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书拧起眉毛:“难不成你不想嫁给仙尊殿下?”
宋葭葭支支吾吾地说:“我,其实我还没有想好,从前年少不醒事,这太快了,我,我还想再考虑考虑……”
夫妻俩面面相觑,似乎怎么也没想到,明明之前是宋葭葭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拜云听白为师,一心痴恋云听白,如今云听白动了凡心愿意垂帘,她竟然还犹豫了。
宋葭葭自然不能把自己的任务告诉夫妻俩。
她声音低弱地小声道:“我知道,爹娘一定觉得我荒唐至极,但我,我其实现在还不想那么快就结侣……”
宋葭葭原以为夫妻俩一定会把自己臭骂一顿。
她却怎么都没想到,暴脾气的宁馥竟然毫不动怒。
“哦,多大点事儿呢,我本来也舍不得这么早就把你嫁出去。咱们慢慢挑。”
明明她是天衍宗最出名的废物,宁馥的脸上竟然满是骄傲:“我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肯定不会嫁不出去的。”
宋温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仙尊也不一定就好。你若是真的和仙尊在一起,你们毕竟是师徒,肯定会有很多风言风语。”
“他们不敢当面说仙尊的不是,说不定会说你蓄意勾引仙尊,人人一口唾沫能压死人。”
宋温书明知道若是拒婚仙尊,对于家族和夫妻在天衍宗的掌权一途是极大的损失,可他首要考虑的是女儿的幸福。
宋葭葭喉头发痒,眼睛湿热湿热,却忍着没有哭出来。
她根本不值得这对夫妻对她这么好。
这个世界向她敞开一道缝隙,里面是她自幼渴望却又从未感知过的父母亲情。
而她并非本尊,只是一个贪婪的偷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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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一个洞穴,经过雪貂的通报,雪貂爬进去之后,银发美人才掀开藤蔓,缓缓地走出来。
宋葭葭快崩溃了,她这段时间就像是个走在钢丝上面的空中飞人,稍微不慎就会跌入无尽深渊。
“领导,怎么办,现在剧情男主女主全面崩坏,我实在是应付不过来了。我都摆出那副油腻普信的人设了,可他们还是爱我,我每天甚至还要努力维系调解着男主们的关系,让他们暂时和平相处,不能让争风吃醋的男主们杀害对方,我实在是太累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任务。”
银发男人耐心地听完宋葭葭的倾诉,比起之前冷厉的态度,他这次的语气好了不少。
“我知道你现在完成任务的困难程度,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宋葭葭双眸一亮:“真的吗?”
银发男人含笑鼓舞道:“当然,现在任务已经接近尾声了,只要你完成一个任务节点,就是原剧情的大结局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虽然如今男主女主剧情一齐崩坏,但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你先按照我的指示再过一个剧情点,只要等到大结局的时候,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宋葭葭忍不住把自己长埋于心的怀疑问出口。
“可是领导,之前你和阿统一直强调要让我维系原剧情,为何如今却又不在意了?”
银发男人长长地喟叹一声:“万生万物的命运皆有因果,本应由我这个界主一手篡定。稳定的六道轮回,便是我的本源,这是我维系世界的稳定,力量的源泉。”
“可是这世界却随着这几个远超凡人,身怀非凡机缘和气运的男人们的出现,他们当中定有一个是新诞生的天命之子,妄图褫夺我的权杖。由我定夺的命运全面崩坏,我受到了巨大的反噬,开始衰退和消亡。”
“所以我最初才会让你尽量走剧情,维系我力量的稳定。”
“可如今事已至此,我只能借你的角度,从蛛丝马迹之中探查出那个敌人究竟是谁,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宋葭葭迷迷瞪瞪地听着,脑子九曲十八弯地转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其实现在能不能保持原剧情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剧情之中,找出那三个男人谁是天道的敌人,觉醒的新神?”
