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她只是在守住自己的本心,喜欢他又怎么样,他们又不是一路人,没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升起来,初澄就带着安琪跑路了。
小安琪还记着昨晚妈妈答应让沈知燃来陪她们玩,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姐姐:“燃哥哥今天怎么没跟着我们?”
初澄说:“他不跟我们一起。”
“为什么?”
初澄不想撒谎,在小孩子面前说沈知燃坏话,也不想归结于是他失约,只好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我们今天要去水上乐园,门票很贵,姐姐出不起他的那份儿。而且他吃得多,一顿要吃十五个鸡腿,太费钱了。”
安琪表示理解,又问:“他不能自己出那份儿钱么?”
“他抠。”初澄脱口而出。
安琪说:“可是上次我们去乐园,不是他请我们的吗?”
初澄把手盖在安琪的眼皮上,说:“好了不要说话了,不然待会就没精力玩了。”
第26章
在水上乐园玩得很高兴, 出来时身上都湿透了,也累坏了,安琪小脸红红地抱着大水壶仰头喝水, 对上姐姐的眼神,狡黠地伸了伸舌头表达窘迫。
初澄也微微一笑, 温柔至极,在她脑袋上罩了条毛巾。
也有不好的, 就是人太多总要排队,玩不了几个项目, 还有一个胖嘟嘟又健壮的小男孩,拿水枪追着安琪滋水, 动作不知轻重,安琪个头小又瘦瘦巴巴,颇有点挨欺负的意思。
安琪都不高兴了, 初澄也看出来了,但对方小孩没眼色,作为家长又不好插手。
初澄护犊子, 上前亦真亦假地制止,对方家长捣糨糊,说男孩儿喜欢这个小妹妹才跟她闹着玩的,都是小孩子嘛……一句话把初澄架在那里下不来。
她只好拉着妹妹走开。
“他明明把水喷到我脸上了,我的眼睛好痛的。”安琪鼓着嘴巴, 委屈道。
初澄在公共浴室里给她洗了个澡, “我刚刚听见他们是外地过来的,要在乐园玩两天呢, 明天不走。”
“啊?”
初澄腹黑地说:“明天我们再来一次,拿上水枪, 趁他不注意从背后滋他的水,也说是喜欢他就跟他玩而已。”
安琪眼睛一亮,姐姐真聪明,姐姐也真坏,她眼睛都亮了,骄傲又亢奋地挺了挺小肚皮,顶顶初澄。
初澄自己也穿好衣服,从寄放柜子里拿出手机,看见沈知燃上午发来的一条消息:【你故意躲我?我是狼么?能吃人?】
满屏的问号,火药味十足。
她扯扯嘴角,却没有回,是啊,狼崽子,我怕了你了。
两个人回到家时,沈知燃已经在了,阿姨给他开的门,大少爷大大咧咧坐在遮阳伞下玩手机,见两人回来,眼神一瞥一句话也不说,生气了。
阿姨不住家,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吃完饭在客厅里玩了会,初澄有点累了,提前上楼休息,沈知燃陪安琪画画,问她今天干什么去了。
安琪是诚实的小孩不会撒谎,什么都说了,包括姐姐说他抠门,吃得多,沈知燃气得眉毛竖起,初澄对他有偏见就算了,到底要造多少他的黑料?
安琪又说今天在水上乐园被一个小胖墩欺负了,准备明天再去报复回来。沈知燃瞧着弱弱的小女孩,“你和你姐姐明天过去,别被人打了就好。”
“不可能。”安琪说:“姐姐会保护我的。”
沈知燃指出:“你姐姐也是个小废物,其实是替你挨揍去的。”
安琪:“……”让姐姐挨打她也是不愿意的。
第二天早上初澄起床下楼,安琪和沈知燃就已经坐在楼下吃早饭了,还穿着随时可以出门的衣服。
尤其沈知燃,有种不着痕迹打理过的精致好看,但是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燃哥哥今天和我们一起去玩,他说给我们付门票钱,也绝对不吃十五个鸡腿。”安琪一五一十地描述。
初澄扶了扶额,完蛋,她被这个小东西出卖了。
沈知燃歪着脑袋,面庞英俊又带有痞气,“过来,你在害怕什么?”
