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柠闷声道:“我都看见了。她发了你们的合照。”
喻思柏拿出手机翻出账号,拿到她眼前:“这是她男朋友。合照是她男朋友帮我们拍的,这只是毕业留念。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和别人拍合照。”
岑青柠巴巴地看了一会儿,小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喻思柏嗓音温和:“柠柠是什么意思?我以后不能找女朋友,不能结婚,一辈子只能当你的哥哥,是不是?”
岑青柠咬住唇:“……不是。”
她没有想霸占哥哥,她只是……
“……你去找吧。”小姑娘别扭极了,排解不了心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情绪,“我也会有男朋友的。”
喻思柏眼神微微有了变化,低声问:“一个月换一个,柠柠需要那么多男朋友?”
岑青柠胡乱点头。
她是小醉鬼,说什么话都可以不作数。
喻思柏定定看她片刻,轻声应:“知道了。”
岑青柠脑子晕晕乎乎,没理解“知道了”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发了会儿呆,忽然看见喻思柏脖子上的牙印。
深深的一排齿痕,是她刚才留下的。
他领口扣子松了,露出冷色的皮肤和脖子上的链子。
一条银链子,扯出来便能看见上面的挂坠。
一颗不值钱的浅蓝色贝壳,他从小戴到大,没摘过。
岑青柠忽然觉得心虚,讨好地去搂喻思柏的脖子,像小时候一样和他撒娇:“哥哥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
她凑近他的脖子,轻轻吹气,安抚他这点疼痛。
喻思柏在她靠近的瞬间,肌肉警备地绷起,手不敢去碰她的腰肢、肩膀。
他亲手带大的女孩子,他却最不敢碰。
喻思柏屏住呼吸,克制道:“柠柠,你……”
他倏地止住话,额间青筋暴起。
搂着他的女孩子不知道被什么蛊惑,伸出小舌,小兽般舔|舐他的伤口,仿佛这样伤口就能愈合。
他在颤栗。身体,血液,神经,都因她而颤栗。
喻思柏闭了闭眼,拽下身上的女孩子,和她拉开距离 ,嗓音微沙:“坐好,系好安全带。”
岑青柠却又不知死活地搂上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下巴,软声道:“哥哥不疼,你别生我的气。”
“……”
“岑青柠,坐好。”
喻思柏很少会这样严肃地喊她的名字,岑青柠酒醒了大半,不情愿地松开手,委委屈屈地坐到座位上。
“安全带。”他又说了一遍。
岑青柠委屈又生气,明明迟到的是他,现在倒好,他冲着她不知道发什么脾气。
她气恼地去开车门:“我要下去玩,别人等着请我喝酒。”
喻思柏神经突突地跳,车门落了锁,倾身过去把人拽回来,扣着女孩子纤细的手腕,鼻息间都是她的香。
他垂眼,对上她茫然水润的眼。
没有惊惶,没有害怕,她一点儿都不怕他。
喻思柏软下心肠,轻声问:“我永远不找女朋友,一辈子当柠柠的哥哥,柠柠会不会开心?”
他注视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情绪。
岑青柠微愣,迟钝地问:“一辈子当我的哥哥?”
喻思柏低低地嗯了声:“和以前一样,柠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
岑青柠看着他深黑色的眼睛,像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被吞噬、被包裹,她却因此而着迷。
“哥哥。”她小声喊,“我想你只看得到我。”
她这样虔诚。
澄净的眼里全是他。
喻思柏嗓间发痒,喉结上下滚动,掌心更用力地握着她,“阿杨呢?你也想他只看得到你吗?”
岑青柠轻轻拧起眉,认真思索他的话。
半晌,她摇摇头:“我希望阿杨哥哥永远开心、自由。”
喻思柏忽而笑了一下:“哥哥不需要?”
岑青柠抿唇,耍赖似的又去抱他,闷声道:“哥哥和我在一起最开心,哥哥有我就够了。不要别人。”
她看见那张照片,难受了好几天。
情绪积攒,见了他就忍不住,想闹想吵,想让他说永远不会有别人。
岑青柠隐约意识到,她对喻思柏的感情变了质。
面对他,她自私又小气,贪婪不知足,所有不堪的欲望都因他而升腾。但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开开心心地和人家拍照。
“哥哥,你要不要我?”
