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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你消息。”
回到工位，阿宇让祝蔚收拾东西，“咱俩以后在赵总那屋办公。”
祝蔚下意识往关总办公室方向看，虽然看不到，但意思明显，“他同意吗？”
“就是他让的。”
祝蔚有所犹豫，“我就不去了吧，不太好。”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说完阿宇一下拔掉电脑电源线，抄起显示屏就走。
他没告诉祝蔚，这次出差，关俊良对他的态度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让阿宇到赵敬淳的办公室办公，还拟好了明确的股东分红计划。
但以阿宇多年看人的经验，关俊良目的不纯，果然看完分红计划后他终于断定，这份所谓的计划不过是换汤不换药，有改正，但不多......
因为关俊良说，具体发放时间可能会随公司运营情况延期。
东西搬得差不多了，阿宇调办公室的消息在公司掀起轩然大波，本来同事们对这位继承董事长股份的总监就有点畏惧，这下好了，还增加了一丝高攀不起的意味，私下传言飞起，说什么的都有......
最后一样东西是阿宇那盆绿植，祝蔚抱着刚要走的时候迎面碰见杜己睿，他接过去，说：“我来吧。”
祝蔚跟他走到董事长办公室，平常这屋子就很少有人来，今天算热闹的了，保洁阿姨一早打扫过卫生，每个角落都很干净。
杜己睿进屋问阿宇，“花盆给你放哪啊？”
阿宇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杜哥，怎么来公司了？”
“关总说要开会，也不知道开啥会。”
花盆被祝蔚接过去放到电脑旁边，转身要茶台旁烧水泡茶。
赵敬淳这个办公室装修得和关俊良那屋差不多，人民币搭建，说不出好，但是贵......
“祝蔚，你先去跟颜总开会吧，股东会议需要的东西我发你手机上，等会儿我过去。”
“好。”
祝蔚知道阿宇有话和杜己睿说，她随便拿了个本子和笔，去找颜总。
......
刚出门，迎面撞见张总，祝蔚瞥了一眼，直接忽略。
“诶？不知道叫人啊！”
祝蔚停住脚，“张总找我有事吗？”
张总扶了下眼镜，“我说你，见面跟总监打招呼不会吗？”
祝蔚笑笑，“没事那我先走了。”
“小人得志，你爸死了连股份都没给你，还来公司干什么？”
祝蔚本想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一走了之，可阿宇从办公室出来，问：“张总，你刚才说什么？”
张总后退两步，充分体现什么叫欺软怕硬。
杜己睿忽然从阿宇身后钻出来，冲张总使了个眼色，转头看向祝蔚，“蔚蔚，张总不是那意思，去忙吧，啊！”
说完拍拍阿宇肩膀，“别生气别生气。”
张总扭头要走，阿宇一大步跨到跟前把人拦住，视线向下。
“张总，我正找你呢！”孟经理说话从身后过来，把她拉走。
张总知道孟经理是阿宇的人，处处为难她不说，平时也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带领部门一众同事搞孤立，但孟经理一直跟她客客气气，搞得张总一拳打了个软棉花。
见张总走了，祝蔚转头去找颜总。
......
虽然离开了，但张总心里有火，在办公室冲孟经理一通逼逼。
孟经理挺直腰板站在办公桌前，等她说完，一改往日和善的面容，双手撑着桌边，俯身盯着她，说：“张庆梅，你那点事儿阿宇门清，他一直对你客气，不是看在关总的面子上，而是赵总，现在赵总去世了，你看他还用不用对你客气？再有，你想想如果你走了，总监的位子是谁的？所以我劝你老老实实坐好这把椅子，当年创业留下的教训还不惨痛吗？重来一次，就不是舍点钱那么简单了。”
张总吱唔两声，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
孟经理刚来的时候她找关总打听过这个女人的来历，关总只说孟敏芳是阿宇的人，其他的暂时还没打听出来，从入职填写的信息来看，孟敏芳之前的履历都是空白的，什么也没写，关俊良找她聊过一次，孟敏芳介绍自己曾为几家公司兼职做代账，阅历不深，和张总没法比。
这次阿宇叫她来着实有点赶鸭子上架了，但她会虚心和张总请教，说的都是类似的话，关俊良不信，但也没什么办法撬开她那张嘴。
......
