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放火,你带人过去救火,琳儿便将那几个守卫收拾了,到时候我们便出后门,夺了马直奔南城门,你将人带去救火后再来追赶我们,到时候你的解药自会到手。”田婉道。
“是,小的一定照办。”杨山回道。
“将你房中的灯油都给我找来,另外在拿几块棉布。”田婉道。
“您稍等。”说完杨山便将灯油全都端来,又找来几块棉布递与田婉,田婉将灯油悉数洒在棉布上,包好拿在手里。
“你先去吧,别再这待得太久,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琳儿,你就在这等着,待我放完火便回来同你把那些守卫解决掉。”田婉道。
“娘,太危险,还是我去吧。”白羽琳担心道。
“你放心,我没事的,你在这等着便可。杨山,你也赶紧去吧。”说完,田婉轻轻打开房门,见四下里无人,便上了房顶,来到后院一进西厢房。
田婉揭了一块瓦片,见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便将身体伏在房顶,取出火折子吹了几下,便生了一团小火,借着微弱的火光,隐约看见里面堆满了东西,田婉大喜,又揭了几片瓦,将沾了灯油的棉布取出,扯下系在腰间的衣带将那棉布绑住,用火折子点着,手一松那着火的棉布便到了房中,瞅准时机,把棉布往那堆东西上一扔,棉布便躺在上面,过了不久,屋里火势渐猛,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附近也有人赶来,田婉见事已成,连忙盖上瓦片,离了那房顶,躲在暗处,过了一会看到那堆满烟火的房里火光冲天,士兵从四面赶来,又见那杨山从后院来了,心道:“差不多人都过来了,现在赶紧回去,与琳儿将人救出。”
杨山自然心下早已计量好了,他见前面起火,院内的人大喊大叫,便冲那几个值守的士兵喊道:“这里看守的全部留下好好看着,我去别处喊人救火。”士兵一听,便都谨慎起来,杨山连忙往前面跑去。
白羽琳见院中火起,知道田婉的事已成,便在房里焦急的等她回来,在门缝里紧张的观察,谁料田婉却从人堆里跑了出来,跑的时候还大喊大叫:“着火了,快去救火。”院内早已乱作一团,加之人又多,识得不识得的也不知道,只以为她在喊人救火,便没有过问,田婉趁机来到杨山房中,将一瓶药放在他的桌子上,二人出了房门,跑到那些守卫门前喊道:“哎呀,你们怎么还在这杵着,前面起了大火,怎么不去救火啊。”
那些士兵见她来喊,都是有些不知所措,田婉又道:“再不去等这火烧了整个院子,连你们也都烧没了。”
“我们在看守犯人,已经去了好多人了,那火一会便被扑灭了。”一士兵道。
田婉听他一说心道:“老娘本想饶你们一条狗命,谁知反不领情,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动手了。”
“看的什么犯人这么重要?”说完便往关押六合门的屋里撞去。
“哎~,这个不能进。”话音刚落,田婉一鞭便将那人抽到在地,踹开房门喊道:“快出来,外面乱套了,赶紧跟我走。”
周围的士兵见她踹到一个,便抽出刀来砍她,田婉将鞭子横着甩出,打在前面几人的脸上,那些人被打倒在地,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屋里的人趁势便跑了出来,附近看守的全都拿着武器赶了过来,大声叫喊着“来人”,谁料前院里烟火炸的正欢,哪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喊声,白羽琳也趁机将剩下的房门打开,放出众人,出来的个个都是好手,那些守卫三下五除二便被解决了,众人拿了武器,跟着二人来到后院,见后院马厩里有百十匹好马,便各自砍断缰绳,翻身上马,往那南门冲去。
那在院外的士兵见有人骑马从后门跑出,便连忙来追,只此便看出金兵训练有素,他们后来上马却骑术精湛,不久便快要追上众人,那为首的边骑马追赶边搭起弓来,“噌”的一声,落在后面的六合门弟子应声落马,又是一箭,却是未中,只四五箭射来,就倒了两人,白羽琳惊道,这人箭术不差,倘若在这样下去,出了南城门也要折损不少人,得先将他解决,让后面的人不敢来追才行。
她本是跑在前面,便渐渐的放慢了速度,来到队尾,边跑边回头看去,将那来箭一一挡掉,后面那放箭之人见她身手不错,便握了三把箭搭在弓上,嗖嗖嗖连发三箭,白羽琳见一箭射向自己,一箭射向旁边两人,立刻翻身离了马鞍双手甩出长袖将那两只箭挡下,那射向自己的箭便向前飞去,白羽琳一个侧踢正踢在那箭杆之上,又轻轻落在马鞍之上,后面的人见她又挡下这三连发,便怒喊道:“全体放箭,务必不能放他们出城!”
