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惬意地扬臂蹬脚伸个懒腰,他低头在她额上啄一下,声音磁性悦耳,“早。”
宋伊耳朵开心地在他肩上蹭蹭,心情好,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不少:“你怎么没走?”
他柔声说:“想等你醒了一块起来,有没有哪不舒服?”
宋伊没答,突然问:“你是不是提前做功课了?”
江霖生脸上露出被戳破的愣怔。
宋伊讶然失笑,“还真做功课了?”
他都表现出来了,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懊恼“嗯”一声。
宋伊愉悦地咯咯笑。
他神色越来越羞惭,宋伊满脸笑意地揉揉他的脸,“不错啦,做的非常棒,早上醒来看见你在旁边贴心问候,确实身心满足,后续服务非常到位。”
“有哪不舒服没有?”
她欢快摇头,“没有。”
催他:“你快起来吧,叫我在床上滚一滚,好好伸伸懒腰。”
江霖生问她:“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炸糖糕,甜豆腐脑。”
江霖生起身下床穿衣服,听见扑腾声回头,宋伊卷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滚,霸道地张成大字伸懒腰。
奇怪又可爱的小习惯。
刚刚突破男女最后一道防线,两人正是黏腻的时候,回学校拿了书,又回到屋里,宋伊躺在床上看书,江霖生坐在窗前桌上做题。
窗帘大拉,阳光照进屋里,春光明媚。
宋伊嫌光线太刺眼,江霖生要用光,不能拉遮光帘,她拿书盖脸上,身体被晒得懒洋洋,闭上眼仔细回味昨晚,到点的时候,酥麻得浑身战栗,天灵盖都在跳舞,想着又有点馋地蹭蹭腿,拿掉书瞟过去一眼。
她以为他在写题,没想到一直拿个手机点来点去。
她下床走过去,拿走一张他放在旁边的英语卷子,去年的四级真题,满江飘红,惊得她目瞪口呆。
“我天……怎么错这么多?”
又看一眼他正写的那张,密密麻麻都是誊抄的音标释义。
“你英语这么差吗?”
江霖生来不及捂,转头望她,尴尬地点点头,随她抽走。
宋伊皱眉看完,不禁疑问:“你上期末英语挂了吗?”
“挂了……”
就这不挂才怪。
“但凡沾文边的你是一个不学啊,你高中学了吗都?”
江霖生支支吾吾:“学了……吧。”
“……”好心虚的“吧”。
宋伊点点他卷子上誊抄的音标注释,“抄了然后去背?”
“嗯。”
“你这方法好笨。”她放下卷子,曲腿斜倚在桌边哂道。
“……”
他抬头,她眼里荡漾着晶晶亮光,暗示他,不,明示他。
江霖生心底笑一声,顺她心意问:“什么方法聪明?”
“这个吧……”她脚从拖鞋里抽出来,没穿袜子,光溜溜雪白白,脚趾头一点殷红,挑进他黑色裤管里,蜻蜓点水地往上爬,含笑道,“不是一言一语能教完的。”
江霖生身体微僵,握住她的脚,拿到膝上按揉,不让捣乱。
“愿意开课慢慢教么?”
宋伊颠颠得意小脚,“我可不免费教,先喊声宋老师听听。”
江霖生抿住唇,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宋伊晃荡的小脚一滞,也反应过来了。
还有个她爸夹在中间呢。
“那喊声姐。”
“伊人姐,愿意倾囊相授么?”
“我可没囊。”宋伊唇角轻佻挑起,“你愿意倾囊相给么?”
江霖生揉她脚的手一顿,耳朵尖后知后觉地爬上一抹红。
她可真是。
嘴上半点不饶人。
宋伊哈哈笑。
“给你修养生息的时间,不要你的。”
江霖生现在揉她脚的手心都发烫,脊背挺直,强作镇定,“……要什么?”
她手撑在桌上俯身,附在他耳侧,呵气如兰:“和昨晚一样吻我。”
“一小时一次,你慢慢学,我慢慢教,合不合理?”
