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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敛舟：“？”
盛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向来没什么情绪波动，但这会儿看着吃瘪的江敛舟越看越想笑，整个人都快笑得不行了。
说句实在话，如果她不是亲身经历，光听江敛舟这叙事手法，她也不信。
付承泽像是找到了证人一样：“舟哥，你看盛姐都笑成这样了！”
江敛舟：“……”
一群人正闹呢，周芷高跟鞋的声音又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付承泽飞速收好了手机，装得比谁都乖的好学生模样，翻英语课本翻得那叫一个认真。
周芷一站上讲台，第一个点的就是他的名字：“付承泽，别给我装了，你三分钟前还匿名都不开就在论坛里回帖子，这会儿看英语书看挺上瘾？”
全班“哄”地就笑开了。
近一学期下来，大家显然都习惯了芷若的灭绝师太说话风格。
付承泽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乖乖站起来，笔直笔直的：“老师我错了，我再也……”
“我看你敢得很。”周芷打断了他的认错，“把你手机拿出来。”
付承泽抖了抖。
——也不只是他，班上几乎所有人都抖了抖。
周芷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典范，虽然学校规定不允许带手机，但她的态度一直是只要不在上课时间用，她都只会说上两句。
甚至有一次学校要突袭严查手机，大家一时间没地方藏，都是周芷拿了个书包挨个收起来、藏到她办公室里、再还给大家的。
今天这……
付承泽还在试图挣扎：“老师我真的……”
“拿出来。”
挣扎无用。
付承泽垂头丧气地拿出来自己的手机，周芷语气很女王地命令：“打开，翻出来你刚才回的那个帖子。”
付承泽没怎么听明白，但还是依言照做。
“把你刚才回的那句话念出来。”
“啊？”付承泽一愣。
周芷一抬下巴：“念啊。”
“哦哦，”付承泽抓了抓头发，开始念了起来，“拜托，舟哥跟盛姐怎么可能会翻车？他们俩保证拿了特别牛的奖好吧，一中的英语竞赛之光！”
他念得还挺有感情，标点符号都快被他念出来了。
班上的大家听得都直想笑，全都捂着嘴憋得不行。
周芷等他念完，挑了挑眉：“恭喜你，答对了。”
付承泽呆呆的：“啊……？”
“啊什么啊？坐下吧，没你事了。”周芷终于笑了起来。
有几个人先反应了过来，接连“我靠”了几声，还不忘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周边的人听。
等大部分人都意识了过来，周芷也卖够了关子，从英语书下掏出两本红色的证书来。
语气里都带了些骄傲和欣慰的意思：“恭喜江敛舟跟盛以都在省级英语竞赛中拿到了特等奖，刷新了我们学校英语竞赛最好成绩的记录。”
“牛逼啊！”
“还得是舟哥跟盛姐！”
“这不景大双双降分20分？靠，好羡慕。”
“……”
以钟成杰为首的一帮人更是一阵拍桌起哄，这种时候周芷从来不拦着他们，就笑着看他们一群人发疯。
盛以也在笑。
江敛舟轻瞥了她一眼，目光微顿。
跟刚才因为付承泽说他吹逼的笑不同，盛以这时候的笑很轻很浅，甚至如果不留意都很难察觉。
但细细一看就能发觉，她此时的心情真的很好很好。
眼角是轻弯着的，唇角微微上扬，耳朵动了一下，她飞快地用手揉了揉耳垂。
盛以真的太白了，她只是轻轻揉了揉而已，耳垂就泛起了很浅的粉色。
江敛舟抿了抿唇，盛以却蓦地转过了头，那双笑眼恰好撞进他眼里。
猝不及防间，江敛舟只觉得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飞速别开眼，若无其事地问：“干嘛？”
盛以轻笑了一声，没有像往常那样bking怼人，而是极难得地语气有些欢快——
江敛舟确实没想到，盛以竟然会因为竞赛拿奖而如此之开心。
“不错嘛，江敛舟。”
江敛舟微怔，回过头看一眼盛以，只是女孩子的眼睛实在太亮晶晶又纯粹，他又慌不择路地避开。
向来能言善辩的他，这个时候忍不住地唇角上扬，也只能夸出来一句：“嗯，你也不错嘛，盛以。”
语气里全是未尽的笑意。
两位大佬刚互相恭维过，就听周芷点了他们俩的名：“江敛舟、盛以，你们俩大课间来趟王主任的办公室，校长要跟你们拍张合照。”
班上的人又是一阵夸张的惊呼，那语气好像几百辈子没见过校长一样。
钟成杰又开始拍桌，李俊阳则带头畅想未来：“舟哥盛姐以后保证是一中的荣誉校友！等他们被邀请回来做演讲的时候，我也要来围观！”
“到时候让舟哥请吃饭！”