随人听令皆使出骑射本领,霎时间便矢如雨下,田婉见白羽琳在后面一人应付,心下十分担心,便也放慢了速度,来到白羽琳身边,却正逢后面的追兵全部射将而来,心下大惊,又见白羽琳反身骑在马背之上,将那衣袖化作两面软墙挡在众人后面,那些人看到射去的箭皆被她挡下,又将弓弦拉高,试图越过白羽琳射到前面去,白羽琳只得又从马鞍上腾起,将那些箭尽数挡下,此时她却离了马鞍,那马儿跑的飞快,瞬间将白羽琳抛开,田婉见状将手中鞭子甩出,缠住白羽琳的腰,突然,为首那人猛然一箭穿透了白羽琳的身体,白羽琳“啊”的一声,身体被那箭带着向后仰去。
“琳儿!”田婉大喊道,她连忙将白羽琳拉到自己马上,又甩出鞭子,将白羽琳的马绊倒在地,追赶之人因那匹马的阻挡减慢了速度,就在此时,前面的人已然冲出城门,向城外跑去。
众人跑了一夜,方才脱离了金兵的追赶,田婉下马将白羽琳放下,只见那血浸透了她的衣衫,田婉伸手去摸她的鼻息,见她气若游丝,面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汗,田婉折断箭杆,将她抱在怀里哭道:“琳儿,我的儿啊,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娘在这里。”
白羽琳微微睁开眼睛,喊道:“娘~。”
田婉泪如雨帘,抚着白羽琳的脸道:“孩子,你挺住,我这就待你去疗伤。”
“娘,我好冷,娘,我想见哥哥,还有元哥。”白羽琳虚弱的说道。
“好,你挺住,我这便带你去。”田婉哭道。
此时众人也围了上来,虽然都不认识,但那些人知道是这二人救了自己,全都心下感激,“大家让一下。”一人道。
其他人都散了开来,只四个人围在二人身边。
“夫人,这位姑娘失血过多,伤势又重,我们四人无以为报,愿意尝试救她一番。”那人道。
田婉抬起头,见那人满脸络腮胡子,说道:“这位兄弟你可有办法?”