江霖生深呼吸一次,点头。
他很高兴,这证明昨晚他让她很舒服。
“那先交学费。”
江霖生摸上她的头,在她唇上亲一下,“你身体会受不了,先交个定金。”
“你这个定金,交的可真敷衍。”
不过无所谓,商量好了就行。
宋伊下巴一挑,指着不远处的一把椅子,江霖生起身让她坐自己的,搬过来另一把坐她旁边。
宋伊拿过他的笔记本,拆了一只笔帽,指尖转笔自卖自夸,“找我教你呢,真是找了个好老师。”
“嗯。”
“你嗯?”宋伊转头疑惑看他。
江霖生说:“我知道你英语好。”
哦对,她爸可能在他班里说过。
宋祁山真是什么都说,还好她就高一让他带了一年,高二明智转文,不然三天两头听他在班里炫耀自己,还有丢人的糗事,她是不用活了。
“呐,我教你呢,你好好学,不管你之前底子多差,这三个月的强化训练保你过四级,挂科也一并清了。”
“单词意思你不能这么死记硬背,它是一门语言,语言就是用的,你放在句子语境里去学它,拼写的话,你会读音标吗?用音标拼单词,然后用句子去记它,这样就算你考试时忘了它具体的意思,放在句子里,靠猜也能猜出来,对你做听力题也有帮助。对了,你会读音标吗……?”说了一大串,宋伊才意识到这个重点。
江霖生迟疑摇头,“可能读的不标准。”
“没关系。”宋伊现在满身力量,兴致勃勃,在笔记本上写音标,“我从头教。”
她随便写一个,叫江霖生读。
嗯,确实不标准,歪到大西北去了。
不过没关系,她有充足的耐心。
江霖生别的可能没有,耐心是他最富足的东西,两个人在这张桌子上消磨了一上午。
不错,最起码音标都能读标准了。
宋伊满意,含笑点头。
她懒得出去吃,江霖生下楼买饭,吃完宋伊回床上睡个午觉,睡醒朝里翻个身,再朝外翻回来,窗帘拉着,光线有些暗,不见江霖生的影子。
她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打开门出去往客厅找,他背朝客厅,盘腿坐在阳台前的坐垫上,身旁的玻璃水杯已经空了,捧着上午的笔记本在读。
声音隐隐约约的,在读音标。
还行,纠正了一上午,没再拐回他那歪到大西北的读音。
瞅一眼,宋伊去茶几那,上面放着中午让他下楼捎带的奶茶,天热了,终于可以喝凉奶茶。
客厅静谧,就他跟蚊子似的声音,宋伊听得挖了挖耳朵,喊他:“江霖生。”
“嗯?”他回身。
“我感觉你读的应该差不多了,你过来,读读我听听。”
江霖生拘谨踌躇:“我感觉还不太标准,我再读读。”
宋伊无语,生生忍住想翻的白眼,维持她优雅的风度,但喊一次不来,喊两次不来,非得她和之前一样过去逮人,不忍了,翻个大大的白眼,喊最后一次:“过来,我又不是我爸,我还能说你不成。”
这点她还是非常自鸣得意,“我教人最有耐心了。”
就是因为她爸妈教她时被她气得跳脚发狂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里,她教人只会比平时更优雅淑女,更温和近人。
她脸冷下来了,江霖生不敢再迟疑,拿着水杯和笔记本去客厅。
就四十八个音标,念了一上午加一中午,江霖生不能倒背,正着还是能背下来,给她背了一遍。
“嗯,可以。”宋伊满意微笑点头,拍拍身旁的沙发,让他过来坐下,教他怎么用音标读单词,再通过音标拼写单词。
他声线本就属于低沉磁性那一款,再通过她在英国本土学的口语一教,出来的英伦腔简直是她耳朵的一大享受。
他读一遍,她点点头,再抬手让他读第二遍。
江霖生以为是他读的不对,仔细回想她教的,把舌头摆到更恰当的位置,发音读第二遍,第三遍,没有不耐,只有更用心。
等宋伊基本把这个单词听腻了,再往下教。
怎么可能会没有私心。
火红的落日像颗鸭蛋黄衔挂在天边,宋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江霖生一遍遍重复纠正的读音中歪头睡着,江霖生托起她的脖子放平她身体,刚放好,她忽然醒了。
江霖生问:“我能去厨房把厨具刷刷,晚上给你做顿饭么?”
他看厨房一应厨具俱全,应该是去年她在这修养时留下的。
她明显还迷糊着,侧卧摆个舒服的姿势,面朝他重新闭上眼,咕哝说:“都可以。”
一秒后,又诈尸似的补充一句:“你做啊,反正我不会做。”
江霖生失笑点头,“我做。”
给她盖上薄毯,他去厨房把半年没用过的厨具全部洗刷一遍。
出来时,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边揉不舒服的脖子边喝剩下的奶茶。
江霖生说:“我准备去超市买点菜,你要下楼走走么?”
宋伊来了精神,“我也去超市买点东西,你等等我,我去洗洗脸。”
楼下旁边就有一家三层大型超市,江霖生推着车在一楼蔬菜肉类区转悠,做不了几次,蔬菜买两顿的就行,肉可以稍微多一点,放冰箱里,方便回头做的时候直接拿。
宋伊直奔家电区,她没买过榨汁机这东西,但多年习惯秉持一个准则――质量决定价格,拿最贵的总没错。
又去水果区,让售货员削了一颗菠萝。
江霖生跟在旁边静静等候,头顶明亮灯光照射下,耳朵边的红晕无所遁形,不由自主地回想到她昨晚娇艳夺目的美,舌尖生麻,不自在地抿了抿红烫的唇瓣。
宋伊还不忘仰首在他耳边给他添柴加火:“你算术好,你现在好好算算,我总共给你上了几个小时的课?”
