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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她佯装淡定地应完就出门了，留下姜佑用沉重的目光看向姜父。
“昭昭刚刚是不是生气了？她怎么都不看我啊？”姜佑内心无比慌张地猜测，“难道真被季南风那家伙说中了？昭昭烦我了？”
万年单身柠檬精季南风曾经因为被姜佑天天贴着顾祈昭的行为恶心到，说出过男人要总这么黏人总有一天是会被厌弃的——这种发言。
当时的姜佑完全没把他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只觉得季南风一定是嫉妒，但当此时此刻，他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些话，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姜佑慌张起来的时候表情会看上去有点凶，如果有外人看到恐怕会以为他在生气。
但身为亲爹，姜父非常明白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一看就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了。
因为角度问题，姜父其实看清了顾祈昭那微微发红的眼睛，但既然顾祈昭并不想表现出来，那他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于是姜父拍拍儿子的肩膀，安慰他：“我觉得昭昭只是着急见朋友，她都很久没和朋友出去玩了吧。”
姜佑：“……啧。”
果然他最大的敌人还是苏甘宁。
想起苏甘宁有的时候甚至会大喊顾祈昭“老婆”，姜佑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拳头硬了。
这时候，贺总裁提着公文包路过家里的男人们准备去上班，往这儿睨了一眼，见此情形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善妒的男人不受欢迎哦~”
姜父：……
姜佑：……
*
顾祈昭离开后先是去了苏甘宁的家里。
和小姐妹的约会必定是要精致漂亮的，打扮漂亮出门也会让这一整天都心情愉悦。
于是她们今天准备一起穿汉服上街。
有人可能会问，穿汉服上街会不会觉得尴尬吗？但于顾祈昭个人而言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先不上升到宣扬传统文化这么大的格局，穿着漂亮得体地出门这件事本身就是非常平常且令人愉悦的。
苏甘宁自然也非常赞同这个观点，并且对自己有一个设计师姐妹这件事感到非常快乐。
能白嫖妆造真的不要太爽快！
于是等到她们俩穿戴整齐上街后，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整条街上非常靓丽的风景线。
不过因为近年来汉服在年轻人的圈子里越发火，被穿上街的频率越来越高，不仅不会有人因此指责她们奇装异服，甚至还会投来赞美的目光，有时还会有人礼貌询问她们穿的是哪一家的衣服，偶尔也会碰到几个同穿汉服的人。
也算是宣传自家品牌的好机会了。
逛完街，两人找了一个环境清幽的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的创意菜摆盘非常有趣，顾祈昭看到后立刻就拍了照片发给姜佑。
明明应该还在工作的姜佑回她消息的速度却非常快。
【姜佑：我也想吃！[猫猫团成球.jpg][狗勾打滚.jpg]】
看到界面上这两张极其可爱的表情包，脑补了一下姜佑一边装酷一边发表情包的样子，顾祈昭忍不住笑出声。
【顾祈昭：好，下次一起来吃。】
对面的苏甘宁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和谁聊天了，有点欲言又止，酝酿许久后最终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你和姜佑现在……？”
闻言，顾祈昭想去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这个问题苏甘宁很早以前其实也问过，当时顾祈昭非常果断地回答她“就只是青梅竹马”。
但不知怎么的，她今天却没法这么说了。
于是她沉默着，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柳放进嘴里，慢吞吞地咀嚼了半天咽下去后终于回答道：“我感觉和姜佑的关系现在有点微妙。”
顾祈昭是那种紧张起来会故作平静的人，所以她说这话时的反应格外平淡，以至于起初苏甘宁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
“哦果然还是……啊等等你说啥？！”
“啪嗒”一声，苏甘宁的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这夸张的反应把顾祈昭看一愣，还真以为她是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一时间，苏甘宁连筷子都没心思捡了。
“具体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到的？哪方面微妙了？怎么个微妙法呢？”苏甘宁越问越兴奋。
