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西文时不时就点一杯,简总每次请部门员工喝下午茶都让付西文点,除了水果捞就是奶茶,但他们百喝不腻。
“这杯你的,三分糖。”付西文把插好吸管的递给祝蔚,自己那杯是七分。
“宇哥今天怎么没来啊?”
祝蔚咬着吸管,耳边又回想茜玥的话,心口像被闷了一拳......
“可能有事吧。”
付西文盯着她的脸,“感觉你今天兴致不高,没什么精神,昨晚没睡好吗?还是宇哥惹你生气了?”
祝蔚笑笑,“为什么是他?”
“因为我感觉除了他,没人能影响到你的情绪。”
“可能生理期。”
这三个字是女人之间永恒探讨的话题,付西文讲起来滔滔不绝,直到服务员端着一排烤好的小串过来,才暂停对话。
祝蔚拿起一个递给她,然后又拿了一个,用筷子撸到盘子里,拿筷子夹。
“你这么吃没灵魂,看我。”
付西文直接上嘴撸,一下到底,吃得喷香还满足。
祝蔚被她逗笑,“我这么吃习惯了。”
“好吧好吧,咋吃都行,对了,你是不是五月份要回学校啊?”
“......嗯。”
付西文撇撇嘴,“你走了我想你怎么办?”
“可以视频,语音,打电话,发邮件......”
付西文打断她,“别了,一会儿再把q/q和陌陌搬出来,我还得现注册。”
烤肉的香气在两人之间兜转,吃了几串祝蔚就感觉顶住了,喝口奶茶往下顺。
说到毕业,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工作上,过来人的问寻像刻在骨子里的DNA一般,付西文问祝蔚:“你是不是要在广州找工作啊?”
“嗯,这么打算的。”
“真不考虑留下吗?”
祝蔚摇头,考虑和决定是两回事,她知道付西文真正想问的是后者。
“蔚蔚,你发现没?”
付西文故作神秘的样子,搞得祝蔚有点虚,“什么?”
她笑笑,“春天来了。”
祝蔚转头望向窗外,路边树枝抽芽,草丛已经冒出大片绿草,早樱也开了花。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人啊,一旦有了专注的东西就会忽略一些自然而然,祝蔚笑自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突然开窍。
可开窍也没什么用,她已经决定离开,所有的不甘最后都化成了一股走向消无的遗憾。
但不口否认,和阿宇一起共事相处这几个月,是祝蔚这二十几年来感觉最温暖,活得最真实的日子,这段缘分神奇且珍贵,也许回去之后她会想念阿宇,可她不会因为想念就改变主意,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样不断分别的人生......
从小经历父亲的抛弃,再到其他亲人离世,不停地在失去,又不停地涌入一些新鲜的人群,像新陈代谢一般,直到最后,只剩下她自己。
也唯有自己,忠心永恒,绝不背叛。
作者有话说:
这本连载一个月了诶,今天给你们双更。(刀很短,就这两章)
第三十章
付西文是在当晚发给祝蔚的信息没得到回应, 第二天上班又没看到人时才发现不对劲的。
问了人资部一个女孩儿才知道,祝蔚今早给陈总留言提了离职,并退了所有工作群。
站在她空落落的工位前, 付西文揪着衣角止不住叹气, 怪不得昨天把东西收拾得那么干净,还请她吃了顿饭,敢情再不来了?
桌上花盆里的土湿乎乎的,看样子昨天浇了不少水, 这盆绿植从祝蔚来就一直放在她电脑旁边,养得特别好, 听说是在网上特意查了方法,还买了肥料。
回到企划部, 马平年问怎么了, 付西文摇摇头, 此刻的她连心上人的问话也顾不上了,心里乱糟糟一团, 很难过,还有点想哭。
虽然祝蔚离开是早晚的事, 可突然不告而别, 她接受不了。
简总从关总办公室回来,把手里的文件夹往桌上狠狠一拍, 心情糟糕程度与付西文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怎么了?领导。”
付西文自己不高兴, 还得安慰一下直属上司。
简总瞄了一眼前后, 小声说:“这次活动数据关总不满意,说问题出在咱们企划, 前期活动预热做得不够, 后期跟进乏力, 有问题也没及时反馈,跟其他部门协作有待加强。”
“......”