第40章 39(二更)
宋伊大小姐做派, 一进门就甩手掌柜,把榨汁机和菠萝都丢给江霖生。
她没碰过榨汁机,让她亲手榨是不可能的。
江霖生把买回来的东西归类放冰箱, 拎着榨汁机和菠萝进厨房,清洗, 切小块泡盐水,放进榨汁机里鲜榨。
明明放的是凉水鲜榨,但被锋利刀刃搅合之后,好像摩擦生热了,江霖生端着菠萝汁给宋伊送过去的时候, 手掌连着胸膛脸颊, 都是热的, 但皮下血管和骨头, 又生出一股毛茸茸的痒意。
宋伊在卧室落地窗前摊了瑜伽垫,坐在上面观着夜景做瑜伽。
今天一天吃了太多高热量食物, 她不打算去跑步, 简单做几个瑜伽对付一下。
屋里亮如白昼, 她的曼妙身形在玻璃窗上描摹出黑色夜影,窗上蓦地出现另一道影子, 悄悄靠近, 站立不动。
宋伊回头,接走他手里满登登的菠萝汁,“还有吗?”
“有, 还喝么?”
“都拿过来。”
喝了三杯, 宋伊撑得实在喝不下, 让江霖生把剩下的都解决了, 躺在瑜伽垫上不想再动, 江霖生做好晚饭也没恢复过来。
江霖生今天晚上要去做家教,等不了宋伊,自己先吃了,对她说:“你吃完不用管,我回来刷碗。我最近上课时间延长一个小时,回来的可能晚一点,你要是困了就直接睡……”
他在宋伊越来越冷的目光中,忐忑不安地闭紧嘴唇,又紧张地抿了抿。
即便坐在瑜伽垫上,需要高高扬颈仰视他,宋伊那与生俱来的骄矜和凌厉也不见丝毫弱势,眉尖下压,薄怒微显。
“你要是真不愿意,不用找这么多借口,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敢放她鸽子,真是长本事了。
江霖生脸色猛然慌白,大走几步到她跟前蹲下,仔细解释:“离高考就剩两个多月,学生家长希望多补一个小时,学生高考的时候能多对一道选择题。”
“补两个月才多对一道选择题,你这老师也不怎么样嘛。”
“七点开始,十点结束,我十点半之前回来。”
“我补两个月,都能保你这水平过四级――”
江霖生垂首,轻吻在她唇角,没堵住她的嘴,她却哑然失了声,转眸看眼前夜色浓重的净窗,一细瘦,一挺阔,两道黑影交颈纠缠,做足了浓情蜜意。
宋伊说:“我最多等你到十点半,晚一分钟,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折磨。”
她折腾起人来,他是别想过了。
“好。”
宋伊担心时间太长饭凉了,准备吃几口,尝了味道没止住,正好那几杯果汁消化的差不多了,吃个七分饱,倒杯红酒,端到客厅开了投影,捞个抱枕坐地毯上,背靠沙发,看部电影消磨时间。
江霖生回来的很快,听见门口有响动,宋伊看一眼时间,十点十二。
一句话没说,关了投影,宋伊径自回卧室。
江霖生在客厅收拾完东西进卧室时,她不嫌冷地穿条暗红色丝绒吊带睡裙吹头发,满背的深棕色卷发,海藻似的,撩起吹动的时候,漂亮的肩胛骨若隐若现。
他从浴室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她已经躺进被窝,眼眸紧闭,似乎已经睡熟,怀里鼓鼓囊囊,露出来只蓝色猪耳朵,是个玩偶。
江霖生关了大灯,只留墙角一盏晕黄落地灯,从另一侧轻手轻脚上床,即便他足够小心,床垫太软,他太重,一坐进去,床垫深陷,还是避免不了地惊扰她,他挪到中间,她连带着玩偶一齐滑进他怀里。
江霖生自后抱着她和玩偶,脸颊埋进她颈间,用唇感受她薄薄皮下颈动脉的激烈跳动,嗓音低轻:“好像确实更甜了。”
宋伊装不下去了,冷漠道:“我明天就换了这张床,换张硬床。”
江霖生说:“能让我尝尝吗?”
她哼声:“你想就想,你不想就不想?”
“我数了数,上午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
“江霖生,你想我死吗?”
“或许可以先记账上。”
“你最好能比昨天还让我满意。”
他似是欢喜地笑了声,被褥OO@@,他细细吻着她的两瓣唇,小心探进腔内搅拌含弄,动作轻柔,像是捧着什么罕世真品,试探她的感受,小心谨慎地讨好。
宋伊抱紧玩偶,趾筋触到空气,抽筋般蜷缩挤压,他热烘烘的手掌从小腿附上去给她暖着,仿佛真是因为冷才抽筋似的。
她嘴唇咬上玩偶耳朵,还是受不住地张嘴呼吸。
江霖生没听宋伊哭过,她低呜的声音很像溺海鲸鱼的哀鸣,但哀伤中又有攀援而上的挣扎不屈。
他很喜欢听,衔着她的味道喂进去,“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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