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护士长来消息了,让他准备一下去就可以去影像室拍片了。
他收起手机,把空间腾出来,临走前还不忘指着从乔强调:“你要再敢跟过来,我真跟你急了我就!”
诊室再次只剩下两个人,和一阵前所未有的尴尬。
前几天才说的再也不见,转头就又跑到人家工作场所来,简愉尴尬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找补了。
沉默相对,任由空气寂静了半天,她才实在挨不住地说了一句:“要不、你先去忙?”
从乔却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低低地接了句:“我……暂时、没什么事。”
简愉:“……”
我有事啊大哥!
你看到我难道不应该扭头就走吗?
这种时候就没有必要假客气了吧!
“那你在这等吧。”
简愉侧了侧身,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我去看看颜顷片拍的怎么样了!”
……
简愉出了门,根本没注意方向到底对不对,就一溜烟跑了老远,直到确定没人跟上来后,才虚弱地靠在墙角喘了一会儿气。
真是要老命了。
再这样下去哪成啊。
要不还是把这个项目移交给吕承远算了,就当是喝了他几天那什么母树大红袍的茶钱了。
可在此之前,还是得先把眼前地摊子给收拾好了。
对!
最好今天就解决清楚!
一会回去也好直接去找吕承远谈!
打定主意,她忽然就觉得又自己可以了!
把气喘匀后,就拉了个人问了影像室的位置。
谁知颜顷一见她,立刻就跟良民见恶霸似的,苦着一张脸就开始嚎:“你怎么又来了啊!”
说完又迅速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确认某人没跟上来后,才总算放下心来。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
自从上回他跑去从乔办公室,“挑唆”他和简愉的关系,最终导致他两决裂后,那大哥表面不动声色的,实际早就记恨上他了!
多少天没给他好脸色看了都!
颜顷当然是能躲就躲,不然还等着他来给自己剃头吗!
简愉却全然没有给他带来危险的自觉,一脸认真的说:“陪你拍片啊。这伤毕竟因我而起,怎么也得负责到底不是。”
“我都拍完了!”
颜顷一脸大可不必的表情:“求你了,还是多去陪陪那位大哥吧!”
“……”
简愉并不清楚,他是否知道自己和从乔当前的状态,默了一下后,才模棱两可地回道:“他又没伤着脑袋。”
“你要照这么说的话。”
颜顷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我好像还能去忽悠他跟我一起破个相。”
就从乔那上赶着的样儿,估计只要她愿意陪,别说是破个相了,断他一条腿估计都没什么问题。
简愉一头雾水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
颜顷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我这真没什么事,一会儿结果出来就去缝合了,你那助理我也不追究了,所以能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吗?”
他真的很怕被追杀啊!
简愉:“这么坚决的吗?”
颜顷:“是的!非常坚决!”
“行吧。”
简愉没再坚持:“那我走了,医药费我会结清楚的,另外,再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颜顷嗯了一声,又忽然想起什么地打断道:“欸,等等——”
“你那不靠谱的助理,把你体检报告落在谋杀我的现场了,现在在我办公室搁着呢,自己回去拿一下。”
“行。”
简愉点了点头:“还有事吗?”
“还有……”
颜顷顿了顿,心道自己真是欠某人的,既然都开瓢给他制造机会了,干脆就再帮他一把好了,免得不知道还要被记恨多久。
“我抽屉里有一份文献,文件夹装好了的,你帮我拿去给从乔下。”
??
简愉一脸问号:“你就不能晚点,自己拿给他吗?”
“他一会就要用。”
颜顷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我这报告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简愉:“……”
见她还在犹豫,颜顷立刻又哎哟了一声:“我这脑袋呀,要不是被打成这样……”
!
简愉立马精神了起来:“我去!”
……
简愉一脸郁闷地出了影像室。
一想到刚刚才从某人面前落荒而逃,现在又要眼巴巴地凑上去,就很……无语啊!
但既然事情已经答应下来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速战速决。
不就是送个文件么!
她当即摸出手机,边往诊室走,边拨通了从乔的电话。
很寻常的一个举动,目的也只是为了确定他的位置,以便一会儿送文件是不用瞎找。
可她却不知为何,竟跟着拨号音,一点点地加快了心跳。
电话响了几声,没有立刻被接通,可当她靠近诊室时,却隐约听到了一串音乐声。
有点熟悉。
越靠近就越清晰,直到转动门把的瞬间,声音彻底明朗了起来——
“Take me to your heart Take me to your soul
Give me your hand before I'm old
Show me what love is haven't got a clue
Show me that wonders can be true……”
推开门,从乔还坐在诊室里,正垂着眸,出神地望着手机屏幕。
她亦有些怔住了:“你、怎么,会有这首歌……”
……
第95章 热融
“还……设成了铃声?”
“……”
从乔的神思猛地抽离开来, 蹭的一下站起身, 下意识摁住关机键,待声音消失后,又立刻把手背到身后。
而后一脸恐慌地注视她。
孩子一样的行为。
藏起来,就能当做没有被发现吗?