付西文能想象关总说这些话时的语气,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想让企划背锅,但她听完实在无语。
春季没什么节日,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创造,这次活动的主题是“早春初晴,品鲜从速”,主打从云南原产地空运过来的蔬菜作为季节限定菜品,设计部出的设计稿大多以绿色生态为背景,让人看了就有一种食材新鲜健康的感觉。
当时简总拿着活动方案,和阿宇碰完做了一些细节修改,最后给关总呈报,他评价说不错,比较有卖点,让采购部对接云南当地的经销商,尽快着手执行,一开始各个部门配合得都挺好,只是采购部订货出了问题,导致后期食材没供应上,说白了,就是开了个好头,结果折在采购部了,损失肉眼可见。
虽然刚才开会关总批评了关海,但是让简总遭受一通莫名的连累,他心里很不爽。
“还好阿宇不在,要不也得被关海甩锅。”
简总说完看向阿宇办公室,“他和祝蔚都还没来吗?不应该啊,昨天跟我说今天在公司。”
“祝蔚辞职了。”
付西文叹口气,说完起身去冲咖啡,估计今天一天她都得靠咖啡续命。
还没走到茶水间,碰上关海迎面过来,他问:“看见祝蔚了吗?”
付西文懒得搭理他,又不得不回,“辞职了。”
“辞职了?!”
声音有点大,整个办公室都听见了,包括人资陈总。
关海下意识看向人资部,和陈总正好对视,朝她那边走过去。
“陈总,怎么回事?祝蔚真辞职了吗?”
关海把一旁闲着的椅子拽过来,坐到陈总身边。
陈总还以为关海只是有点八卦,告诉他,“那还能有假啊,小姑娘一向没规没矩,说走就走,哪有当天打辞职报告马上就能让她走的道理,放心吧,没结的工资肯定一分不能给她,有本事劳动仲裁去,咱不怕她。”
“陈总。”关海挠挠头,“工资你得照常给她结,如果她有别的需求,尽量都满足她。”
“凭什么呀?”
陈总可能加班加傻了,完全不知道关海喜欢祝蔚这件事,在她眼里,异性缘特别好的祝蔚只不过长了一张还凑合的脸罢了,反正她不喜欢,更不觉得好看。
关海凑近,贴陈总耳边说了句什么,陈总瞪圆眼睛,嘴巴长大,确确实实被吓着了。
“董事长女儿?真的假的?”
关海“嘘”了声,“保密,谁也不许告诉啊!”
陈总点点头,人还是懵的,想着过去几个月她对祝蔚的种种刁难,而祝蔚多数时候都不反驳,也不和阿宇讲,听完数落就安安静静回到自己工位。
越回想越后怕,陈总不确定自己的总监位置还能坐多久。
“有个忙帮我一下。”
“你说,什么忙?”
关海瞄了一眼人资的文件柜,“帮我找一下祝蔚入职时候填的资料,我想看看她是什么学校。”
陈总听话照办,很快给他找出来。
......
凌晨一点,阿宇在恰西刚睡了二十分钟就咳醒了,早上八点半他到公司看到那张纸条后开始找人,从公寓到机场,再到车站,找完一圈再循环来一遍,折腾了十几个小时,最后回到恰西的时候腿都软了。
卿松和秦理轮着给祝蔚打电话都是关机,看到阿宇从外面回来冻得哆哆嗦嗦,不用想也知道人没找着。
他罕见穿了一件几年前买的卫衣,红色的,卿松心里明白,他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显眼一点,在他看不到祝蔚的时候,希望祝蔚能看见他......
“宇哥,你是不是感冒了?”
卿松接了一杯热水放到茶几上。
秦理看阿宇咳得难受,心里不得劲,“肯定感冒了,今天降温,别人棉服都没脱呢,你就穿一件单衣。”
“几点了?”
阿宇撑着沙发靠背坐起来,声音沙哑。
“一点多。”
“你俩回家吧,不用管我。”
两人相视一眼,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卿松试探着问阿宇,“祝蔚是不是回广州了呀?她应该能跟赵哥说吧?你问没问赵哥?”
“如果她不告诉我,更不会告诉赵哥。”
这点自信阿宇还有,从祝蔚来实习,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待在一起,只要赵敬淳有事联系祝蔚,转头她就会告诉阿宇。
“肯定回广州了,怕走的时候大家伤心呗,不告而别好一点。”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阿宇回想纸条上的内容,明显带着气走的,会不会赵敬淳说了什么?或者赵敬淳和祝女士之间有什么事触怒了祝蔚......
阿宇点了根烟,刚抽一口又开始咳嗽,秦理把刚才买回来的药撕开,放到水杯旁边,“宇哥,把药吃了吧,这个感冒胶囊便宜又管用,我每次感冒都吃这个,第二天就好了。”
他不作声,接着抽。
卿松使出以往最常用也最好用的一招,“要不我去给你买黄桃罐头啊?”
“你俩走吧,我一个人静静。”
阿宇手掌撑着额头,烟雾在指尖越飘越浓,无奈,卿松冲秦理招招手,离开办公室去楼下场子。
......
恰西的闭店时间是凌晨三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现在人已经不多了。
阿宇心情不好,二哥和三哥的心情也跟着一般,服务生见他俩冷脸都绕道走。
回到吧台,秦理调了两杯酒,他和卿松一人一杯。
“你说宇哥这个状态,咱俩那个赌怎么算啊?”
