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之后,商宁秀听见了他缱绻低沉的声音,在轻轻说着:“撒里栖……”
低沉悦耳的声音,瞬间让她回想起了昨晚的疯狂,他在攻势最凶猛的时候,也曾说过这句话,还有那段翻译的意思。
穆雷在床上向来是口无遮拦,什么没羞没臊的话他都能都能说得出口,商宁秀也早就习惯了,其实更多时候那些话都是没经过脑子这么脱口而出的,不必太计较。
但是他现在人清醒着,再说这种话,就不太合适了。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穆雷捧着她的脸笑道。
商宁秀的脸别不开,只能将眼珠子到处转了转,转了一大圈再回来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哪奇怪了?”
“就是……”商宁秀最终还是觉得不该问,撇了撇嘴,“算了,没什么。”
她停顿一会,忽然像是又想起来了点什么,又接着问道:“花朝之后下一次商队过来是什么时候你知道吗?”
“最迟三月底四月初吧,最长也就是一两个月都会来一趟,有的时候来得勤碰上一个月来两支队伍也是有的,他们同一个国家的商队自己会算日子相互避开,撞上时间的一般都是来自两个不同国家的。”穆雷问她:“怎么了?忽然问这个,是有什么想要的?”
“三月底四月初……”商宁秀抿着嘴,心想若是三月底倒是来得及,但要是四月初的话那怕是就晚了。
穆雷见她没回答,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吸引她的注意力,又问了一遍:“是有什么东西上回忘记买了?”
“不是忘了,是时间还没到,我想买阴司纸,四月初五还早,那东西不好提前买,放在外头沾了水汽容易受潮,但是进屋子又有点忌讳,所以只能时间到了再买。”商宁秀避开他往自己下巴上挠的手指,又接着道:“不过前几天市集里我好像也没看到有卖的,看下一支队伍会不会有吧。”
“那是干什么用的?”穆雷接着问。
“祭祀先祖亡人。草原上没有这个说法?”商宁秀有些微讶,“不过也是,这是汉族的习俗,中原地区在每年四月初五前后都会去祭拜先祖,焚香扫墓,这是我们的传统,草原上汉族人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商宁秀就忽然意识到,既然这是汉族人的习俗,那商队到关外来怎么会带阴司纸呢?不止卖不出去,还平白犯忌讳,这东西可不像那马球杆,稍微编造几句还能当收藏品卖掉。
果然,穆雷一听这话就接了一句:“确实是头一回听说,那我估摸着下一趟商队也不会有的,这东西在我们这不好卖。”
商宁秀原本以为没戏了,却不曾想他还有下一句,男人笑着说道:“四月初五之前是吗?这个简单,我骑快马跑一趟给你买,以桑格鲁的脚力,来回三四日就够了。”
“啊?”她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可是鄞关在打仗啊。”
“哈哈,傻姑娘,当然是去和硕的边关,反正都是中原人的地盘,肯定有的。”男人语意轻松道:“没事,你列个单子给我,到时候我跑一趟,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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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二月,花神诞对于草原儿女来说是一项相当热闹的庆典。
两个部落的人在宽阔的草坡上搭建了许多临时帐篷和矮台,孩子们的兴奋劲相当大,连着一两天在中间来回跑腿帮忙,乐此不疲。
他们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搭建的木架上绑满了恪桑花,今年轮到了萨丹丹去扮演花神,艳丽婀娜的异族美人穿着五彩吉服,于群花簇拥中缓缓探出头来,那深邃又精致的异族五官一经装点越发夺目,商宁秀看得挪不开眼睛,发出惊艳赞叹:“萨丹丹真的好美。”
旁边的古丽朵儿连连点头附和:“是呀,美得很,不过还好她现在月份小肚子还没显怀,不然就扮不了花神了。”
“她有身孕了?”商宁秀有些吃惊,然后注意力理所当然地看到了她露在外面的那一截平坦小腹上,嘶了一声:“那还把肚子露在外面,这天气还很凉呢,月份越是小越是坐不稳的,我大嫂刚有身孕那会就险些没保住。”
商宁秀的目光变得焦急,好像生怕她下一瞬就会出什么事,“她的丈夫怎么也放心啊,哎呀不行,得让她快些加衣服。”
“哎呀没事的,这都已经很暖和了,维克托都说不要紧的,只要她自己不觉得冷就行。”古丽朵儿拉住想往前凑的商宁秀,拍着她的后背宽慰道:“不慌不慌,没事的,咱们这的姑娘身体底子好,肚里揣着崽,七八个月了都能照样骑马呢。”
商宁秀瞠目结舌,这才想起来她们跟自己原本就是两个人种。
一起吃过了午膳的烤全羊之后,穆雷拿了杆子出来,拉着商宁秀要打马球,周围起哄的异族青年们多的是没见过这种新鲜玩意的,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场子给围住了,围观群众相当之多。