初澄身形晃了晃,感觉迎面的是一簇火焰,要把她的脸皮烧掉了,她稳了稳,佯装镇定地坐下吃早餐。
初澄的本意也并非一定要找到那个小胖墩,她只是希望安琪不要难过了,而且趁机带她多玩玩,等小姨回来,又要陷入海洋一样巨大的补课压力重了。
安琪却一心想着报仇,无心玩耍,满场子奔跑找人,沈知燃带着她,初澄倒落得清闲,在室内的场地吹空调。
她远远看着两个人,满头大汗也不觉得累,汗水在头发上盈盈泛光,又顺着脸颊流下。安琪和沈知燃这样的哥哥待在一起比跟她活泼,性格也外放。
她还是太内向了,不会疯,从小也不敢放开了疯玩,只会当个旁观者。
想到这里,初澄竟有些嫉妒沈知燃,这半年来明明是她一直陪着小孩,安琪最喜欢的人却不是自己。
忽然,排队的人群中有个蓝胖子一闪而过,初澄猛地起身扒着窗户瞅,就是昨天的那个小坏蛋!
安琪和沈知燃都还没发现。
这一刻初澄幼稚的心理爆棚,战斗欲也爆棚,疾步走到门外,到安琪身边,不做声地指了指旁边的蓝胖子,是他!是他!就是他!
蓝胖子手里也拿着一把小水枪,但看上去好像出了点问题,他正埋头修理。
安琪终于顺着初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小坏蛋,本来兴冲冲的可到了关键时刻小家伙竟然怂了!跃跃欲试又怯懦懦地看着大人,那眼神儿,有点可爱,也有点可怜,还夹杂几分不好意思。
初澄无奈,亲自教小孩儿做坏事好像也不太好……
这时一道高挺的身影从她眼前走过,沈知燃拎着安琪的小身板把她抱到对方后面,握着她的手,对着小男儿的后背一顿乱喷。
“啊呀!”小胖墩尖叫一声,回头发现了安琪,胖嘟嘟的脸蛋又急又恼,可是水枪还没修好,喷不出来水,就这样被安琪喷了好几下。
在他终于捣鼓出水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小孩的大混战了。沈知燃手里也有一把水枪,他甚至比一群小屁孩玩得还野。
小胖墩家长认出安琪来,也认出了初澄,但因为昨天自己亲口说的都是小孩这种话,也不好打自己的脸,一阵憋闷,狠狠瞪了眼沈知燃甩手把孩子拽到别的地方去了。
真是的,这种一米九的孩子也太大只了吧,欺负小朋友也不嫌害臊。
安琪疯狂一阵后,身上也湿透了,但是初澄今天给她穿的是深色一些的衣服,还有裤子,她的身体也还没有发育,直溜溜的一小条,不会尴尬,风吹日晒一会,衣服就干了。
初澄让她继续玩,既然有人帮忙带孩子,她就要找个地方喝点饮料,玩玩手机去了。
还没走出两步,背后一凉,竟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沈知燃和安琪齐齐拿水枪对着她喷,脸上比刚刚笑得还灿烂,尤其沈知燃,那的脸上有无处藏匿的幼稚痞坏。
初澄转过来,脸上,眼前,一片模糊水珠,沈知燃的杰作。
初澄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叫他的名字,抢了安琪背着的另一条水枪反击回去。安琪不知道该帮谁,于是两个人一起喷,三人大混战最后谁也没占到便宜,要说最尴尬地还是初澄,因为她今天把安琪照顾好了,自己却穿了件浅色的衣服。
白色亚麻布料一碰水就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混乱的时候还好,等玩具里的水都消耗完了,人都安静下来,便极度尴尬。
她的身材清丽曼妙,曲线婀娜,修长窈窕,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整个人惊慌失措,又气又恼,都不知道该怪谁了。
沈知燃也看见了,两人对视一秒,说不清的意味,他皱着眉伸手把她揽住,高高大大的身形至少把她前面遮了个七八分。
初澄在他面前显得娇小柔软,像是躲在羽翼下的小小鸟,这种情况下只能先找个庇佑。
“先去换衣服。”
又去叫安琪,“去拿你姐姐的包。”
小屁孩听话跟着,他们走得很快,她的小短腿都快跑断了。
夏天的衣服清凉得形同虚设,沈知燃坚毅的手臂感受到她柔软身躯,好像骨头都是细细的,体温似乎也比男的低一些,软软凉凉的,女孩子真他妈神奇。
他难免不自在,嗓子干痒,随便说了句,“你可真行!”
初澄也处于混乱里,“还不是你胡来?”
沈知燃晕晕乎乎地道歉,“对不起。”
好不容易到了洗手间,初澄挣脱他的怀抱,快速跑了进去。而他站在太阳下,怅然若失地搓了搓指腹,心底也有些空。
下午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不能碰,跟藏了两把刀子似的。
不止是她,他也一样,忽然就羞涩起来。
只有安琪是开心的,虽然失去了便宜爸爸,却收获了这么多陪伴。
太阳落山,三人高高兴兴地归家,今晚他还是住在她家客房,他先开口打破尴尬。
“你明天要去打工?”