如今呈现衰败之势的修真界的界主,银发男人欣慰地点头:“不错。”
“眼下已是最后一个节点,万望珍重,今后你的来路便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宋葭葭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道:“领导,最近好奇怪,我总是看到一些很奇怪的回忆,好像是原主和几个男主日常相处的片段。”
银发男人脸色平淡地解答。
“这很正常,你占了原主的躯壳,她虽然已经身死魂消,但依然有几分微弱的神念,还残遗在这具躯壳之中。你看到的那些画面,或许是她觉得很美好的回忆吧,所以才会久久不忘。”
宋葭葭这才恍然大悟。
银发男人的眼神,却在宋葭葭不注意的时候,蓦然变得无比的狠厉。
他怎么也没想到,连霁竟然因宋葭葭分化成了男人。
这可是上一世没有发生的情节。
按照上一世连霁飞升的结局,这个人会不会是祂呢。
可如果连霁是现今遇到宋葭葭才分化的,那便对不上号。
而这三个“男主”竟然都是重生的,当中必定有人就是他的死敌。
但难就难在无法准确地把这人揪出来。
究竟是谁藏匿其中……
银发男人面露深思,久久不得展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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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貂竖起尾巴,在宋葭葭回程的路上,给宋葭葭讲解起下一个任务点。
[过几天陵凌州将会爆发一场可怖的兽潮,天衍宗许多弟子接了任务,奉命紧急前往陵凌州守卫城民,斩杀妖兽。]
[原主最是贪玩,打着自己想要历练的旗号,和爹娘请命之后,带着几个随从去了陵凌州。]
[兽潮暴/动,差不多百年就要来一次。虽然妖兽数量骇人,但其中并无什么高阶大妖,许多门派的大能并不出山,但会派遣弟子前去守城,参与历练。]
[经过走火入魔,被原主悉心照料一事之后,云听白此时早已对原主暗生了情愫。]
[就连上次原主外出去铲除那只妖邪,云听白都担忧原主的安危,纡尊降贵地跟了出去。而原主兽潮历练一事,云听白也放心不下,还是自降身份跟着去了。]
[原主却因为嫉妒师姐连霁,自卑之下竟起了歪心思,竟然胆大包天地对云听白下了药性极猛的春/药,这件事让云听白觉得受到侮辱,勃然大怒,甩了原主一个巴掌当即打道回府。]
雪貂舔了舔爪子:[之后的剧情就快到大结局了,我之后再告诉你,反正你快杀青了。]
宋葭葭却不能理解。
[既然原主和云听白这时候已经是两情相悦,只差捅破窗户纸了,为何云听白被下了春/药会大发雷霆?他为什么不直接顺水推舟呢?]
雪貂舔完爪子开始舔背上的毛,却因为长胖了,扭着身子舔毛十分费劲。
[云听白修行的是不能动心生情的无情道。]
[原剧情中,云听白虽然已经动心,可他并不愿细想和承认。而原主胆大妄为地下了□□,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尽管她想要捅破这层窗户纸,自欺欺人的云听白却不愿意。]
[反而当云听白注意到自己真的动心之后,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欲盖弥彰他的心底并无惊喜,只有恐慌和害怕。]
[在这之后,他就会杀妻证道。]
宋葭葭吓了一跳,却又满脸疑惑:[可你们不是告诉过我,云听白杀了原主是为女主报仇吗?]
雪貂很是郑重地开口,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我已经向领导请示过,这才能告诉你。]
[云听白为了女主杀掉原主,那是当时原主自以为的想法。]
[当时原主被污蔑为与魔修勾结有染,其实疑点重重。]
[但云听白当时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除去了原主,不过是他害怕没了道心,才会杀妻证道]
[这是连原主都不知道的真相。]
[你最初与组织绑定,组织并不能全然信任你,所以才对你有所隐瞒。]
雪貂轻飘飘地说:[这等机密之事,自然等你考核通过之后才能告诉你。]
宋葭葭本来还想问,却被一声轻唤打断。
“葭葭。”
连霁提着灯笼站在门口,仿佛已经等候了宋葭葭许久。
笑意浮上连霁的眉眼,连霁温和地应道:“你怎么去了主峰这么久?”
宋葭葭一时卡了壳:“我和爹娘他们多谈了一会。”
连霁若有似无地多打量了宋葭葭肩头上的雪貂几眼。
祂无数次想朝宋葭葭袒露心扉和自己的秘密,但因为这只让连霁忌惮的雪貂,祂都没能找到机会。
可如今宋葭葭最近眼底的疲惫,让连霁很是心疼。
连霁微微拉住宋葭葭的衣角:“葭葭,我们在外面说一会子话好不好?”
