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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什么？”
李思手指点在纸鹤之上，纸鹤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李思抬头望向纸鹤：“等他醒来。”
陈妙的表情有些复杂，她没能理解这其中的关系，再看向李思时，李思已经开始折第二只千纸鹤了。
她有些纠结地开口：“那姐姐，我和白何宇能不能回去？”
李思摇头：“大概是走不了。”
陈妙有些着急了：“为什么？！我们明明和他无冤无仇！还有，你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为什么要纵容他这样的魔头？！”
李思折着纸鹤，没什么表情的回答：“他是我师弟。”
陈妙愤怒了，她不懂，搞不懂李思究竟想干什么，可是，挡不住对李思的愤怒，在她看来，李思是可以影响到何梅染的：
“可是，他更是魔，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你为什么要纵容他！他是你师弟，这山中关押的，谁没有亲友？！”
李思的动作没停：“你是来当说客的？”
陈妙哑然，她不是来做说客的，她连到这儿都不是自愿的，她咬牙：“不是，可是你不能这样？！”
李思抬头，银白色的丝带挡住了她的眼睛：“我该杀了他？”
陈妙沉默随即点头，李思低下头，手指点在纸鹤上：“他死不了，和我一样。”
陈妙不理解，她不理解李思的淡定，也不理解李思为什么要袒护何梅染，在她眼里，何梅染抓着各路修士，不知把那些修士抓去做了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在牢房里，那些看守牢房的妖怪里，时不时会吃人，这样的场景，她看一次吐一次。
这些妖怪的主人，陈妙只觉得他没有理由不下地狱，这样的何梅染，她只觉得恐怖。
可偏偏，李思却袒护着何梅染，她第一次见到修行之路是在李思的身上，李思对她来说，有些不一样，否则也不会在三百多年后的今日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是，特别的李思，就这样护着那个魔头。
“李思！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
李思望着飞舞的纸鹤，抬手，一道静心决打在了陈妙身上：“我知道，你去休息吧。”
陈妙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李思低下头，继续折着纸鹤。
不一会儿，猫妖少年迈着小心翼翼地步伐走了过来：“你要杀了她吗？我帮你杀了她。”
李思看向他，少年毛茸茸的猫耳抖了抖，绿色的眼眸皆是澄澈。
“何梅染就是这样教你的？”
少年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嗯！主人说，谁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杀了他就好了，只要不把毛弄脏了就好了。”
李思对着他招招手，少年走到李思身前，亮晶晶的眼神盯着李思。
李思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以后，不要叫叨叨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少年不解：“为什么？”
李思伸手在他额间轻点，少年瞬间化作一只白猫落在地上，他有些着急的喵了一声，用猫爪扒拉着李思的小腿。
“以后，你就叫，月。”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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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熟人
“所以，你以后就叫月了？”何梅染低头看着脚边的白猫问道。
“喵~”白猫蹭着他的小腿，黏腻的叫着。
何梅染轻笑一声：“既然是师姐说的，那，月，你去看看准备的祭坛。”
月无奈地抬起头，喵叫一声后，甩着身后的尾巴走开了。
何梅染望着它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着身边侍立着侍女说道：“去请我师姐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是。”侍女柔顺着答应。
何梅染坐在太师椅上，脸上带笑泡着清茶，不多时，李思走了进来。
见李思来了，何梅染抬起头笑着打招呼：“师姐，过来喝茶。”
李思在他身边坐下，没有客气地端起茶杯，偏头看向他：“有什么事？”
何梅染抿了一口清茶，笑道：“今日，山下来了一个人。”
李思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什么人？”
“师姐见见不就知道了。”他语气柔和，转头对着一边的人说道，“带上来吧。”
李思没理会他，低头喝着茶水，何梅染也不介意，眼神专注又温柔地始终望着她。
很快，一阵脚步声响起，李思抬头，有些怔愣：“叶师兄？”