“不去。”
“辞了?”
“我小姨明天晚上才到家,不好意思让阿姨带安琪,我在家陪她。”她温柔地说。
沈知燃心头哽了一下,很难说清楚为什么吃醋,但总是这样。在每次看到她对身边人柔情的时候。她唯独对他没有过这样的宽容和柔软,唯一的一次陪伴是他以自杀威胁得来的。
“你明天去上班吧,我不出门,可以陪她玩。”他想了想又说,“是要带去上画画课吗?”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绷着薄唇,一脸冷酷嘲讽,“你利用和我韩硕给你带孩子的时间还少吗?我怀疑你跟老韩谈恋爱,主要是是贪图人家年轻有劳动力吧?”
初澄:“……”
“打工那么重要,你还是去吧,”他凉凉又酸酸地说,“总是目标明确,别耽误赚钱走上人生巅峰,哎?你能统治地球吗?”
“……”说得她是孩子单亲妈妈似的,初澄干巴巴地摸了摸耳朵,“我那是去实习,说什么打工?”
高贵的少爷冷嗤,“不是打工么?一天辛苦打字八小时,赚这么点钱,不够我吃十五个鸡腿……”
“别说了。”
说着莫名其妙又不着调的话,两个人也莫名其妙回复正常。今天轮到初澄陪安琪画画写作业,沈知燃乐得在客厅打游戏。
初澄安排好安琪洗澡睡觉,她自己也洗了澡,换上舒服的睡衣,躺在床上看一会手机。忽然听见窗外翻墙和脚步声,她心里一惊,难道还真有小偷来造访?
检查一下二楼的窗户和门,又揣着手机跑下来。
沈知燃听见声音出来,问:“怎么了?”
“我刚刚听见有翻墙的声音。”她紧张地说。
沈知燃也听见了一点,但不确实是不是,去院子里检查一圈,并没有人的踪迹,又回来,“你上去睡觉吧,就算有小偷看见门口有男人鞋子,不敢进来。”
初澄惊慌不定,这会才感觉到害怕,皱着眉:“你怎么那么确定?”
“不然呢,你留下来保护我?”他一挑眉。
初澄不作答了,闷着头。
沈知燃看还早,远不到睡觉时间,去冰箱里拎了两瓶啤酒出来,问她:“要喝点吗?”
初澄摇头,他也不勉强。
客厅的空调已经关了,但别墅屋檐下特别凉快,像他们苏州燕家巷的家里,穿堂风和冰凉的西瓜,老人们打牌的声音,咿咿呀呀,是童年最好的陪伴。
沈知燃坐在屋檐下喝啤酒,初澄也默默挪了过去,坐在他旁边,还挺正经的。
他顾念着小姨家都是女孩子,穿着规矩的T恤和运动长裤,只是头发微微凌乱,还有点湿润,在晚间莫名有些阴柔气质。
倒是初澄穿着往日里的睡裙,到膝盖的长度,露出细长白腻的胳膊和腿,聘聘婷婷,影影绰绰。
“真不喝?”他又问一遍。
初澄抿着淡色的唇,“没开,我怎么喝?”
身边没有衬手的工具,沈知燃左右看了看,无奈,随后放在唇边用牙齿一磕,帅气又不拘小节地递给她,“喝吧。”
“……”初澄仰头灌了一口,喉咙节节滚动,动作秀致又轻微。
“你不是躲我躲得很厉害吗?”他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坐这不怕我吃了你?”
“那我上去?”
“坐下!”他跟她细细算账,“你跟安琪说我又抠又能吃,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哪像你说得这样了?你这算诋毁吧?还高材生呢。”
初澄憋着笑,“还不是被你逼得?”
“还笑?”他瞪她一眼,“你也就女孩,我还正在追你,要是个男的早被我揍了。”
“别说这个了。”初澄垂下眼皮显得羞涩。
“别说哪个?”
“追,泡,之类的话。”她细若蚊呐地解释:“都是情绪不正常下讲的话,别再提了。”
“我偏要说。我就在追你,怎么了?”他看到她内敛含蓄的表情,眸光潋滟,清冷淡雅,“你什么时候能答应我?你说不喜欢说脏话的男人我就不说了,你不喜欢烟味我也戒了,你还不喜欢什么,都告诉我?”
初澄察觉出来了,这两天他身上总是清清淡淡的浴液香,并无烟草味道。本来还在奇怪,他和安琪抢棒棒糖干什么。
“我不喜欢男人,你能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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