连霁咬了咬唇,语气有些许的委屈和不满:“不然等会进去,邬月和封华砚一定要缠着你。”
宋葭葭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连霁的脸色:“我纠缠于他们其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风流浪荡的女人?”
今日宋葭葭接连应付三个男主,都被连霁尽收眼底。
宋葭葭每每回想起自己和男主动作亲密之时却被连霁撞破,连霁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宋葭葭就觉得心头一跳。
她被那几个男主误会自己勾三搭四,拈花惹草倒没什么。
宋葭葭不在乎。
但她就是不想让连霁误会自己。
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说,实在是有口难言。
连霁摇了摇脑袋,宽慰道:“葭葭,你无需多言。我知道的,葭葭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宋葭葭满脸错愕,惊疑不定地抬眸。
连霁将宋葭葭揽在怀里,却无半点情/欲暧昧,只是为了给宋葭葭一些抚慰和安定。
“我知道的,葭葭有很多逼不得已。”
宋葭葭瞳孔一震,身体遽然变得僵硬起来。
连霁温柔地望着宋葭葭,柔声安抚道:“你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能感受到你的身不由己,你的不安恐慌,你的身心交瘁。”
连霁引导着宋葭葭靠在自己的臂弯里,轻拍着她的脊背想让她放松一下,最后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叹道:“葭葭,真是辛苦了。”
没有误会,没有质问,没有辱骂。
而是感同身受到她的痛苦和无奈。
宋葭葭其实并不想对外显露自己的软弱。
哪怕对上几个男主宋葭葭也不肯服软,可却敌不过连霁温柔地来一句:“辛苦了。”
宋葭葭趴在连霁的臂弯里,无声地抖动着,心底的哀愁和委屈泄洪,有湿润慢慢泅满连霁的臂弯。
连霁终于将自己思量了无数次的话说出口。
“葭葭,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困境。如果你愿意让我和你一起承担,我会很高兴。你对我有要求,我才能感觉到你的世界有我。”
第107章 [VIP]
宋葭葭犹豫了一下。
雪貂立即在她的耳边尖叫。
[不可以的, 绝对不可以的!你不过是侵占了原主的躯壳,来自异世的一抹幽魂。若是被连霁知道你是这样的存在,你说他会不会警惕和戒备你, 认为你是个夺舍原主的怪物?]
[人心, 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你真的敢堵一把吗?]
宋葭葭确实不敢告诉连霁自己的来历, 她不敢赌,她害怕连霁的眼底会是厌恶和嫌弃。
“非我族类,必有异心”的思想,恐怕很多人都难免消除。
她如今不过是一个侵占原主躯壳的异世来者。
她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如今所得的一切都是来自原主。
连霁见宋葭葭犹豫迟疑, 摇了摇头也不逼迫,语气温和地轻声说。
“没事的,葭葭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我会等到葭葭自己想要说的那一日。”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言说的秘密。
连霁的眼神一暗。
连霁想起自己一直寻求的真相。
从前连霁并不在乎, 但连霁现今根本不敢让宋葭葭得知分毫。
若是被宋葭葭得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连霁很害怕宋葭葭会因此对自己生出嫌弃厌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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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也要去兽潮历练?”
边婉君的神色凝滞,正在摸牌的手硬生生一顿。
“这兽潮差不多百多年就有一次, 莫说天衍宗,很多数不清的宗门弟子都会趁此时机派出弟子前去历练, 不仅磨砺实战经验,说不定有幸斩杀几只高阶妖兽,还能收获价值不菲的妖丹妖骨或是妖兽皮毛。”
身着一袭骚粉,一双桃花眼风流倜傥的南流景笑嘻嘻地抚了抚扇子, 提醒道。
“婉君,别发愣了, 我们都等着呢,快拿牌。”
边婉君的亲传弟子彭磊,没好气地瞪了南流景一眼。
“我师父看牌慢,你催什么催。”
边婉君却根本没了心思再打牌。
“这百年难遇的兽潮对于那些优异的弟子,的确是历练闯荡的好机遇。可对于很多实力平平却不够谨慎小心,或者运气不好的弟子,却是能够要命的一场历练。”
边婉君回想了一下,表情满是惋惜:“我的徒子徒孙们也有经历过兽潮历练的,五六百年前,我就有个徒孙就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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