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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女人微微侧过身，将手伸向了自己右脚上的靴子。
吴驰宇以为她要脱鞋子，并未阻止，他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闭上双眼，吻着那诱人的红唇，双手则有目的的摸着。
下一秒，吴驰宇感到喉咙传来剧烈的疼痛，血水如同泉水般从他的喉咙处涌出，一声压抑在喉咙里的‘啊’声，从他那已经破裂的喉咙处溢出。
“你……”
吴驰宇那双难以置信，其中又夹杂着愤怒、不解，以及那忍耐着疼痛的双眼，狠狠地瞪着跪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然而他却对于这个女人无能无力，双手拼命的捂住喉咙，想阻止血液的流出。
想说出的话语和求救声，全都被脖颈的伤口阻拦在了喉咙里。
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中溢出，眼前的场景变得越发模糊，嘴巴无声的对着面前的女人说着些什么。
终于，由于失血过多，彻底晕了过去。
跪坐在吴驰宇身上的女人，右手拿着刚刚从右腿的靴子里拔出刀，上面还滴着鲜血。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吴驰宇，看着他，在她面前挣扎着逐渐流逝生命。
直到他晕了过去，她的缓缓地扯出一个笑容，从开始的轻笑，逐渐变为开心的狂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笑了多久后，笑声戛然而止。
她用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柯诗奕在床下方，听着上方传来的动静，以及那又哭又笑的声音，心情复杂。
她知道，这个凶手以及成功了，哪怕吴驰宇没死估计也快了。而她刚刚那疯狂的模样，如果不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变态疯子，就是一个有着悲惨故事的女人。
直到现在，她才可以确认。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投影中提到弓虽女干罪名中的受害人了。
就在柯诗奕思考的时间里，哭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那个女人爬下床，嘴中呢喃着往洗手间走去：“他死了，我应该开心才对……怎么能哭……”
她准备去洗把脸，把眼泪和那个男人亲自己恶心的感觉给洗掉。要干干净净、开开心心的去面对接下来的事。
柯诗奕见她走进去将门关上，里面很快传来了水声后，以最快速度从床底爬出，取消了对手机的隐身功能。
拿着手机，以最快速度却又无声的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翻了出去。转身又拉上窗帘，将窗户关闭。
内心害怕那个女人突然打开洗手间的门出来，因此她紧张的心跳都加速了，‘扑通扑通’的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但好在，一切顺利。
她往前跑了两步到马路上，拿着手机微微平复了下紧张的情绪，才将录像暂停，又给章戚发了条信息，告诉了他这个地址。
——三川街，332号。有命案发生，速来。（凶手还在现场，一人）
随后打了个车，准备回自己家好好睡一觉，深藏功与名。
她本来都打算一直躺在创下方，等待手机录下全程，虽然一开始不知道吴驰宇是在哪被杀害的，但在床上被分尸的是可以确认的。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逐渐没了气息的人，等待被分尸的命运。
她恰好又拍到了凶手行凶的过程，这也是强有力的证据了。再加上凶手又去了趟洗手间，这就让她临时决定离开。
“希望来得及……”
……
章戚看着屏幕上的短信，犹豫了片刻后才起身。
他穿上外套，对刑警大队里身手最好的老李说道：“老李，跟我走一趟。”
他没有打算叫上其他人，如果柯诗奕所说的准确，那么确认有命案后再让他们过去就行。
如果现场还有凶手，那么叫上身手最好的老李，再加上自己，两人又都有配木仓，怎么着也能处理现场状况了。
老李颇为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直接穿上外套跟章戚走了出去：“好。”
晚上的车辆并没有那么多，两人一路顺畅的赶到了柯诗奕所说的地点，将车停在路边后，下车朝里走去。
章戚看着‘驰宇汽修店’的名字，有看向两边可以通往后方的过道，对老李到：“我左你有，绕后，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能进去。”
老李看着这个模样就知道大概了，当下立刻点头道：“明白。”
两人无声的绕后店面后方，看到有一扇窗户中透出来的亮光后，两人对视一眼。
章戚给他打了个手势，老李立刻比了ok的手势，直接往前一冲，用脚一踹将玻璃踹碎，又飞快的用胳膊肘将四周的玻璃弄掉。
迅速处理完毕后，一个翻身进去，对着手中拿着电锯，面上一脸惊慌失措的女人举起了手木仓。
章戚也翻身进入，看了看床上的男人，同样朝女人举起了木仓：“把你手上的武器放下。”
这个女人，因为突发情况而惊慌的表情逐渐消失不见，苦笑着看看老李，又看看章戚：“警察？”
章戚两人点头道：“对。”
女人将手松开，电锯掉到了地上：“呵……警察啊……”
第38章
回到家的柯诗奕就立刻来到浴室, 身上好似还残留着血腥味，不洗干净根本无法入睡。
章戚一直没有发来消息，可能正忙着处理现场的事,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得及赶去阻止那个女人分尸。
想到这儿, 她脑海中几乎下一瞬就浮现出一个场景──吴驰宇紧闭着双眼, 但却面露不甘地躺在满是鲜血的床上。
温热的水从花洒洒落, 头上的泡沫被一冲而下，将躺在床底的蹭到的灰尘全都洗去。
洗完头的柯诗奕睁开眼，看着面前热气弥漫开来后有些模糊的浴室, 想到刚刚闭眼洗头时那脑海中不自觉回想的场景, 双手微微颤抖。
她根本没想看的，然而拿手机再到窗户那必定会路过床。
越想要避免去看, 路过的时候哪怕只是出现在余光里一瞬，都会感觉看到格外清楚，在脑海中的记忆也越发清晰。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死亡现场了。
上一次就是胡月死亡的那一次。
都说时间是一款良药，只要时间够久，没有什么是忘不掉的。
最近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有刻意的提醒自己去忘记胡月死亡的场景, 她也以为自己做到了。
但再次面对死亡现场的时候，那被她硬塞进脑海深处的场景，就会不征求她同意的出现。
