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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衣服买完，宋伊没回学校，领着江霖生去了学校旁边欢悦小区的房子，除了他们拿的，还有买的时候就让人送过来的，包装袋堆了小半个客厅。
她宿舍柜子里的冬季衣服还没收拾出来，这么多东西都放回去，非把她衣柜塞爆不可。
宋伊累得瘫软在沙发上，蹬掉运动鞋，伸在沙发上放松她的脚。屋子每周都有家政阿姨来打扫晾晒，很干净。
江霖生把她的鞋放玄关，又在鞋柜里找一双拖鞋放她脚下，去阳台开窗通风。
门口又响起门铃。
宋伊有气无力地使唤江霖生：“应该是点的餐到了，你去开门。”
一年一次的生日，宋伊施恩给他点了一顿海鲜大餐，允许他当着她的面大吃特吃。
江霖生将外卖盒子一个个拆开，没看到她能吃的，“我吃这些东西，你吃什么？”
“呃？”宋伊爬起来往茶几上看，“我给我点的意面，没送吗？”
江霖生又看一圈，“没有。”
他去门口换鞋，“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买块面包就行，再带一杯奶茶，三分糖。”
“好。”
江霖生拎着面包奶茶回来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宋伊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呼吸有点重，脸上也显露出疲惫。
现在天气虽然已经回暖，但政府关了集体供暖，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一觉，很容易感冒。
江霖生把东西放茶几上，去她之前睡过的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摸一摸闻一闻，没潮气，到客厅展开，轻手轻脚盖她身上。
静悄悄吃完一顿饭，把垃圾收拾完都扔楼下垃圾桶，屋里再对流换一会儿空气，便只剩下面包和奶茶的香甜味道。
他呼吸着这样的空气，蹲坐到她面前的地毯上，静静看了会儿她安静睡觉的模样，还是没忍住，低头在她唇上贴了贴。
她不舒服地哼了哼。
江霖生眼睫猛颤一下，吓得立刻离开。
她动动唇，没醒，翻个身朝里睡去了。
江霖生望着她的侧脸，抬手摸摸她的头，顺一顺头发，垂下头枕在她头边，珍惜她难得的乖巧安静。
宋伊睡醒的时候，窗外的天都擦黑了。
睡了这么长时间，头沉脚轻，身体好像更疲累了，又迷瞪一会儿醒醒神，抱着被子坐起来。
被子？
她低头看身上盖的被子，转头往周围找人，江霖生歪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也睡着了，身上什么东西都没盖。
宋伊穿上拖鞋，把被子盖到他身上。
刚盖上，江霖生就睁开眼，拢着被子坐起来，“你醒了？”
“我把你弄醒了？”
“没睡着，只是眯一会儿。”
江霖生重新把被子叠好，放回卧室柜子里。
宋伊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回客厅吃面包，见江霖生出来，问他：“晚上还去看电影吗？”
原本打算的是上午买衣服，下午逛景点，逛完再去看场电影。
现在她一觉睡到这个时候，景点是不用逛了。
“看吧。”
最近上映的一部喜剧片是宋伊一个喜欢的演员主演的，上映之前她就开始想了，原本说的也是去看这场片子。
两个人到电影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买完电影票，离开场还有段时间，宋伊拉着江霖生去路边烧烤摊，“你饿不饿？电影两个多小时呢，先吃点垫垫胃。”
江霖生中午吃的很饱，这时候还不饿，烤串基本都进了她的肚子，吃完差不多也到了电影开场的时间。
两个人看的第三场电影，宋伊难得没睡着，还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笑一声，转头想看看江霖生笑没有，但每一次都能和他视线对上，一直被他盯着看，她再自恋，脸皮再厚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拍他大腿，“你老看我干什么？看电影啊。”
江霖生低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看你笑得好看。”
“噫哦――”宋伊受不了地耸起肩膀抖身体，“你好肉麻。”
说完又忍不住发笑，掰正他的脸，和他头抵着头，一块看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两人一块去蛋糕店取订好的蛋糕回欢悦小区。