马球这种运动之所以能得鄞京众多高门贵族追捧也是有缘由的,这种马上博弈的玩意,既能展现身体灵活与力量,又能考验机敏反应力和观场能力,而这些恰好都是草原儿女所擅长的东西,商宁秀讲了规则之后和他们试了一把,穆雷维克托和古丽朵儿上手的都相当快。
商宁秀的力气不如他们,但技巧来说是稳操胜券的,她再次敲进一杆之后,闲恣地扛着杆子遛马,周围一圈年轻男人们鼓掌欢呼吹着口哨,用草原话大声嚷嚷着各种大嫂厉害大嫂真棒。
打了两场之后,商宁秀就下了场,把位置让给了跃跃欲试眼馋好半天的尼瑞了。
倒不是她累了,只是周围的围观男人们太多了,她多少有些不适应,毕竟鄞京贵族的马球会里即便是喝彩,也只是远远隔着大片草场高坐台上,而这里都是些血脉贲张的热血青年,围在跟前甩膀子跳高子,越站越近,嗓门叫起来动静也大。
商宁秀出了一层薄汗,找了个没人的小帐子坐下休息,她专门挑了偏僻远人的位置,前头基本都看不到人了,这才拿手往脸上扇着风。
不多时穆雷就找来了。
“怎么不打了,累了?”男人坐进来之后这帐子就显得狭小了,商宁秀往旁边坐了些,穆雷随意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男子运动过后体热,那热度透过衣裳烫她,又重,存在感实在太强。
商宁秀不自在地动着脖子,想把他掀下去,但一直没能成功,“给他们玩吧,没对手,没什么意思。”
穆雷闻言哈哈笑了一声:“行啊,你等我半月,看你还有没有对手。”
商宁秀不怀疑穆雷对任何运动的学习能力,但嘴上还是想要拿话挤兑他:“马球这个东西讲究技巧,光力气大可没什么用。”
穆雷轻松道:“多练练,肯下功夫,什么东西学不成,老子最开始睡你的时候不也没经验,现在一晚上能让你——”
“你闭嘴!!”话还没说完商宁秀就脸色爆红赶紧扑上去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小声急切警告道:“光天化日的你瞎说什么!这是在外面!”
男人在她掌心啄吻了一下,掰开了人的手掌,安抚道:“怕什么,又没人,有人也听不懂。”
第64章 示弱
商宁秀不接话了, 抱着自己的手臂把下巴枕在了膝盖上,穆雷又接着道:“话说回来,这个马球挺好玩的, 怎么一直都没机会传到我们这来, 你看那些个傻小子们, 欢得跟回了山的猴子似的, 我下场的时候他们抢杆子抢得快打起来了。”
“很正常,中原不像你们草原上有这么得天独厚的大片草场,我们那的马球场那都是人工修建的, 能修得起用得起的人自然也都是些世家贵族,一般的老百姓即便见过也能没什么机会能亲自上场, 游商就更不用说了,没人能教,你们自然不会。”
穆雷的手臂还搭在她肩膀上,算是个半搂着的姿势,二人都站着的时候因为身高差距过大,他们基本无法做到这个姿势,是以商宁秀也就从没发觉过他的手臂能有这么的沉, 她被压得脖子发酸, 动了好几下,嫌弃道:“你重死了, 拿下去。”
后面的帐壁外传来孩子的跑闹声, 咯咯笑着窜过去, 一阵风似的。
异族的小男孩也是轮廓分明的大眼睛高鼻梁,琥珀色的短发微卷, 在太阳光下漂亮又充满活力,一个个手里抄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树杈子, 仿照着骑马的姿势,疯来跑去在平地上跟风假装玩着打马球的游戏。
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帐壁,商宁秀被穆雷压在地上动不了,春日的阳光将帐壁照亮,朦胧撒在她脸上,商宁秀的眼睛紧张兮兮地乱转,这个男一言不合就把她给推倒了,根本不顾忌自己身在何处。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商宁秀压低声音警告他,“外面都是人,你要是敢乱来我跟你没完。”
穆雷看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劣根性上涌,就越发地想逗她,想看她着急看她心慌,他咧着笑意,慢条斯理地捏着她的香腮,手指慢慢揉动着,“怕什么,没人能看见,小点声就行了,我不磨你。”
这种临时帐子都是三角形的,门口是个能拉上的帐帘,但又拉不死,半遮半掩地总能看见些外面的天光,商宁秀挣扎着想起身,眼睛朝着帘子那瞪了好几眼,“什么没人看见,那么大个洞,随便谁经过都能看见,你不要脸我还要,不行你快让开。”
“看见就要他滚,谁那么没眼力见。”穆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尤其喜欢找刺激,他将商宁秀压在地上单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兴致勃勃道:“还没在外头试过呢,试一次,不试你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商宁秀显然是不可能依他的,她开始扭动挣扎,端着一副绝不配合的模样,但吃了体力的亏,使上了吃奶的劲身上的男人还是纹丝不动。
她累死了,躺在地上喘气,又怒又娇盯着他,发出最后警告:“你起不起来?”
