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柠:“……”
我还得夸你?
喻思柏听了都称奇,他先前嫌小白杨太张扬,这会儿忽然觉得家里孩子还挺乖。
和这两个小恶魔相比比,乖得像小猫咪。
他弯唇一笑,小姑娘是该学学小恶魔们的嚣张劲儿。
岑青柠头疼:“你们倒是爽完就走了。以后我在东川还怎么认识新朋友?”
岑远星做了个鬼脸:“她们才不会和你做朋友。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多招人嫉恨吗?”
不过和他们可没关系,拜喻思柏所赐。
岑青柠瞧了两人一会儿,决定使出杀手锏。
她眨眨眼:“再有下次,你们就别来……”
“我错了姐!”岑远星立即认错,顺带着一把按下岑远辰的头,“我们下次一定什么错误都不犯!”
岑远辰挣扎道:“你有病吧岑远星?谁高兴来啊,我不会来了。”
岑远星手脚并用压在他身上,死死按着他的脑袋,对岑青柠笑:“姐姐,我能和你一起过暑假吗?”
岑青柠抿嘴笑笑,温柔道:“不能。”
岑远星哀嚎一声,松开岑远辰瘫倒在沙发上。
小少年顶着一张不爽的脸跑向了模拟驾驶舱。
家里的吵闹一直持续到下午,两个小朋友准备回去了。
喻思柏随手勾起车钥匙,送她们去机场,换好鞋发现岑青柠还在沙发上坐着,没有出门的打算。
两个小家伙似乎对此没有异议。
他顿了顿,从平静的场面中觉出一丝异样。
“思柏哥,走了。”岑远星喊他。
喻思柏应了声,往沙发上看。女孩子正在出神,视线无焦点地落在前方,手里抓着一只揉皱了的抱枕。
关门声响起,岑青柠回过神。
她轻轻走到门边的窗户后,注视着三人离开,心跳似乎又开始加快,焦虑感涌上来。
这趟飞行会顺利吗?
岑青柠不习惯失眠,疲惫和困倦涌上来,在沙发找了个小角落,蜷缩起来,想睡一会儿又不怎么敢。
她害怕做噩梦,不想噩梦。
客厅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响,眼皮慢慢往下沉。
昏昏沉沉间,视野里玄关口门被打开,光亮透进来。男人高大的轮廓模糊,像渡了一层光圈。
她应该是在梦里,喻思柏怎么会在这里。
他应该在飞往澜江的波音747上。
岑青柠没有动,半睁眼看着披着光影的男人逐渐走近,在沙发前蹲下,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长久的注视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
“喻思柏?”她细声细气地喊。
喻思柏低嗯了声,倦懒的睡美人终于舍得睁开眼,雾蒙蒙的眼睛变得澄净,再缓缓睁大。
“你怎么在这里?”
小姑娘脸上带着几分刚睡醒的稚气,有些可爱。
喻思柏漫声道:“岑小姐,你的机长也需要休息时间。他疲劳驾驶,可能会造成飞行事故……”
他的话忽然止住,唇上多了一只小手。
女孩子的手捂住他的嘴,眼里带着几分羞恼,显然是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
柔软温热的触感令人目眩神迷,不舍她离去。
“不许说。”她慢慢收回手,瞪了他一眼。
喻思柏颈间的凸起上下滚动着,嗓音微哑:“抱歉,只是玩笑。昨晚没睡好?”
她皮肤白,青色在她眼下很碍眼。
岑青柠含糊地应了声:“你们机场的VIP室睡起来一点都不舒服,害我这两天都没睡好。”
他们在同一屋檐下近两个月。时间久了,岑青柠逐渐褪去伪装,偶尔会露出真性情。
喻思柏了解她,知道这只是她的借口。
事实是,她被那天的暴风雨吓到了。
他没戳穿她,只是挑眉一笑:“我以机长的名义帮你去投诉。”
岑青柠哼哼两声,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她问起早上他们三个人到底去干什么了。
喻思柏随口说起两个小家伙。
早上他们去了岑青柠平日喜欢的早餐店,再坐公交车去了东川大学。在学校转过两圈,在附近走了走,再坐公交车回来。
岑远星一见街角的咖啡店,便说姐姐会喜欢。
他们顺道尝了尝咖啡,走过悬铃木大道,路过静谧优雅的洋房,回到春堂路33号。
“就这样?”岑青柠茫然道。
喻思柏:“就这样。两个小家伙嘴上不说,看得出来,他们很在意你,想知道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岑远星和岑远辰生来就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东川这座城市对他们来说并不特殊。唯一的不同,是岑青柠在这里,所以她们不远千里来东川。
当然,不忘惹祸。
岑青柠眼睫垂落,小声嘟囔:“黏人精。”
喻思柏无声笑了笑,这趟意外的行程是个好的讯息。
至少他知道她和弟弟妹妹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紧张,这代表着她在澜江的日子只会比东川好。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很好。
“小公主,我有事需要请示。”
他语气玩味,“小公主”三个字慢悠悠地从唇齿间飘出来,没几分正经,全是揶揄。
岑青柠一听他这么喊就头皮发麻。
一字字往她脑袋里蹦,震得她耳朵痒,后颈也痒,多和他对视一秒温度就上升一度。
藏在毯子下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
她忍着过高的热度,镇定道:“什么事?”