顾祈昭哭笑不得：“你冷静点，这么多问题我一下子也回答不了啊，而且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也有可能只是错觉。”
“诶呀没办法，我激动嘛。”苏甘宁喘了口气，终于想起来捡筷子这回事了。
她把地上的筷子捡起来放回桌上，也不急着叫服务员帮忙再换一双，又道，“没办法，谁叫以前跟你说起这方面事情你都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就连高中那会儿我还在做着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那种梦，结果被霍尧那条狗闹得心烦的时候，你也满脑子都只有上课学习，现在终于有点不一样的反应了，我都有点女儿长大了的感动……”
说着，苏甘宁还抬起手装模做样地抹了抹眼角。
顾祈昭：“你这是在占我便宜呢。”
苏甘宁这会儿已经正常多了，她抬手叫来不远处的服务员帮自己换筷子，又问：“到底是怎么个微妙法呢？”
“嗯……”顾祈昭想了一会儿后回答她，“我总觉得我们有点过分暧昧了。”
这话给苏甘宁整无语了：“……你才觉得吗？这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那不一样。”顾祈昭反驳，“你忘了高中那会儿，姜佑不是老爱让我喊他哥，而且还坚持不懈这么多年，这不就是纯正兄妹情吗？”
苏甘宁：“站在你的角度这个想法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
顾祈昭：“什么？”
苏甘宁一副“我已经看透一切”的表情，语气深沉：“那就是，这都是男人的小把戏——”
“您好这是您新换的筷子。”
就在苏甘宁准备大谈什么是男人的小把戏的时候，一位男性服务生刚好走过来给她递上新筷子。
顾祈昭在对面默默捂住脸，在心里替姐妹感到尴尬。
这时候的苏甘宁表情已经完全僵硬了。
她们双双都感到尴尬的结果就是话题没能进行下去，两人决定快点吃完去进行下一场。
吃完晚饭走出餐厅时正好瞧见对面有一家看上去装潢很不错的清吧，两人立即决定去里面坐坐。
喝点小酒，适合谈心。
更适合刚才还没结束的话题。
刚走进酒吧，顾祈昭觉得这里面的环境真的挺不错的，便拍了一张照片给姜佑发去消息。
【顾祈昭：[图片]这里挺好看的。】
【姜佑：你酒量不好，别点度数太高的。】
【姜佑：晚饭[图片][可怜][可怜]】
图片上是一碗非常寡淡的清汤面。
【顾祈昭：怎么就吃这些？叔叔阿姨呢？】
【姜佑：刚工作完发现他们俩出去约会去了，家里也没菜了，等外卖太久要饿死了，就只好随便吃点了。】
正想问顾祈昭想喝点啥的苏甘宁余光不小心看到了姜佑的信息内容，立刻做出一脸便秘的表情。
她忍不住在心里“噫”了一声，然后不禁感叹——
这诡计多端的臭男人小把戏可真是多啊。
清汤面怎么了？是不能吃吗？可怜啥呢。
这也太会装了吧。
第13章
“姜佑说想过来找我们吃夜宵。”顾祈昭征询苏甘宁的意见。
“来呗。”苏甘宁说，“不让他来我就完蛋了，那家伙冷着脸的样子超吓人的。”
顾祈昭满脸疑惑：“有吗？”
“有，太有了。”说起这个苏甘宁可就精神了，她仰头灌了一口酒，满脸都写着无语地吐槽，“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刚认识那会儿，我俩被老师分为同桌，我就想和你做朋友，结果一靠近你就会被姜佑瞪！！”
顾祈昭回想了一下，不禁笑起来：“好像是有那么回事，那个时候姜佑还在因为没法和我坐一起生闷气，毕竟他上了初中身高就开始疯狂往上窜，不过他也只有看着吓人，其实就只是只纸老虎，不会怎么样的。”
“不不不。”苏甘宁暴风摇头，大声控诉，“也就仅仅在你面前是纸老虎而已，我当时都以为自己要遭遇传说中的校园暴力了！总感觉放学后必会被姜佑约到后面的小树林打一顿！”说着，她像是深陷回忆中似的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老师是按身高排的座位，姜佑有本事就把自己的腿锯掉一截啊！”
顾祈昭无比怜爱地摸摸苏甘宁的脑袋：“看样子姜佑都成了你的童年阴影了呢。”
苏甘宁一脸沉重地点头：“可不是嘛。”
“哦对了，刚才‘小把戏’的话题才刚说到一半呢。”顾祈昭想起来。
“对对对。”苏甘宁一下子满血复活，“这个得在姜佑来之前赶紧说。”
顾祈昭做洗耳恭听状。
苏甘宁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周边，见四周没什么人，便压低嗓音一脸严肃地说：“这个男人啊，总有些特殊癖好，喜欢一些特殊称谓，比如‘哥哥’啊，‘爸爸’之类的，反正我的前男友们都多多少少有一点。”
苏甘宁作为一个感情经历相当丰富的成熟女人，一脸正经地开始给顾祈昭科普。
因为家庭原因一直对男欢女爱没什么兴致也没什么了解的顾祈昭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传说中的背德情结吗？”
见她一脸想不通的模样，苏甘宁道：“他们可能觉得这样更刺激吧，毕竟人的癖好是非常多样化的。”
顾祈昭仔细思索了一番，摇摇头：“但我还是觉得之前姜佑的语气和态度挺认真的，应该不是这种情况。”
回想起那个时候，因为是好几年前了，顾祈昭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毕竟她与姜佑呆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太长，关于彼此的记忆想忘都不可能完全忘记。
她还记得姜佑那会儿经常会试图让她喊他哥哥，极其频繁，所以顾祈昭现在依然能十分清晰地回忆起他当时的眼神。
——是非常真挚诚恳的。