这首歌, 是四年前, 简愉在元旦晚会上唱给他的没错,但从那次论坛大洗劫后, 所有的音频就都跟着一起消失了。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
除非,他在这之前, 就已经把音频保存了下来。
保存至今, 还设置成了专属铃声。
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保有一种怎样的情绪,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简愉回过神,渐渐地在一众杂乱的心情中, 找到了一丝线索。
“……是、我的错觉吗?”
她的唇瓣翕动了一下, 心也跟着颤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并没有那么讨厌我。”
“甚至,还有点……念念不忘?”
“……”
从乔垂了垂眸, 一时有点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像是无话可说,又像是默认。
这段时间,每一次的偶遇,简愉都隐隐会产生这种感觉。
一次两次, 或许可以解释为错觉, 但再三再四, 是不是就有点太巧了?
她受够了这样阴云密布的每一天。
是自作多情也好,要逼良为娼也罢, 她今天就非得拨云见日,把所有的疑问都给问清楚了。
她径直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去宋琪巧的生日宴?”
“……”
从乔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她叫我去。”
“哦?她叫你去你就去?”
简愉向前逼近一步:“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肯通过她的好友求情,偏偏在她打电话跟你说我也在之后,就突然愿意来了?”
“……”
从乔答不出来,只心虚地退了一步,极力错开她的视线。
“好,就当你是被逼得不耐烦了才去的。”
简愉又往前凑了一些,步步紧逼道:“那之前的晚宴呢,为什么要去参加那种应酬?”
“……何、何院叫我去。”
从乔后退的脚步越来越虚浮。
“谁叫你都去!”
简愉忽然拔高了音量:“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听话了?”
“……”
从乔还在垂死挣扎:“我一直……都还挺听话的。”
简愉一听,更生气了:“那我叫你跟我好,你干嘛不答应!”
“争对我是不是!”
从乔:“……”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够坚持。
“不答应就算了!”
简愉越说越气:“还装醉还来勾引我,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
从乔惊恐地睁大了眼,这一点他是真冤枉:“……我没有。”
“没有什么!”
简愉恶狠狠地瞪着他:“没有装醉还是没有勾引我?”
从乔有点底气不足:“……都没有。”
他从来没说自己醉了,只是她自己这样以为而已,勾引就更无从说起了,她那天根本碰都没碰他一下。
然而简愉显然不这样以为:“没装醉还骗我送你回家?没勾引还一直拉着我不让走?”
她原本也只是怀疑。
直到宋琪巧生日那天,他原封不动说出她的台词时,她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是个骗子!
“行啊从医生。”
她重重地点了点他的胸口:“这才几天没见,都学会撒谎了啊。”
从乔又倒跌了半步,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没撒谎……”
“没撒谎?”
简愉点了点头,丝毫不肯放过他:“行,这些你都有话说,那元律呢,你为什么打他?”
“……”
从乔最后退了半步,身体碰到实物后轻晃了一下,直接坐在了墙角的诊疗床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你——”
“我什么我。”
简愉此时的视线要微微高于他,气势又更足了一些:“就算是因为我,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从乔冷哼了一声:“不是随便。”
“那就是承认打人了?”
简愉勾了勾唇,一脸得逞的样子:“不承认也没用,我那天可是开着窗户,看得一、清、二、楚!”
“……”
从乔心慌的不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医生,你不讲道理啊。”
简愉见状,话也说得愈发肆意了些:“怎么就准你对我动手动脚,别人碰我一下都不行了?”
“……”
从乔闷声不说话,神情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就是不行。
“从乔。”
简愉逼问完,收了收笑意,又回归到横亘在两人之间,最严肃的话题之上:“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你真的,讨厌我到了再也不想见我的地步了吗?”
“还是说,你只是因为我做错了事,还有一点生气。只要我能改正,就还可以原谅?”
“……”
从乔的眸子动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说话。”
简愉又说:“我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猜了。”
“……”
从乔下意识屏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我希望。”
简愉捧起他的脸,轻轻地在他的唇边点了一下,而后缓缓掀起眼帘,回视他的目光:“你只是生气了,只是、在等我哄你。”
“行吗?”
“……”
从乔的心剧烈震颤了一下。
这句话,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甚至一度,都以为自己等不到了。
可事到临头,张了张唇,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然而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简愉确定,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终于笑了一声,双手绕过他的脖颈,再次垂眸吻了下去。
极轻地、触及那双微凉的薄唇,片刻后探出舌尖,学着他的模样,一点点地撬开他的唇齿,勾起同样一片柔软。
她的动作很轻,像悬空的气球,一下又一下地麻痹他的神经,却总也落不到实处。
拨得他心里一阵骚动,忍不住要索取更多。
从乔一手搭上她的后腰,迎合地勾起舌尖,正要加深这个吻,诊室门就又一次被“砰——”地一声破开。
“哎我去——”
颜顷爆发出一阵没眼看的叫声,立马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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