把人痛骂一顿。现在，现在也不后悔，只是觉得好笑。
穆丝丝留至深夜，顾绮梦还记得之前姜珏说得爱而不得，旁敲侧击帮忙打探了下态度，才得知这人这次是他们出使月国后首次往炎国来。
姜珏竟敢骗她，顾绮梦很快想通了对方的意图，感到好笑又无奈。
知道是好心，方法令人啼笑皆非。
姜珏还没发现自己露馅了，她听说穆丝丝过来凡人歌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却还是来晚了，见着顾绮梦的表情便什么都明白了。
“丝丝姐姐，你想我了吗？”姜珏甜甜笑道，闻者皆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穆丝丝很牛，最擅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比姜珏更娇的声音回应她。
这两位高手过招，把旁观的人们恶心得不行。顾绮梦跟南川一前一后逃离战场，总算松了口气。
姜珏目的达成，感谢穆丝丝的配合。
下次见到顾绮梦，她就能想别的话题忽悠过去，不让再继续提起这事。想提，就得被迫想起今夜的一切。
良宵清光，能够共渡，也是种缘分。
穆丝丝抱着猫坐在位置上不动，姜珏倒茶。他二人看着窗外弦月，举杯共饮，畅谈人生。
第39章 别怕变老
顾绮梦跟南川乔装打扮溜出城去，将杜若尘发动的猛攻抛之脑后。
开玩笑，没什么能扰乱他们计划好的出行。
“我说要去看看分店选址，你就是不放心。控制狂，我该拿你怎么办？”顾绮梦话语里三分抱怨，剩下的全是甜蜜。
没错，凡人歌这就要着手准备分店的事了，南川顾绮梦他俩都不觉得节奏过快，不过是水到渠成了。
临近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便是邺城，他们此行就是要去往这里。
对南川来说，搞事业是幌子，谈恋爱才是正经事。
而顾绮梦，与他正好相反。
这位兴致勃勃地去检查自己的rap教学，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发展到了何种程度。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她手把手引导的，那自然跟其他的不一样。
降低了期待值，然后顾绮梦便被惊艳了。
方言的确能够更好地滋养说唱文化，比起没有口音用着通用官话的京城，邺城这里是绝佳的天然土壤。
“我也感到很震撼，他们更像是首先学的。”南川眼睛睁大，转变了最开始的不解观念。
露天的舞台激发了顾绮梦的表现欲，她上去夺过“麦克风”，对着南川笑盈盈开唱。
是那首为他而作的情歌，是顾绮梦的突破，是她满腔真心。
直白的话语教所有人都听懂了，他们自发为这对绝配的恋人祝福“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顾绮梦羞红了脸，他俩离到这一步还早得很呢。
两个人心满意足离开，往随便走到的小花园里一坐。
“如果我们都垂垂老矣，还会似如今这般相爱吗？”对于爱情，从未体验过这滋味的顾绮梦尚且带有怀疑态度。尤其在她的行业，热衷于随便玩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产生了偏见，以致于她心态不平稳。
南川微笑，“你应该问，会不会明天就变卦。像我这种风流浪子，从来是很会许诺，却难以兑现的。”
“你愿意给自己的大帽子扣的严严实实我不反对，渣男赶紧滚。”
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假话一说便只有搞笑的成分在。
顾绮梦倒不是真的担心变老之后容颜衰垂，她是妥妥的颜控不错，但也不至于因为南川不漂亮了而甩掉他。
对他们来说，岁月，使人深邃。是时间赠与的礼物。
“又在那边自己脑补了什么？分享一下让我跟上你的思路。”
自从确定关系之后，他们就很少怼起来。南川怼不过顾绮梦，顾绮梦变得充满爱意不再说话夹枪带棒。
此番南川主动挑事，被顾绮梦理解为他皮痒痒了。
伸手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抓挠，感谢不靠谱的南庭给的治他的靠谱方法。
南川连连讨饶，他真的受不了这个，唯一的致命弱点被未来妻子牢牢掌握了。
“我求饶，现在就带你去拆礼物。”
顾绮梦这才松手，放过了南川。
站起身来的人还没缓好，一手撑着腰一边扶上了顾绮梦的胳膊。
然后顾绮梦，又在南川的腰间掐了一把，听到痛呼后十分满意地挽着人往前走。
非年非节的，南川送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被拉着在小巷子里左拐右拐，到了一处开阔空旷的地方，顾绮梦终于见到了属于他给她的特殊礼物。
那居然是热气球，该不该说，不愧是发明家。
“还不能坐人，但可以给你表演一下点火升空。”
明明还没有看到火光，顾绮梦心中的烟花悄然炸开，映得她眼瞳都亮晶晶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顾绮梦对热气球的了解自然是比南川要多得多的，但是她只是见过世面，不像是南川真正了解这方面的构造。
听他说了原理，顾绮梦更为感动。
“你真的很擅长做这些，现在看来，运营产业是大材小用了。”
“那也是我所喜爱的事业，没什么区别。”
南川与顾绮梦的观念在某些方面不谋而合，这也让他们更能欣赏彼此。
聊天的过程中，热气球已被点了起来，缓缓升上天空。
“等下次见，应该便是我的团队取得突破性进展，邀你坐上去，看看非同一般的风景。”南川笑着诉说未来，顾绮梦不会怀疑这可能是一场空谈。
她相信他既然说了，就做得到。
两个人没能在邺城待太久，日子就到了新年。
杜若尘攻累了，而凡人歌的基底坚不可摧，不是一朝一夕一些风言风语便能影响的。
南川的产业铺得更开，日进斗金引人生羡。
进宫过团圆年之前，顾绮梦等人在凡人歌办了个小型年会。
听说他们不营业，许多客户表示失望，但也能够理解。
赚得多了，该年终结算了。
南庭姜珏等人喜滋滋地拿到分红，转手又投入了新店的扩建业务中。银子都没在手中捂热乎，这是对南川能带领他们赚大钱的信任。
“我们这些人最近几年应该还能忙得过来，你们倒是渐渐的都要去上朝，就不便把太多精力投入营业方面的事务。”南川想得清楚明白，看得也长远。
南颂：“你有没有想过，终归我父皇、你父亲他们是要加入进来的。”
“这点我早与他们说好了，不让掺手我们年轻人的创业。至于你们想问怎么说动的，恕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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