卿松是持否定意见那一方,之前还以为有赢的希望,直到从楼上下来,他觉得自己输定了。
但......只要阿宇不亲口承认,明面上他就不算输。
见卿松打马虎眼,秦理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觉得宇哥有点可怜。”
“啥意思?”
“我不是说那种可怜,就是觉得像他这种,轻易不会陷进去,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还远走高飞了。”
像一只不知是否会北归的鸟。
卿松掏出手机,群里发给祝蔚的信息一条没回,打过去的电话还是关机。
秦理继续抱不平,“平时没看出来,祝蔚这么绝情吗?不告诉你我倒没啥,不告诉宇哥真的说不过去,宇哥对她多上心啊,咱们一起吃饭的时候,祝蔚一个眼神,宇哥就把纸巾递过去了,每次来车接车送,跟保姆似的。”
说完还不忘“啧啧”两声。
卿松瞪他一眼,“上心有啥用?”
该走还是走了。
有人过来吧台点酒,秦理给另外一个调酒师腾地方,出去坐到卿松旁边,两人对着叹气。
“今晚我不回家了,在这陪宇哥,我怕他后半夜发烧,人再烧傻了。”
卿松点点头,他和于湘婷一起住,不回家怕女朋友惦记,今晚只能让秦理先陪着。
......
在病了三天之后,阿宇终于恢复到正常体温,他不再提找祝蔚的事,也不再提起这个名字,甚至没有搬回公寓住。
他白天在公司,晚上在恰西,如果离开这座城市肯定就是去外地出差,几乎没有真正休息过。
搞得卿松和秦理也不敢再提这茬,生怕他又回到之前丢魂一样的状态,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赵敬淳对祝蔚的离开反应不大,只跟阿宇说:“反正早晚要走,让她走吧,回头我给她打电话。”
赵敬淳有没有联系过祝蔚,阿宇不清楚,但他没有打过。
如果需要给对方的绝情一个反击,那么无视最好不过。
只是偶尔回公寓坐坐的时候,那些暂时被忙碌压制的胡思乱想就会不约而同蹦出来,将他撕扯得四分五裂,那是一个人的斗争,他总想赢,却又在祝蔚那张脸从眼前闪过时输得无声无息。
第三十一章
“小姐, 请问你的姓名?”
“祝蔚。”
“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血缘关系上的父女。”
肃穆安静的派出所内,祝蔚觉得面前的人有点眼熟,几个问题过后终于想起来了。
之前来实习的时候, 她曾和阿宇因为余茶失踪一事来派出所配合调查过, 当时接待他俩的就是面前这位叫“魏超”的民警。
当他听到“血缘关系”这句时,脸上短暂的神情变化被祝蔚捕捉,普通父女肯定不会这么介绍,而且在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现场后还能如此淡定, 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掉,换做谁看了都得惊讶。
“我随我妈姓。”
“噢。”
魏超猜出这家人可能有什么故事, 他把询问报案人的话又问了祝蔚一遍,两人除了身份不同, 在那间房子里的遭遇差不多。
只不过报案人是昨晚来做的笔录, 祝蔚则是今天来的。
“既然你是死者女儿, 为什么昨晚在邻居报案后走了?你不是说从广州特意来看他的吗?”
祝蔚不知道自己的解释魏超会不会信,“赵敬淳在我三岁那年就离家了, 前年我才第一次见他,单独相处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所以他死了我并不难过, 也不想掺合进来。”
祝蔚回广州后赵敬淳还去看过她一次,不过只是出差顺路, 这次虽然她打着看赵敬淳的名义来见阿宇, 但她不能把真正意图和警察说, 没必要。
“那你今天怎么又主动来了?”
“我不来你们也会找到我。”
魏超一时语塞,他转了转手里的笔, 说:“死者身上没有外伤, 要想查明死因大概率需要尸检, 如果尸检证明他杀,我们会移交给负责刑事案件的公安机关。”
祝蔚想起杜己睿曾跟她说过的话,“其实赵敬淳有心脏病,身上常备药的。”
“你在现场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觉得异常的地方?”
祝蔚想想,“我不确定算不算,报案的那个女邻居,我感觉她对赵敬淳家很熟悉,当时屋里没开灯,她摸黑就能准确找到开关在哪,我觉得有点奇怪,再有我没这个小区的电梯卡,赵敬淳家在十九层,我是跟着别人上到十七楼之后从楼梯走上去的,在楼道里我碰见一个物业工作人员,他从十九楼的楼道门出来,没坐电梯,你们可以问问物业。”
魏超回忆了下,这位报案人说她和死者只是普通的邻里关系,偶尔在小区里见面会打招呼,了解不多,知道赵敬淳是老板,经济条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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