她咬着唇,眼睛里盈着泪,可怜又可爱。
喻思柏时常会觉得小姑娘太狡猾,明知道他不会拒绝她,不舍得、不可能拒绝他。
偏要装出这样一副可怜模样。
让他疼,让他疯。
喻思柏低眼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抬手关了车里的灯。
光暗下来的瞬间,他低头咬上她的唇。
不管她要什么,男友,情人,哥哥。
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只要她开口,他就会臣服。
车里,岑青柠轻拧着眉,张着唇。路过的车灯闪烁,照亮女孩子似欢愉似痛苦的眉眼。
她没见过哥哥这副模样,他一直温柔又绅士。
现在他像一场暴风雨,狂暴又热烈。
她像傅碧初,乐于探索。
喻思柏亲她的时候她也没闲着,小手乱晃,画画似的在他身上仔细摸索,对他的身体充满好奇。
可他太小气,从前就不让她看。
喻思柏第一次亲女孩子,亲一阵停一阵,怕她不舒服,可一松开,她就睁眼来找过他。
他便懂了,更深地吻她。
盛夏,车内有冷气还是热。
岑青柠扯掉横在两人中间的薄毯,大片雪白晃着喻思柏的眼,他忽然清醒过来。
柠柠喝醉了。
她现在不清醒。
“……是哥哥不好。”喻思柏退出来,拭去她唇边的水渍,低声道歉,“以后不会迟到。”
岑青柠正舒服,没头没尾地听了这么一句话。
她早就不生气了,她想和哥哥接吻。
喻思柏却把她摁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把人带回了家。到家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在暗中看着女孩子的脸,低头吻她的额头。
“晚安,柠柠。”
-
一周后,岑青柠三人一起回国。
路上,岑青柠缠着喻思柏问他工作的事,说她要在东川读大学,他不许去澜江,要留在东川陪她。
喻思柏偶尔应两声,就当回应,兴致不高。
小姑娘毫无所觉,一个人叽叽喳喳也挺高兴,说了一路,终于困了,缩在位置上睡去。
他给她盖好毯子,安静看书。
喻思杨瞥了眼喻思柏,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压低声音问:“哥,那晚回去和柠柠吵架了?”
也不像啊,小姑娘还是成天乐呵,见人就笑。
喻思柏淡声道:“别说话。”
他正烦着。
小混蛋睡醒就把那晚的事忘了个干净,醒来看见他就噘起嘴,质问他为什么迟到。
解释完了,又把合照的事拎出来问了一遍。
他哄了三天才把人哄好。她倒好,扭头就和同学们开开心心去玩儿,哪儿还记得自己有个哥哥。
喻思杨幸灾乐祸地笑,喜欢谁不好,喜欢妹妹。
活该受罪。
到东川的第一天,岑青柠宣布要自己住,把两个哥哥关在了门外,美其名曰成年了她就自由了。
“……”
“……”
喻思柏把喻思杨丢回了家陪爸妈,自己另找了房子,春堂路33号只有一条街,不远。
小姑娘在过暑假,他尚未正式入职,空了就往洋房跑。
岑青柠最近在画新漫画,忙得作息颠倒。他晨跑结束去菜市场,溜达回洋房,到了洗澡,再收拾家里,等做完午餐,小姑娘就醒了。
这天,不到十二点,楼梯口有了动静。
喻思柏听着轻快的脚步声,挑了下眉,小姑娘刚睡醒下楼梯总是拖拖拉拉的,听这声音是醒了很久。
他抬眼看,她穿着漂亮的裙子,难得化妆,整个人闪耀无比。
“要出去?”喻思柏随口问。
岑青柠拽着包带子,对喻思柏弯了弯玫瑰色的唇,欢欣道:“我要出去约会,哥哥自己吃饭。”
她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地走了。
喻思柏顿住,静静看着女孩子轻快的背影。
锅里的水刚烧开,热气几乎要顶开盖子,他缓缓关上火,解开围裙,洗干净手再擦干,迈着大步出去。
她刚到门口。
岑青柠正在心里数着数,不到十,手腕被人抓住,她茫然回头,对上男人低暗的眼。
她忍着笑意,无辜地问:“哥哥要送我去吗?”
喻思柏盯着她看了片刻,淡淡道:“有话和你说。外面晒,先进去。”
岑青柠噘噘嘴:“迟到怎么办?”
喻思柏拉着不情愿的小姑娘回屋,嗓音平静:“让他等。”
岑青柠故作郁闷地坐在沙发上,没来得及发脾气,喻思柏盛了碗南瓜汤过来,让她先喝。
有哥哥在,她永远不会饿肚子。
岑青柠舒舒服服地喝完南瓜汤,舔舔唇角,往喻思柏脸上瞧,“要说什么?不能回来说吗?”
喻思柏坐在对面,英气的眉眼此刻在阳光下看起来有点冷,黑色的瞳孔里情绪涌动。
他问:“交男朋友了?”
岑青柠托着腮,认真回答:“还没有,在了解中。和阿杨哥哥出去玩认识的,人还不错,挺帅的。”
喻思柏轻嗤一声:“光长得帅,人就不错?”