灯光明亮的客厅里，江霖生第十次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再抬头看宋伊继续慢悠悠地在蛋糕上一根根插蜡烛，着急地摩挲手指，嘴唇动了好几下，始终说不出口。
宋伊掀起眼皮扫他，“你急什么？”
“……十点十五了。”
“十点十五怎么了？还没过十二点，不耽误给你过生日。”
“……快关宿舍门了。”
学校宿舍门禁十点半。
宋伊满不在乎说：“晚了就不回去了呗，这里又不是不能睡。”
江霖生还想说两句，见她依旧不慌不忙地插蜡烛，没有想听的打算，慢慢闭嘴噤了声。
等她插完，他抽出一根火柴，擦火点蜡烛。
宋伊起身去门口关灯，手指按下开关，屋里陡然暗下来，只余茶几上那一小圈轻轻摇曳的烛火。
江霖生开手机电筒给她照明，“你小心脚下。”
宋伊回到茶几边，盘腿坐地毯上，江霖生关掉手机电筒。
黑暗中，宋伊隔着一圈小小的烛火对他说：“快许愿吧。”
江霖生和她一样坐地毯上，望着她烛火后昏暗朦胧的小脸，脸上还映着火苗阴影，明光水亮的眸子，缓缓闭上了眼。
足足过了十秒才睁开。
宋伊没问他许的什么愿，让他吹蜡烛，借着手机电筒去客厅开灯。
回来他正切蛋糕，宋伊食指勾一点奶油，笑盈盈抹他脸上。
江霖生拉着她在旁边坐下，任她在他脸的另一侧也抹了点，“你不问我许的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说出来就会灵？”
“这个说不好，就看老天了。”宋伊笑说，“我小时候嫌我爸妈管我太紧，我许愿有朝一日不再被他俩管束，现在不是自由了，学舞蹈后的第一个生日，许愿以后再不用学，不还是学了那么多年。”
江霖生“嗯”一声，没再问，把蛋糕放她面前，“吃吧。”
吃过蛋糕，也过了宿舍门禁时间，今晚就算江霖生不想在这睡，也得在这睡了。
宋伊懒懒地窝在沙发上揉有点饱的肚子，软声央求他：“麻烦男朋友帮忙铺个床。”
“好。”
蛋糕没吃完，江霖生去厨房，给冰箱插上电，蛋糕放进去，去卧室给女朋友铺床。
浴室还留着宋伊去年用剩的洗浴用品，柜子里准备的也有新牙刷牙膏，东西还算完备。
宋伊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被热气熏染过的皮肤甫一接触卧室清凉的空气，还有点冷，忙穿着浴袍钻进刚铺好的被窝。
在被窝里暖了会儿身子，一直没见江霖生进来，她又下床拉开卧室门出去，就见斜对着她的那条沙发上，江霖生已经盖着被子睡觉，还是背对她的，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宋伊抱臂斜倚门框上，静静看了会儿。他没一点反应。
她喊：“江霖生。”
他没动，闷闷“嗯”一声。
“你就这么睡了？”
“嗯。”
“不洗澡，不刷牙，不洗脸，不洗脚？”宋伊嫌弃啧一声，“你怎么这么邋遢。”
他闷声回：“我在客厅的卫生间漱了嘴，洗了脸，洗了脚。”
“这有新牙刷，你过来刷个牙，再洗个澡。跑一天了，也不洗个澡就睡觉，脏不脏啊。”
他还是不动一下，“不用了，我明天回宿舍再洗澡刷牙。”
客厅空旷安静，这句话听在耳里，很容易发现声线里轻微的颤意，像在绷紧的弦上轻轻弹了一下。
宋伊微微眯起眼，盯着沙发上他一动不敢动的身体，几秒后恍然明白过来，嘲笑一声：“江霖生，你不敢进来洗澡，不会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吧？”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第37章 36（一更）
他这回嗓音更颤：“不是。”
“真不是假不是？”
“……真不是。”
宋伊脱掉拖鞋, 赤脚走在地板上，悄无声息靠近他。
她屏息俯身，看着他薄薄眼皮下来回转动的眼珠, 心底笑他装样，对着他的耳朵细声问：“真的吗？”
耳边陡然炸响, 江霖生条件反射起身，额头撞到宋伊鼻梁，清晰一声咚响，她惨叫着捂脸倒他身上，江霖生吓得赶紧坐起身将她挪到腿上, 小心翼翼转过她的脸, 拿开她的手看她鼻子, 焦急问：“怎么样, 有事没有？”
宋伊重新捂住鼻子趴他腿上，哼哼唧唧喊疼。
“你想谋杀啊, 下手一点不带轻的。”
“你让我看看, 流鼻血没有？”
“没有, 好疼啊……”
他温声道歉：“我起太快了，对不起。”
宋伊趴在被子上, 忽然感觉到被子下的不同, 意味不明地笑一声，“你确实不是怕我对你做什么，你是对我有企图啊。”
“我没有……”江霖生虚声, 想抽回被子下的腿, 她使劲压着不让他动。
“没有那去卧室洗澡。”
“我明天回宿舍洗。”
“你不洗澡, 还衣服都不脱就盖被子, 在外面吹了一天的灰尘, 把我的被子都弄脏了。”
“我明天给你洗。”
“明天周一，你不上课？”
“中午过来洗。”
“对我真没企图？”
“没有……”
宋伊隔着被子往下压了压，“那这是什么？”
她转头看他那张渐红的脸，“江霖生，你不诚实哦。”