叶淮水墨的衣衫染着鲜血，向来束戴整齐的他，此刻发丝凌乱，脸上更是带着不少伤，他那始终不离手的扇子不知去了何处，破烂的衣衫下有着一股魔气。
他身后的魔用力往前将他一推，叶淮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到在地，但是依旧很快站稳了身体。
何梅染放下茶盏，期待地看向李思：“师姐，喜欢这个礼物吗？”
叶淮猛地抬头，凶狠的眼神望向何梅染，他一言不发，眼里的嫌恶十分明显。
李思随手将茶盏一搁，起身走到叶淮面前，她手中掐诀，灵气覆盖了叶淮的身体，李思转头看向何梅染：“你什么意思？”
何梅染笑：“师姐，不喜欢吗？”
李思的声音冷了下去：“我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何梅染站起身，走到李思的身边，眼神温柔：“师姐，你不是说，我下不了手吗？”
“你说对了，我爱你，我杀不了你，可是，师姐，正因为我爱你，他们就显得那么可恨。”
他笑容灿烂却掩饰不住眼神里的狠厉和疯狂：“你是因我而生的！他们怎么能配呢？”
他杀气浮现：“所以，让他们去死好了。”
李思平静地望着他，何梅染回望着她，浑身杀气，眼中皆是爱慕与痴念，李思没有回答。
何梅染轻笑一声，转身看向叶淮，叶淮冷哼一声，转过头：“要杀就杀！”
何梅染抬手。
“住手！”
他笑了，转头再次看向李思：“师姐，我们都不想输，可是，我只有你，你却不止有我。”
他温柔地问：“师姐，认输好不好？”
李思摇头，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叶淮面前，她轻声道：“叶师兄，你不该来的。”
叶淮露出一个苦笑：“没办法，季玉芝催我来啊，而且，师尊也在找你。还有，你的眼睛怎么了？”
李思沉默片刻：“季师兄不是如此不讲理之人，师尊她，也不会允你做如此危险之事。”
叶淮笑笑没说话，他闭上眼睛：“那就让我回去交差吧。”
何梅染好奇地看着李思，等待着李思的决断，李思手中掐诀治疗着叶淮身上的伤，不多时，叶淮身上的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叶淮有些惊讶地睁眼：“师妹，你好强。”
“嗯。”李思低着头继续给他治伤，“你回去吧。”
何梅染的笑容减弱：“师姐……”
叶淮没有看何梅染，而是看向李思：“师妹，你……”
“叶师兄。”李思打断了他的话，“帮我给天瑕长老带句话，就说李思不回去了，有些事，他答应我的别忘了。”
叶淮转头看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的何梅染：“你跟我回去。”
李思收手，笑了笑：“我不回去了，我答应了师弟，以后都要和他在一起的。”
叶淮猛地抓住李思的手：“你跟我回去！”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何梅染眼神冷漠：“放开你的爪子。”
李思拂开叶淮的手，看向何梅染：“松开。”
何梅染松手，只是眼神冷漠，看着叶淮的眼神如同一个死人：“你走不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李思：“师姐，他回不去。”
“如果他要回去，可以。”他语气温柔了下来，“师姐，你杀了他，他就可以回去。”
“好。”李思平淡的答应。
何梅染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即他笑了，往后退了一步，给李思让出了空间。
李思始终没有看他，望着衣衫凌乱的叶淮：“叶师兄，跟我来。”
叶淮咬牙，瞪了一眼何梅染，跟在李思身后，何梅染走在一边，眼神始终落在李思身上。
太冲山的山顶，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夕阳下烨烨生辉，远处的渊河隐隐可见，站在山顶的悬崖边，李思指着山下：“叶师兄，你走吧。”
叶淮怔住，他看向何梅染，随即立马道：“你跟我回去，听到没有？”
何梅染站在李思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叶淮没有理会他，依旧倔强道：“回太虚门！”
李思无奈谈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她用力一推，叶淮带着惊讶落入悬崖，不多时，他飞起来了。
“叶师兄，你走吧。”
看着李思坚定的神情，叶淮皱眉，但是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何梅染平静的开口：“师姐。”
李思没有回头，而是望着叶淮的背影平淡回答：“我知道。”
她伸手，解开了眼睛上的银白色丝带，银白色的丝带落入她的手中，一点点变得坚硬起来，挽起了一个弧度，形成一个没有弦的弓。
李思抬手，夕阳在她手里一点点凝聚，一枝橘红色的光箭在她指尖勾勒成型，她将这只弓箭对着叶淮的背影，眼神冷淡。
光箭像是一道流光，飞向了叶淮，一道血光崩现，天空中的叶淮宛如一只折翼的鸟儿，从天空中跌落。
李思转头，那没有弦的弓软化，化作了银白色的丝带，她再次将丝带绑在眼睛上，望向了何梅染：“走吧。”
何梅染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师姐，他会死吗？”
“你知道，这一箭，他必死。”李思轻笑一声，“可是，师弟，你忘了吗，我不只是我。”