回到办公室之前，阿宇摘掉了门口“董事长”的牌子。
杜己睿站在一旁，看阿宇摘得轻而易举，说：“留着呗，为啥摘啊？”
“我也不是董事长，放这个不合适。”
进屋关上门，阿宇把牌子扔进抽屉，合上。
从杜己睿过来状态就不对，看阿宇的神情也不似往常，尤其是一直在打量这个大办公室，阿宇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所以才把牌子摘了。
“你变了哈，之前不是一直告诫我别和关总的人正面起冲突吗？刚才张总被你吓得不轻啊！”
“要想不被吓，就不该惹祝蔚。”
阿宇把杜己睿引到茶台，倒了两杯茶水。
“你把祝蔚弄回来，嫂子同意吗？”
“祝蔚自己同意就行。”
赵敬淳去世后，这是阿宇和杜己睿第一次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天。
出差时候王峰给他打过电话，说杜己睿开了辆新车，名义上是公司买的，给运营用，方便在各个店之间来回跑，但关海私下跟王峰说那辆车是关俊良自掏腰包买给杜己睿的，虽然不到二十万，但对杜己睿来说不少了。
阿宇不在意杜己睿更换阵营，他只在意更换阵营之后杜己睿都替关俊良干过什么，除了让女邻居监视以外......
刚才他给张总使的那个眼色，明显超过以往关系，阿宇心里有个大胆且黑暗的猜想，找机会他要证实。
“茶叶潮了吧？”
杜己睿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太对。
阿宇也喝出来了，“不知道赵哥什么时候拿过来的，等我有时间再买点。”
“别买了，我朋友送了我几盒云南的普洱，还不错，改天给你拿来。”
“杜哥，遗嘱的事，我事先不知情。”
“嗨！你不用特意跟我说，我想通了，赵哥给谁不给谁都有他的道理，命里没有我不强求。”
这份解释，在阿宇听见录音前或许会真心一些，但现在，全然没有，装样子罢了。
“你家小孩儿上学的问题解决了吗？”
杜己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啊，解决了，找了朋友，花了点钱，这年头不花钱不找人，办事还真费劲。”
“解决就好。”
杜己睿掏出手机，“关总怎么还没动静？不是说开会吗？”
“等通知吧。”
如果关俊良找他来也是为了股东大会的筹备那就有点多此一举了，这件事劳烦不到运营经理......
阿宇给杜己睿倒茶，不知是不是水太热，他鼻尖和额头沁出了汗珠。
“杜哥，热了吧？要不把外套脱了？”
“没...没事，不热。”
阿宇笑笑，没说什么，他把茶壶里的水倒掉，又添了新烧开的。
滚开......
第五十二章
虽然股东大会只开了一天, 但前期准备工作一点不比开年会轻松。
阿宇有自己的汇报要做，而且每晚都有饭局，以前祝蔚实习的时候他没这么忙, 饭局也不多, 祝蔚一周大概有两三天晚上在恰西，此外的时间他晚上在做什么祝蔚都不清楚。
筹备会议期间祝蔚差不多天天都和颜总待在一起，还有她的助理，三人在各个酒店之间往返, 定完会场又开始弄会议物料。
接触多了，祝蔚对这位总监的了解也多了些, 颜总原来在北京一家连锁餐饮公司上班，经朋友介绍, 正好她也有回老家的打算, 就到了良锦。
总监级别的面试都是由关俊良直接面的, 颜总说她对关总的直观感受就是，这位总经理是个逻辑清晰, 且看待事物能快速捕捉到问题点的领导，做事目的性极强, 她还补充说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 她觉得这是一种能力，值得她学习。
之后提到阿宇, 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笑笑。
谁是争权的, 谁是干事的，公司的人心知肚明。
祝蔚觉得简总要有颜总三分之二的情商, 应该还能在良锦多混两年。
......
等股东大会开完, 阿宇在祝蔚那连续睡了十几个小时。
昨晚六点多结束, 他送祝蔚回来就没走，洗了澡直接倒床就睡，连晚饭都没吃。
祝蔚也体会了在沙发睡一宿是什么感觉。
上午十点多，祝蔚起床后坐在地毯上看动漫，盘腿是她的惯用坐姿，手边放着吃了一半的全麦切片。
她刚睡醒半小时，做饭动静太大，左右不太饿，就用面包打发。
楼上那位躺成一长条，一点动静都没有，祝蔚怀疑他是不是累昏过去了。
“祝蔚～”
听到阿宇喊她，祝蔚往楼上看，人还没起，应该是刚醒。
“我在楼下。”
又没动静了。
过了两分钟，被子掀开，阿宇下床直奔洗手间，洗漱完才下楼。
“几点了？”
声音有点沙哑。
“十点多。”
阿宇躺到沙发上，膝盖顶着祝蔚后背，她往前挪了挪，无奈沙发和茶几之间的距离有限，挪不挪意义不大。
“饿吗？要不要给你煮点东西吃？”
“想抽烟......”