喻思柏:“我想休息一阵,暂时不飞了。如果你或是你的朋友有急事,其他机长会很好地完成他们的工作。”
岑青柠微怔:“不飞了?”
“嗯,歇一阵。”他自然地往沙发另一侧躺下,俊朗英气的面容在阳光下带着几分慵懒,“这阵飞够了,准备六月复职。批准吗?”
岑青柠缓缓吐出一口气,贴心道:“当然,我不是苛刻的雇主。”
喻思柏听着女孩子话语里藏不住的雀跃,轻笑一声,半支起脑袋,懒懒地在阳光里看她。
他说:“还有一件事。”
岑青柠这会儿毫无防备,压在心底那块石头终于松动了。
这个瞬间是自暴风雨过后她最轻松的时刻。
喻思柏注视着她的眼睛:“昨晚你妹妹和我说,不要太喜欢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岑远星:意思是你马上要被踹了。
-
第三十七章 假装一听
“昨晚你妹妹和我说, 不要太喜欢你――”
他在光下,眉眼带着点儿倦懒,瞳仁漆黑, 脱去机长制服的身躯清瘦而有力。
姿态闲散而放松, 显出几分少年朝气。
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 岑青柠却生不出一丝旖旎。
身体因他的话一点点僵住,懊恼岑远星什么话都往外说, 就不该松口让他们过来。
她轻咬了下唇, 忽然倾身向前。
“你喜欢我啊?”
女孩子眼睛微亮, 撑起身子靠近,属于春日的甜香扑过来, 让他的心猛然跳动。
阳光下她美得不似真人,肌肤雪白, 绒毛清晰可见。
不笑时略显清冷的眉眼此刻装满了他, 全神贯注,她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他的话拨动。
给人错觉, 她满心满眼都是你。
但他知道, 这个小混蛋都是装出来的,至少一半是。
喻思柏的视线逡巡过她的脸庞, 喉间溢了声哼笑:“岑青柠,你能不能用点儿心?”
岑青柠的眼里有错愕, 委委屈屈道:“我还不够用心呀?我把飞机和房子都分你一半,演讲给你送花, 给你画了那么多小漫画,带你游玩澜江。以前都是别人追着我跑, 现在这样传出去我会被澜江那群人笑死。我辛辛苦苦那么久, 连你的手都没摸到。”
在这之前, 岑青柠的追人经验为零。
虽然她自己没追过,但看别人追过。比起澜江那群花花公子,她追人可用心多了。
喻思柏未免太难追。
喻思柏瞧她颇觉可惜的模样,忽而一笑:“先给你点儿利息,要不要?想好再回答。”
岑青柠咽咽口水,他用这副皮囊笑得这么勾人,一定有诈。
她却难以克制地被勾引,试探着问:“什么利息?总不能真的就……摸个手吧?”
“过来。”
他像是穿上制服,轻描淡写地下达机长指令。变幻姿势,修长的腿岔开,空出间隙。
黑色的卫衣领口因他的动作微微敞开,露出冷色的锁骨。
岑青柠心跳加速,被美色所惑,像猫儿一样向他靠近,缓缓爬向他空出来的那片圈禁地。
沙发上的玩偶逐个掉落,它们的位置被人霸占。
只能孤独又可怜地躺在地上,懵懂无知地看着沙发上几乎要交叠在一起的两人。
喻思柏半倚着,单条长腿微屈,另一条腿踩在地面,岑青柠跪坐在他腿间,仰着小脸和他对视。
“……然后呢?”