“只请吃饭怎么行，得请唱歌，请蹦迪，请喝酒！”
“……”
周芷一脸黑线地看着一群人，敲了敲讲台：“你们是疯了吗？”
——这个年纪的人真的很奇怪，被说疯了立马就能更疯，生怕周芷骂他们有一句是假的。
好大会儿，周芷眼看着他们疯得差不多了，这才又敲了敲讲台：“收收心吧各位，今天讲Unit 7。”
很好。
周芷的威望甚重，她一开口，刚才还装疯卖傻的诸位全都乖乖坐直了，翻开课本听起了课。
江敛舟跟盛以下课后跟着周芷去了办公室，到了才发现，要拍张合照的不止是校长，副校长、王主任、年级英语组长、郑老师……
全都在场。
生怕看不出这个竞赛特等奖对一中多难得一样。
拍照的时候，这些校领导们笑得一个比一个灿烂。
校长站在最中间，王主任跟站在一起的江敛舟和盛以说：“盛以，你去校长左边站着。”
盛以“嗯”了一声，没什么所谓地往校长左边走，江敛舟很自然而然地就跟着她一起往左边走了过去。
太自然了，甚至大家一时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
王主任很无语的样子，叫住江敛舟：“江敛舟你走什么？站这边。”
江敛舟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我跟林副校长对称站比较好吧？这样身高比较好看。”
大家：“……”
……
照片当天下午就流入了【在（7）班活下去】的班群。
【钟成杰：……我靠。】
【池柏：……这到底是在拍什么照片？为什么证书是红色的？为什么他们俩会站在一块儿？】
【李俊阳：该说不说，舟哥盛姐真的好看得太他妈出奇了，怎么能有人长成这样？】
【孔怀梦：哦莫！好般配！】
【孔怀梦撤回了一条消息】
群里瞬间划过一长串省略号。
【池柏：不要以为你撤回了我们就没看到。】
【叶星瑞：？这到底是什么群？】
【池柏：谁他妈知道。】
【池柏：哦对，@刘愿，怎么今天看不到刘愿了？来水群呀。】
好大会儿，刘愿才姗姗来迟：【嗯……刚在写作业。】
【池柏：没事，你现在看也来得及。】
池柏飞快地又在群里把照片发了一遍。
【孔怀梦：哦莫，怎么这么般配，拿的哪是证书，那是结婚照！】
【孔怀梦撤回了一条消息】
三秒后，大家眼睁睁看见刘愿退出了这个群。
再三秒后，大家又眼睁睁看着池柏又把刘愿拉回了群里。
大家：“……”
【池柏：哎呀，刘愿你下次别手滑退出群了，哪有我这么善良的人天天拉你回来？】
作者有话说：
是挺善良的嗯。
上班第一天……
我是谁我在哪我是做什么的来着？
流泪。
第32章 暗恋×32
眼看着江敛舟跟盛以两位当事人没在, 付承泽压低了声音，悄悄问孔怀梦：“池柏跟刘愿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吗？”
倒也不怪付承泽多想，虽然池柏刚才的那番举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 甚至还挺关心同学的, 但只要是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刘愿的不喜。
尽管付承泽跟池柏也就是这个学期才混熟的，但池柏在他眼里却早已是八面玲珑的形象。虽然付承泽不愿意这么承认，但是跟池柏比起来，自己有时候显得像是一个愣头青……
跟对谁都是“你欠了我一百万”的江大少爷不一样, 池柏向来与人为善, 和谁都能相处挺好。
这才显得刚才池柏对刘愿的态度格外地离奇。
正反复欣赏那张合照的孔怀梦：“？”
她缓缓抬起头, 看着一脸不解的池柏，问, “你难道是傻子吗？”
付承泽：“……？”
孔怀梦左右环视了一圈, 这才低下头：“刘愿那明摆着不想看见大家把舟哥跟盛姐放一起讨论的样子，你还看不明白吗？可能也就她自己觉得别人都不知道吧……池柏护短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他当然死活得把刘愿拉进来, 还得让她看见群消息呀。”
眼看着付承泽似懂非懂的模样, 孔怀梦撇了下嘴, 生出一种对牛弹琴的无语感。
她一挥手：“算了, 跟你这个大直男有什么好说的，你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付承泽一脸问号。
不说就不说吧，为什么还要特地骂我一句？
正好微信群消息又震动了一下, 付承泽点进去看，便见是孔怀梦发的。
【孔怀梦：@刘愿, 愿愿, 你刚去办公室见到舟哥跟盛姐没？他们俩一起去干嘛了, 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付承泽打了个寒战。
怎么回事, 他觉得他同桌好可怕。
虽然微信文字消息没办法突出重点，但刘愿硬是盯着那个“一起”盯了很久很久。