祝蔚四下看看，没他的烟。
她按下空格键暂停，起身到楼上，在衣柜里找到他的羽绒服，摸了摸口袋，找到了。
烟盒和打火机一并放到他手心，祝蔚又去给他倒了杯水，说：“空腹抽烟对胃不好，你先喝点水。”
“跟着你，我觉得有希望活到八十岁。”阿宇一口气喝了半杯。
祝蔚被他逗笑，“你就这点出息啊，现在医疗条件好了，中国人平均寿命七十七。”
“那么高吗？”
“你以为呢？”
打火机“叮”地一声翻开，点着烟，“欸。”
祝蔚肩膀搭过来一只手，压得她心头一沉。
“余茶的视频......”
“你看了？”
祝蔚忽然转头，脸颊撞到阿宇的手，他食指伸直，在祝蔚脸上怼了个坑。
“开会太无聊，就挑几个视频看了下。”
......祝蔚揉了揉脸，他还真有闲心。
股东大会因为不允许有外人参加，就连会务组工作人员也不得入内，但为了保证后勤供应，她和颜总，还有几位工作人员一直在会议室对面的休息室待着，等晚上开完，阿宇直接推门进来叫她走。
不过祝蔚听颜总提了一嘴，好像跟明年的发展战略有关，其他就不知道了。
“怎么无聊呢？你不是做了很多准备吗？”
阿宇裹了口烟，轻飘飘地说：“装样子而已，关总给那些股东画饼，我要认真岂不是也被他画进饼里了吗？”
祝蔚不明白阿宇到底怎么想的，但她能猜出关俊良什么意思，股东大会是给阿宇的交代，分红计划是对股东的敷衍，发不发还不是关总一人说了算......
“那怎么办？”
祝蔚倒不是担心自己每年分的钱，她实习的时候只是小助理，公司长远的经营规划和实际收益都不在她了解的范畴之内，听阿宇这么说，总感觉关俊良的□□已经渗透到各种细微之处了......
“不是有孟姐吗？股东分红她会按时提交给我，我再找关总，想办法让他签字。”
祝蔚有点担忧，“可别把他惹急了。”
“没事，我有分寸。”
祝蔚稍稍放下心来，“这个孟经理没听你提过。”
“良锦没成立的时候，滇肴几家店的财务都是孟姐负责的，公司刚筹备，她怀孕了，这几年照顾家里多一些，这次是我主动找的她，她就来帮我了。 ”
“感觉挺厉害的。”
阿宇点点头，“厉不厉害倒是次要的，主要她能治得了张总。”
“昨晚开完会不是有晚宴吗？你怎么不参加？”
祝蔚觉得这是股东们相互交流的机会吧，起码面子要给，但会议散场的时候她看见阿宇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从会场出来，其余人都往关俊良那边凑。
“一张桌上的人各个都是人精，有什么重要的话不会在这种场合说，吃几口菜就散了，想聊什么，他们小团体私下会找别的地方。”
比如恰西就是其中之一。
祝蔚和阿宇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背对着，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像春天从南刮来的风，祝蔚感觉心头在冒绿芽。
“对了，视频除了那个......看出什么有用的了？”
“有，我已经把u盘给栖鸣了。”
祝蔚白了一眼，又在卖关子......
“你那什么眼神？”
“嗯？”
阿宇拿烟那只手指着电脑屏幕，黑屏了，电脑主人的脸一清二楚。
祝蔚一下合上电脑，转头假笑，“真诚善良，看出来了吗？”
阿宇摇头。
祝蔚又转回去，阿宇拍拍她肩膀，“打开备份，我告诉你。”
祝蔚敲亮屏幕，点开一个又一个文件夹。
阿宇听着咔哒咔哒连续的鼠标声，皱了皱眉，“又不是av，干嘛藏那么深？”
差不多点了十个文件夹才翻出来。
祝蔚心一横，“有啥区别吗？”
这些视频和av......
阿宇忍住笑，点开倒数第四个视频拉进度条，“哼哼唧唧”的声音立马传出来，祝蔚赶忙把音量关了，捂上眼睛。
“这条视频是所有视频里面唯一一个没在地下室拍的，你看窗外有个人影。”
阿宇拽走祝蔚挡眼的手，她被迫凑近，三分钟的位置确实拍到了窗外有人，当时是晚上，因为屋里光线昏暗，外面才清楚一些，只是有一层白色的纱帘遮挡，所以看不清脸。
那个人在窗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最后停下，像一道鬼影......而屋里的人正沉浸在为爱鼓掌的欢愉之中，谁也没注意到。
“这人是谁？”
进度条往前拉，“再看一遍。”
祝蔚已经完全忽略了视频本身的内容，而是紧盯着那个身影，“怎么有点像那个假物业呢？”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走路的姿势，还有身形轮廓都有点相像。
阿宇弹了下烟灰，“跟我想得一样，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么只要一个案子有进展，另外一个就好查了。”
阿宇说完，祝蔚赶紧把视频关掉，“这两个案子都是左栖鸣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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