她耳根发红,视线在他锁骨和颈间乱瞄,思绪纷乱。
喻思柏低眼看她,漆黑的瞳孔深暗,低声道:“然后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利息就在这里,自己来取。”
岑青柠不知怎的,想起那晚看的视频。
同一个沙发,视频里和女人拥吻的机长忽然具象化了,喻思柏和她一起躺在沙发上。
那么近的距离,任她采撷。
她用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当然不只是把喻思柏骗回家看看。
这时候不上是傻子。
岑青柠轻吸一口气,忽然拽住他的领口,闭着眼撞上他的唇,陌生柔软的触感像潘多拉的盒子。
他沉沉的呼吸落下来,脸颊温度急速上升。
她急得很,偏又不得章法,本能驱使着她张开嘴,放出尖锐的牙齿去触碰,伸出舌尖试探。
喻思柏垂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脸上的沉迷。
唇上的触感撩动他的情|欲,想握住她的腰肆意把玩,想捏住她的脸迫使她用力张开嘴,送他进去。
他微仰着头,忍到额间青筋暴起,没有任何动作。
女孩子纤细的指尖撑住男人的肩,紧绷的肌肉撑着她的重量。
她眼睫垂落,像一头发狂的小兽四处冲撞,脸上是男人微烫的视线,彼此呼吸交缠。
气氛越来越暧昧,热度过高。
不知道她亲到哪儿,他轻嘶一声。这声轻响忽然唤回岑青柠的理智,睁开眼抽离。
她还有点儿呆,直愣愣地盯着他红艳靡丽的薄唇。
干燥的唇被她亲得湿漉漉的,看起来色气十足。
“……我要去睡午觉。”
她嗓音发哑,动情的证据令人面红耳赤。
岑青柠几乎是落荒而逃,一颗心脏几乎要蹦出来,满脑子都是“她亲到了喻思柏”。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亲吻的味道,迷乱,令人心悸,像万花筒在她眼前炸开。
啊啊啊啊啊!
岑青柠埋进被子里无声尖叫,脸烫得像高烧,还有点儿忽然后悔没多亲一会儿。
她还想亲锁骨呜呜呜,想咬。
-是青柠不是菠萝:我会画接吻了。
刚刚接过吻的新手得意洋洋第找到她的编辑炫耀,恨不得宣告全世界她搞到了喻思柏。
黎芹消息回得飞快:[怎么学会的???]
金菠萝透红着一张脸,用仍酥酥麻麻的指尖打字:[使用了人形道具喻机长^_^]
-努力赚钱植发的芹:艹,怎么亲的?法式?
-是青柠不是菠萝:下次一定!
-努力赚钱植发的芹:啧啧,还不够努力啊宝贝,再去进修一下。第一话怎么时候交?
-是青柠不是菠萝:快了,这次真的。
喻思柏在天上飞的时候她在家也没闲着,每天都勤勤恳恳地坐在工作台前画画,偶尔出去玩儿还会被抓住,干脆心无旁骛地投入工作。
最近她的进度感人。
心思分散到工作,那点儿旖旎渐渐散了。
楼下,喻思柏仰躺在沙发上,手背盖住眼睛,喉结滚动,胸口缓慢起伏,小腹紧绷,等着身体里的热潮褪去。
半晌,他轻啧一声,像是对自己无可奈何。
高估自己了。
喻思柏上楼,径直回房拧开浴室门把,随手扯掉卫衣,小腹上青色经络凸起,绷成一张弓。
他单手解开松垮的裤带,跨进浴室。
骨感绷紧的指节拧开冷水,调到最大,水打湿黑发,顺着男人肌理分明的身体往下冲。
沸腾的身体逐渐降温,他低低地喘了一声。
女孩子的唇,味道,身体,都太要命。
-
自从那天岑青柠拿了“利息”,就有点儿见不得喻思柏。每一个对视都容易唤醒在红色丝绒沙发上的记忆。
幸好她需要上课,不必时时刻刻在家和他相处。
有理由光正大不在家,偶尔是留在学校完成小组作业,或是在图书馆温习功课。
喻思柏这阵子似乎也忙。白天不在家,晚上在模拟舱,一待就是一整晚,发泄无处可用的精力。
两人间暗流涌动,隐秘而绮丽。
这层本就脆弱的窗户纸摇摇欲坠,一捅就破。但暂时没人去捅它,它只能继续在那儿晃。
等待着某一个时机。
这样的“尴尬期”一直持续到五一假期。
难得的小长假,小辣椒从洛京回来,喻思杨成日嚷嚷着无聊,周礼安一行人便计划着出行。
这趟出行里当然会有喻思柏。
四月的最后一个夜晚。喻思柏闲散地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机,长腿伸到底,差点儿放不下。
群里在说出去玩儿的事,选了个度假区。
白天骑马射箭,或是打高尔夫,找块空地野营,晚上组几场牌局或是球局,各有各的玩法。
附近山上的寺庙听说很灵验,女生们都想去。
喻思柏简单翻了翻,路程不远,自驾过去三小时,活动也适合年轻女孩儿们玩。
工作台前,岑青柠伏在桌案上涂涂画画。
临近夏日,她身上的睡裙变得轻薄,裙下小腿轻晃,脚踝脆弱而纤瘦,一捏就碎。
这抹雪白引诱着人去犯罪。
他慢慢移开眼,不紧不慢地问:“假期有安排吗?”
“五一?好像没有。家里两个小鬼闹着要来,我没答应。h珍说她回来了,让我跟她出去玩,我还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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