这样一想，顾祈昭越发觉得她可能是想多了。
一般来讲，高中阶段大家的思想都渐渐变得成熟，对恋爱充满好奇，开始尝试，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吃过爱情的苦了。
然而姜佑就连在这个阶段都这么坚持地想和她做相亲相爱的好兄妹……嗯，果然是她想太多了吧。
她因为家庭缘故情况比较特殊，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但姜佑又不是她，姜佑父母相爱家庭和谐，没道理和她一样。
苏甘宁看着顾祈昭那不断变化着，然后似乎逐渐明白了一切的神情，打心眼里对姜佑产生了一股同情之意。
但这也没办法，这都是姜佑自己作的。
所以说有事没事为啥老让心上人喊他“哥哥”呢，还是那么真情实感的那种。
现在好了，彻底误会了，根本救不了。
有关男女感情的问题他们身为朋友的一向不好过多干涉什么，虽然姜佑的心思明显到除了顾祈昭本人以外谁都看得出来，但在当事人都还没说什么的时候，他们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毕竟顾祈昭与姜佑并不是普通好朋友，他们的关系其实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深刻的多，而且顾祈昭因为家庭原因对男女关系一向没有什么兴趣，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可能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也好，季南风也好，即便偶尔可能会在顾祈昭这边旁敲侧击问问她的想法，但从来不会真把姜佑的心思说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顾祈昭的态度。
所以在刚才顾祈昭回应说觉得和姜佑的关系有些微妙的时候，苏甘宁才会那么吃惊。
……不过她还以为姜佑就快要熬出头了呢，没想到居然只是虚晃一招。
既然都已经聊到这儿了，苏甘宁决定也顺便问一问：“那你现在对姜佑是怎么想的呢？”
闻言，顾祈昭垂下眼眸，将视线移到面前的杯中，看着浅金色的柠檬味酒液，看上面一个又一个冒出头又化在液体中的气泡，再度沉默了。
她的这份沉默立刻就把苏甘宁吓到了，要不是现在拿手机不太好，她都想赶紧发消息问问姜佑究竟都对顾祈昭做了些什么了。
怎么回事？这不应当！
她还以为会听到顾祈昭再度漫不经心地说“还能有什么”——这种的反应呢！
结果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沉默良久，顾祈昭终于回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苏甘宁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姜佑是她的童年阴影吧，所以她心底总是不太希望对方太好过的。
所以她日常喜欢在姜佑的雷区蹦迪——比如当面大喊顾祈昭“老婆”这种。
但身为顾祈昭的好朋友，她还是更希望顾祈昭能早日从家庭的阴影中走出来，如果真没感觉就算了，要是意识到了，一定得顺顺利利的。
虽然她是真的对姜佑没什么好感，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槽点有点多过头了，自恋又臭屁，目中无人，天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还是个究极恋爱脑，但扪心自问，姜佑真的对顾祈昭极好。
她和季南风曾经还谈论过，说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姜佑的话，那肯定是狗。
那会儿姜佑听后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啊不对。
她想起来了，因为那天顾祈昭并不在，所以彻底放飞自我的姜佑听后用非常坦然的语气直说：“那我可能是忠犬吧，只对昭昭忠诚的那种狗。”
他说话时的神态中没有丝毫抗拒，甚至还带着点痴迷，让当时的苏甘宁和季南风真的很想吐。
季南风有句话是真没说错——姜佑有那种一个人单方面陷入热恋的本事。
明明顾祈昭啥也不知道，但他已经一个人在冒粉红泡泡了。
总之，如果顾祈昭真的开窍，那这世界上恐怕不会有比姜佑还要更爱她的对象了。
再加上她觉得顾祈昭对姜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苏甘宁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因感到牙酸而变得无比狰狞的表情，又道：“嗯……哪方面比较困惑了，展开说说？”
顾祈昭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想可能是最近嗑CP的网友太多了，相关内容不经意间也看了不少，导致我有点被影响到了？”
明明她和姜佑还没有火到众人皆知的地步，但他俩居然拥有了CP超话这点谁能想得到呢……
没少上网的顾祈昭不禁摁了摁自己有些发晕的脑袋。
苏甘宁哽住。
怎么说呢，这话听起来非常合理。
语言文字潜移默化的功力是非常强大的，各种言论看得多了反而会混淆自身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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