“我――”
“你再说一遍没有？”
江霖生托起一张可怜巴巴的脸求饶，“伊人……”
她又往下按了按，他抖着身体侧过身不让她碰。
宋伊松手，揉着鼻子直起身，“在这么小的沙发上睡一晚不难受死你，洗个澡去床上睡，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
“还是说你心思邪恶？”
“我在沙发上睡挺好的。”
宋伊柳眉倒竖，冷声通知他：“江霖生，我的耐心有限，你生日还没过去呢，别惹我生气。”
江霖生把被子抱在怀里挡腰，慢腾腾挪下沙发，站起来。
宋伊站在一旁，心里冷呵，好言好语不听，非得等她冷脸才听话。
江霖生低头看见她光溜溜白嫩嫩的小脚丫，脚趾上涂着酒红指甲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过来他没听见声音，对她的使坏没准备，把她撞伤了。
他脱掉拖鞋，“你别光脚踩地上，穿我这一双。”
宋伊不跟他客气，穿上回卧室。
江霖生垂头巴脑跟在她后面，到门口，拿上她脱掉的那一双进去。
宋伊进卫生间，拿洗脚盆接热水重新洗脚，指着下面的柜子对他说：“那里面有新牙刷牙膏。”
江霖生拿出来，背对她洗脸刷牙。
宋伊洗完脚擦干出去，留他在浴室洗澡。
隔着一扇门，浴室里一会儿响起水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停了，又响起吹风机的嗡嗡声，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脚步声越发清晰。
宋伊一直闭着眼，背对浴室门躺在被窝里，江霖生没睡衣，她也没给他准备浴袍，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感觉到身旁的床垫有凹陷，她也被动地往中间滑了滑，但始终没感觉到被子被拉走，她转过身睁开眼。
气笑了。
他对那床被子可真是爱得深沉，都睡到她床上了，还得盖他原来的被子。
还背对她。
明明热恋的小情侣，搞得跟相看两厌的夫妻似的，还睡两个被窝。
真有他的。
宋伊一条腿伸出被窝，对着他屁股的位置，猛踹一脚。
江霖生立刻转身，漆黑眼珠懵懂天真地注视她。
宋伊又踹一脚，“再给我装。”
“伊人……”
宋伊怒目而视，咬牙说：“江霖生！你要是觉得我是洪水猛兽，那你现在就穿衣裳走人！我们分手！别搞得我多欺负你，你多委屈似的。”
他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尽褪，凄凄惨惨蠕动唇瓣，“我没有，我没觉得你是洪水猛兽。”
握上她的脚给她慢慢揉捏，低声坚定说：“我没有，我不分手。”
“你没有？！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还两个被窝，我爸妈结婚二十多年了，也没见他们分过一次被窝，你可真行啊江霖生。”
“我……”
“想个好借口。”
江霖生伸手拉她被子，宋伊拽回来，拍他手背不让他碰，“我的被窝，你不想进就不进，想进就能进了？你当是什么？”
江霖生低声自责：“一个被窝的话，我会对你动歪心思。”
“我又没怪你。”
“但，很难受。”
宋伊蹙起眉尖，“不是一会儿就好了？”
“我没穿衣服，就围了浴巾。”
“我知道啊。”
江霖生去拉她被角，这回她没阻止，他躺进去后，把裹在身上的被子抽掉，先踢床下地毯上，他明天中午过来洗被罩。
床大，她的被子也很大，就算他真躺进来，两个人也不会碰上。
但到底是一个被窝，她又躺了这么长时间，里面已经有了她暖出来的热气，江霖生浑身僵硬地仰面躺着，双手放在身侧，一动不敢动。
闭上眼，视觉遮蔽，嗅觉和听觉触觉却更灵敏了。
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儿，听着被子OO@@的摩擦声，她翻了个身，好像往中间了一点，床单太滑，他也往中间滑了滑，两个人挨得更近了点。
还有腰侧热热的触摸……
他身体又是一颤，连忙侧身捉她的手，滑不溜秋的，差点没捉住，求饶：“伊人……”
她脸上哪还有之前的怒气，喜眉笑眼的，笑吟吟说：“早上在车里不让，现在晚上也不让吗？”
“……那你就摸腹肌。”
“你没胸肌吗？”
“有。”
“这个不能摸？”
真是个难回答的问题。
“……嗯。”
“嗯是什么意思，能还是不能？”
“能。”
江霖生松了手，但还是覆在她手背上，紧紧跟着她的手背，谨防她去了不能去的地方。
她摸一摸，掐一掐，揪一揪，江霖生就浑身硬如石块，还是放在火里烧过的，又烫又硬的石块。
宋伊关心问：“你没事吧？你身上怎么这么热，发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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