好大会儿，她才回了条消息：【没看见，我就是去交了个作业。】
正好微信又有消息进来，她划出群聊看了眼。
是她隔壁班的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闺蜜发来的。
【眠眠：哇愿愿宝贝！我刚去小卖部了一趟，你猜我看见谁了！】
【眠眠：是你喜欢的jlz嘿嘿。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跟你们班很漂亮那个女生一起的……】
刘愿咬了咬下唇：【应该不是吧，估计正巧遇到的。】
【眠眠：嗯嗯我也这么觉得的！】
【眠眠：说起来真的好奇怪……不知道哪来的消息，总有些隐隐约约的传闻说我喜欢jlz。好无语，我干嘛要跟你喜欢同一个人。】
刘愿看着这条消息，掌心微微出了些汗，但还是回复道：【我也不知道，太过分了。不过眠眠，你可得帮我保守好秘密，我只跟你一个人讲了。】
【眠眠：我知道我知道！你还不放心我吗？】
-
秋天结束得太快。
第一场寒流到来的时候，盛以根本都没放在心上。
盛元白特地打电话过来叮嘱她明天记得多穿一些，盛以看了眼天气预报，心不在焉地回：“最低气温零下2度……这叫什么冷？明泉市寒流来的时候，零下25度我都活蹦乱跳的。”
盛元白：“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在明泉是有暖气的。”
盛以手一顿，蓦地想起来了什么，难得有些迟钝地反问：“……景城没有吗？”
盛元白：“……”
盛元白：“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盛以从数学作业里抬起头，盯着天花板沉思了足足三秒。
盛元白又同情又想笑。
盛以真的有些迟疑了起来：“明天会很冷吗？”
自从来了景城后，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怀念过明泉……
盛元白无声地笑了好久，眼看着盛以都要恼了，他才勉强停了下来。
“行行行，那我换个话题。”盛元白连连摆手，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们寒假是不是快到了？”
盛以这才应了声，“嗯，都快期末考了，当然得有寒假。”
盛元白笑了笑，蓦地问：“那你寒假要回明泉吗？”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良久后，盛以有些讽刺地轻笑了笑：“他才不想见到我。”
没说是谁，但两个人都明白指的是盛父。
盛元白：“我只是你堂哥，所以很多事我也没办法帮忙。但……小婶婶很想你。”
这倒是真的。
盛以歪了歪头：“我有时候都想不明白，我妈是怎么受得了我爸那样的掌控欲的。”
盛以想着想着，就又忍不住想歪了，她继续问，“你说，我爸我妈当年真的是自由恋爱吗？传说里的我爸来景城出差、对我妈一见钟情是不是都是假的？我妈该不会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爸的吧？”
盛元白：“……”
盛以继续畅想：“我妈会不会有一个初恋情人啊？就我爸那样的掌控欲，会不会硬生生拆散了他们，非得娶我妈？说不定我在家里找找，还能找到我妈以前的一些日记呢。”
盛元白再也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啪”地就挂上了电话。
说得正起劲的盛以：“……”
挂了电话后，她又做了两道数学题，遇到了一道最后一问没思路的。
盛以干脆利落地拍下了题目发到班群里：【请问这道有人会做吗？】
班群里还挺热闹的，盛以出现后却空了一会儿屏。
但没太久。
【池柏：@jlz，舟哥会吧。】
【钟成杰：@jlz，舟哥确实会。】
【叶星瑞：@jlz，那舟哥来教教盛姐。】
没人回。
班群就此寂静了下来。
也没人开新的话题，仿佛刚才的热闹都是假的一样。
叶星瑞都憋不住了，私戳了池柏：【我靠，舟哥人呢？我怎么就成了最后一个说话的？】
【池柏：稳住，别慌，估计洗澡呢。】
但又过了十五分钟却还是没人说话后，狗头军师池柏都稳不住了。
【叶星瑞：舟哥这都得洗破皮了吧？】
【池柏：……】
池柏也有点搞不明白江敛舟到底在想什么。
【叶星瑞：柏哥你救救我啊！你在群里说句话啊，换个换题吧！】
……柏哥都叫上了。
这到底是什么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善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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