岑青柠眨眨眼:“当然啦。帅哥又不是满大街都是。”
喻思柏注视着女孩子朝气青春的面容,嗓子眼像被堵住。
她十八岁了。
他再也无法用“不许早恋”四个字来限制她,只要她想飞,她就可以飞到任何地方。
他拦不住。
她不说喜欢,不说想要,他就没办法开口。
因为他不只是男人,还是从小把她带大的哥哥。他可能会失去她,而他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
他不敢开口说爱。
“……晚上我去接你。”
他忍了又忍,身体像是在火焰里滚过,在燃烧,在沸腾,烧着他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又重塑。
每一次都像是被敲碎了。
岑青柠沉默两秒,起身道:“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岑青柠走了,家里只剩喻思柏一个人。
他攥紧拳,用力到指骨泛白再松开,重重倒在沙发上,喘了口气,给喻思杨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他声音冷得像冰。
喻思杨莫名其妙,“这阵我压根没带柠柠出去玩,小丫头忙着画画,哪儿有空理我。什么男的,你别冤枉我。”
喻思柏顿住。她那么忙,这个夏天的确没怎么出过门。
那她口中的男人是谁?
喻思柏找了一下午,从白天找到日落,最后在家附近的小公园里找到了岑青柠。
小姑娘蹲在湖边看天鹅,嘴里念念有词。
走进听,她正在和天鹅告状。
“笨蛋哥哥,怎么那么笨。我都要出去约会了,居然还能这么淡定说来接我,笨死了……”
她嘀嘀咕咕,把天鹅吵走了。
喻思柏轻轻吐了口气,停在她身后,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嗓音微哑:“我来接你回家。”
岑青柠被喻思柏牵回家的时候,还有点儿呆。
她想不通喻思柏是怎么找到她的,总不能他忽然想来公园逛逛,随便一走就看到她了。
他流了很多汗,像找了她很久。
回到洋房,喻思柏做完中午没做完的那顿饭,上楼洗了个澡,再陪岑青柠吃饭。
“饿着肚子在公园待了一下午?”
岑青柠鼓鼓脸,不高兴道:“买了三明治和咖啡。”
喻思柏替她摆好碗筷,低声道:“下次不要用这种方式气我。那晚的事我没忘。”
她也没忘。他刚知道。
提起那晚的事,岑青柠更不高兴了。
明明是他先亲她的,亲到一半他先退缩了,还和她道歉,明显是后悔了。
她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要不要我?”
小姑娘年轻气盛,只想知道答案,全然不知道喻思柏的纠结和为难,也不想考虑后果。
喻思柏咬了下牙关,只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你后悔了,我还是不是你哥哥?”
岑青柠听得一懵,眼睛先红了:“是你把我带大的,就算你不要我,怎么能连哥哥都不想当了。喻思柏,你是不是人?”
喻思柏头皮一麻,最见不得她哭。
他把人抱上腿,哄她不是这个意思,耐心地、一字一句和她解释,他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她永远都是那个小天使。
岑青柠红着眼睛,又问了一遍:“那你喜不喜欢我?”
喻思柏和她对视两秒,抱着她起身关了客厅的灯,丝绒沙发上只剩下一抹黄昏的余晖。
余晖中,他捏着她的下巴,细细亲吻。
从头到脚,到裙子落地,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柠柠,我永远爱你。”喻思柏亲吻她颤抖的肩头,吻她汗湿的发,哑声告诉她,“我是属于你的。”
岑青柠咬着唇,水润的眼睛望着喻思柏。
她从少女时代就对他的身体产生了好奇,今天看了个彻彻底底。看他挣扎,看他皱眉,看他隐忍,看他沉浸在快|感中的每一个模样。
她好喜欢哥哥。
岑青柠再坐上餐桌,天黑透了。
她脸颊嫣红,害羞又大胆地问喻思柏:“晚上你能躺在沙发上让我画吗?不穿有衣服那种。”
喻思柏随口问:“还画过谁?”
岑青柠眼睛亮晶晶的:“阿杨哥哥。”
喻思柏:“?”
他停下动作,抬眼看她:“他当着你的面脱衣服了?”
岑青柠皱了下鼻子,这句话听起来哪里怪怪的,但她确实画了喻思杨的人体,虽然只有上身。
她理所当然道:“脱啦。阿杨哥哥坚持了三个小时没动。”
喻思杨从小就活泼好动,让他坚持三个小时不动一下,不如要了他的命。为了岑青柠,他却能做到。
无法否认,岑青柠在他生命中是特别的。
喻思柏神经微跳,没多说,让她乖乖吃饭,画画的事明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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