何梅染脸上的笑容消失，他伸手，李思顺从地把手递给他，两个人手牵着手往宫殿的方向走去。
叶淮也知道自己必死，可是李思让他走，他还是走了，感受到背后传来那骇人的气息，他没有抵抗，橘红色的光箭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就失去了意识，光箭化作点点光辉回归了夕阳，他也从天上掉了下去。
等他再睁眼，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胸口，只是摸着摸着，他的神色变得奇怪起来，他身上的伤不见了，不仅是伤，连他的衣衫都变了。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他掉在一个没人的荒地里，显然也没有人来过，可是，他的伤去哪了？还有这件衣服，又是从哪里来的？
太多疑惑，叶淮只能先按住自己的思绪，伸手，一把折扇浮现在手中，他惊愕，他的法器早就在进入太冲山时被那些妖魔弄碎了，现在这扇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太冲山的方向，眼神微沉：“师妹，等我。”
说完，他扇子一挥，消失在了无人的荒地之中。
一路回了太虚门，木玲已经在玲珑峰等他了，他几乎是没有休息，一直到了木玲的书房之中。
木灵芝站在一侧研墨，木玲正一脸严肃地坐在一边，似乎在写信，听听见风声她抬起头：
“回来了，李思呢？”
叶淮简单地弯了弯腰：“师尊，是他。”
木玲沉默，毛笔在空白的信纸上落下一个大大的黑点，她低头看着黑点，许久没有说话。
见她没有说话，叶淮接着说道：“李师妹确实在太冲山，只不过有何梅染在，她没办法回来，还有，师妹的眼睛……”
木玲抬头：“她的眼睛怎么了？”
叶淮摇摇头，一时间，书房内沉寂，很快，一股恐怖的威压浮现，叶淮被木玲的气息压住，一下子跪倒在地：“师尊……”
“咔擦。”木玲手中的毛笔断了，黑色的墨四溅，“我去找师兄，太冲山的事，该管一管了。”
“还有，思思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叶淮顿了一下：“师妹说，天瑕长老……”
木玲皱起眉头，她是知道沈天瑕回来了的，可是自从沈天瑕回来之后，一直待在天瑕峰，倒是没有出来找事，可是李思待在太冲山怎么会知道沈天瑕回来了？
“你叫我？”一个声音从背后出现。
叶淮和木玲同时惊诧地抬头，书房门口，沈天瑕平静地站在门口望着书房里的三个人。
三人立即弯腰行礼：“见过小师叔、天瑕长老。”
沈天瑕淡淡地点了点头：“嗯，李思有什么事？”
叶淮低下头，恭敬地回答：“李师妹说，天瑕长老答应她的事，请不要忘了。”
“啧，我都回来了，不早就答应了吗？”沈天瑕眉头轻蹙，“我知道了。”他转身准备离开。
“小师叔！”木玲连忙叫住他。
沈天瑕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木玲：“玲珑丫头有事？”
木玲咬咬牙，抬起头直视沈天瑕：“我知道小师叔和思思的关系匪浅，请小师叔带思思回来。”
沈天瑕转头：“不去。”
“为什么？”木玲着急，“您对思思不是一直都很……”
沈天瑕呵呵一笑：“很不错？那是自然，所以我才不去，留在太冲山是她自己的决定，我去干嘛？”
木玲僵住：“可是……”
她还没说完，沈天瑕却直接消失在书房门口，叶淮抬起头，担忧地看向木玲。
木玲攥紧了拳头：“我去找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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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癫狂
陈妙站在一边，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梳妆台前的两个人。
何梅染站在李思的身后，一只手扶着李思的发髻一手拿着一只精致的步摇，他将步摇插入李思的发髻，随后望向了镜子：“师姐果然是世间最美的人。”
李思看不到镜子，神识却能清楚地看见眼前的何梅染，她抬起头，与何梅染温柔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何梅染弯腰，轻轻在李思额头印下一吻：“师姐，我们成亲好不好？”
李思站起身，笑了：“我说了，求我。”
她转身走到桌前，桌面堆放着白纸，已经有许多纸鹤折好放在了一边，李思低着头继续折着纸鹤，何梅染转头望了一眼一边的陈妙：“你走吧。”
陈妙张了张嘴，见李思没有什么反应才悄悄地转身离开。
何梅染在李思身边坐下，撑着脸看着李思：“师姐，那我去杀了那些人好不好。”
他说的是好不好，用的却是平稳至极的陈述语气，他嘴角带笑：“他们怎么能配得上师姐呢？他们的每一个人，我都好恨，我想杀了陆闻风，杀了苏酥，木玲……”
李思放下手里已经折好的纸鹤：“别惹我。”
何梅染眨眨眼：“我没有，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师姐不是答应了我吗？以后都会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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