“夫人请将这姑娘扶起,我们定当竭尽全力。”另一位年纪较轻的人道。
田婉连忙将白羽琳扶在自己怀里,急道:“她现在身体太弱,恐怕自己已经做不起来了。”
“那就这样吧,来,兄弟们,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年轻的人道。
说完,那四人也盘曲而坐,只见他们各自将左手手腕割开,那献血汩汩的从手腕流出,右手又将那血接在掌心,那年轻人又喊道:“烦请来人将我们的血止住。”旁边便走来一人在那四人关内穴上一点,那血便止住了,又见那四人左手在上将那血覆在右手上,炼化半天,血便已干结,络腮胡子伸手将箭头拍出,血又流出,四人连忙两前两后将手里干结的血块敷到伤口处,按压一会,那血便止住了,络腮胡子从怀里掏出一物送入白羽琳口中,四人又连忙运功给白羽琳输送真气,过了良久,五人头顶便冒出热气,白羽琳昏迷中“嗯”了一下,田婉见白羽琳有了反应,心里稍微轻松下,又过了半个时辰,白羽琳才微微睁开眼睛,那四人见她已经苏醒,才将手收回,各自调息了一会。
“琳儿,你醒了。”田婉且喜且忧道。
“娘,我没事。”白羽琳道。
“好了,夫人,她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要尽快找个地方让她多休养一番。”络腮胡子那人道。
田婉将白羽琳抱上马去,众人在前面开路,行了半天找到一间破落的院子,房内的床上放着一些破烂的草席,有人便将衣物铺在床底,田婉把白羽琳平放在床上,又将自己的棉袄脱下给白羽琳盖上。有人忙着生火,有人去外面打了些水来,还有外出寻些吃食的,放哨的,将诸事安排妥当,六合门选了名女性弟子在旁边照看白羽琳,便都聚在屋内与田婉交谈,那六合门穆子宗道:“六合门穆子宗携五位师弟师妹见过夫人!”其余五人也俯身拜下。
“九华山法华。”法华大师道。
“在下申庸,人称‘善谋先生’,这是劣徒林学。”善谋先生道。
“我四人便是‘金、银、铜、铁’四兄弟,在下金刚杵,这是二弟银票儿,三第铜龠尺,四弟铁蚕豆。”那络腮胡子道。
“我四人是衡山‘苍羽派’四兄妹。在下鹏万里、这是二弟鹤冲天,三妹凤来仪,四妹燕歌舞。”苍羽派鹏万里道。
田婉本想向那几人回礼,却被众人拦下,穆子宗道:“倘若在下没有记错,这位姑娘应该是御剑门张乾元的令正白羽琳白姑娘,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田婉整整衣衫道:“哦,我便是琳儿的娘,田婉。”
“哦?”众人听了都有些诧异。
“对了,金兄弟,适才多谢你们出手相救,方能保住琳儿的性命。”田婉欠身道。
“哎~夫人,你与白姑娘大仁大义,白姑娘更是舍命相救我等,我们又敢不尽命。”金刚杵回道。
“还没来得及问,刚才你们给小女服下的是什么?”田婉问道。
“哦,那个叫做‘龙血竭’也称‘麒麟竭’,是我们师门前辈与大理深山千年龙血树上采得,可以回魂固原,有起死回生之效,即便是千年人参、灵草之类也是无法相比的。夫人放心,白姑娘服下后性命绝无大碍,只需让她好好养伤,恢复便可。”金刚杵回道。
“多谢四位。”田婉拜道。
“夫人这谢字就休要再提了,如今我们还是要赶紧想办法离开此地,要不然金兵追来,便大事不妙。”金刚杵道。
“嗯,我们商议一下,从哪里南下,此去离宋地最近的也有千里之遥,白姑娘伤的这么重,恐怕难以前行。”穆子宗道。
“那就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六合门的第二顺位掌门魏豹道。
“二弟,金兵势大,切不可鲁莽行事。”穆子宗喝道。
“不错,倘若贸然行事,无异于自寻死路。且不说我们人多,目标过大,就是沿途盘查,也不易过关。”善谋先生道。
“那该如何是好。”田婉急道,“琳儿可是急需找个地方疗伤。”
“容我想想。”善谋先生捋捋胡须道。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善谋先生突然问道:“几位之中谁的轻功脚力较好?”