“不是没得商量。”穆雷松了口,琥珀色的眸子里藏着精光,商宁秀谨慎瞧着他问道:“你想怎样?”
“不做可以。”他五指扣进了她娇嫩的手掌指缝间,将她的小手攥紧,“用这里,你帮我弄出来。”
商宁秀不可置信睁大了眼,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你疯了?”
她已经乱了阵脚,等不到穆雷的下一句话就接二连三地拒绝否定:“你想都别想,我不可能做这种事,绝不可能。”
商宁秀心慌意乱,不为别的,只因太过了解这个男人的秉性,他想做到的,威逼利诱也好,强迫硬来也罢,不择手段也都要达成目的。这一瞬间她有种躺在砧板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助,心里明白这一关今天怕是很难守住。
穆雷仍然没有放开她,但也没强行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怎么不可能了,我不也用手给你弄过吗,有什么很难的,你不会我教你就是了,你看看我。”
男人用眼神示意自己下头,“这能收得了场?你自己选吧,手还是身子。”
商宁秀选不出来也不想选,板着脸再次挣扎着想起身,穆雷却是并没有选择蛮力镇压,男人抱着她,把脸埋在她颈间磨蹭,一反常态地示弱:“秀秀,我难受,帮帮我。”
他不松手她就完全没办法起身,商宁秀被他蹭得不知道下一句话该说什么了。
她僵在那,一旦没了之前那股决绝的劲,穆雷就相当会打蛇上棍,一边趁机去抓她的手,嘴里一边念叨着:“帮帮我吧,好吗,就这一回。”
商宁秀觉得她和穆雷之间,肯定有一个人疯了。
外面的小男孩们一边笑一边叫,跑动的声音时快时慢的毫无节奏可言,稚嫩的童音口齿尚且不清,用草原话说着些进攻回守冲啊之类的词,玩得不亦乐乎。
商宁秀的思绪已经搅和成一团浆糊了,一个字也没听懂,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她僵硬得不敢动,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被他半拖半拽地带去了他期待的地方,手心手背滚烫,穆雷粗粝手掌握着她的手,嘴上找着她的唇瓣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穆雷埋首在她颈边喘着气,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亲她耳朵,缓过劲来之后坐起了身,见商宁秀还用左手遮着自己的半张脸。
她下面露出来的那半张小脸白里透着粉,粉里再透着红,真就好似牡丹花渐变的花瓣。商宁秀嫣红的唇瓣紧紧抿着,右手五指僵硬,颤巍巍的,任由他攥着洁白皓腕,慢慢擦拭指腹指缝。
穆雷知道她委屈坏了,释放的那一瞬间,她哼哼得跟猫儿似的,听起来都快哭了,他给她擦干净后拉开她的另一只手,露出了那双湿濡紧闭的眼睛。
男人得偿所愿,心中被满足感填满,嘿嘿笑着去亲她的嘴巴安抚,“好了,结束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外面疯闹的孩子们早就跑没影了,商宁秀不愿再待在案发现场,一把推开他赶紧钻出了帐子。
花朝节之后,随着日子慢慢步入春季,温度便开始有了明显的回升。
帐子里也不用再烧炭盆了,傍晚时分的微风和煦,吹进屋里轻轻柔柔的让人十分舒适,穆雷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只猎到的野兔子,皮肉已经处理干净了,他手里还特意包了一块肝脏回来,留着给商宁秀喂海东青。
晚膳的兔腿烤得滋滋冒油,香气一出来就馋得人食指大动,商宁秀是喜欢吃兔肉的,穆雷十分清楚,不管是火烤,或者是蒸过后拿辣椒油和各种调料酱拌,她都吃得比平时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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