热水持续不断地冲下, 让柯诗奕的身体并未其他因素而变冷。感受着这不间断的温暖，她有些不忍离去。
直到水温有所变冷，她才依依不舍的关上了花洒。
擦干身子，吹干头发, 柯诗奕便准备睡觉了。
睡觉前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章戚依然没有发来消息。
她不会是想得到夸赞, 又或是从凶手那得到什么新线索，她只是想听一下那个凶手的故事。
……
一个昏暗的走廊里，破旧的墙壁上有一道道血痕以及血手掌印。
头顶的灯也许有些年份了，灯光在走廊内忽闪忽闪的。而闪烁的那几下，恰好映照出前方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尸体。
头发不长，还有些微卷，整个脑袋低垂着让人看不清脸。沾满鲜血的白衣长裙，随着她身躯的晃动而晃动着。
恰在此时，从走廊深不见底地深处，传来一阵尖利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似男似女，似老人似小孩。如同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在你心头狠狠的一划，让人听着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伴随着阵阵阴风，让处在当场的人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肾上腺素飙升，脑海中都会下意识的脑补着些什么，令人毛骨悚然。
走廊里回荡着的笑声还未停止，后方就传来了沉重地脚步声。
一步……两步……身后的感觉越发明显，感觉那人好似都要贴上了后背。
下一秒，伴随着温热的呼吸，阴森鬼魅的沙哑男声在左耳边响起。
“你为什么不救我……你在现场却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柯诗奕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那被惊吓而剧烈跳动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然而全身冒出的冷汗，以及心有余悸的心，都在提醒着她刚刚那个噩梦。
她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三点多。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正是章戚的。
──你看到了什么。
陈述句，而非疑问句，他确定柯诗奕一定有看到什么。
──我看到了凶手坐在死者身上又哭又笑。
回复完短信后，她起身走到电脑桌前打开了台灯，让本身黑漆漆的房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她坐在电脑椅上，对着因为台灯的原因，而在玻璃上映照出的自己发呆。
面容艳丽，但根本掩盖不住憔悴。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衬的她脸色越发苍白，眼底的青色也极为明显。
这一觉，睡的还不如没睡，不仅短，而且感觉尤为疲惫。
第一次，在虚拟世界中对徐倪见死不救，由于他还活着，所以影响不大。
第二次，虽然是室友，却并没有直接看到她死亡的过程。场景难以从心中抹去，但好在之前被她自我暗示给压了下去。
这一次，她真正的见死不救了。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坏人，见死不救的行为可以说是有违了她的道德。
哪怕知道这是虚拟世界，这是假的，哪怕救了也改变不了现实中的任何事，而且都是为了找到真凶才这么做的。她也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在意。但刚刚那个梦告诉她，她很在意。
柯诗奕叹了口气，看来她要避免像这次一样，直接自定义到案发当天来看案发现场了，而且最近需要出去散散心了。
同时，她也明白为什么这么bug的一个功能，系统却并未想办法限制了。
就如系统所说，你能找到答案就是你的本事。同样的，你能撑住这种心理压力，那也是你的本事。
回到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柯诗奕才再次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是比较安稳，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直到被章戚的电话吵醒。
打电话来是让她今天去做笔录，毕竟她算是报案人和目击证人。章戚也没法瞒过去他是怎么知道那有命案的，所以她这个笔录跑不掉。
柯诗奕有些头疼的唤出虚拟面板，看着距离离开虚拟世界的时间不多后，她才放心了不少。
她这种获得证据和线索的行为，真的太难在警方那透明化了，这也是她拒绝当警方顾问的一个原因。
就像这次，录完口供后，警方肯定就会去调查附近监控做进一步确认。然后就会发现，她早早的就到附近出现过。再一查，换窗户的事估计都会被扒出来。
这让她怎么解释？未卜先知吗？
但如果直接把证据带出去就不一样了，哪怕哪天章戚对她不信任了，突然心血来潮去查一下线索和证据来源，他也什么都查不到。
这也算是一种“死无对证”了。
再对章戚说明自己刚醒，吃个饭就去的柯诗奕，挂断电话后就开始等待离开虚拟世界的时间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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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虚拟世界后，柯诗奕回到了刑子和刚帮她搬完一轮东西的时间点。
她看着空旷了不少的房间，准备开始收拾剩余的东西。
当然，收拾东西前，她要把从虚拟世界中拍到的视频证据发给章戚。
发给章戚的这个视频，是已经经过他剪辑的，主要把头尾她出现的部分给删掉了。
这一次，章戚回的格外的快，也问出了她意料之中的问题。
──这个视频你哪来的？
柯诗奕回答的简洁明了：
──秘密。
她能做的就这些，警方信不信就由不得她了。
……
章戚在收到柯诗奕的视频时，身子立刻坐的笔直，同时不假思索的就问出了那个问题。
不过不等柯诗奕回答，他直接把视频发给了顾裕：“看一下这个视频的真实性，真实的话就直接把这个女人给我找出来。”
顾裕看到视频后，除去面露的愤恨以外，就是对找到直接证据的喜悦。
这可是铁证啊！只要视频真实，这个凶手就跑不了了。
趁着顾裕干活的时间，章戚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在想，为什么吴驰宇的案底中并没有弓虽女干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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