众人面面相觑,那苍羽派鹏万里甩身来前:“我等四人常与山林间行走,脚下功夫还算可以。”
“四人?嗯,想来白姑娘也只八九十斤,若是你四人负其前行可会颠簸。”善谋先生问道。
“这个先生大可放心,莫说八九十斤,便是四五百斤也可轻松担的,我们外出打猎时经常负些身形较大的猎物,小的也有二三百斤,走上个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鹏万里道。
“那就好,那我们便派人去寻些粗大的树木,做个载具,将白姑娘安置在里面,由四位担负。”善谋先生道。
“好。”鹏万里应道。
“金兄弟,我想你四人应该擅长打造吧?”善谋先生道。
“这与我四人绝对拿手。”金刚杵回道。
“那打造一个载具需要多久?”善谋先生问道。
“若是人手充足,不消三个时辰便可。”金刚杵道。
“太好了,那此时便交给你们了,在场所有人都要听从你们的安排,大家意下如何?”善谋先生道。
“当然。”众人回道。
“另外,鹏兄弟,我还有事要安排你们去做。”善谋先生道。
“先生请讲。”鹏万里回道。
“我料金兵不久便会赶来,待会众人需熄了火把,只你四人举火前行,将金兵分别引往西、南两个方向。”善谋先生道。
“好。”鹏万里回道。
“三个时辰可行多少里?”善谋先生问道。
“三百里不成问题。”鹏万里回道。
“那好,一个半时辰之后便折返回来,回来时不要让金兵发现你们的踪迹。”善谋先生嘱咐道。
“是。”四人便出门去了,待行了三五里方才点了火把,两两一队,各朝西、南奔去。
“穆掌门,劳烦你们去传令,将所有明火全部熄灭,只留白姑娘床头一屡微光。”善谋先生道。
“我这就去。”说完,穆子宗便带着其余五人出门去了。
“法华大师,您年是颇高,便在此陪着夫人照顾白姑娘吧。”善谋先生接着道。
“阿弥陀佛,申施主足智多谋,不愧‘善谋先生’之称啊。”法华道。
“大师过誉了,我只是将众人分工,然后给大家争取些时间罢了。”申庸道。
“先生安排的及是妥当,田婉再此谢过了。”田婉欠身道。
“哎~田夫人,你又来了。”申庸连忙将她扶起。
“先生为何让苍羽派四人分别往西往南去了?”田婉问道。
“我料金兵知我等皆是宋人,当然要南下,另外往西第一是疑兵,我们人数众多,分开来行,金兵不会怀疑,二来再向西便是荒蛮之地,沿途白姑娘无法得到好的照料。”申庸解释道。
“那我们往哪去,总不能再回燕京吧。”田婉问道。
“燕京不必回去,我们往东走,去山东。”申庸道。
“这又是为何?”田婉问道。
“山东虽处金地,然此处义军蜂拥,金兵无暇顾及我们,沿途物产较为丰富,可以更好的为白姑娘疗伤,此外还有一点就是撇开金人的想法,他们定然认为我们要南下,所以我们向东便可避开他们。”申庸道。
“先生所虑极是。”田婉喜道。
几人正在商议,穆子宗也率人进了屋来,穆子宗道:“一切按先生吩咐,都交代下去了,其他人也都隐蔽好了。”申庸又将适才的话讲于六人,六人大喜,都赞他想得周全。
待外面将砍来的树运到,‘金银铜铁’四兄弟手法熟练,很快便将载具做好,众人将白羽琳抬上,过了不久,‘苍羽派’人也都赶回,申庸道:“今番我们一行人分作三路,田夫人苍玉四兄弟及白羽琳还有我二人在中路,六合门众人在左,其他人载在右,众人皆往东行,间隔一里,相互照应。”
众人应下,便都出发了。
到了天明,却正如申庸所料,未见金兵,皆心下叹服,三路分别投了客栈,将白羽琳安放照料,昼伏夜行。
行了七八日,早已进了山东路,来至泰山脚下,申庸道:“我与岱宗上官无痕颇有些交情,此番便投他那里,让白姑娘好生休养。”
申庸派徒弟连忙传话,上官无痕赶紧出来相应,众人将白羽琳抬至山上,如此才正式脱险。
白羽琳于路上已然醒来,又在山上养了数日,便可下床走动,田婉将诸事告知白羽琳,白羽琳自谢了众人,众人都夸赞白羽琳巾帼不让须眉,不愧当代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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